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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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曦置若罔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在洪流面前挣扎的蚂蚁。

    原来当你变得足够强大时，曾经再凶残的人看起来都会像可爱的小蚂蚁。

    看他低声下气、苦苦求饶，谨小慎微讨好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她哼着歌，将袁宥的每个关节都埋上肉片，硬生生钻出一个个猩红的血窟窿，制成新的人偶。

    得同时有精致的外表和柔弱可欺的灵魂。

    “曦曦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我爱你！我爱你是真的！”

    可笑的是，她必须惨烈地死去一次，再幸运地活过来，才有机会让袁宥和亲戚们向她磕头认错。

    他用还能活动的手大力拍打自己的脸，掌心流出的血质地黏腻，沾在脸上和衣服上，到处都是。

    而现在，她看向镜子里有着赤红肌肤和扭曲疤痕的自己，只看到掌控力量的优雅和从容——

    袁宥浑身颤抖，不知道是痛还是害怕，他拼命往角落里缩，终于明白面前的陈曦早就变得无比强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流不止，可他甚至没法立即死亡。

    而陈曦们，却生来就学会低头。

    终于，世界用来凝视陈曦的眼睛彻底瞎了，它们再也无法发出恶心的声音。

    每被割下一块肉，他就凄厉地惨叫一声，那些求饶的话破碎得听不清。

    那个躯壳要漂亮、要乖巧、要懂事、要贤淑、要温柔，要学会理解所有人的苦衷和好心，要抛开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适。

    陈曦也不再会有呕吐的冲动，她看着这一切，始终带着微笑，哼着歌。

    “你看！你看我的公司已经开起来了！我能给你很好的生活！咱们重新在一起吧！我发誓会永远爱你！”

    不、这不可能。

    卧室里很快笼罩一层血光，像是罗刹地狱的光景。

    亲戚人偶齐刷刷举起刀，手舞足蹈扑向躺在血泊中的袁宥，眼里冒出兴奋的光。

    那时候，陈曦经常被夸赞。

    她简直想放声大笑。

    袁宥惊恐大叫：“别杀我！陈曦！别杀我！”

    袁宥痛得直吸气，浑身抽搐不已，却无法反抗这股诡异的力量。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不在意。

    陈曦那么没用，就算做鬼恐怕也是只不入流的小鬼，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开始朝陈曦磕头，痛哭流涕：“曦曦，曦曦别这样对我！我当时不是真的想杀了你，我是迫不得已的！”

    她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美丽。

    她抬起双手，同时调动数十块寄生肉片，卧室瞬间变成了属于她个人的一场盛大的人偶戏。

    对、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陈曦早就死透了，怎么可能找他复仇！

    她想起活着的时候，人们如何定义一个女孩是否漂亮。

    陈曦没理，抬抬手就让他跪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今晚所有人一见到她就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尖叫一边说她是怪物。

    而陈曦就是那个持刀的人。

    可任凭他打得脸都肿了，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笑，赤红肌肤被拉扯出僵硬褶皱，左边嘴角延伸出的疤痕一直弯到耳根。

    陈曦真的回来找他了！

    被搅成肉泥的陈曦回来找他了！

    舅舅和姑父负责一片片削肉，姑姑和堂弟负责一寸寸地剔骨，动作细致又利落。

    直到宛如洪流的血色将袁宥彻底吞噬，刀刃砍向森森白骨，亲戚人偶将刀子同时插进对方胸口，齐齐倒在满地鲜血中。

    不同的灵魂被困在同样的躯壳里。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脱水弹跳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啪啪啪。

    她总算明白，为何世界要将女孩们都打造成“陈曦”，为何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她们驱赶向同一个结局。

    陈曦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陈曦受够了。

    姑姑人偶举起刀，猛地插进他大腿，硬生生割下一块肉。

    可她总是惴惴不安，总是不自信。

    这让她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满足感。

    陈曦靠在窗边，偏头看向高档的梳妆镜，里面倒映出自己赤红的身影，以及身后被亲戚人偶围攻的袁宥。

    得皮肤白眼睛大、四肢纤瘦、会穿衣打扮。

    她惊奇地发现，此刻的袁宥看起来那么脆弱，脆弱得仿佛只要随便一捏就能捏碎。

    他终于相信，这不是梦。

    可袁宥连本能的痛苦权利都没有，他只能任凭对方摆布，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不、不……”

扎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