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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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长陵皱眉，伸手想阻止他这类似于自毁的行为，元秋却啪地一下将她打开。
元秋雪白的衣袍早就被自己的血染湿，显然没有能挥开她的力气，可郑夫人怎么会就这么解气，她一颗心都被怨恨灼烧，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发狂似地回头要捅穿元秋的胸腔，手刚一抬，朝长陵就踢了她一脚，那块碎片应声落地。
元秋的确出了很多血，心魔那一缕瘴气虽然细小但十分尖锐，可他想要的是治伤吗？
为什么……
瘴气中的元秋似乎在深深喘息，汗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来十分痛苦。看来这股瘴气并不受他操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的衣角轻轻被拽住，雾蒙蒙的水气笼罩在元秋的瞳仁中，显得脆弱又无助。
“长藤姑娘……”
她一言不发，看着元秋发泄似地说完，喘了口气，似乎因为呼吸间牵动了伤口，他拧着眉，冲她嘲弄地扯起嘴角：“朝长陵，你是朝长陵，不是什么‘长藤’。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我虽然骗了你，但你也骗了我。”
朝长陵脚步顿住，因为元秋突然颤抖着气音这样唤道。
她感觉到元秋的手一顿，诧异很快被他掩在眼底，他颤着鼻息说：“可是……我好痛……”
“……”朝长陵并没有这么想过，但无论此刻说什么，想必都解决不了问题。
“我看见了你的过去，虽然只有一部分。”
平淡的嗓音突然加深，他语带厌恶：“光是想想我讨好了这么久你这个榆木脑袋就已经够让我想吐了。所以不需要了，我不会再奢求你的可怜。”
怒吼。
郑夫人在一旁哀嚎，心魔的死去，也代表她长久以来的执念被斩断，现实再也不允许她继续痴痴傻傻，丈夫早已死去多年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几乎要将她的心碾碎。
他声音细弱地说。
趁着朝长陵往这边走近了一点，他攥紧五指抓住她的裙角，不再是小心翼翼的祈求，是用力的孤注一掷。
“……姐姐，帮我杀了她……求你，求你了……”
“你看着我讨好你，肯定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我是个跳梁小丑吧？我这么谄媚，你是不是很受用？是不是想看看我还能为了你卑贱到什么地步？”
朝长陵冲他伸手：“行了吧，我带你……”
擦干净他的眼泪，又将他唇珠上的血抹去，朝长陵的语气分不清是在怪责还是讥讽。也许哪边都不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惜，实在是可惜。我是很贱，生来就注定要贱到泥里去的那种人，所以我也不会妄想自己能感化一块石头！”
“你如果做这些戏只是为了让我救你，我可以救，但如果你企图更进一步，让我帮你杀人，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
“不行，我不能。”
她救他，不是因为对弟弟的心软？
“别碰我！”
这话字字清晰，像带着倒刺的刃器捅入元秋的胸腔，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伪装搅了个七零八落。
“我一直都知道是假的，你的笑还有你的眼泪，很多时候都是假的，但没有拆穿你的必要。”
“那……你会后悔吗？”元秋缓慢地抬起眼睑看她：“后悔，把我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
“施展咒诀会被藏在郡县里的上古妖兽感知，但城里不缺大夫，我会让人治好你的。你死不了。”朝长陵道：“但，我不能杀凡人。”
他自以为的假笑、假哭，装出来的脆弱和可怜，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窗纸吗？
她说“不杀凡人”，就是真的不杀，坚定不移，不容更改。
嘴角溢着血，短促的气音震得胸膛一颤一颤的，朝长陵走近，听见他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
元秋看向她，眼睛暗得没有光，只有她。
这回答无法让元秋满意，他咬住唇，一双眼睛幽幽盯着她，好像在说“你只有这些话要对我说了吗？”
“为什么，你要说这眼泪是假的？”他勉强翘了下唇角，又拧着眉道：“我真的很痛……”
“是你杀了他……”她怨恨的矛头指向元秋，爬也爬过来揪住他的头发：“当初我就该一把火把你烧死在那座楼里！”
“干什么？”额角破皮渗出了血，他毫不在意，冲朝长陵冷笑：“你以为我还会像条狗一样跪在你脚边求你救我吗？”
他所期待着能在朝长陵眼中看到的心软，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手呢？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你是……”妖兽？
元秋忽然扶住一旁的床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那张从阴影里抬起来看向朝长陵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泪，哪里还有一点可怜和脆弱？
哀求声太过可怜，朝长陵不禁垂下眼睛看他。
朝长陵道：“不算是，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他，救你，只是自我满足，甚至不是因为同情。”
他不相信她真的没有心软，所以眨眨长睫，将眸中水雾挤散，那张漂亮得不似人的脸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姐姐。”
不对，哪里不太一样。
旁边就有一根墙柱，他步伐微晃地搀住那根柱子，刚才还挂着笑，现在却只剩下冰冷。
“我……好恨，好恨她……”
异样的、古怪的，黑紫色的雾气自他体内倾斜而出，刹那间将他团团包裹，那显然不是凡人会拥有的东西，那是……瘴气。
朝长陵想了想，没什么可说的。
“原来这全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对，所以你没什么好亏欠我的。”朝长陵道。
在朝长陵短暂的思索间，他突然极快地扭头，翻过身后的窗子，刹那间消失不见。
突然从元秋体内爆发出的笑声打断她的话。
朝长陵再次一脚踢开猛扑上来的郑夫人，却道：“我是修士，修士有修士的规矩，我能杀心魔，但不能下手杀凡人。”
朝长陵瞥了眼郑夫人，这个优雅的贵妇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幻境里的模样，只剩歇斯底里。
那只抓住她裙角的手一点点收紧，元秋眸中闪烁着痛苦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会凋谢死去，能救他的，只有她。
抬头时，微翘的眼尾还坠着泪，唇瓣红得分不清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被血染红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从来不会叫我姐姐，我们甚至没有血脉的联系，所以你叫错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一瞬间，朝长陵感觉到元秋身周的气息突然变了。
他那么自信自己善于伪装，可却从来没有真正骗到过她吗……？
“我知道。”元秋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你当然不可能为我下手了，毕竟……我凭什么呢？但没事，我不在乎了。”
元秋拿她当过真正的母亲，那她有爱过元秋吗？明明给了他一个那样美的名字。
惊讶离动摇，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朝长陵想要上前确认，在那之前，元秋捂住嘴，痛苦地嘶吼着往后一退，那浓重而异常的瘴气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袭过来拦住朝长陵的脚步，她若不施展咒诀竟然难以攻破。
朝长陵最终没有去追，望着外头空无一物的风景，想着原来那才
“就算我求你……求你……也不行吗？”
也许是常年修炼静心诀的缘故，朝长陵对凡人的情感是陌生的，她既无法猜测郑夫人到底爱没爱过元秋，也不能明白元秋明知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无法下手的这份感情。
“那你救我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吗？”他不愿相信，抖着声音追问。
那天在阁楼里为他擦泪，也不是因为自己哭泣的样子像她的弟弟？
“还以为我会装出那种恶心得要死的笑容讨好你吗？”
元秋的瞳仁一缩，竟一时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她从来都这么平静，也许可以称之为冷漠，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动摇，连刚才在幻境中目睹的一切也不过是让她惊讶。
“……”
她眼中有深沉，有复杂的思绪，但元秋看见了，其中没有动摇，没有一点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的迹象。
那笑声骤然抬高，尖锐又沙哑，明明在笑，却又像在哭，震得一旁的郑夫人都呆在原地。
朝长陵想说，她从来不后悔已经做过的事，可这个“不后悔”和元秋嘴里的问题，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所以她没有答话。
“是吗，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在演一场没有看客的独角戏，我还不知道，还演得那么卖力，那么让人动容，差点以为已经让你彻底为我心软了呢。”
他突然拿脑袋在柱上撞了一下，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又撞了第二下，第三下，颤抖的气音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癫狂得像是失去神智。
“你的伤不能就这么放着，走吧，我带你去找大夫。”
朝长陵毫无犹豫，用剑柄摁住发狂的郑夫人，摁得她再不能靠近元秋一步。
但眼神和那日在阁楼里的不同，厌恶又满带敌意，还有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元秋。”她很罕见地叫了他的名字，元秋的心止不住颤动了一下，就感觉她那白皙纤细的食指擦过他眼下，轻轻替他拭去一滴泪：“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你的眼泪还是假的呢？”
那只紧紧抓住她裙角的手忽然松开，像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元秋垂下头，整张脸都掩埋进深色的阴影中。
] 朝长陵皱眉，伸手想阻止他这类似于自毁的行为，元秋却啪地一下将她打开。
元秋雪白的衣袍早就被自己的血染湿，显然没有能挥开她的力气，可郑夫人怎么会就这么解气，她一颗心都被怨恨灼烧，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发狂似地回头要捅穿元秋的胸腔，手刚一抬，朝长陵就踢了她一脚，那块碎片应声落地。
元秋的确出了很多血，心魔那一缕瘴气虽然细小但十分尖锐，可他想要的是治伤吗？
为什么……
瘴气中的元秋似乎在深深喘息，汗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来十分痛苦。看来这股瘴气并不受他操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的衣角轻轻被拽住，雾蒙蒙的水气笼罩在元秋的瞳仁中，显得脆弱又无助。
“长藤姑娘……”
她一言不发，看着元秋发泄似地说完，喘了口气，似乎因为呼吸间牵动了伤口，他拧着眉，冲她嘲弄地扯起嘴角：“朝长陵，你是朝长陵，不是什么‘长藤’。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我虽然骗了你，但你也骗了我。”
朝长陵脚步顿住，因为元秋突然颤抖着气音这样唤道。
她感觉到元秋的手一顿，诧异很快被他掩在眼底，他颤着鼻息说：“可是……我好痛……”
“……”朝长陵并没有这么想过，但无论此刻说什么，想必都解决不了问题。
“我看见了你的过去，虽然只有一部分。”
平淡的嗓音突然加深，他语带厌恶：“光是想想我讨好了这么久你这个榆木脑袋就已经够让我想吐了。所以不需要了，我不会再奢求你的可怜。”
怒吼。
郑夫人在一旁哀嚎，心魔的死去，也代表她长久以来的执念被斩断，现实再也不允许她继续痴痴傻傻，丈夫早已死去多年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几乎要将她的心碾碎。
他声音细弱地说。
趁着朝长陵往这边走近了一点，他攥紧五指抓住她的裙角，不再是小心翼翼的祈求，是用力的孤注一掷。
“……姐姐，帮我杀了她……求你，求你了……”
“你看着我讨好你，肯定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我是个跳梁小丑吧？我这么谄媚，你是不是很受用？是不是想看看我还能为了你卑贱到什么地步？”
朝长陵冲他伸手：“行了吧，我带你……”
擦干净他的眼泪，又将他唇珠上的血抹去，朝长陵的语气分不清是在怪责还是讥讽。也许哪边都不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惜，实在是可惜。我是很贱，生来就注定要贱到泥里去的那种人，所以我也不会妄想自己能感化一块石头！”
“你如果做这些戏只是为了让我救你，我可以救，但如果你企图更进一步，让我帮你杀人，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
“不行，我不能。”
她救他，不是因为对弟弟的心软？
“别碰我！”
这话字字清晰，像带着倒刺的刃器捅入元秋的胸腔，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伪装搅了个七零八落。
“我一直都知道是假的，你的笑还有你的眼泪，很多时候都是假的，但没有拆穿你的必要。”
“那……你会后悔吗？”元秋缓慢地抬起眼睑看她：“后悔，把我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
“施展咒诀会被藏在郡县里的上古妖兽感知，但城里不缺大夫，我会让人治好你的。你死不了。”朝长陵道：“但，我不能杀凡人。”
他自以为的假笑、假哭，装出来的脆弱和可怜，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窗纸吗？
她说“不杀凡人”，就是真的不杀，坚定不移，不容更改。
嘴角溢着血，短促的气音震得胸膛一颤一颤的，朝长陵走近，听见他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
元秋看向她，眼睛暗得没有光，只有她。
这回答无法让元秋满意，他咬住唇，一双眼睛幽幽盯着她，好像在说“你只有这些话要对我说了吗？”
“为什么，你要说这眼泪是假的？”他勉强翘了下唇角，又拧着眉道：“我真的很痛……”
“是你杀了他……”她怨恨的矛头指向元秋，爬也爬过来揪住他的头发：“当初我就该一把火把你烧死在那座楼里！”
“干什么？”额角破皮渗出了血，他毫不在意，冲朝长陵冷笑：“你以为我还会像条狗一样跪在你脚边求你救我吗？”
他所期待着能在朝长陵眼中看到的心软，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手呢？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你是……”妖兽？
元秋忽然扶住一旁的床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那张从阴影里抬起来看向朝长陵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泪，哪里还有一点可怜和脆弱？
哀求声太过可怜，朝长陵不禁垂下眼睛看他。
朝长陵道：“不算是，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他，救你，只是自我满足，甚至不是因为同情。”
他不相信她真的没有心软，所以眨眨长睫，将眸中水雾挤散，那张漂亮得不似人的脸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姐姐。”
不对，哪里不太一样。
旁边就有一根墙柱，他步伐微晃地搀住那根柱子，刚才还挂着笑，现在却只剩下冰冷。
“我……好恨，好恨她……”
异样的、古怪的，黑紫色的雾气自他体内倾斜而出，刹那间将他团团包裹，那显然不是凡人会拥有的东西，那是……瘴气。
朝长陵想了想，没什么可说的。
“原来这全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对，所以你没什么好亏欠我的。”朝长陵道。
在朝长陵短暂的思索间，他突然极快地扭头，翻过身后的窗子，刹那间消失不见。
突然从元秋体内爆发出的笑声打断她的话。
朝长陵再次一脚踢开猛扑上来的郑夫人，却道：“我是修士，修士有修士的规矩，我能杀心魔，但不能下手杀凡人。”
朝长陵瞥了眼郑夫人，这个优雅的贵妇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幻境里的模样，只剩歇斯底里。
那只抓住她裙角的手一点点收紧，元秋眸中闪烁着痛苦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会凋谢死去，能救他的，只有她。
抬头时，微翘的眼尾还坠着泪，唇瓣红得分不清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被血染红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从来不会叫我姐姐，我们甚至没有血脉的联系，所以你叫错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一瞬间，朝长陵感觉到元秋身周的气息突然变了。
他那么自信自己善于伪装，可却从来没有真正骗到过她吗……？
“我知道。”元秋的语气突然变得平静：“你当然不可能为我下手了，毕竟……我凭什么呢？但没事，我不在乎了。”
元秋拿她当过真正的母亲，那她有爱过元秋吗？明明给了他一个那样美的名字。
惊讶离动摇，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朝长陵想要上前确认，在那之前，元秋捂住嘴，痛苦地嘶吼着往后一退，那浓重而异常的瘴气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袭过来拦住朝长陵的脚步，她若不施展咒诀竟然难以攻破。
朝长陵最终没有去追，望着外头空无一物的风景，想着原来那才
“就算我求你……求你……也不行吗？”
也许是常年修炼静心诀的缘故，朝长陵对凡人的情感是陌生的，她既无法猜测郑夫人到底爱没爱过元秋，也不能明白元秋明知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无法下手的这份感情。
“那你救我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吗？”他不愿相信，抖着声音追问。
那天在阁楼里为他擦泪，也不是因为自己哭泣的样子像她的弟弟？
“还以为我会装出那种恶心得要死的笑容讨好你吗？”
元秋的瞳仁一缩，竟一时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她从来都这么平静，也许可以称之为冷漠，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动摇，连刚才在幻境中目睹的一切也不过是让她惊讶。
“……”
她眼中有深沉，有复杂的思绪，但元秋看见了，其中没有动摇，没有一点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的迹象。
那笑声骤然抬高，尖锐又沙哑，明明在笑，却又像在哭，震得一旁的郑夫人都呆在原地。
朝长陵想说，她从来不后悔已经做过的事，可这个“不后悔”和元秋嘴里的问题，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所以她没有答话。
“是吗，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在演一场没有看客的独角戏，我还不知道，还演得那么卖力，那么让人动容，差点以为已经让你彻底为我心软了呢。”
他突然拿脑袋在柱上撞了一下，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又撞了第二下，第三下，颤抖的气音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癫狂得像是失去神智。
“你的伤不能就这么放着，走吧，我带你去找大夫。”
朝长陵毫无犹豫，用剑柄摁住发狂的郑夫人，摁得她再不能靠近元秋一步。
但眼神和那日在阁楼里的不同，厌恶又满带敌意，还有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元秋。”她很罕见地叫了他的名字，元秋的心止不住颤动了一下，就感觉她那白皙纤细的食指擦过他眼下，轻轻替他拭去一滴泪：“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你的眼泪还是假的呢？”
那只紧紧抓住她裙角的手忽然松开，像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元秋垂下头，整张脸都掩埋进深色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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