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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嘎嘎!”

    他们下得聚精会神,显然没工夫搭理她,朝长陵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只见刚才和她说话的老者三下五除二就赢了这局,她道:“你棋术很厉害吗?”

    是师兄的字迹。

    胖鸟扇着翅膀飞扑进那人怀中,一串鸟叫因为过分激动而难以听懂,不过它的狂喜似乎已经传达到了。

    “我的小乖乖,这不就十多天没见吗,这么想我?”男人揉搓着它的羽毛,不忘抬头冲朝长陵道:“师妹不过来给师兄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你知不知道天下第一仙门的玄一宗?就是在那化雪峰的山脚下捡的!”

    元秋的凭空消失,那一道不知所谓的谜题,自己也开始像这样打听他的曾经。但这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朝长陵御剑而飞,过眼皆是熟悉的风景。

    她递给师兄的信里写了很多,在最后问了他知不知道元秋身上这股瘴气到底为何物。

    “这里曾经是不是有个生得极漂亮的孩子?”

    朝长陵飞奔到城中擂台时,心中的预感果然应验,那原本要持续整整七日的测灵根大会被提前终止,擂台上空空如也,那些玄一宗弟子也不知所踪。

    或者赢下这盘棋,冲已经有些偏离自己原本计划的这个方向接着偏离下去。

    她已被老者的黑子重重包围,破局的办法,看似是不存在的。

    “不算。”

    认输,原路返回,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继续找她的上古妖兽。

    熟悉的风景,还有几乎将他冻得欲死的酷寒,无一不在告诉他,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出城,朝西边磕上三个响头,想着你家老爷的模样,将符纸投入火中,我可以让你短暂地与他见上一面。”

    朝长陵将衣袖从她手里慢慢拽回来。

    “啪”

    你正打算回宗门?那那个凡人呢?

    “如何?”丰馨想了想:“难道她会回来找元秋?可她是为了寻找渡劫的法子才留在那个郡县的,多半会一直待在那儿吧?”

    “嘎……嘎嘎……”

    “倒是巧了,我正打算回去。”

    “朝师妹也来试试垂

    他哈哈大笑,明明还有进攻的余地,却拍着手直呼:“我输了,是我输了。”

    “我再神通广大,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此短短一行,恰巧说明,他是知道点什么的。

    老者回头见她是个年轻姑娘,摆摆手打发她:“是啊,听说死相惨得不得了,当时衙门逮不到凶手,一度束手无策,后来听说是不了了之了,哎你说你一姑娘打听这些干什么,一边儿去。”

    “不错,能暂时把他从长陵身边拉开,是大功一件。”

    胖鸟来得比预料中还要快,她抽出它爪子上绑的信筒,只见那静心门弟子间专用的信纸上只简单写了一行:“师尊有命,速归。”

    “死了?”

    “她是不会来的。”身后,少年的魂魄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笑声如银铃:“她是不会来的,也不会想起你。元秋,不要再痴心妄想,你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你看,你都那么努力地暗示了,她有记起你半分吗?”

    院里有两个白发老者正在对弈,朝长陵上前问道:“这里曾经可是牙行?”

    朝长陵可没有自己能赢的自信,元秋要是在这还好说,她只略懂规则,在村里和元秋对弈的那一局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来该回去听听师兄怎么说了。

    之后再向郑夫人问出县令老爷的生辰八字和命日,拿炭笔将招魂术写在符上递给她。

    如今这个小掌门正在树杈上盘腿而坐,手里拿着一根鱼竿,那鱼线长得看不见尾,似乎是直直垂到了山崖下的小溪中。

    老者一听来劲了:“那不如和我来一局,不是要打听牙行吗,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

    “见一面……?只能见一面吗?”郑夫人颤声道:“尊者如此神通广大,就不能让老爷附在死人身上,让他、让他借尸还魂吗!”

    “姑娘,你以前学过?”

    她想起那日元秋跟她说的,说她太按部就班,最后只会束手束脚,这并不是适合对弈的思维。

    “……”老者挠着头,神色有几分犹豫。

    第37章

    “——好、好棋啊!”

    她出了城,踩上封石神剑,天际边突然飞来一团胖乎乎的雪白团子,那团子飞得太急,没能刹住车,一头撞进她怀里。

    从前的思维在告诉她,不要再去管元秋,上古妖兽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可这一路以来积攒的情绪却开始驱使她去探知元秋的曾经,因为她想知道那道谜题的答案。

    看来,元秋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过她,那道谜题的答案,也许就藏在这其中。

    混沌里的瘴气像是千万根针,自从元秋进来就一直在他血肉里细细研磨,似要将他刺个千疮百孔。

    山门关就藏在山岭的茂密绿荫中,由一个护宗大阵将这座仙门与凡人界隔开。

    这个眉目俊朗,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飘逸但不显轻挑气质的男人便是朝长陵的师兄,迟逍风。

    朝长陵道:“愿赌服输。”

    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男人,看不见身姿,嗓音显得深沉。

    “这只是我的猜测。”朝长陵拍拍它的脑袋,神色肃然:“他被玄一宗的人带走了,而且,他和玄一宗之间多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老者一愣,点头:“你要说模样极好的话,的确,有那么一个。牙婆还跟我炫耀呢,说肯定能卖一大笔灵石。”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你耳朵过来点。”老者将她招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人牙子这儿的奴隶都得是有文书许可的,那个孩子好像没有,她跟我夸耀是从别的地头捡来的,这要是被官府知道可要掉脑袋,我当时只当她是吹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哪个地头?”

    他站起来,也不管下到一半的棋局,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我和那个牙婆也算老交情,知道得可不少。你说吧,要问什么。”

    “那可说不准,不过如果是长陵师妹的话,做什么都不会让我意外。”男人笑了一声,像是觉得有趣。

    牙行在一条狭窄的巷中,看这木门的腐朽程度就知道,这里已经被荒废许久。

    “很遗憾,借尸还魂是凡人的妄想,世上不存在死而复生之术。”

    “不曾,只和一个人下过一次。”

    “不。”男人道:“元秋已经觉醒的如今,她肯定会产生兴趣,依长陵的性子,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如何?”

    老者扬起眉梢,目瞪口呆道:

    并不气势磅礴,也不巍峨耸立,没有百来阶石梯,只有挂在峡谷间的一座摇摇晃晃的破败吊桥——那是做样子给人看的,若是有凡人或野兽误闯此地,也会被吓得知难而退。

    “朝师妹!”

    “山尘真君,我这次给您立功了吧?”

    十日后,朝长陵抵达了静心门的山门关。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对这个有研究?”

    这个小境界是专门用以囚禁他的结界,所以哪怕他躺在这里,恢复了意识,外面的人也不会有所察觉。

    但这种时候还能说不吗。

    她离开的这段时日,不仅替她教导弟子还打理宗门各类事务,算得上静心门的小掌门。

    *

    “那她有没有说过,那个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可以。”

    他面无表情地颤了颤黑睫,连擦去嘴角的血都做不到,却还是撑起身子抬头,可惜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男人的一片衣角。

    可,那要怎么办?

    自己的目的是上古妖兽,和元秋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兄的回信却没有半字解答,她了解这个师兄,他不知道的事,一定会先说自己不知道。

    这大概是朝长陵这千年来,头一次对“复仇”以外的事产生了兴趣。

    “略知一二而已。”

    “不必,我回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身后传来郑夫人悲恸的嚎哭声,她离开县令府,没有回头。

的事,就算郑夫人还记得是哪一家,但不代表那个牙行还在郡县里,但她还是打听出了具体方位。

    爽朗轻快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最先对这道声音做出反应的是胖鸟。

    在混沌与瘴气交织缠绕的空间中,元秋艰难地睁开了眼。

    “不会的,因为长陵她用尽千年的时间,从头至尾,都是为了我呀。”

    “真君是怕朝长陵会对元秋做什么不好的事吗?毕竟他如果死了就麻烦了。”

    就像眼前这盘棋局。

    “牙行?啊,对对,不过人牙子早些年就死了,这儿的牙行也已经被官府拆了。”

    朝长陵闭眼舒了口气,有什么东西在此刻从心中落地,她缓缓举起手中白子。

    静心门不像是仙门,像是一处悠然恬静的林间小镇。

    从心魔幻境里出来到今天,已经发生了太多超出她预期的事。

    “和师兄联络一下感情不算正经事吗?”

    “那他多半是个对弈高手。”老者笑道:“这棋不像你这年轻姑娘的路子。都说对手亦是恩师,我今儿倒是学到了,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见见你说的那个人。”

    丰馨的声音透过半透明的屏障传进来,元秋模糊地看见她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因为紧张而轻轻抓紧。

    胖鸟这两天紧赶慢赶,早就疲惫不堪,晃晃脑袋迷茫地问:“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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