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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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渺深呼吸了一下：“没什么，不关你事。”

    是江令舟的消息，他发来的消息是：【其实我好不容易才请到了一天非周末时间的年假，就是今天，但闲下来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他并不是浪漫小说里没有半点烟火气的那种角色，平日里值班的时候也会用外卖来对付一下食物和饮水，但基本都是盲选盲点。或许他曾经也盲选到过一样的果茶，但他就是觉得这一杯分外好喝。

    但艾渺为了不影响收尾内容和番外的创作，还是皱着眉卸载了微博和碧落海APP，只留了个碧落海写作助手。

    那个时候，许多人仍然认为房价永远会涨，高杠杆买房仍是风潮，劝人别急着买房甚至会被认为是在害人。

    艾渺在顾折枝的庄园里住着时，都是素着一张脸的，她的肤质很细腻，所以就算是素颜配金发也能很好看。

    而一个女人是否“独立女性”的标准里，也包括了能不能只靠自己的收入高杠杆买房还贷，但不会有人觉得靠父母买房买车的男人不是独立男性。

    一定可以做到的，艾渺这样想，毕竟她这段时间已经通过训练潜意识来达成很多目的了。

    艾渺不知道的是，敲门踩点的那人和他的几个同伙在离开这个小区后就接二连三地掉进了井盖被偷、水流湍急、水深很深的污水下水道里，无人生还。

    艾渺的肚子猛地一响。

    没有什么具体的行程安排，他们就这样在商场里边蹭空调边散步，毕竟现在街道上的阳光依然非常地毒。

    江令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

    江令舟现在很想发一串省略号，但最后还是发了一串熟悉的地址，试探着发过来了一个问号四个字：【十点三十？】

    现在，她只希望是哪个领居敲错了门，而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更别是人贩子团伙踩点踩到了她这里。

    《万人迷原女主创飞虐文》

    甚至顾折枝在放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对她动粗或者言语羞辱，艾渺都怀疑那是她的潜意识所幻化出来的结果。

    然后才在微博新发了一条声明：【那个盘一眼碎尸盘，觉得我抄了就去举报。我的舒适区题材都是卖不出影视版权的类型，碧落海没理由偏袒我。虽然连载中的内容还不到主线一半，但我存稿箱里的内容就只剩收尾和番外了，等存完收尾和番外我就做反盘。】

    就算是以前经济状况比较拮据的时候，她也是不怎么吃吐司边的，除非不夹内容物直接吃，所以这种酸奶吐司也是一定要切掉边的。

    所以艾渺塞进包里带出去补妆的唇膏仍然只有一支干枯玫瑰色。

    艾渺忍不住说：“可惜好多人都不能从历史里学到教训                                                ，都觉得房价肯定永远都在涨。我也是运气好才在泡沫涨起来前就有了自己的一居室鸽子笼，不然也得高位接盘背贷款了。”

    切掉吐司边后她又把吐司切成小块的，这样吃起来也更轻松一些。

    江令舟不知道该选什么口味，于是艾渺就点了两杯一模一样的轻芝多肉葡萄。

    现在才刚刚九点，艾渺昨晚睡得也早，所以才能无压力早起。

    首先清理限制性信念，比如相信就算是人贩子团伙踩点，那伙人也会马上出意外死得干干净净。

    她的私信和微博评论区已经炸了，作品评论区怕是也已经多出了一大堆与作品本身无关的刷负和辱骂。

    【既然我的天赋是幻化成真，那么只要我的潜意识也相信他对我的迷恋近乎疯狂，那他就真的会疯狂地迷上我，成为我新的乐子，缓解我的焦虑和压力。】

    然而在外补妆是很难先在手背上调个色再上嘴的，这样不卫生，除非到处都有干净不臭的公共洗手间。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离开地球。

    十来分钟后，也就是艾渺刚刚吃完酸奶吐司的时候，微信又来了消息。

    *

    此时此刻，写作软件和后台存稿箱里的正文收尾内容只剩一点点了，word文档里的精修版也修好了不少。她昨晚睡得很早，但这不影响她的进度，毕竟是全职作者。

    而正在连载的内容仍以一天一章、一章六千来字的进度不紧不慢地放送着，距离存稿耗尽还有一段时间。

    玩家形象是要长出血肉痛恨女玩家抢她男人并和女玩家两败俱伤的，经济地位最高的攻略角色是要成为娇软受的官配的，付出了海量金钱和感情、与攻略角

    午餐结束后，她跟江令舟就各自回家了。

    艾渺挪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看，猫眼外没有任何人，只有楼道里的声控灯在谜一般地忽明忽灭。

    江令舟那时就不自觉地为她感到心动，现在，这个金发的姑娘补染了头发又稍作打扮，更是让他不想挪开目光了。

    艾渺定了定神，将碎尸盘收藏了，打算等存完稿再做反盘。

    江令舟忍住了刮她鼻子的冲动，眼里满是笑意：“好啦，今天你请我喝果茶，我请你吃午餐吧。正好现在也快到中午了。”

    读者群体基本未成年，而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小段时间，想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想起某个南法风格的时尚博主总是把好几种颜色的唇膏混合起来涂抹，艾渺干脆就将裸粉色和干枯玫瑰色在手背上以一比二的比例混合起来浅涂在嘴上。

    艾渺回了一个【没有问题】就起身洗碗涂防晒化妆换衣服了。

    现在天气还很热，艾渺早晨就只想吃些低温清爽的东西。

    于是她眼珠一转，回复：【直说吧，是不是需要搭子？】

    那位被收买的作者用来鉴抄的BL文叫《娇软受在乙女游戏所向披靡》，内容物是绝美娇软男主受跟恶毒女配玩家同时穿进一款都市奇幻乙女游戏里后，以攻略角色为中心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

    没有尴尬，没有无言以对，他们一开始在聊最近读的什么书，在提到日本文学时艾渺猛然想起了泡沫经济和广场协议，然后话题就拐到了这段历史上。

    这一次的拉片目标是《城市广场》，这回她一开始就只用大脑分析起承转合和镜头语言了，没有时不时暂停备忘，思路反而更加顺畅了。

    此时艾渺无意中看了一眼微博的热搜区，才发现网文圈又炸了。

    他们一路散步一路吐槽，吐着吐着愈发觉得心情舒畅，仿佛多年来郁结于心的怨气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一点都不急，只慢吞吞地刷牙洗脸涂护肤品和日常吃药，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希腊酸奶挤了一些在碗里，将小黄瓜和欧芹都切细了拌进去，加了海盐胡椒粉橄榄油做了欧芹黄瓜酸奶酱，用来抹在全麦吐司上。

    “卧槽！”

    江令舟抱怨同事、领导、顾折枝还有全科医生的工作强度的同时，艾渺也在不停诅咒着盗文网站、楇可浏览器、卖文包的，也会抱怨碧落海时不时抽风的土豆服务器和坚决不做防盗的抠门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吐槽大会现场。

    *

    “走吧。”艾渺奔向离他们碰头的地点最近的喜茶，“我请你喝奶茶，或者果茶？我比较喜欢奶盖果茶。”

    好在她都是用碎片时间摸鱼刷的社交网站，并不影响在存稿箱里进行收尾、同时在word里进行精修的进度。

    “好喝吗？”艾渺眼珠转了一圈看着他。

    江令舟微微一愣：“好喝。”

    她今天打算穿轻松一点，于是选了一条南法风格的蓝底紫碎花连衣裙，妆容难得地全脸哑光，眼影只有一层哑光的灰棕色，且一如既往地不画眼线。

    江令舟犹犹豫豫地发来一句回复：【也可以这么说。】

    更歹毒的是，那个被顾折枝收买了的作者，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咖位的、只写BL的、读者群体基本未成年的作者。

    “咕噜～～”

    艾渺回复：【我不是那种把电影院当社交场所的人，如果现在还在二月的话我大概会对你说“去看《惊奇队长1》吧，我买票”，但今天的话我只能说“找个有空调的商业区散步吧，我请你喝奶茶”。】

    她对玄学天赋的开发与运用不光救了自己，还救了无数人。

    这两种颜色都是哑光质地，混色出来的效果确实相当法式，也比单纯的哑光裸粉色更有南法氛围感，又不像简单粗暴的红唇一样会让她整张脸上只剩嘴。

    *

    江令舟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喜欢她的。

    *

    诡异的敲门声消失了。

    没有了丹特利安的实时反馈，艾渺现在摸鱼刷社交网站的频率自然就比以前更频繁了。

    她从家门口的地铁站上车，还早到了十多分钟，但江令舟比她到得更早。

    谁也没有想到，那时的人们竟然都生活在即将破裂的泡沫里。之后的每一年，都将会是未来十年中最好的一年。

    这条发出去没多久，评论区就腥风血雨地打了起来，好在认为她没抄的读者还是占了上风的。

    她还蛮喜欢这种万人迷文女主的感觉的，就算江令舟别有目的，抑或真的只是缺个搭子而已，艾渺也有信心对他进行潜意识影响。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商场里的港式茶餐厅，江令舟只点了一碗馄饨面，而艾渺选择了一份烧鹅饭。

    她的笔名艾拉科尔被鉴抄了，就是正在连载的那本蒸汽朋克，调色盘虽然是碎尸盘，但咋一看还是非常唬人的。

    现在她端着一盘酸奶吐司回到了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再一次打开了电脑，依然决定边拉片边吃早餐。

    收拾完毕之后，她挎上装了手机地铁卡卫生纸零钱包折叠伞还有补妆的镜子和唇膏的斜挎包、换上白色镶花的平底软皮鞋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