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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落在他的眼睫、肩上。
重重青纱后，屋内空无一物，家徒四壁，檐角结着大大小小的蛛网。
她不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缕魂魄，而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躯壳。
虞幼宁缓慢眨了眨眼，原来做皇帝也不是最好的。
赶尽杀绝。
年久未修，窗上糊着的霞影纱破了好几个大口子，冷风灌入，槅扇木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放大的瞳孔中，武哀帝看见沈京洲放下手中的弓弩，他无声松口气。
说是“自己”也不尽然，她本是一只胆小鬼，在人间游历了数十年。
“朕当初就该、就该……”
忽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重物炸开，滚滚浓烟腾云驾雾，殷红的火焰不住舔舐着殿宇上的龙首。
沈京洲唇角的笑意消匿，狭长的凤眸半眯。
因着胆子小，好几次依附到人的身上都失败，不是被别的小鬼抢了先，就是被先前死去躯壳的惨状吓一跳。
火光冲天，厚重的城门被破开，宫中的太监婢女早就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裹挟在一处。
火光弥漫，遮天蔽日。
忽的展颜一笑，暖的，热的，会回弹的。
副将后背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是。还有一事，主子要的东西，我搜遍养心殿、金銮殿和乾清宫都不曾找到。”
虞幼宁偏了偏头，她曾见过旁人见到女鬼后，被吓得魂飞魄散。
破旧不堪的妆台上立着一面裂开的明心瑞花纹镜，镜面四分五裂，借着窗外氤氲的秋色，隐约可见镜中人的娇靥。
马蹄踏遍皇城，哀嚎遍野。
呜咽的哭声哽在喉咙，融化成鲜血流淌满地。
她也很喜欢。
虞幼宁：！！！
她缓慢取下自己鬓间的素簪，任由三千青丝垂落在身前，脑袋低低垂着。
而后，抬头，朝沈京洲扯了扯嘴角——
清寒透幕，隔着朦胧氤氲的雨水，武哀帝一眼看见高坐在马背上的身影。
虞幼宁坐在殿中，听见宫墙外婢女的痛哭流涕：“陛下、陛下被杀了！”
副将：“不过我听闻，武哀帝身边的大太监，前日曾去过冷宫。他并非去见人，只是在冷宫待了半刻钟，而后便离开了。”
虞幼宁眉开眼笑，一双眼睛笑如弯月。
她双手再次合十，收回自己的祈愿。
风雨飘摇，点点雨珠洒落在沈京洲肩上。
沈京洲眸色不变：“杀了。”
吓死你！
寻寻觅觅。
宫人难以置信瞪圆着一双眼睛，跌落在地。
青石甬路，苍苔浓淡。
她知道沈京洲杀人不眨眼，也知道武哀帝死在沈京洲的箭下，宫中的皇子公主无一幸免于难。
她双手合十，学着往日僧尼的模样，为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念了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愿她早日投胎转世，下辈子投个殷实富足的人家。
虞幼宁对着镜中的娇靥，小声嘟哝，“虞幼宁虞幼宁……”
果然人还是怕鬼的！
落荒而逃的宫人无处可去，四处奔逃。
虞幼宁没说谎话，沈京洲确实长得好看，剑眉星眸，鬓似刀裁。
还有三宫六院，珠玉美人环绕。
铜镜映出虞幼宁的素白锦裙。
一支凌厉尖锐的箭矢刺穿长空，准确无误从宫人的小腿穿过，汩汩鲜血往外喷涌而出。
可谓是燕妒莺惭，桃妒李嫉。
冷宫。
沈京洲薄唇轻勾，视线似有若无在虞幼宁脸上掠过：“这样一张脸，杀了倒也可惜。”
余音戛然而止。
整座皇城浸泡在浓重的血腥味中，他艰涩吐露着音节：“住、住手！只要你放过朕、放过我，我可以将皇位传给你！你不会是乱臣贼子，只要你留我一命……”
副将策辔前来，遥遥瞧见地上滩成一团的武哀帝，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行至沈京洲身边，低声：“主子，三公主四公主于寝殿中自缢。”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哪户人家可以比得上皇家殷实富足，可原主人还是饿死了。
怕天上的神仙听不见自己的祈愿，虞幼宁又絮絮叨叨念了三遍。
死在武哀帝手下的忠良无数，他实在不知眼前的人是故人之子，亦或只是寻常揭竿而起的百姓。
第一章
积灰已久的宫门猛地被推开，飞扬的尘土在雨中飞舞。
武哀帝眼中惊恐万分，唇舌像是打结，他艰难从喉咙溢出四个字：“你是、何人……”
人人惧他、怕他。
风动林梢，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檐角滚落，顺着两侧的雨铃一路滑落到地面。
屋内并未掌灯，生锈发霉的烛台倾倒在彩漆剥落的案几上，案几上还有干透的烛泪，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虞幼宁猛地扬起双眸，乌发从她脸上散落，露出底下白净如霜的一张小脸。
廊檐下垂着的牛角灯笼摇曳掉落在地，干枯的灯笼纸落在水中，随即化成软绵绵的一团。
虞幼宁：？？？
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众人顶礼膜拜，无人敢僭越王权二字。
子肖父，宫门被攻破之际，太子殿下还在东宫和姬妾打闹取乐，二皇子在寝殿炼制丹药。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似冬日亘古不化的冰窖，不寒而栗。
耳边恍惚想起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武哀帝亲自下的旨，满门抄斩，诛九族。
副将垂首低眉，毕恭毕敬：“主子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想了想，虞幼宁又重新祈愿，“那你还是投胎做皇帝罢。”
可下一瞬。
嘎吱一声响，木窗又一次被风吹开，露出里间的光景。
沈京洲漫不经心抬起眼皮。
“殷实富足……”虞幼宁歪了歪脑袋。
弓弩再一次被人抬起，沈京洲面无表情抬起手臂，箭矢离弦而出，正中武哀帝的眉心。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虞幼宁眨眨眼，唇角笑意如涟漪荡开。
可惜这是一位在冷宫居住了十年的公主，生前还是被饿死的。
“虞幼宁。”
蓦地，武哀帝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往后望去。
沈京洲慢悠悠：“还是做成人.皮灯笼好。”
满殿悄然无声，唯有风雨飘落。
她伸手，在自己白净莹彻的手背上轻咬了一口。
虞幼宁对着镜中的自己点点头，像是隔空和原主人对话，“做皇帝很好的。”
虞幼宁讷讷往后退开一步。
宫人四处逃窜，口中不住大喊着：“不好啦！叛军入城了！入城了……”
沈京洲抬眸望着不远处的红墙黄瓦，青松抚檐，重重桶瓦泥鳅脊背屋檐后，是一所常年无人问津的宫殿——
会疼的。
那时那只女鬼，一身白衣，乌发覆面……
晶莹水珠溅落在两侧斑驳掉落的朱漆彩柱上。
又一箭落在武哀帝的手背，几乎将他的掌心刺穿，武哀帝痛苦蜷缩着身子。
他如神明高坐庙堂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苟且偷生的蝼蚁。
可……虞幼宁不是人，她是鬼。
血珠子混着雨水，一路顺着宫道蜿蜒。
一箭毙命。
沈京洲是众人口中的活阎王，阴翳狠戾，无所畏惧。
宫墙外，婢女嘶声哭吼：“公主和太子殿下都死了，快跑！快！那是、那是……”
棕褐眸子明亮澄净，熠熠生辉。天底下的夜明珠聚在一处，也不及她半分。
放在寝殿，也是赏心悦目。
虞幼宁遽然从妆台前站起，转首望去，不偏不倚撞上那一双深邃晦暗的眸子。
虞幼宁戳戳自己干瘪的小肚子，又戳戳自己的脸。
虞幼宁小小声嗫嚅，“你也可以剥自己的皮做灯笼的。”
虞幼宁一面小心翼翼捧着铜镜，一面细细盯着镜中的自己看。
恐慌和惊惧顺着火苗蔓延，哭天抢地的喊声络绎不绝。
身上的太监长袍皆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
她仓皇失措扬起头，语无伦次：“……你、你长得也好看。”
肤若凝脂，眉似弓月，一双浅色眸子潋滟，宛若波光粼粼的秋湖。
武哀帝一手撑在青石板路上，拖着沉重溃烂的双腿朝前匍匐。
他看着虞幼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濒死之人。
冠帽跌落在地，露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浑浊的眼珠子像是蒙着灰雾，模糊不清。
刹那，两行清晰的牙印子出现在虞幼宁的手背。
沈京洲一双眸子终有了些许波动。
雨雾氤氲在他凌厉眉眼四周，狭长的凤眸阴郁淡漠。
满殿落针可闻，噤若寒蝉。
长身玉立，风雨落在沈京洲身后，他手中提着长剑，亮白的剑身阴冷森寒，似是地狱索命的阎王恶鬼。
可惜那大太监如今已吞金自杀。
——是活的。
耳边马蹄声踏踏，似有千军万马冲破皇城。
十年过去，胆小鬼终于成功依附到一位公主身上。公主名为虞幼宁，生得明眸皓齿，瑰姿艳逸。
] 泪水落在他的眼睫、肩上。
重重青纱后，屋内空无一物，家徒四壁，檐角结着大大小小的蛛网。
她不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缕魂魄，而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躯壳。
虞幼宁缓慢眨了眨眼，原来做皇帝也不是最好的。
赶尽杀绝。
年久未修，窗上糊着的霞影纱破了好几个大口子，冷风灌入，槅扇木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放大的瞳孔中，武哀帝看见沈京洲放下手中的弓弩，他无声松口气。
说是“自己”也不尽然，她本是一只胆小鬼，在人间游历了数十年。
“朕当初就该、就该……”
忽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重物炸开，滚滚浓烟腾云驾雾，殷红的火焰不住舔舐着殿宇上的龙首。
沈京洲唇角的笑意消匿，狭长的凤眸半眯。
因着胆子小，好几次依附到人的身上都失败，不是被别的小鬼抢了先，就是被先前死去躯壳的惨状吓一跳。
火光冲天，厚重的城门被破开，宫中的太监婢女早就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裹挟在一处。
火光弥漫，遮天蔽日。
忽的展颜一笑，暖的，热的，会回弹的。
副将后背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是。还有一事，主子要的东西，我搜遍养心殿、金銮殿和乾清宫都不曾找到。”
虞幼宁偏了偏头，她曾见过旁人见到女鬼后，被吓得魂飞魄散。
破旧不堪的妆台上立着一面裂开的明心瑞花纹镜，镜面四分五裂，借着窗外氤氲的秋色，隐约可见镜中人的娇靥。
马蹄踏遍皇城，哀嚎遍野。
呜咽的哭声哽在喉咙，融化成鲜血流淌满地。
她也很喜欢。
虞幼宁：！！！
她缓慢取下自己鬓间的素簪，任由三千青丝垂落在身前，脑袋低低垂着。
而后，抬头，朝沈京洲扯了扯嘴角——
清寒透幕，隔着朦胧氤氲的雨水，武哀帝一眼看见高坐在马背上的身影。
虞幼宁坐在殿中，听见宫墙外婢女的痛哭流涕：“陛下、陛下被杀了！”
副将：“不过我听闻，武哀帝身边的大太监，前日曾去过冷宫。他并非去见人，只是在冷宫待了半刻钟，而后便离开了。”
虞幼宁眉开眼笑，一双眼睛笑如弯月。
她双手再次合十，收回自己的祈愿。
风雨飘摇，点点雨珠洒落在沈京洲肩上。
沈京洲眸色不变：“杀了。”
吓死你！
寻寻觅觅。
宫人难以置信瞪圆着一双眼睛，跌落在地。
青石甬路，苍苔浓淡。
她知道沈京洲杀人不眨眼，也知道武哀帝死在沈京洲的箭下，宫中的皇子公主无一幸免于难。
她双手合十，学着往日僧尼的模样，为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念了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愿她早日投胎转世，下辈子投个殷实富足的人家。
虞幼宁对着镜中的娇靥，小声嘟哝，“虞幼宁虞幼宁……”
果然人还是怕鬼的！
落荒而逃的宫人无处可去，四处奔逃。
虞幼宁没说谎话，沈京洲确实长得好看，剑眉星眸，鬓似刀裁。
还有三宫六院，珠玉美人环绕。
铜镜映出虞幼宁的素白锦裙。
一支凌厉尖锐的箭矢刺穿长空，准确无误从宫人的小腿穿过，汩汩鲜血往外喷涌而出。
可谓是燕妒莺惭，桃妒李嫉。
冷宫。
沈京洲薄唇轻勾，视线似有若无在虞幼宁脸上掠过：“这样一张脸，杀了倒也可惜。”
余音戛然而止。
整座皇城浸泡在浓重的血腥味中，他艰涩吐露着音节：“住、住手！只要你放过朕、放过我，我可以将皇位传给你！你不会是乱臣贼子，只要你留我一命……”
副将策辔前来，遥遥瞧见地上滩成一团的武哀帝，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行至沈京洲身边，低声：“主子，三公主四公主于寝殿中自缢。”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哪户人家可以比得上皇家殷实富足，可原主人还是饿死了。
怕天上的神仙听不见自己的祈愿，虞幼宁又絮絮叨叨念了三遍。
死在武哀帝手下的忠良无数，他实在不知眼前的人是故人之子，亦或只是寻常揭竿而起的百姓。
第一章
积灰已久的宫门猛地被推开，飞扬的尘土在雨中飞舞。
武哀帝眼中惊恐万分，唇舌像是打结，他艰难从喉咙溢出四个字：“你是、何人……”
人人惧他、怕他。
风动林梢，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檐角滚落，顺着两侧的雨铃一路滑落到地面。
屋内并未掌灯，生锈发霉的烛台倾倒在彩漆剥落的案几上，案几上还有干透的烛泪，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虞幼宁猛地扬起双眸，乌发从她脸上散落，露出底下白净如霜的一张小脸。
廊檐下垂着的牛角灯笼摇曳掉落在地，干枯的灯笼纸落在水中，随即化成软绵绵的一团。
虞幼宁：？？？
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众人顶礼膜拜，无人敢僭越王权二字。
子肖父，宫门被攻破之际，太子殿下还在东宫和姬妾打闹取乐，二皇子在寝殿炼制丹药。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似冬日亘古不化的冰窖，不寒而栗。
耳边恍惚想起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武哀帝亲自下的旨，满门抄斩，诛九族。
副将垂首低眉，毕恭毕敬：“主子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想了想，虞幼宁又重新祈愿，“那你还是投胎做皇帝罢。”
可下一瞬。
嘎吱一声响，木窗又一次被风吹开，露出里间的光景。
沈京洲漫不经心抬起眼皮。
“殷实富足……”虞幼宁歪了歪脑袋。
弓弩再一次被人抬起，沈京洲面无表情抬起手臂，箭矢离弦而出，正中武哀帝的眉心。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虞幼宁眨眨眼，唇角笑意如涟漪荡开。
可惜这是一位在冷宫居住了十年的公主，生前还是被饿死的。
“虞幼宁。”
蓦地，武哀帝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往后望去。
沈京洲慢悠悠：“还是做成人.皮灯笼好。”
满殿悄然无声，唯有风雨飘落。
她伸手，在自己白净莹彻的手背上轻咬了一口。
虞幼宁对着镜中的自己点点头，像是隔空和原主人对话，“做皇帝很好的。”
虞幼宁讷讷往后退开一步。
宫人四处逃窜，口中不住大喊着：“不好啦！叛军入城了！入城了……”
沈京洲抬眸望着不远处的红墙黄瓦，青松抚檐，重重桶瓦泥鳅脊背屋檐后，是一所常年无人问津的宫殿——
会疼的。
那时那只女鬼，一身白衣，乌发覆面……
晶莹水珠溅落在两侧斑驳掉落的朱漆彩柱上。
又一箭落在武哀帝的手背，几乎将他的掌心刺穿，武哀帝痛苦蜷缩着身子。
他如神明高坐庙堂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苟且偷生的蝼蚁。
可……虞幼宁不是人，她是鬼。
血珠子混着雨水，一路顺着宫道蜿蜒。
一箭毙命。
沈京洲是众人口中的活阎王，阴翳狠戾，无所畏惧。
宫墙外，婢女嘶声哭吼：“公主和太子殿下都死了，快跑！快！那是、那是……”
棕褐眸子明亮澄净，熠熠生辉。天底下的夜明珠聚在一处，也不及她半分。
放在寝殿，也是赏心悦目。
虞幼宁遽然从妆台前站起，转首望去，不偏不倚撞上那一双深邃晦暗的眸子。
虞幼宁戳戳自己干瘪的小肚子，又戳戳自己的脸。
虞幼宁小小声嗫嚅，“你也可以剥自己的皮做灯笼的。”
虞幼宁一面小心翼翼捧着铜镜，一面细细盯着镜中的自己看。
恐慌和惊惧顺着火苗蔓延，哭天抢地的喊声络绎不绝。
身上的太监长袍皆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
她仓皇失措扬起头，语无伦次：“……你、你长得也好看。”
肤若凝脂，眉似弓月，一双浅色眸子潋滟，宛若波光粼粼的秋湖。
武哀帝一手撑在青石板路上，拖着沉重溃烂的双腿朝前匍匐。
他看着虞幼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濒死之人。
冠帽跌落在地，露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浑浊的眼珠子像是蒙着灰雾，模糊不清。
刹那，两行清晰的牙印子出现在虞幼宁的手背。
沈京洲一双眸子终有了些许波动。
雨雾氤氲在他凌厉眉眼四周，狭长的凤眸阴郁淡漠。
满殿落针可闻，噤若寒蝉。
长身玉立，风雨落在沈京洲身后，他手中提着长剑，亮白的剑身阴冷森寒，似是地狱索命的阎王恶鬼。
可惜那大太监如今已吞金自杀。
——是活的。
耳边马蹄声踏踏，似有千军万马冲破皇城。
十年过去，胆小鬼终于成功依附到一位公主身上。公主名为虞幼宁，生得明眸皓齿，瑰姿艳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