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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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只能稍作休息，一会儿就又得投入一天的工作中了，还得随时注意着某个指定他当家庭医生的人的夺命连环call——对，家庭医生并不只要专门服务一家一户就行了，只有在医院有岗位的医生才能登记成为某户人家的家庭医生。

    但艾渺是戴了墨镜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在出门前找出了她最大的墨镜，也不知道赫连蒹葭是怎么一眼认出的她。

    这意味着艾渺现在确实能靠幻化能力解决原本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黑热搜问题。

    “但是。”赫连蒹葭一本正经，“但是——你若是将一个球体放在斜面上，那个球体的滚动可以被称为是它的自由吗？很多时候，困境、教育和制度，甚至原生家庭，都会将人导向‘被自愿’的境遇里。”

    艾渺那一瞬间很想问他对这场闹剧的看法是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憋了一句：【你相信我的澄清吗？】

    当然，她此前堪比黑马的成绩也是一个原因。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她，既然喜欢她，就不会在未知全貌的时候进行避雷和审判，而且她的澄清来得又那么快。

    当然也有一些国乙日乙二游乙圈子里的在拿她列举翡翠楚楚的常识问题的长微博开头那几句声明说事、趁机再骂她一遍“支持公屏梦”的。

    赫连蒹葭又发：【都快忘了你的天赋是幻化了，只要你潜意识是稳的那应该不用太担心。】

    跃入艾渺的视线的，是这样一条热搜。

    于是她又去客厅用剩下的沙拉填饱了肚子然后洗了盘子，顺便烧开水烫了烫纱布和过滤器过滤了四盒草莓味的希腊酸奶——草莓味希腊酸奶一盒的量实在太少了，想过滤得更干噎一些的话就得多倒几盒进纱布里。

    相信她的澄清是会被相信的，相信这件事不会影响她的收益和完结收益。

    甚至连顾折枝的脸都被打了码，就是没给艾渺的脸打码。

    做完这两件事后，艾渺退出APP，决定先回房间冥想一阵子，就算只有辅助功效，她的特殊体质也是她特有的武器。

    他们在散步，偶尔聊几句玄学方面的话题，在提到随时可能回来的丹特利安时，赫连蒹葭是这样说的：“祂迟早回来，但你在理论上确实能决定是否接受祂。因为不管是上帝还是魔鬼，都不会干涉人类的自由意志——在理论上。”

    艾渺一个趔趄，赫连蒹葭本能般地扶了她一下，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在入睡之前，艾渺也没有停止默念暗示语，她不停的深呼吸着靠冥想与暗示来调整自己的潜意识，调整着调整着就睡着了。

    因为在医院没有一个岗位的医生，也没有成为谁家家庭医生的机会……

    “我当然知道。”艾渺又开始充起了大尾巴狼，“人类要自己做出选择，freewill，基督教里的概念。”

    她自然没有忘记给澄清打上热搜的tag，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条澄清，无论如何都不要莫名其妙就被扣顶新的帽子。

    “所以。”赫连蒹葭再次一本正经，“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被魔鬼乘虚而入，又或者因为陷入困境而不得不再次与魔鬼绑定，我都可以为你免费进行售后。”

    至于艾渺，她现在仍未点开微博号，因为她不能输入太多负面信念。

    “觉醒”了吗？好像是，因为江令舟无法接受他的人生就是为了给言情小说的主角做配。然而不得不承认，江令舟对艾渺的迷恋是无法因为曲曲“觉醒”而消失的。

    艾渺扑哧一笑，回：【你的想法像法国人。】

    艾渺试探着回复：【万一我其实是自愿的呢？】

    赫连蒹葭抬头望天：“失业者还是三十，学生还是五十，底层打工者五十，都可以酌情再减价。自由职业者八百，企业员工九百，公务员一千，也可以酌情减价。只有官员与资本家，必须是十万以上不封顶，这些则都是一口价。”

    黄昏结束，夜晚来临。

    此时此刻，艾渺又收到了微信消息，而且是个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到的人发的。

    收益依然没有受到影响，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决定等估摸着风声差不多过去了再打开大眼，把澄清后还私信骂她的、评论区骂她的、艾特着骂她的统统都拉黑。

    数字账号写了很长的“事件经过”，这“事件经过”概括来说，就是隐瞒了顾折枝的威胁强迫行为、只说艾渺在某总裁有未婚妻的情况下与他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且还在他家住了很久这回事。



    “好土。”这是艾渺对这条热搜的唯一评价，因为在艾渺的眼里，“打小三”就是一项非常土味的运动。

    赫连蒹葭发了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才回道：【全世界的思想，我都在试图取精华去糟粕，我想我大约其实更像一个外星人吧。】

    *

    没有人怀疑她是否自愿，因为那个数字账号的叙述充满了诱导性，几乎就要明说是艾渺在纠缠顾折枝了。

    再加上那位自称“某总裁的家庭医生”的爆料者字里行间甚至还暗示艾渺对他也有意思，后来还想无缝衔接他，更加添增了这条热搜的话题度。

    艾渺回复：【不冒昧的，我没事啦。写文的收益和续航收益都好好的，恶意刷负也都被管理员删掉了。现在就看                                                我的澄清有没有人信了，我觉得我会赢。】

    艾渺深呼吸了一下，第一件事是赶紧给账号暂时开启一键防护，然后才抓紧时间写澄清：重点说明顾折枝当初是怎么威胁的她、而她又多怕报警闹大后她妈万一知道了又会怎么哭天抢地地给她继续添乱。

    数字账号把污水全部泼到了艾渺的头上不说，同时还在结尾反复强调某总裁早已浪子回头，决定以后好好对待未婚妻，已经与“小三”一刀两断了。

    她没有立即就去查看后台的收益，因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巩固她的潜意识，所以她准备好明天的食材后就洗洗睡了。

    她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上弯：“其实就算是出钱找你驱魔，我现在大约也付得起了。”

    仅仅只是因为突破了关于“幻化天赋”与“潜意识法则”的信息差。

    赫连蒹葭如此回：【他都没结婚呢，也正常啊。就算结婚了，需要为婚姻忠诚负责的也不是你，而是已婚的一方。】

    有人认出了她是流量明星乔玉安的那位白月光，这下子热搜里炸得更乱了。

    她发现她的收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那些与作品本身无关的刷负辱骂也都及时被举报删除掉或被好心人的补分给压下去了。

    “就算没有外来助力，这一局我也能赢。”艾渺反复默念着，而此时此刻她的收益流水也十分稳当、丝毫没降。

    艾渺在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的时候，才想起她的桃子沙拉还剩一半没吃完。

    对一个幻化的天赋者来说，凭空冥想是比听音频更有效的幻化方式。

    然而艾渺乐子人心态一来，还是打算做戏做全套，质问江令舟为什么要试图毁掉她。

    是的，就算没有外来助力也会赢，只靠她的澄清也能赢。

    *

    还是今天，上午十点，两人出现在了离艾渺家最近的一个公园里。这“两人”指的是艾渺和赫连蒹葭，她需要散心，而赫连蒹葭刚好有空。

    【#碧落海作者艾拉科尔是小三】

    赫连蒹葭发来了消息：【艾渺你还好吗艾渺？你的事连我这种不怎么上网的人都知道了，是昨晚参加一个玄学圈的交流聚会时被无聊的后辈摁头看的……我知道我现在太冒昧了但就是很着急很担心抱歉！】

    再次打开碧落海后台是第二天早晨，艾渺将海盐可可味的格兰诺拉麦片倒在草莓味的希腊酸奶块上时。

    热搜词条里炸得人仰马翻，有对她染金发上纲上线的，有挑剔她外貌的，也有一边对她的金发上纲上线一边挑剔她外貌的。

    *

    《万人迷原女主创飞虐文》

    此时此刻，刚刚结束通宵值班的全科医生江令舟正苦着一张脸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他的冰美式。

    所以他没有回复艾渺的微信倒也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来不及，毕竟在顾折枝的威压下忙里偷闲放出那篇掐头去尾的“爆料”，就已经是他摸鱼的极限了。

    于是她打开了微信，只要她相信江令舟还没删掉她，江令舟就真的不会删掉她。

    艾渺的潜意识越来越坚定，她相信她的收益和续航收益都能好好的，也相信她的澄清能被大部分人相信，她也必须如此相信。

    这也是他在那篇“爆料”里夹了私货的原因。

    不管怎样，保住收益和完结收益都是最重要的，所以此时此刻艾渺最需要调整的就是关于收益和完结收益的潜意识——无论这条黑热搜影响如何，我的职业生涯都不会遭受半点负面影响。

    他秒回：【当然信！为什么不信呢？】

    艾渺适时地发了个“Ia星人，这地球我真待不下去了”的表情包。然后强调：【我的澄清是真的。】

    她戴着耳机，在听冥想辅助音频，在思考对策，在整理她的潜意识，她反复地想着“就算没有外来助力，这一局我也能靠自己的澄清赢”。

    她发出：【江令舟！微博上那个掐头去尾的所谓爆料是不是你写的？我早就说了我是被强迫的，不敢报警是因为报警肯定会闹大，闹大就总有一天会传到我妈的耳朵里，我怕我妈跟我哭天抢地，你在干什么？！】

    *

    当然，艾渺只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而已，所以发出这么一段后就退出微信页面了，也没指望他回复。

    爆料者是一串空白头像的数字账号，微博文字部分很长，还发了一堆关键部位打了码但没给艾渺码脸的监控视频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