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点过渡，一点插曲，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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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与寂静穿过我们之间的缝隙。

    “蓝波大人还要听故事——讲以前的事情就可以，想听Musu说——” 他拖着长音。

    但我们尚且青涩，于是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被时间与灵魂所捕获。

    西西里的海滨被石灰的围墙与粗糙的巨岩隔离。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静音，二十分钟静音。那是寄居蟹吗？海螺钻进洞里了。

    当然可以。莓果也好蛋奶布丁也好，都可以。紫苹果餐厅的饭后甜点很不错，有很多种冰淇淋。

    安静的海浪与呼吸的声音。

    蓝得发黑的海，星空压制着闪烁的绿色雷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了一下。

    于是央求般补上了缓和的语句：“Musu？可以吗？”

    他终于欢快又散漫地开口：“恋爱啊，想听恋爱喜剧这样的故事。”

    染上了水红色的太阳剪影被吸入深海般的夜色，天空没落至漆黑。直至两街灯球色彩斑斓地燃起，路灯将大丛大丛长在围栏边的花从死寂的缤纷变得如黄油涂抹般金黄柔亮。

    夕阳的橙红色在海面化开，被盐灰色的浪花又翻起。我的双脚深深陷入湿润的泥沙，双手挽过银得晶润的头发。

    没关系，拉开距离，躲避风险，各自坚定不移地做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事，为信奉的一切拼搏。躁动和本能可以慢慢平息，不去想就不会看见。

    “想吃巧克力味的。”他说。

    酒瓶被这附近的学生拎着烤串带到海边，然后忘记。金黄的啤酒沉没在滩涂，黑色的沙埋着半截透亮的碧绿，避开了锋锐的碎片。

    《[家教乙女]可你不是不打1v1吗？》

    “想吃开心果味的。不，海盐味。要多滚一层糖豆，彩色的巧克力糖豆。”

    轻松、若无其事、朦朦胧胧走在沙漏与时针的缝隙里。

    “喂，Musu，再给我讲个故事吧？反正都忙完了，陪蓝波大人去吃冰淇淋吧？”

    我看见一片海带被冲到沙滩上。

    镜面的玻璃反射信号，灯塔闪烁。

    我想起爬满绿山藤的并盛，想起曾经将我慢慢卷入的迷惘，想起了那些发酵膨胀到今日而深海般悠久的默契。我们已然走出太远。

    将定义为爱的磁场引入人类同性或异性的相处，完整的乌托邦的一体就会剥离出复杂的距离。权利也好爱情也好，都是仅此一份的欲望目标，不可控的难以解决的情感会分散人类的精力，于是高度团结激进的群体总有着过度的禁欲倾向。

    当然，当然。想听什么？

    多年以后，在彭格列最年轻的守护者蓝波向我表白的时刻，我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三浦春落水的那个清晨。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感。

    他意识到我准备逃离，慌乱慢慢被浮上的另一种情感所吞噬。

    黑白波点所融合成的动物般的散漫，卷发的年轻男孩皮鞋踩在海藻上，时不时弯腰捡贝壳、海螺、火山石。又踢走了一颗被风碾砸成碎屑的砂砾，随手捡起潮湿的树枝扔进海里。

    还有什么想要的？

    昏暗中他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又马上抬眼和我对视。坦然得让我迟疑。

    海滨的灯塔延伸一线照明，将已然陷入黑暗的码头划出一束归路。

    西西里的海鸥啊，我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表情。

    往高走就能看见海豚，再往高走就能看见蓝鲸，最上面是一群虎鲸，差点搁浅的海龟。

    如果世界上只有友情，这一切会变得轻松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