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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信安侯府—— 正院长廊灯架上早早架起了臂粗的高烛。 院里热闹的很,原是今日林氏所出的长子,府里的二少爷成恪从学堂归府。 成恪世家子弟,府里虽有一个长兄,却是二房嫡长子,自然比不得他尊贵。这两年成侯已打算替这个儿子请立世子,成恪虽出身金尊玉贵,读书却是个肯刻苦的,每每去学堂都与寒门子弟一般,吃住都在学堂宿院里,住上半个月方才能回来一次。 林氏素来最心疼这个儿子,知晓他今日回府,早早叫厨房备好了菜,小到菜里点缀的青绿果丝,果盘里并不应季的瓜果,熬煮了几个时辰的老火汤,都是成恪平日里最爱吃的。 这便是亲娘的好处,事事都为了孩子考虑周到,连玉嫣在旁边看着都吃起成恪的醋来。 “母亲好生偏心,瞧这『乳』鸽汤里的参,这么大的一颗,莫不是上个月祖母给您的?百年老参,你竟然拿来给弟弟煲汤喝。” 林氏佯装生气,拍了玉嫣手背一下,笑骂她:“你这个没良心的,光说我偏心,难不成这汤是我单给恪哥儿一人熬得?你就不喝了?” 她事事以恪哥儿为先,并非厚此薄彼,只不过是她心知肚明,恪哥儿日后会是她与女儿的依仗与后盾。便是她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把着侯府中馈,叫老夫人赞不绝口,何尝不是因为恪哥儿这位出众的长子嫡孙的缘故。 恪哥儿日后若能秉钧持轴,玉嫣的腰杆子也能挺得住。 好在儿子向来不出差错,最叫林氏满意。 成恪十三岁的年纪,已经生的眉清目朗,身量抽条,长得颇高,容貌与成侯年轻时十分相像。 若说成玉嫣在府中是姑娘中的头一份,长房嫡女,惹人怜爱。可侯府谁人不知,二少爷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这成恪早上回的府里,被老太太拉着说了好久的话,事无巨细老太太那边都要过问,等他能跟林氏一同说话,都到了晚上。 成恪端着林氏递到手边的汤羹,喝了两口便眉头深锁。 林氏着急问他:“恪儿怎么了?可是汤味道不满意?” 成恪听了摇头道:“不,味道很好。为何不见父亲过来?” 林氏听了便沉下了脸,今日儿子回府,侯爷竟然晚上去了偏房处鬼混,如今被儿子问起丈夫的去处,叫她情何以堪? 她咬着牙,勉强对着侍女笑道:“去,去把侯爷请过来。” 话还没说完,那厢成侯踱着步掀了帘幔入内。 “父亲!” “父亲,您回来了——” 成玉嫣成恪两姐弟一脸喜『色』的迎了上去,他们自小在林氏教导下长大,如何讨长辈的欢心,简直信手捏来。 成侯风流潇洒,后院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前前后后不少姨娘有孕,生产。可只有两个姨娘平安生下并且养大了孩子。 便是府里的三少爷并四姑娘。 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爷姑娘往常极少『露』于人前,在侯府不声不响,叫人险些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林氏不算什么慈善的嫡母,可明面上也不薄待庶出的少爷姑娘,多的却也没有了。 成侯问成恪近来的功课情况,成恪对答如流,不出差错。老父亲听了欣慰的点点头,抚着胡须:“不错,看得出来是用心了,要再接再厉。” 成侯少夸赞成恪,被父亲夸奖,成恪羞红了脸。 玉嫣噘嘴:“这些问我我也是会的,父亲却从不问我,只夸奖你,同母亲一般,总是厚此薄彼。” 成侯无奈道:“你多大的人了,还同你弟弟争风吃醋?”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几分受用。 林氏瞧着身边一对出『色』的子女,温和俊美的丈夫,这独属于一家人的时刻,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起身给成侯乘了碗汤放到他手边,又给他布菜。 她待下人颇为严厉,对子女要求也多,唯独待成侯温柔小意。 成侯来时用过了饭,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牙着,问林氏道:“玉照可到府了?” 林氏奇怪道:“大姑娘要回来么?怎么没收到消息?” “是我叫人去接她的,晚些应该回府了。” 长女『性』子顽劣,被他训斥过后竟跑去了道观中留宿,还一连两日!简直叫他怒不可遏,本应立即叫人接回来的,未出阁的姑娘留宿观里成何体统? 可老夫人表明了万事不管这个孽女的态度,林氏又压根不提,女眷不提,成侯又腆不下脸。 好在今日与魏国公狭路相逢,魏国公提起玉照来,他便顺水推舟麻烦魏国公去接,魏国公倒是个好的,立即答应了下来。 如今他主动给长女同魏国公制造机会,这已然是他的退让。 “我叫几个仆『妇』去大姑娘院子里好生收拾收拾,这两日『潮』气重,免得又生了霉味,大姑娘闻不得。”林氏淡淡道。 成侯本就因上次的事觉得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了挑衅,对玉照起了火气,如今听林氏这般说只觉得妻子深受委屈,朝林氏道:“委屈你了,她是被教养坏了,蛮横且半点不饶人,你日后多管教管教她。” 林氏摇头:“那可不成,我要是『插』手,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说我这个继母苛待前头生的?大姑娘还小,脾气大点也是寻常事,左右您这个做父亲的也多担待着点,再过两年就好了。” 成侯听了竖起眉头来,骂道:“倒还是头一次听说父亲担待子女的,这是什么道理?年纪还小?都快嫁人了年纪还小?我如今越想越后悔,当年就不该把她给了她外家养,瞧瞧养成了个什么样子?这般脾气,把人嫁出去,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 林氏如此也只能应了下来。 成恪听了不免好奇:“大姐姐为何去道观里住着不回府?” 玉嫣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吃你的饭去。” 成侯朝着林氏道:“我今日从官署回府恰巧遇到魏国公,与他交谈了两句,看他有意见眼玉照的意思,便叫他去接玉照回来。等会儿魏国公来府里,你们好生接待着,日后也别分什么男女大防,如今也不像前朝那般古板,有机会叫玉照两人多见见。” 这本不该他一个男人说的是,可若是他这会儿不表明态度,林氏若起了旁的心思。 玉嫣听着这话,低下了头,将眼睛里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林氏听完,面上哭笑不得,知道丈夫的怀疑还没打消,上次原以为他信了自己,感情是只嘴上信,实际搁心里头了。 她连忙道:“前些日子老太太看中了大姑娘,引荐大姑娘入宫,我这心里就惴惴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大姑娘。那宫里到底是吃人的地方,先前我生怕大姑娘被选了去,如今大姑娘福泽深厚,这与魏国公的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的,侯爷且放心,过几日我来安排两人见见面,要是相处的合适,年中便能安排过六礼了。” 成侯颇为满意的笑笑:“你出身大家,做事自然最是规矩。” 林氏淡笑不语。 玉嫣背脊立的僵硬,执起牙着挑了块火腿煸笋块,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不曾抬头。 只成恪一人,觉得母亲姐姐间的气氛奇怪,便是连笑容都有些僵硬。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无非是魏国公的事。 成恪十分机敏,凭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猜到了许多。他其实早看出了母亲姐姐的心思来,可对着从未见过一面的异母长姐,二姐才是与他血缘最亲近的姐姐,他自然希望二姐同母亲能得偿所愿。 可父亲说的也句句在理,大姐与魏国公才是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有大姐在,如何也轮不到二姐。 成恪皱眉,不禁替二姐姐惋惜起来。 ****** 成侯当年娶林氏,他有几分迫不得已,先前的妻子貌美,继妻生的着实普通,娶妻娶贤,他自然也未曾嫌弃林氏长相。 可这林氏也并不是个贤惠的,后院的事他少有『插』足,这些年只两个庶子庶女活下来,成侯心中多少有些数。 是以对着林氏,若非看在一对子女的份上,早没了耐心。 今夜留宿也是林氏意想不到的,仔细算来,约有半年成侯没来她房里了。 老夫老妻,成峤直接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拖拽过去盖到下巴,只『露』一张头来,眼睛一闭,闭上眼睛打算睡去。 林氏脸有些泛黑,刻意谈起话来,挑着他爱听的说:“今晚大姑娘回来,怕是厨房都关了,饭菜怕是不合胃口,不如明日叫人去往她院子里开一个小厨房。” 成峤仍是没睁眼:“她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小厨房只怕早就开了,母亲既然免了她的请安,你也别叫她来你面前晃。” 林氏强笑道:“她那身子骨,我哪里敢叫她来请安?如今是名贵『药』材往那边送着,大姑娘若是出嫁后身子骨还没养回来,魏国公府那边怕是惹来麻烦,上次江夫人不知从哪听来大姑娘身子不好的事,对着我都黑着个脸。”
] 夜『色』渐深,信安侯府—— 正院长廊灯架上早早架起了臂粗的高烛。 院里热闹的很,原是今日林氏所出的长子,府里的二少爷成恪从学堂归府。 成恪世家子弟,府里虽有一个长兄,却是二房嫡长子,自然比不得他尊贵。这两年成侯已打算替这个儿子请立世子,成恪虽出身金尊玉贵,读书却是个肯刻苦的,每每去学堂都与寒门子弟一般,吃住都在学堂宿院里,住上半个月方才能回来一次。 林氏素来最心疼这个儿子,知晓他今日回府,早早叫厨房备好了菜,小到菜里点缀的青绿果丝,果盘里并不应季的瓜果,熬煮了几个时辰的老火汤,都是成恪平日里最爱吃的。 这便是亲娘的好处,事事都为了孩子考虑周到,连玉嫣在旁边看着都吃起成恪的醋来。 “母亲好生偏心,瞧这『乳』鸽汤里的参,这么大的一颗,莫不是上个月祖母给您的?百年老参,你竟然拿来给弟弟煲汤喝。” 林氏佯装生气,拍了玉嫣手背一下,笑骂她:“你这个没良心的,光说我偏心,难不成这汤是我单给恪哥儿一人熬得?你就不喝了?” 她事事以恪哥儿为先,并非厚此薄彼,只不过是她心知肚明,恪哥儿日后会是她与女儿的依仗与后盾。便是她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把着侯府中馈,叫老夫人赞不绝口,何尝不是因为恪哥儿这位出众的长子嫡孙的缘故。 恪哥儿日后若能秉钧持轴,玉嫣的腰杆子也能挺得住。 好在儿子向来不出差错,最叫林氏满意。 成恪十三岁的年纪,已经生的眉清目朗,身量抽条,长得颇高,容貌与成侯年轻时十分相像。 若说成玉嫣在府中是姑娘中的头一份,长房嫡女,惹人怜爱。可侯府谁人不知,二少爷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这成恪早上回的府里,被老太太拉着说了好久的话,事无巨细老太太那边都要过问,等他能跟林氏一同说话,都到了晚上。 成恪端着林氏递到手边的汤羹,喝了两口便眉头深锁。 林氏着急问他:“恪儿怎么了?可是汤味道不满意?” 成恪听了摇头道:“不,味道很好。为何不见父亲过来?” 林氏听了便沉下了脸,今日儿子回府,侯爷竟然晚上去了偏房处鬼混,如今被儿子问起丈夫的去处,叫她情何以堪? 她咬着牙,勉强对着侍女笑道:“去,去把侯爷请过来。” 话还没说完,那厢成侯踱着步掀了帘幔入内。 “父亲!” “父亲,您回来了——” 成玉嫣成恪两姐弟一脸喜『色』的迎了上去,他们自小在林氏教导下长大,如何讨长辈的欢心,简直信手捏来。 成侯风流潇洒,后院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前前后后不少姨娘有孕,生产。可只有两个姨娘平安生下并且养大了孩子。 便是府里的三少爷并四姑娘。 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爷姑娘往常极少『露』于人前,在侯府不声不响,叫人险些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林氏不算什么慈善的嫡母,可明面上也不薄待庶出的少爷姑娘,多的却也没有了。 成侯问成恪近来的功课情况,成恪对答如流,不出差错。老父亲听了欣慰的点点头,抚着胡须:“不错,看得出来是用心了,要再接再厉。” 成侯少夸赞成恪,被父亲夸奖,成恪羞红了脸。 玉嫣噘嘴:“这些问我我也是会的,父亲却从不问我,只夸奖你,同母亲一般,总是厚此薄彼。” 成侯无奈道:“你多大的人了,还同你弟弟争风吃醋?”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几分受用。 林氏瞧着身边一对出『色』的子女,温和俊美的丈夫,这独属于一家人的时刻,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起身给成侯乘了碗汤放到他手边,又给他布菜。 她待下人颇为严厉,对子女要求也多,唯独待成侯温柔小意。 成侯来时用过了饭,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牙着,问林氏道:“玉照可到府了?” 林氏奇怪道:“大姑娘要回来么?怎么没收到消息?” “是我叫人去接她的,晚些应该回府了。” 长女『性』子顽劣,被他训斥过后竟跑去了道观中留宿,还一连两日!简直叫他怒不可遏,本应立即叫人接回来的,未出阁的姑娘留宿观里成何体统? 可老夫人表明了万事不管这个孽女的态度,林氏又压根不提,女眷不提,成侯又腆不下脸。 好在今日与魏国公狭路相逢,魏国公提起玉照来,他便顺水推舟麻烦魏国公去接,魏国公倒是个好的,立即答应了下来。 如今他主动给长女同魏国公制造机会,这已然是他的退让。 “我叫几个仆『妇』去大姑娘院子里好生收拾收拾,这两日『潮』气重,免得又生了霉味,大姑娘闻不得。”林氏淡淡道。 成侯本就因上次的事觉得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了挑衅,对玉照起了火气,如今听林氏这般说只觉得妻子深受委屈,朝林氏道:“委屈你了,她是被教养坏了,蛮横且半点不饶人,你日后多管教管教她。” 林氏摇头:“那可不成,我要是『插』手,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说我这个继母苛待前头生的?大姑娘还小,脾气大点也是寻常事,左右您这个做父亲的也多担待着点,再过两年就好了。” 成侯听了竖起眉头来,骂道:“倒还是头一次听说父亲担待子女的,这是什么道理?年纪还小?都快嫁人了年纪还小?我如今越想越后悔,当年就不该把她给了她外家养,瞧瞧养成了个什么样子?这般脾气,把人嫁出去,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 林氏如此也只能应了下来。 成恪听了不免好奇:“大姐姐为何去道观里住着不回府?” 玉嫣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吃你的饭去。” 成侯朝着林氏道:“我今日从官署回府恰巧遇到魏国公,与他交谈了两句,看他有意见眼玉照的意思,便叫他去接玉照回来。等会儿魏国公来府里,你们好生接待着,日后也别分什么男女大防,如今也不像前朝那般古板,有机会叫玉照两人多见见。” 这本不该他一个男人说的是,可若是他这会儿不表明态度,林氏若起了旁的心思。 玉嫣听着这话,低下了头,将眼睛里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林氏听完,面上哭笑不得,知道丈夫的怀疑还没打消,上次原以为他信了自己,感情是只嘴上信,实际搁心里头了。 她连忙道:“前些日子老太太看中了大姑娘,引荐大姑娘入宫,我这心里就惴惴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大姑娘。那宫里到底是吃人的地方,先前我生怕大姑娘被选了去,如今大姑娘福泽深厚,这与魏国公的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的,侯爷且放心,过几日我来安排两人见见面,要是相处的合适,年中便能安排过六礼了。” 成侯颇为满意的笑笑:“你出身大家,做事自然最是规矩。” 林氏淡笑不语。 玉嫣背脊立的僵硬,执起牙着挑了块火腿煸笋块,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不曾抬头。 只成恪一人,觉得母亲姐姐间的气氛奇怪,便是连笑容都有些僵硬。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无非是魏国公的事。 成恪十分机敏,凭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猜到了许多。他其实早看出了母亲姐姐的心思来,可对着从未见过一面的异母长姐,二姐才是与他血缘最亲近的姐姐,他自然希望二姐同母亲能得偿所愿。 可父亲说的也句句在理,大姐与魏国公才是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有大姐在,如何也轮不到二姐。 成恪皱眉,不禁替二姐姐惋惜起来。 ****** 成侯当年娶林氏,他有几分迫不得已,先前的妻子貌美,继妻生的着实普通,娶妻娶贤,他自然也未曾嫌弃林氏长相。 可这林氏也并不是个贤惠的,后院的事他少有『插』足,这些年只两个庶子庶女活下来,成侯心中多少有些数。 是以对着林氏,若非看在一对子女的份上,早没了耐心。 今夜留宿也是林氏意想不到的,仔细算来,约有半年成侯没来她房里了。 老夫老妻,成峤直接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拖拽过去盖到下巴,只『露』一张头来,眼睛一闭,闭上眼睛打算睡去。 林氏脸有些泛黑,刻意谈起话来,挑着他爱听的说:“今晚大姑娘回来,怕是厨房都关了,饭菜怕是不合胃口,不如明日叫人去往她院子里开一个小厨房。” 成峤仍是没睁眼:“她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小厨房只怕早就开了,母亲既然免了她的请安,你也别叫她来你面前晃。” 林氏强笑道:“她那身子骨,我哪里敢叫她来请安?如今是名贵『药』材往那边送着,大姑娘若是出嫁后身子骨还没养回来,魏国公府那边怕是惹来麻烦,上次江夫人不知从哪听来大姑娘身子不好的事,对着我都黑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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