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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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石头”，谢远近几年一直很拼——当然，像谢远这样的人中龙凤，从出生就注定了他不能“无欲无求”。

    livehouse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一步步让人卸掉透不过气的伪装，用一时的不羁荒诞来支撑日复一日的，单调枯乏。

    “你看～

    谢远风轻云淡，“前段日子会有这种感觉，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于是全场沸热中，独少年一个安静又孤僻，漫条斯理品着杯中酒，遗世独立在那里，风衣领子一缕褶皱都那样精致有型。

    ——老板打游戏输了心情不好过来发泄，她作为下属，自然要陪老板尽兴。

    谢远瞟人一眼，心道人醉的还不算太厉害，没否认道，“联不联系的，也没太多意义了，人得癌了。”

    自揭伤疤安慰人。

    白鸽像才开始清醒，她双手抱着空了的酒杯，晕乎乎的脑袋，越想，越觉得谢远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了。

    自己的妈妈在自己生日这天选择自.杀，白鸽只是想想，都压抑的快透不上气。

    下一秒，谢远整个人就跟奇迹般出现在她面前。

    少年却只没头没尾道，“陪我去个地方。”

    舞台上著名的歌手正声嘶力竭呐喊着“死了都要爱——”，海啸狂潮一样的悲鸣，如沟壑回响，舞台下人群疯狂和声，不约而同点亮手机挥舞着双臂。

    你的安全带又坏了。

    白鸽吸一吸鼻子，肩膀却忍不住轻颤，“不了姨夫，我不回去了，改天再去看我姨。”

    抑郁症在如今快节奏发展的社会早已不是罕见病，a的妈妈也一直在吃药控制。然而，面对事业的巨大压力、叛逆不驯的儿子、绯闻不断的老公......种种种种，在给a过完18岁生日当天，a的妈妈终是绷不住，吞药自.杀。

    一曲毕，女孩像也发泄的差不多，微晃着坐下来，一张脸水光漫布笑嘻嘻问他，“老板，你这会儿心情好点没？”

    白鸽今天心情......也不怎么样。

    谢远其实并不怎么来这里，他本就足够无拘无束、随心纵欲，没必要多此一行。

    被人偷袭，谢远当即想停止这个神经质的动作，随即就被女孩以圆眸瞪回，不容分说摇晃着他的手，中二的大和声——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白鸽如履薄冰，亦步亦趋跟在谢远身后。而谢远无论在哪里都游刃有余，跟livehouse老板打过招呼后带她去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观看点。

    彼一时，某家咖啡店，白鸽正在给谢远买咖啡。

    至于他身边这位......

    进门就是火.辣辣的黑暗，零下十几度的天，舞厅里却热的如处蒸笼。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们尽情扭腰摆臀乌泱泱挤在一起，扑面而来各种体味酒味混合交织，爆炸的音乐如脆玻璃剐上人耳膜。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帮忙缴清医药费后，白鸽余下的钱远不够她回家探望。

    谢远神色微动，见女孩故作坚强捏了捏湿红的鼻头，下一秒忽然饮尽杯中酒摇摇晃晃站起来身，随着群魔乱舞的人群，声嘶力竭喊——

    ——沉浸式晦暗的环境，给人一种剥离现实、天旋地转的脱轨感。

    谢远口吻平平静静，“还行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种悲天震地的撼感，仿佛在进行黎明前最后一场狂欢。

    重复了好几遍，最后怔住，震惊的小表情仿佛在说。

    风声在呢喃～

    “死了都要爱，

    一场沉浸式的体验完，谢远身上除了沾了些浅醺酒意，人面色姿态一般的俊冷，风衣领口细小的褶皱都优雅如斯。

    ......

    烦恼能不能甩掉，且先另说。当下，谢远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无可奈何”是何种滋味。周身又忽然一股懒洋洋松懈，谢远索性停止反抗，失笑着任人宰割......

    有本书说，上帝创造人类是为了让他生活，为了让他知道快乐、焦虑、和不幸。你若无欲无求，便也不曾活过，无异于一块石头[2]。

    ......

    白鸽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犹如急剧破碎的水晶，却还在强撑欢笑，安慰她的老板，“谢远，其实打游戏输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如好好欣赏一秒～迷迷糊糊的浪漫～～”[3]

    谢远本就生了张能让女生立刻傻掉的脸，这会儿看她两秒，浓眉一蹙，人更加逼目的帅了。

    还行。

    然生活总不尽如人意，就在四年前，a的妈妈突然身亡，死因，抑郁自.杀。

    惺惺相惜，更是酒壮怂人胆，白鸽没知觉凑近人一点，再凑近人一点，再再凑近人一点......膝盖可以抵到膝盖的程度，白鸽软着声音，“老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说啊，我一定，尽全力帮老板排忧解难！”

    这酒后劲太大了，歌曲也太悲壮了点，让人又开始想哭了。而白鸽也随即“呜哇”一声，人开始哭，一双决堤的眼还来不及笑乎乎的，“老板你想啊，我要爸没爸，要妈没妈，现在，连唯一对我好的小姨也走了。”

    四目相对，女孩不仅明目张胆“旷工”到现在，这会儿明显又哭过，眼眶湿红像晚霞过后的云朵，被灼烧的厉害。

    -

    男生正在调配酒水，迷乱纷杂的光影切出一个散漫不羁的谢远，将调配好的酒推给她，“不是心情不好？”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1]

    讲述这些东西时谢远事不关己，仿佛真的在说他“朋友a”的故事，白鸽却听的心有戚戚，“那你...你的朋友，应该很自责吧？”

    小狗在叫～树叶会笑～

    再等迷离的光束碾压到他们这里时，旁边，女孩已经不知不觉被感染的，涕不成声。

    是谢远的一位“朋友”，他的朋友a出身豪门，妈妈来自医学世家，爸爸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如果不出意外，a可以一辈子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白鸽的注意力却只在谢远一张冷的像冰块一样的脸上。她记得很清楚，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几十分钟，谢远竟然提早这么多出来......

    相顾两秒，白鸽又猛地一下从卡座上跳下来仪式感般牵起谢远的手腕，不送分说举高人的手。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意思是，仍然不怎么样喽。

    再从livehouse出来夜已深黑，周遭群魔乱舞的环境也变回本分单调，冷凉的空气刺激人归到现实。

    谢远满足人心愿般，“真想听人烦恼？”

    以上这些深奥的道理白鸽自是想不到，她当下只觉自己的老板，也太可怜了，一不小心说漏嘴般，“那你和你爸爸，还有联系吗？”

    “今天你姨就会回家，明天午时正式下葬，日子都定好了，外甥女你能赶回来吗？”

    接下来，白鸽听到了一个比她经历还要凄惨的故事。

    ——带她赚大钱，给她发工资，还带她来她从来不也知道的地方玩。

    停顿一晌，有“风声”呜呜咽咽，“老板，你跟我一比，是不是瞬间幸福多了啊！”

    也是他失策了，没料到白鸽酒量竟会这么浅，一小杯低浓度的鸡尾酒都能把人熏醉

    并且很凑巧，

    ——游戏竟然输的这么快吗？！

    “你姨在的时候整天念叨你，也算是你见人最后一面了。”

    老板，

    《crush简直太可怕了![校园]》

    心情又开始灰蒙蒙的，这忽然手机响，白鸽忙腾出手接，谢远那边却先挂掉了。

    两人说话的时间周围乐声已经变得舒缓轻畅，人群沉浸在清新治愈的曲调里，世界都变的安宁美好。

    谢远带白鸽来到一家livehouse。

    女孩手指着自己，“嘿嘿”两声，笑的比哭还磕碜，“你知道，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白鸽极认真的点头。

    谢远始终高高挂起，白鸽却听的峰回路转，下意识想安慰人。可是，面前的少年眉眼都是不可一世的桀骜，类似懦弱等情绪在他那里，毫无立足之地。

    “咦，这安全带，好奇怪啊！”女生疑惑的喃喃着，手抻着                                                安全带的头直接往中央扶手箱上去。插.一下，进不去，再插.一下，还是进不去......

    她暗叹一声糟糕，注意力随即就被转走了，“谢远，怎么了？”

    再回眸看他，酒窝里都蕴上了甜甜的泪花，“唱啊老板，唱一唱，烦恼通通都甩掉！”

    谢远打游戏时惯喝咖啡提神，而他的口味也不挑，最简约的拿铁就行。等待的时间，白鸽姨夫的微信回过来：“外甥女，谢谢你啊，咱们欠医院的抢救费总算还清了。”

    谢远，“......”

    女孩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里面裹挟着亮晶晶的善意，纯粹如幼态初生的小鹿，让人不知不觉就对其，卸下心防。

    傻不傻，

    他看着她，眼神昭然，白鸽几乎瞬间心有灵犀，痛快的接下，“谢谢。”

    也不需要谢远再多问，下一秒，女孩大声的冲人宣布，“就在今天，我再也没有亲人啦！”

    舞台上“乒乒乓乓”的乐器震的人心澎湃，混杂着人群吹口哨的欢呼声。周围太乱了，白鸽不由高声问人，“谢远，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

    调配好的cocktails入喉，顿时清、爽、辣，初次饮酒的白鸽直接被呛出来两汪泪，后面更是被刺激的泪水完全止不住汩汩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