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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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娜丝真的很想锤死西索，让他原地去世。

    其实这反而会更加弱化她本身的存在，让她显得更加弱小无害，将她的杀人预谋降低为不值一提，没有任何威胁，也不值得动怒的事件。

    “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我心中突然会偶尔产生黑暗的想法，但随即又会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痛苦和羞耻。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对我而言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种双方决斗的事，只要库洛洛不同意，两人就一定打不起来，她就不必非得做什么要命的选择题。只要两人打不起来，她就赢了。

    薇娜丝没有抬头，只敢低头看着就在她眼前的库洛洛的腿，黑色的裤子上面有好几处都颜色很深，薇娜丝知道，那是鲜血，他是刚杀完人来找她的。

    薇娜丝盯着库洛洛深渊一样的黑漆漆眼睛，期待着他嘴里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又微微抬高下巴，托举起自己的尊严。

    如果她回答西索是在说谎，并坚定向库洛洛表忠心，那么一旦西索赢了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刚刚已经见识到了这个疯子有多疯，她甚至完全想象不到西索会怎么对待她。

    在薇娜丝的扮演中，她完全弱化了自己行动的目的是杀掉库洛洛，只是归结为自己的一次反抗尝试。

    毕竟她那么弱小，偶尔有点不好的想法都会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感到羞耻呢，哪怕说出口了又有什么用，西索你想杀库洛洛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动手。

    “这，就是我的胜利！”

    而且他现在心情并不好，在生她的气，所以他更不会如她意真的和西索打起来。

    但是，她只给了库洛一个选择，她相信库洛洛会按着她的想法选择。

    结果就换来了今天的地狱绘图吗我草！薇娜丝一时间都没搞明白是昨天的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恐怖，还是当前她所面对的情更况恐怖。

    这是一个死亡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你们强者的世界她这个小人鱼可完全不了解，你们行事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你想杀库洛洛，那也是因为你想杀，这可和她关系不大。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的自由，所有的结果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如果你们去做什么事，那一定是你们想做这件事。”薇娜丝的语气有些向往，而后又变得嘲讽，“不像我......”

    薇娜丝紧盯着库洛洛的面容，伸手覆在他抓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上，她用力捏住库洛洛的手指，她向他反问，嘴角上扬，语气中有隐隐的期待。

    话音一转，薇娜丝突然抬头紧盯住库洛洛，目光坚定而勇敢，而后不过片刻又移开，那道目光在库洛洛，西索，还有侠客飞坦的身上巡视。

    站在她的角度，她很弱，所以她渴望将任何反抗成果完全归功于自己，但这只是是弱小的她在强行挽尊证明自己，这是一种不顾事实的强行“抢功”。

    “我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的未来从来都在你们这些强者手里。”薇娜丝一字一字蹦出，这句话似乎让她感到很屈辱。

    同时，将之后要发生的事件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薇娜丝顿了顿，而后才勉强开口。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是与否的问题，而是不论是与否，都代表了她在西索和库洛洛两人之间必定要得罪一方并选边站另一方。

    “库洛洛，你抓着我的肩膀，是因为愤怒？......”薇娜丝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她的表情异常兴奋，她的眼神挑衅看向西索和库洛洛，言语间有些急切，像是想确认什么，“还是因为我的行动让你感受到了危机？”

    至于西索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管他怎么想？

    亏她和这个变态在昨天晚上时候还一起死里逃生，她甚至救了他。

    毕竟侠客和飞坦还活着呢！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库洛洛要是出事了，他们一定会为库洛洛报仇杀了她和西索。

    空气缓缓流动，库洛洛只是沉默了一瞬，脸上似笑非笑，语气轻嘲：“这还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而后，又随意转头向薇娜丝发问，语气依旧如常。

    薇娜丝低着头坐在床上，心里恨不得戳死西索，身体却对于实在离她很近的库洛洛的气息不断发抖。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她想破脑袋也完全得不出什么结论。

    薇娜丝努力装出一副外强中干掌控局势的模样：“我很好奇你和西索谁会赢。”

    西索想让库洛洛动手，而且会想尽一切办法逼库洛洛动手，而且他就想在这里杀了库洛洛。那么，这个时候，这个问题的性质其实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的回答将会影响她接下来的命运。

    对于西索的挑衅，库洛洛并没有表现得如薇娜丝想象中那样暴怒。但或许，这个变态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折磨她，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情绪。

    “但是，我现在却有了一种小小的振奋，小小的被认可的感觉。”

    “不......”薇娜丝沉默着摇摇头，声音脆弱又缥缈，好像随时会消失，“我只是有些犹豫......”

    “但是，弱小如我，我也有思想，有感知，我也向往着美好未来，我也想自己掌控自己的未来。”

    谁会为自家小猫想要挠主人一爪子而生气？

    她很了解这种掌控欲极强的强者的心思，库洛洛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她的胜利，哪怕是表面上也不会，更何况她还那么弱。

    她如果承认西索所说的话，表明自己确实是想让库洛洛死，那么她就站在了西索这一边。那么，西索就必须要赢库洛洛，而且要赢得很完美，不能只是勉勉强强。

    但是，这是之后的事情了，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所以她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以库洛洛为突破口，让库洛洛单方面丧失决斗兴趣，将两人决斗的可能性按死为0。

    薇娜丝面色苍白，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西索这个疯狗要这么刺激库洛洛。她也不敢抬头往库洛洛的方向看，说不定看到对方的眼神后，她得把自己吓死。

    “薇娜丝，是他说的那样吗？”

    “但是我回答以后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回答并不重要，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

    库洛洛抽出自己被薇娜丝抓住的手腕，随便坐在她病床上，两人挨得很近，她的身体随之一僵。

    “薇娜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这同样是一个不能被下克上的尊严问题。

    “我只是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而感到难受。”

    不，她不能选边站，这个风险太大了，她不能让库洛洛和西索牵着鼻子走。

    她又不是神，怎么能准确预测两人的比试情况，这中间的可能性太多了。西索她还了解一点，但是库洛洛，她发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念能力是什么。

    他会选择拒绝与西索起冲突。

    库洛洛他究竟想干什么！非要逼她吗！薇娜丝急得要命脑子转得飞快。

    薇娜丝的回答让库洛洛眼中黑色海浪不断翻腾，他伸手就捏住了薇娜丝的肩膀。薇娜丝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像一只放弃挣扎的垂死白天鹅。

    “薇娜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库洛洛再次重复。

    那个疯子肯定是想激怒库洛洛，然后顺势和库洛洛打起来。但是他又不想飞坦和侠客插手，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私人角度刺激库洛洛。但是这个混蛋真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我只是......”说着，薇娜丝低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抽泣，整个人像一快易折却漂亮的骨白瓷瓶，苍白，脆弱，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蕴藏在里面。

    但现在这个时候，库洛洛还逼她必须要选边站。

    她实在拿不准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承认不对，不承认也不对，她的神经好像被撕裂着，她的脑袋因为思考和恐惧变得疼痛，额头上无数冷汗浸出。

    她的声音带着些愤慨，但听起来更像是弱小者的无力哀鸣与反抗。

    薇娜丝刻意避免了一下杀人之类的敏感字眼，她可不想突然又刺激到谁，同时再度表现自己的无害和弱小。

    选个球啊我草！我倒是很想选你们两个都死啊！

    并且她反抗成不成功取决于西索和库洛洛会不会打起来，从而对库洛洛造成伤害。但就打起来这件事，库洛洛本身就有很大的决定权。

    更何况还有侠客和飞坦这两个不可控变量，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对西索和库洛洛的决斗情况无动于衷。

    她如果只是说前面那些做铺垫的话来逃避库洛洛的这次死亡发问，西索必然会提起下一个和她有关的话题激怒库洛洛，这个家伙嘴里指不定说出来什么屁话，又有什么死亡连环问在前面等着她。

    铺垫过后，就是重点了。薇娜丝暗暗给自己打气，接下来的这句话很重要，她不能垮掉。

    “如果主人一定想知道答案，我也不会欺骗主人，是的，我确实对西索说过这样的话。”

    看着面前的人鱼缩着身子可怜又弱小，库洛洛敛下眉眼，嘴里吐字却很清晰。

    薇娜丝的压力呈指数增长。

    唯一她需要担心的就是之后要怎么和库洛洛解释这次所谓“反抗”，并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毕竟这种反抗也许同样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其实我本来以为，如果我为旅团做了事，那是不是就有了那么一点点价值，能够稍稍增加自己的重量，但发现可能结果也只不过是从一片鸿毛变成了两片鸿毛。我的想法不重要，我的未来从也来都不在自己手里。”

    通过这番铺垫话语，薇娜丝从言语上完全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弱小无害的形象，无限弱化自己的影响力和存在感，让自己能在接下来的其他不可控事件发展中尽快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