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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人都是高手,早年云游江湖,也是仗剑四方,行侠仗义。

    方多病嘚瑟地抱着剑,“那是,我师父是谁?未来的天下第一!不用比我都知道,比某些人厉害多了。”

    一道人影从窗前晃过,走出小门来,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

    竹木倒伏,空出一片旷地,放眼而去是柳暗花明。

    “对,”漆木山补道,“刚带你们上山那个,就是相夷。”

    “你们是谁,何方人士,上云隐山做什么?”漆木山开口质问。

    木剑凌空一挥,爆竹之声响起。

    进门前,他把包裹往附近的草丛一丢,打算之后再偷偷取回去。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又偷溜下山,去找师兄了。

    回去时,经过屋外的竹林,有剑意萧萧。

    李莲花自然不敢表露真正的关系。

    “转一个!”

    听罢,漆木山和芩婆眼神商议。

    漆木山和芩婆俱是一惊,对视一眼。

    “这里没什么值得拜访的,三位请回吧!”

    李相夷这小子真好,什么都还拥有,什么都未曾失去,什么都未曾遗憾。

    只是十年光阴,都被碧茶蹉跎而去。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几个人就着茶,聊了又聊。

    没多久,被追着蝴蝶玩的狐狸精吸引。

    恍若一幅画卷。

    “早些年呢,我们兄弟三人游走四方,途经延州,为山匪劫杀,受了重伤,幸得李家所救。”

    梦里有刀有剑,有人在叫。

    而此刻,他们都好好地站在面前,精气神十足,头发都青了不少。

    直到太阳下山,三人汇合,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迈上前来,望向外头。

    和漆木山一样,目光扫过,最后,定格在李莲花身上。

    狐狸精好吃懒做太久,是时候帮干点活了。

    “进来吧。”

    “不过,功夫学得很好。”

    摘完,一拍他肩膀,李相夷进去了。

    等行至高处,年纪上来了,才猛然惊觉,江湖也没什么意思。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江湖客闯上山来,不是为求武功秘籍,就是为求灵丹妙药。

    “李文修,邰胜怡。”

    随后,又是摇头轻叹,“就是这哥哥,可惜了,可惜了……”

    “我说早上怎不见在练剑,你小子,又想去找你师兄了吧。”他屈指要弹李相夷脑瓜崩。

    这两个名字并非李莲花信口胡诌,而是他父亲母亲的名字。

    “有客人来啦!”

    李家早已灭门,只剩下两位公子尚且存活,不知去向。

    笛飞声睨他一眼,哼笑道,“师父?难为你

    漆木山和芩婆对三人越发另眼相待,对李莲花,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之感。

    可惜,故人对面不相识,他不能。

    “早在隐居云隐山之时,我和老头子就说过,此生不见外客。”芩婆背手道。

    三人看在眼里,果然,小孩子都是人小鬼大的。

    其实,他心底一直住着一把剑,从未消弭。

    相夷?

    他这般大的时候,的确比不上。

    砰砰砰——

    不是一般的像,而是像得分毫不差。

    门就此合上。

    尽管到了晚上,他常常反复做一个梦,一个流动的红色的梦。

    时间的灰尘之下,是凝固的厚厚血迹。

    看来,这门不在鹤城,还是要择日去趟东海。

    吱呀一声,李相夷推开大门。

    不对,相夷还小呢。

    笛飞声眼睛发亮,“李相夷不愧是李相夷。”

    他一时艳羡,眼眶微红。

    山下的机关阵法是修了又补,补了又修。

    师父师娘会客交谈的间隙,李相夷已经把包裹拿回房间了。

    “坐!”

    上山时他只有四岁,还是个不怎么记事的年纪。

    “我们找到时,长子相显已经病故身亡了。”

    “喝杯茶吧。”漆木山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拖回,“你们与李家是何关系?”

    “谁?”

    屋瓦檐舍,楼阁庭院,四下都是疯长的野草,好不荒凉破败。

    一边跑,一边告状,“师娘,老头又偷喝酒了。”

    当初平单孤刀之反后,师娘就把全部身世告诉了他。

    李莲花眼睛微微一眯,心里打了个主意。

    遂溜去厨房,拿了些吃的,心情很好地招狗。

    他那乖徒儿可不会随便把人带上山,除是被舌灿莲花的老手忽悠了。

    后来,碧茶解了,兴起之时,他也会打上两招。

    “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俗世偏生来扰。

    要怪,就怪那搭膝掸衣服的动作太像。

    此刻落日余晖,层林尽染,那小小的白色身姿,也被勾了层温暖的金色轮廓。

    李相夷矮身一躲,跑掉了。

    同李莲花袖里藏的一模一样的酒葫芦。

    那个女人嘶哑地挤出两个字,“快……跑!”

    李莲花心知肚明,道,“我们此番前来,是为向前辈打听两位故人。”

    因扬州慢看起来年轻了几岁的李莲花,对上那记忆中目光,心头狠狠一窒。

    错觉,错觉。

    “你们来了,山上热闹,兴许他就不想去了。”

    李相夷只看了一遍,花了一个时辰,便学会了。

    明明一大一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他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把两人重叠起来。

    最后,芩婆语有悲凄道,“三位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实不相瞒,当年两位公子流落在外,是吃尽苦头。”

    借着游景散步的名义,三人在云隐山瞎逛起来,寻找太虚门的下落。

    李家就是住在延州。

    剑气淌出,带着纷乱的竹叶流动,似游龙起舞。

    不一样的是,一个破过洞;一个揭了盖,酒香四溢。

    尤为是漆木山,本已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的可能。

    李莲花敛了情绪,拱手道,“在下李莲花,身边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袁健康,还有阿飞,我们都是东海人士,特来拜访两位前辈。”

    “正巧,相夷的师兄下山了,他这几日闹着要跟去。”他顺便斥了一句,“这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

    “所以啊,”李莲花有条有理地瞎编,“我们四处寻找两位公子的下落,多年不得结果。”

    他呷了口茶,眼珠一转,“是这个样子的。”

    芩婆打另一间屋子出来,瞪了漆木山一眼,手却在理她跟前停下,李相夷头上挂的杂草。

    他转腕出剑,腾跃飞转,步伐灵巧却不乏稳健。

    没一会,它就跟李相夷混熟了,黏在脚边,咬他的衣角。

    “那小子顽劣得很。”

    “我们铭记在心,想要报恩,可是当时身无分文的,只能来日再报。”他继续道。

    还有一扇合上的大门,门后,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女人。

    他落在空地中央,轻快地挽了个剑花。

    他抑了抑喉咙,差点把“师父师娘”叫出来。

    画卷在李莲花的记忆中展开,似活了过来。

    “师父师娘!”

    三人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李相夷在里面练剑。

    三人一副竟是如此的表情,纷纷表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狐狸精,过来!”

    不过那招式里,早已没了谁与争锋的斗意。

    那双握剑的手有点痒。

    《莲花楼之红绸快》

    “后来,我们辗转各处,攒了点家资,就想着去延州还恩,可到那里才发现……”

    实在太奇怪了。

    这正合三人的意,他们上山,可是揣了目的的。

    狐狸精一眨不眨地盯着食物,身体按指令做出各种动作。

    匿在竹林里的三人往后一退,避开一根直直倒来的竹竿。

    人生在世,吃好喝好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眼前这人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了,两厢样貌几无半点相似,怎么可能?

    方多病拉着笛飞声,也齐齐拜了个礼,“漆前辈,芩前辈好。”

    每人一个方向,施展轻功快速探查。

    虽然比起李莲花来差远了,可已隐隐有了峥嵘之势。

    “后来才打听到,两位前辈也在找他们,就想着来问问,看能不能幸得些音讯?”

    不记事的话,就不会伤心。

    这招叫做“惊风乱斩万竿竹”,是漆木山新教的。

    “……”

    笛飞声说得对,他的确懒了。

    遂进了云隐山,离群索居。

    先前不说,是怕他想起血流满门的凄惨过往来。

    行至云居阁扉前,李相夷扯着嗓子高喊。

    他坐在院里的台阶上,捣鼓了一下小木剑。

    “只有他弟弟相夷还活着,身边还有个大点的孩子相依为命,便带了回来,收在膝下为徒。”

    他怅然叹息,师父师娘记起旧事,亦是发涩。

    不知想起什么,一口酒水下肚,他翘着胡子笑了笑。

    茶尽,漆木山询了芩婆的意见,道,“既是李家的故人,就在云隐山多住两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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