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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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

    “爸……妈……。”

    在不知道甩了多少次之后，祁山乌还没感觉到累，黑雾已经不耐烦了。

    “不要再做无用的努力了，你杀不死我。”

    “很抱歉，因为我们尚未调查清楚的失误，导致这次的夹缝出现了三个意外。”

    “你是说，已经躲到了外野的纪南阳？”

    只不过这次，门铃声如期而至。

    到底是那个孩子真的无知，以为妈妈是带自己玩水；还是盛依依潜意识里无比希望孩子原谅她，不得而知。

    “第一：按照要求，所有狱员的心魔都是夹缝筛选合格狱员的转刀，但是这次有一个转刀意外转化成了海面上的浮木。”

    祁山乌的后背被暖阳附住暖烘烘的，靠近怀里纸盒的心脏却像掉进冰窖。

    “据初步统计，前往古墓发掘人类文明的考古学者、历史学家、文物工作者、科技人员、记录员、捉妖员、搭构云梯等设施的基层工作者，共计327人，不幸遇难。”

    学丞皱眉看向旁边的齐韩，心下暗自蛐蛐：

    与此同时，齐韩的办公室内，技术部部长对此次的意外，向齐韩做总结汇报。鉴于齐韩是首次上任，部长准备从头开始一一阐述。

    “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就有误差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那孩子多少是她的血肉。于是，她后面又于心不忍地想去把他找回来，结果沟渠发起了洪水，尸体血液被冲刷干净，孩子连同垃圾桶也一同被卷走。”

    “知道啦，祁教授。”

    部长忍着脸红如实汇报。一个夹缝第一次出现高达30%的误差，技术部实属没脸。

    “经过数据调试表明，是的。”

    那天的阳光格外明亮，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扬起空气中的微尘，微尘伴随着一丝一缕的飘渺，最后落在纸盒上，消失不见。

    “后来怀孕生下一个儿子，生活才好了一点，然而那个精神病的病情越发严重，只是吃个饭的时间，桌子都能被原地打碎，然后举起木棍朝她娘俩儿打来。最严重的一次是在一个雨夜，孩子被他当成了鱼，硬生生的摁在了水里。而她被那个男的捆在狗房，遭受狗的撕咬……。”部长说到这里越发皱眉。

    “根据本轮测试的分配，209、210、211三个牢室15人前往的中央大街，所搭建的是以3723号狱员的心魔——海啸为基调的扭曲城市。”

    “否则，就只能是那三百个人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中穿插的心魔有：3715号狱员因大楼爆炸倒塌，砸向正在行驶的公交车，结果独她一人幸免的灾祸；3716号狱员被母亲抛弃；3717号狱员被人贩子卖给精神病，后强迫生下一个小孩；3718号狱员和各种针头、针剂陪伴的童年；3719号狱员在水里同锁链抗争的情景；3720号狱员……”

    蓝光被红光按在地上摩擦。

    “人清醒了，就带去审判室。”

    不愧是仇非晔的人，这个冷血无情的劲儿，简直是一脉相承。

    “实际也基本不可能，除非有比我们更高阶，也就是更高一层的夹缝开创者在背后有所调整。”

    齐韩

    一如那天她逃避见到，却再也不见的模样。

    “然后？”齐韩撩起眼皮看他，似乎是不满在他这个身份层次的人动恻隐之心。

    “这是3717和精神病生下的孩子？”

    她手里抱着一个，脚边靠着一个，第一次手足无措地呆立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生怕自己动作一下，纸盒也会像阳光下的烟缕一般，只是留存世间的表象。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祁山乌被游戏里的一颗暗针直击命门。她把眼罩取下，抬眼看着已经空了的玄关，不自觉地微微叹了一口气。

    齐韩放下手中盛依依的信息，一句话概括夹缝里意外的生机。

    看着眼前熟悉的两个叔叔阿姨，声音越来越低，心跳开始不受控地慌乱。

    祁媛挽着祁全笃朝她释放出温和的笑容。

    “哎呀，她已经长大啦，就没让我俩操心过。”祁媛笑着起身，挽住丈夫的手臂，“那我们走啦？”

    此时身在北方贫民窟的纪南阳一打开门，就被里面的灰尘挠了个措手不及。他皱着眉拉开门后的灯，照亮里面一水儿的实验器材，还有数个不同妖怪的标本，脚下不小心绊倒一个玻璃瓶，里面的陈年旧水流在地上，瓶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学医生，您先包扎吧。”

    祁山乌的各项检测数据重新活跃，嘀嘀嘀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手术室，柴雯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所有情况一一做好记录，脑机迅速传话学丞。

    恍惚间，祁山乌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一束红光和一束蓝光在搏斗。

    齐韩摩挲了两下手指，回神，继续说道：“下一个。”

    “阿嚏！”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拿人去审判？”

    最后一次重现在祁山乌的眼前，化作两条尾钩，直直地刺进祁山乌的眼睛，然后从她的脑后贯穿出来。

    “嗐，这孩子。”祁全笃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咳。”学丞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血液从指缝中流出，被齐韩堪堪扶稳身体，“她眼睛过几天就没事了。柴雯，你后续好好照顾她。”

    祁山乌的颅内传来依旧冰冷的机械音，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熟悉的家内设施全部消失，转换为披着一层黑雾的虚无，她伫立其中，被黑雾裹挟。

    “本台插播一条紧急报道，在新历2099年11月1日中午12点57分，位于外野西北境内的奉贤古墓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高智妖怪瓮中袭击事件。”

    但人可不是数据那么简单。

    齐韩眯眼盯着部长，部长被他看得一阵红一阵紫的，赶忙回话。

    “小山。www.guiyunwx.org”祁全笃靠在玄关，趁着妻子换鞋空当，大声交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祁山乌：“我和你妈妈得出差三天，明天让阿姨来给你煮饭，你记得开门，别又睡过头了啊。”

    不对，是单方面碾压。

    “后面盛依依自首，她的判决依据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就行为而言，她应该去人类普通监狱接受劳改。但就情理而言，她无罪。并且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反抗，所以被转来了我们这里。”

    “齐长官，按照初始设定，每轮狱员在庭审之后，都会被带到各自的实验舱进行生存测试，生存测试是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心魔体现。这个环节存在的意义，其一是为了筛选正式狱员，其二是为了部门收集各个狱员的心魔信息，以此来搭构下一场服从性测试的基本场景。”

    “你的眼睛还不去包扎？”齐韩抽回自己的手，说完就带着几个狱警后撤离开。

    红光则凝结成一滩液体铺下，边缘逐渐向中心汇聚，缓缓勾勒出两个人形。

    听到这里，齐韩抬头看向部长划出来的图片，上面赫然是一个小孩坐在垃圾桶里顺着油柏路漂流的情景。

    “小山来啦！”祁山乌兴高采烈地拉开门，“怎么没带钥……匙啊”

    祁山乌试图抬手去抓住，触碰的一瞬间，红光骤然破碎，被重重黑雾团走，黑雾传出一声声狂笑。

    “走。”

    学丞在他冰凉的注视下，扶住病床稳住自己，转头看向柴雯，换个话题说：“带我去看另三个的情况。”

    数据表现，是的。

    两条血线从她的眼尾流出，柴雯给她轻轻拭去，再用绷带包扎好。

    “第二：每个夹缝都是经由人类科技赋能所打造，穿插在现实世界，由同一空间撕裂出来的一道另类时空。这个时空在以前不可控，但是现在科技已经成熟，里面的所有变化都将取决于打造这个夹缝的数据。所以从理论上说，里面不可能会出现15人以外的心魔情景。”

    不过片刻，蓝光化成星星点点，尽数被黑雾吞噬。

    “小山，这是你爸爸妈妈的物件儿，节哀。”

    “拜拜~”

    父母从事文物修复工作并且兼任大学教授一职，祁山乌早已习惯了聚少离多的日子。却仍然是最讨厌分别，害怕别离，不过依然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人类，放弃吧，你只能臣服于我。”

    “然后，她像是被突然点醒，先是徒手杀了狗，后拖着血肉淋漓的双腿走到厨房，提着刀把她丈夫杀了。在把孩子提起来以后，看着那张跟精神病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她最终把他扔到垃圾桶，自己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待太阳下山，便也消失不见。

    柴雯无奈，只得搀扶着他，一一巡视完另外三个才肯罢休。

    祁山乌缓缓握拳，右手朝旁边一甩，锁链从掌心钻出。随着她的动作，链条在空中不断挥舞，追着黑雾鞭笞。黑雾被一次次打散，又在其他地方重造。

    “她的孩子不恨她。”

    “爸爸妈妈。”

    “是的。经过背景调查，3717号狱员，本名盛依依，出生在西河一带的富裕家庭，她的父母老来得女对她极其爱惜。二十多年前，母亲病逝，她随父亲搬到东河小镇居住，一天放学路上被同校的混混围堵截取钱财，途中逃跑时候掉进人贩子设下的圈套里，后辗转卖给北方沟渠里的一个精神病。”
    【恭喜3719号狱员，您已合格通过服从性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