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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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岁赞叹：“这信息部还真挺厉害的。”
她走出螺蛳粉店，在林立的高楼之中仍能隐约看见远处矗立的白色高塔。
岑天俊恍然：“想起来了，还没定位到是吧？连姜越都没找着痕迹，这污染物还挺能藏，看来真是A级。”
店铺老板疑惑走过来：“您好，想吃什么？”
综合三份报告，信息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每个人面前都亮着智能光幕，显示的是同一份文档。
率先说话的人是信息部部长江越梅。
已经是晚上八点，会议室却还灯火通明，长桌两侧零星坐着几位中心高层。
他都要愁死了。
不是所有的污染物都强大又凶狠，它就很弱，弱得连以清除污染为己任的污染处理中心大楼就在附近都没发现它。
好想吃螺蛳粉，但她没有钱。
那些水又凝聚成一只圆滚滚的半透明的团子，像果冻一样，滚到它旁边。
说不定已经拿着她的钱和别人组建新家庭，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提醒宿主，信息部在追踪您，一旦发现您的踪迹，立刻就会出动处理小队，届时将给您带来很大麻烦。】
处理员李麦怡声称任务前曾见过它，对它开过三枪，它竟毫发无损，因此初步判断为S级污染物。
【系统提示：宿主，信息部正在追踪您的位置，请注意躲避。】
转头又给其他部门交代了点事，诸如牺牲员工抚恤金、受伤员工医疗休假、员工奖罚结算之类，说完就直接散会走了。
毕竟哪有银白色的花园啊。
岑天俊等到最后，拍了拍身边同事肩膀，感慨：“老方啊，要是你还在职就好了。”
它生前被最亲密的枕边人剁成肉泥抛尸在腐臭下水道，变成污染物后连个形状都没有。
万籁俱寂。
简岁变成人类模样走进新世界的第三分钟，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
不过她毕竟不够强大，做污染物也不能太猖狂，这人生地不熟的，的确得先做点准备。
十四区这么大，最难的排查具体位置居然只需要十分钟？
可十四区最近也不太平，光鑫海小区那儿就已经折进去三名A级处理员、五名B级处理员了。
方源缓缓掀开眼皮，眼瞳中流淌着浓郁的赤红色：“哦。”
它本能地害怕，想钻回下水道躲起来。
今夜，它照常出门。
老板愣住，好心地指了个方向：“花园没听说，但那边有座公园，蛮大的，又热闹。”
哈，这日子过的，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人当孙子。
所以众人心里都清楚，此次会议要点其实是那只造成深穴蜘蛛二次污染的不明污染物。
好恨啊，却无计可施。
那凶手现在如何了呢？
现在连总部那边都知道了，连下好几份文件督促，改明儿他还得亲自去趟一区，听上司们训话。
这回换系统卡顿了一下，强调。
…………
十四区污染处理中心大楼，三号会议室。
简岁一直待到凌晨，距离系统提示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江越梅置若罔闻，她可没耐心开导中年颓废男人。
她溜达去了螺蛳粉店老板说的那个公园，果然很热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十分钟前已派出具有A级侦查异能的分析员，预计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发现您已进入十四区，后续精准定位只需十分钟。】
而针对牺牲员工，中心有一整套完善的抚恤补助流程，也不需要特地高层开会。
而它，它不成人样、走不了远路、看不到方向，只能趁凌晨没人、喷泉干涸的时候，从底下爬出来吹吹风。
简岁瞬间精神了：“哦？多久能找到我？”
“那我让姜越空几天出来帮你，他那狗鼻子狗耳朵找东西是好使。”
高压时代下，每个人都背着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异化。
执行部部长岑天俊紧接着开口，“今天我的人到外围区出任务，目标突然被二次污染，污染度上升28%，连升两级，四个人只回来三个。”
真不是他消极，要摆平这玩意儿至少得派一名A级三名B级去吧？
可失策了，这次喷泉池边，竟然站着一个人类女孩，正好奇地盯着它。
只有每晚周围没人的时候，它才敢偷偷挤出排水口，透透气、看看月亮和星星。
它被发现了。
简岁走到喷泉边等了会儿，积水正顺着底部的排水口缓缓流走。
五分钟后，喷泉水池彻底干涸，带花纹的瓷砖和排水口暴露在深夜的空气中。
那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呢？
它区别于所有建筑物，根本不像这拥挤安全区里应该存在的东西。
它是如此的平庸而凄惨，甚至不敢在白天发出任何动静，担心被人发现。
她沿着街道溜达，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要能让信息部帮我调查银白花园就好了，肯定比我自己找容易吧？”
它颤颤巍巍停住，可惜它不会说话。
他这话没错，此次意外损失对处理中心来说已经是最小化。
它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被欺负得很惨，最后死得更惨。
外围区出现不明来历A级污染物，拥有一定智慧、性情狡诈残暴，且可能具有某种变化类异能，能巧妙规避实体攻击。
所以它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湿臭的下水道里，饿了吃吃老鼠和虫子。
报告中称，该污染物无固定形状、可自由变化，常态下像一颗半透明果冻。
直觉告诉她，必须得找机会进去看看。
因为谁也不知道灾难会在哪一天降临，命运又会在何时突然走到终点。
这人被点到名才吭声：“我一个管后勤的，扯我干什么。”
这时候的公园才显得有点空旷冷清，连中央的圆形喷泉都停止喷水，偶尔有夜归人从公园外匆匆路过，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进来。
简岁什么也吃不起，她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花园吗？”
不过污染时代的人和她那个时代终究有点不同，不管散步、聊天、摆摊还是做什么兴趣爱好，每个人的神情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其实算不错了，以前遇到这种突发状况，除非能提前通知撤离，否则都是100%死亡率。”
简岁说：“怕什么，你看，我也是污染物啊，我们是同类。”
坐在桌尾的男人半阖着眼打盹，半长不长的发尾拖在颈窝里，显得没什么精神。
另外两名处理员则说它被深穴蜘蛛刺中后确实没死，而是化成半透明液态物质。
污染处理中心不设置主理人，在座几位部门管理员理论上都是平级，直接归中心总部管辖。
死这么多人结果还没处理干净，这第三支队伍还派不派呢？派谁呢？
“这事我听说了。”
“也只能这样了。”岑天俊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不过那小区一千多个人呢，封锁了就真都等死了，希望这次能成吧……”
江越梅点点头，收拾着桌面：“鑫海小区预计一周后污染浓度将再次上涨，这周再下最后一支小队吧，还是处理不了的话，我来向上边申请区域封锁。”
一堆软烂肉泥从狭窄的排水口像挤牙膏一样一截一截挤出来，拖拽着一长串细小骨头和零碎组织，最后还缀着两颗发青的眼珠。
而现在作为污染物，它依旧很寒碜，最低的等级代表它连污染原核都没有，被普通地捅一刀就会再死一次。
虽暂未发现攻击能力，却具有极其可怕的重构速度。
像它这种低等级的污染物是没法说话的，能听
实际上连这次会议都是她发起的。
外表无害，会说人话，与0743小队合作杀死B级污染物深穴蜘蛛，最后却引导赤火将处理员赵河活活烧死，反复无常、性情残暴。
信息部本来就经常主持会议，这次任务的所有变化又都在信息部监测下发生，由她第一个发言最合适不过。
简岁阅读的是深穴蜘蛛的记忆，它觉得是花园的地方未必是真的花园。
这是一只躲在地下排水管道的污染物，简岁早就发现它了，才18%污染度，最低的E级。
谁知下一秒，那女孩悄然融化坠地，直接当面变成一汪半透明的水。
幸好污染物不会闹肚子。
岑天俊看完报告最后一句话，眉头夹紧：“A级污染物，棘手啊，又正是缺人的时候……”
岑天俊呵呵一笑，转头突然想起件事：“哎对了，你知道不，这次任务有人用了赤火匣，赤火啊，上回见还是……”
“是啊，所以与其等着被找麻烦，还不如我主动找他们麻烦。”简岁笑眯眯道，“而且谁给谁带来麻烦还不一定呢。”
不过信息部作为中心大脑，江越梅说话分量很重。
她刚踏进店里，反手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悲伤涌上心头。
该污染物活跃于外围区，对后续任务员工具有长期威胁，建议尽早处理。
“这是0743小组幸存三人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我们部门分析员比对过三份报告内容，对其中存在夸大、隐瞒或视角偏差的部分进行过二次修正，现在发给各位的是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版本。”
这些情况江越梅也清楚，冷静说：“没让你现在就安排，这几天把姜越调到我手底下就行。”
其他人即使并不都是好脸色，也都老老实实把报告从头到尾扫一遍。
] 简岁赞叹：“这信息部还真挺厉害的。”
她走出螺蛳粉店，在林立的高楼之中仍能隐约看见远处矗立的白色高塔。
岑天俊恍然：“想起来了，还没定位到是吧？连姜越都没找着痕迹，这污染物还挺能藏，看来真是A级。”
店铺老板疑惑走过来：“您好，想吃什么？”
综合三份报告，信息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每个人面前都亮着智能光幕，显示的是同一份文档。
率先说话的人是信息部部长江越梅。
已经是晚上八点，会议室却还灯火通明，长桌两侧零星坐着几位中心高层。
他都要愁死了。
不是所有的污染物都强大又凶狠，它就很弱，弱得连以清除污染为己任的污染处理中心大楼就在附近都没发现它。
好想吃螺蛳粉，但她没有钱。
那些水又凝聚成一只圆滚滚的半透明的团子，像果冻一样，滚到它旁边。
说不定已经拿着她的钱和别人组建新家庭，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提醒宿主，信息部在追踪您，一旦发现您的踪迹，立刻就会出动处理小队，届时将给您带来很大麻烦。】
处理员李麦怡声称任务前曾见过它，对它开过三枪，它竟毫发无损，因此初步判断为S级污染物。
【系统提示：宿主，信息部正在追踪您的位置，请注意躲避。】
转头又给其他部门交代了点事，诸如牺牲员工抚恤金、受伤员工医疗休假、员工奖罚结算之类，说完就直接散会走了。
毕竟哪有银白色的花园啊。
岑天俊等到最后，拍了拍身边同事肩膀，感慨：“老方啊，要是你还在职就好了。”
它生前被最亲密的枕边人剁成肉泥抛尸在腐臭下水道，变成污染物后连个形状都没有。
万籁俱寂。
简岁变成人类模样走进新世界的第三分钟，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
不过她毕竟不够强大，做污染物也不能太猖狂，这人生地不熟的，的确得先做点准备。
十四区这么大，最难的排查具体位置居然只需要十分钟？
可十四区最近也不太平，光鑫海小区那儿就已经折进去三名A级处理员、五名B级处理员了。
方源缓缓掀开眼皮，眼瞳中流淌着浓郁的赤红色：“哦。”
它本能地害怕，想钻回下水道躲起来。
今夜，它照常出门。
老板愣住，好心地指了个方向：“花园没听说，但那边有座公园，蛮大的，又热闹。”
哈，这日子过的，一把年纪了还得给人当孙子。
所以众人心里都清楚，此次会议要点其实是那只造成深穴蜘蛛二次污染的不明污染物。
好恨啊，却无计可施。
那凶手现在如何了呢？
现在连总部那边都知道了，连下好几份文件督促，改明儿他还得亲自去趟一区，听上司们训话。
这回换系统卡顿了一下，强调。
…………
十四区污染处理中心大楼，三号会议室。
简岁一直待到凌晨，距离系统提示已经过去十个小时。
江越梅置若罔闻，她可没耐心开导中年颓废男人。
她溜达去了螺蛳粉店老板说的那个公园，果然很热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十分钟前已派出具有A级侦查异能的分析员，预计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发现您已进入十四区，后续精准定位只需十分钟。】
而针对牺牲员工，中心有一整套完善的抚恤补助流程，也不需要特地高层开会。
而它，它不成人样、走不了远路、看不到方向，只能趁凌晨没人、喷泉干涸的时候，从底下爬出来吹吹风。
简岁瞬间精神了：“哦？多久能找到我？”
“那我让姜越空几天出来帮你，他那狗鼻子狗耳朵找东西是好使。”
高压时代下，每个人都背着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异化。
执行部部长岑天俊紧接着开口，“今天我的人到外围区出任务，目标突然被二次污染，污染度上升28%，连升两级，四个人只回来三个。”
真不是他消极，要摆平这玩意儿至少得派一名A级三名B级去吧？
可失策了，这次喷泉池边，竟然站着一个人类女孩，正好奇地盯着它。
只有每晚周围没人的时候，它才敢偷偷挤出排水口，透透气、看看月亮和星星。
它被发现了。
简岁走到喷泉边等了会儿，积水正顺着底部的排水口缓缓流走。
五分钟后，喷泉水池彻底干涸，带花纹的瓷砖和排水口暴露在深夜的空气中。
那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呢？
它区别于所有建筑物，根本不像这拥挤安全区里应该存在的东西。
它是如此的平庸而凄惨，甚至不敢在白天发出任何动静，担心被人发现。
她沿着街道溜达，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要能让信息部帮我调查银白花园就好了，肯定比我自己找容易吧？”
它颤颤巍巍停住，可惜它不会说话。
他这话没错，此次意外损失对处理中心来说已经是最小化。
它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被欺负得很惨，最后死得更惨。
外围区出现不明来历A级污染物，拥有一定智慧、性情狡诈残暴，且可能具有某种变化类异能，能巧妙规避实体攻击。
所以它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湿臭的下水道里，饿了吃吃老鼠和虫子。
报告中称，该污染物无固定形状、可自由变化，常态下像一颗半透明果冻。
直觉告诉她，必须得找机会进去看看。
因为谁也不知道灾难会在哪一天降临，命运又会在何时突然走到终点。
这人被点到名才吭声：“我一个管后勤的，扯我干什么。”
这时候的公园才显得有点空旷冷清，连中央的圆形喷泉都停止喷水，偶尔有夜归人从公园外匆匆路过，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进来。
简岁什么也吃不起，她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花园吗？”
不过污染时代的人和她那个时代终究有点不同，不管散步、聊天、摆摊还是做什么兴趣爱好，每个人的神情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其实算不错了，以前遇到这种突发状况，除非能提前通知撤离，否则都是100%死亡率。”
简岁说：“怕什么，你看，我也是污染物啊，我们是同类。”
坐在桌尾的男人半阖着眼打盹，半长不长的发尾拖在颈窝里，显得没什么精神。
另外两名处理员则说它被深穴蜘蛛刺中后确实没死，而是化成半透明液态物质。
污染处理中心不设置主理人，在座几位部门管理员理论上都是平级，直接归中心总部管辖。
死这么多人结果还没处理干净，这第三支队伍还派不派呢？派谁呢？
“这事我听说了。”
“也只能这样了。”岑天俊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不过那小区一千多个人呢，封锁了就真都等死了，希望这次能成吧……”
江越梅点点头，收拾着桌面：“鑫海小区预计一周后污染浓度将再次上涨，这周再下最后一支小队吧，还是处理不了的话，我来向上边申请区域封锁。”
一堆软烂肉泥从狭窄的排水口像挤牙膏一样一截一截挤出来，拖拽着一长串细小骨头和零碎组织，最后还缀着两颗发青的眼珠。
而现在作为污染物，它依旧很寒碜，最低的等级代表它连污染原核都没有，被普通地捅一刀就会再死一次。
虽暂未发现攻击能力，却具有极其可怕的重构速度。
像它这种低等级的污染物是没法说话的，能听
实际上连这次会议都是她发起的。
外表无害，会说人话，与0743小队合作杀死B级污染物深穴蜘蛛，最后却引导赤火将处理员赵河活活烧死，反复无常、性情残暴。
信息部本来就经常主持会议，这次任务的所有变化又都在信息部监测下发生，由她第一个发言最合适不过。
简岁阅读的是深穴蜘蛛的记忆，它觉得是花园的地方未必是真的花园。
这是一只躲在地下排水管道的污染物，简岁早就发现它了，才18%污染度，最低的E级。
谁知下一秒，那女孩悄然融化坠地，直接当面变成一汪半透明的水。
幸好污染物不会闹肚子。
岑天俊看完报告最后一句话，眉头夹紧：“A级污染物，棘手啊，又正是缺人的时候……”
岑天俊呵呵一笑，转头突然想起件事：“哎对了，你知道不，这次任务有人用了赤火匣，赤火啊，上回见还是……”
“是啊，所以与其等着被找麻烦，还不如我主动找他们麻烦。”简岁笑眯眯道，“而且谁给谁带来麻烦还不一定呢。”
不过信息部作为中心大脑，江越梅说话分量很重。
她刚踏进店里，反手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悲伤涌上心头。
该污染物活跃于外围区，对后续任务员工具有长期威胁，建议尽早处理。
“这是0743小组幸存三人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我们部门分析员比对过三份报告内容，对其中存在夸大、隐瞒或视角偏差的部分进行过二次修正，现在发给各位的是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版本。”
这些情况江越梅也清楚，冷静说：“没让你现在就安排，这几天把姜越调到我手底下就行。”
其他人即使并不都是好脸色，也都老老实实把报告从头到尾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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