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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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有道理，罗丽丝不再抱怨了。卡桑德拉兴致勃勃地接过话题继续：“乔尼真的杀了威廉？天啊，野狗咬野狗，真精彩！”
“玛丽才十三岁呀，这样他们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了，天啊，真可怜。”
女佣兵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只绿幽幽的“耳朵”，隔着段距离问：“怎么用？”
炼金术士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如果要罗丽丝或者劳拉来配合森林祭司，好像更加奇怪。她一溜小跑，贴近瑞奥尼斯身边，双手撑着祭司身下的石块，努力凑近那片叶子卷成的耳朵。
“贴近点，直接听。”祭司惜字如金，他又朝卡桑德拉招了招手，“一只的声音不够大，一般只有两个人能听清。”
“我无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帮了威廉大忙，我帮他杀掉了自己的队友莫利尔，那个弓箭手根本想不到我会对他下手！我帮他诬陷罗丽丝，女佣兵跑了，说不准现在也死了！凭什么！凭什么威廉杀人不需要背负罪责，我就要被你们押送上绞刑架！”
劳拉突然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慌忙移开视线，掩饰似的理了理头发：“我也是出门的时候听说……因为人太多了，按照其他人的想象，我最近几个月都要表现得很悲伤才行，就没有挤进去看热闹。”
凑堆的三人一起回头，看着发声的对象，正在给锯齿豹幼崽整理绒毛的那位祭司。
《炼金杀夫指南[西幻]》
“我为什么要杀威廉！我根本没理由杀自己的雇主！他还没给我开这个月的工资，不是吗？我连钱都没拿到……”乔尼仍然在做最后的争辩，但围观的镇民似乎对异乡人好感不多。
乔尼愤懑地怒吼，喉咙都要喊出血：“这不公平！”
“我不想玩了，可是我欠了钱，我只能拿着他给我的筹码继续，只要赢一把就好，只要我赢一个晚上，我就能还清钱，我还能去魔法学院求学！哈哈，我的魔法天赋明明很好，可是我没钱！我没法拿到学院的毕业证书，就不能成为宫廷的魔法师！我恨那些有钱人！”
卡桑德拉回想起当时的惨状，威廉在众目睽睽下给乔尼几个耳光泄愤，深深觉得“看门狗”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怪不得乔尼都顾不上去森林打猎……他到底是怎么欠了这么多？”
“我没有！我无罪，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为了学费——魔法学院的学费太贵了！”乔尼的呼喊撕心裂肺，“威廉说我赌一把比进森林更加赚钱，我赌了，我开始确实赚了不少，后面总是在输！”
“乔尼。”镇长又发话了，人群的窃窃私语因为他而安静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看不到这么远，但可以传个话。”瑞奥尼斯从那株高而壮的巨型草茎上摘下两片叶子，卷成耳朵的形状，掐好固定，又抛了一个给罗丽丝。
那片绿叶耳朵里传来了清晰的哭泣声。
她才不信这家伙一点也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如果瑞奥尼斯对这件事毫无兴趣，他根本不会过问！
虽然格蕾丝现在这么富裕，但她真是个不幸的死了丈夫的寡妇啊。
“别紧张，小玛丽。”卡桑德拉眯起眼睛，通过在赌场的经验，她猜测这是镇上的那个教士，声音和长相一样油腻，“你尽管说实话！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呢，没人能伤到你！”
“是的，镇长爷爷。”玛丽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似乎因为惧怕在抽噎，“我，我当时上楼寻找父亲，因为客人都离开了，我很奇怪……为 什么他们走得这么早。”
“真这么好奇，听一听不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乔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廉对你不好吗？”格蕾丝夫人的哽咽楚楚可怜，控诉更是饱含血泪。
“不是我！我没有杀死他！我是被冤枉的！”
“这一点儿也不公平。”罗丽丝的重点偏了，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种殴打老婆的混蛋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格蕾丝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被悲愤浸透了，她的怒火如此明显，很快引起大片的同情和感慨。
她皱起眉，有些恼火，正要开口：“你——”
“听说格蕾丝本来还怀了一个小的，因为威廉去世，受刺激流产了……愿创世神保佑她。”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祭司满意地勾起唇角，指尖触碰绒球，几乎就在瞬间，狂风大作，白色绒球上几乎一半的种子都乘着蓬松的伞状绒毛飞了出去。卡桑德拉按住耳朵猎猎作响的短发，抬头朝远处看去。
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不对，乔尼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他都快给威廉当看门狗了。”
“他们也是你的眼睛？”卡桑德拉赞叹于这样美丽的景色，对于这位祭司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估。
“账本上的数字和前一天晚上不一样了，属于乔尼先生的欠款被全部划掉了…足足八十金币！”玛丽的声音又发起抖。
卡桑德拉注意到，乔尼的大声辩解中夹杂着铁链的当啷声，他这会儿已经被枷锁铐上了？
“天啊，我之前还碰到过威廉打他耳光，原来是在警醒他记得还钱！”
“嘘——”冰凉的指腹抵住卡桑德拉的嘴唇，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才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烫。好几次了，逗她很好玩儿是吧？！
玛丽受到鼓励，声音平稳了许多：“我，我在二楼没找到父亲，但是看到了很多血，就在方桌之间……我想，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去最深处的房间找父亲。房间里没人，但是父亲一直放在柜子里的账本露出了一角，我太害怕了，就把账本打开检查了一下……”
“这次又是用的什么药剂？”劳拉问，“威廉好像不是被毒死的。”
卡桑德拉瞬间忘记了前面的恼意，这个声音……是格蕾丝夫人？她想用眼泪栽赃乔尼？
飞起的种子组成一片毛茸茸的风，也像流动的白溪，朝着森林外镇子的方向飘去。
“乔尼，够了！玛丽，你来说，对着创世神起誓。”一个格外苍老厚重的声音响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绒毛间轻轻抚摸，整个人看起来几乎镀上了一层慈祥的金光——但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正大光明：“炼金术士，我有办法让那些人的谈论传到这里来，但你这次打算提供什么作为交换？”
“……真够不容易的，夫人。”
“我不甘心，我又下去赌了几次，但我总能在快要赚到手的前一把输个精光，然后威廉说，他说，他可以借钱给我。”
但她最近为研制疯长药剂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暂时真的想不出什么。卡桑德拉转了转眼睛，很诚恳地问：“能先欠着吗？下次给你报酬？”
“…冤枉？我为什么要冤枉你？我的丈夫死去了，只留下一个柔弱的女人和三个孩子——天啊，创世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想拒绝的，可是他一直劝我，我不想要的，但他把筹码塞给我！他控制我！”
“当然不是，这么邻近的时间内毒死两个男人太可疑了。”罗丽丝抢着回答，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卡桑德拉，“难道是什么迷惑性的药剂？威廉受刺激自己去激怒了乔尼，然后被杀掉了？”
“所以你杀死了威廉，想赖掉你的债务，还想偷走一笔钱缴纳魔法学院的学费。”镇长冷冷地说。
“他后面不是去酒馆工作了吗？难道是因为工钱还不上欠债，所以就……”
卡桑德拉竖起耳朵，热切地盯着带来好消息的劳拉，罗丽丝跟着猛点头。
卡桑德拉捂住了眼睛，她几乎能够想象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巫是如何颤抖着嘴唇扮演一位伤心欲绝的妻子，一个形销骨立的寡妇，希望她能够掩盖住玫瑰色的健康双颊，以免露出漏洞。
她努力想表现得意外一些，但仍旧忍不住笑意，罗丽丝和劳拉齐刷刷地盯着她，目光明显到卡桑德拉无法忽视。她干笑了两声：“你们都看我干嘛？”
没有人再窃窃私语，好像在围观一个终于暴露真实面目的疯子，所有人都在听这个疯子交代犯罪的根源。
银发祭司斜斜睨了她一眼，拿腔拿调地回答：“好吧，看在你的信用一直勉强不错的份上。”
奸商！
她幸灾乐祸，在心里为乔尼默哀片刻，胳膊上却窜起小粒小粒的鸡皮疙瘩，好一会儿没有消下去。
“乔尼先生，您完全不必用这种手段赖账呀！如果您有困难，威廉一定不会强行要账的——您，现在您把他杀掉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我要怎么抚养这几个孩子……天啊。”
“你发现了什么？”镇长的声音有些急迫。
卡桑德拉揉了揉脸，是的，太可怜了，格蕾丝作为一个女巫，吸收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容光焕发地继承了大笔遗产和一整个酒馆，能够为药剂开出七十金币的高价……
他抬起手，面前灌木丛中顶着绒球的草茎像受到了什么鼓舞，奋力长高长大，毛茸茸的白色圆球原本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此刻却膨胀到有人头颅这么大。
“但他是我杀的。”劳拉小声辩解，“装得悲伤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杂货铺、存款，还有那些昂贵的香料都归我了。”
卡桑德拉嘴角抽搐，她明明记得瑞奥尼斯刚刚还表现得温柔友爱，没有反驳他们现在是朋友关系这些话，现在却毫不留情，付出劳力就得获得报酬。
“真是活该。”她低声评价道，脸上却浮现出报复的快意。
“你干嘛不多折几片叶子？”她嘟囔着。
“八十金币！”人群似乎被这样的金额震惊了。
] 好像也有道理，罗丽丝不再抱怨了。卡桑德拉兴致勃勃地接过话题继续：“乔尼真的杀了威廉？天啊，野狗咬野狗，真精彩！”
“玛丽才十三岁呀，这样他们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了，天啊，真可怜。”
女佣兵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只绿幽幽的“耳朵”，隔着段距离问：“怎么用？”
炼金术士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如果要罗丽丝或者劳拉来配合森林祭司，好像更加奇怪。她一溜小跑，贴近瑞奥尼斯身边，双手撑着祭司身下的石块，努力凑近那片叶子卷成的耳朵。
“贴近点，直接听。”祭司惜字如金，他又朝卡桑德拉招了招手，“一只的声音不够大，一般只有两个人能听清。”
“我无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帮了威廉大忙，我帮他杀掉了自己的队友莫利尔，那个弓箭手根本想不到我会对他下手！我帮他诬陷罗丽丝，女佣兵跑了，说不准现在也死了！凭什么！凭什么威廉杀人不需要背负罪责，我就要被你们押送上绞刑架！”
劳拉突然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慌忙移开视线，掩饰似的理了理头发：“我也是出门的时候听说……因为人太多了，按照其他人的想象，我最近几个月都要表现得很悲伤才行，就没有挤进去看热闹。”
凑堆的三人一起回头，看着发声的对象，正在给锯齿豹幼崽整理绒毛的那位祭司。
《炼金杀夫指南[西幻]》
“我为什么要杀威廉！我根本没理由杀自己的雇主！他还没给我开这个月的工资，不是吗？我连钱都没拿到……”乔尼仍然在做最后的争辩，但围观的镇民似乎对异乡人好感不多。
乔尼愤懑地怒吼，喉咙都要喊出血：“这不公平！”
“我不想玩了，可是我欠了钱，我只能拿着他给我的筹码继续，只要赢一把就好，只要我赢一个晚上，我就能还清钱，我还能去魔法学院求学！哈哈，我的魔法天赋明明很好，可是我没钱！我没法拿到学院的毕业证书，就不能成为宫廷的魔法师！我恨那些有钱人！”
卡桑德拉回想起当时的惨状，威廉在众目睽睽下给乔尼几个耳光泄愤，深深觉得“看门狗”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怪不得乔尼都顾不上去森林打猎……他到底是怎么欠了这么多？”
“我没有！我无罪，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为了学费——魔法学院的学费太贵了！”乔尼的呼喊撕心裂肺，“威廉说我赌一把比进森林更加赚钱，我赌了，我开始确实赚了不少，后面总是在输！”
“乔尼。”镇长又发话了，人群的窃窃私语因为他而安静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看不到这么远，但可以传个话。”瑞奥尼斯从那株高而壮的巨型草茎上摘下两片叶子，卷成耳朵的形状，掐好固定，又抛了一个给罗丽丝。
那片绿叶耳朵里传来了清晰的哭泣声。
她才不信这家伙一点也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如果瑞奥尼斯对这件事毫无兴趣，他根本不会过问！
虽然格蕾丝现在这么富裕，但她真是个不幸的死了丈夫的寡妇啊。
“别紧张，小玛丽。”卡桑德拉眯起眼睛，通过在赌场的经验，她猜测这是镇上的那个教士，声音和长相一样油腻，“你尽管说实话！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呢，没人能伤到你！”
“是的，镇长爷爷。”玛丽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似乎因为惧怕在抽噎，“我，我当时上楼寻找父亲，因为客人都离开了，我很奇怪……为 什么他们走得这么早。”
“真这么好奇，听一听不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乔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廉对你不好吗？”格蕾丝夫人的哽咽楚楚可怜，控诉更是饱含血泪。
“不是我！我没有杀死他！我是被冤枉的！”
“这一点儿也不公平。”罗丽丝的重点偏了，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种殴打老婆的混蛋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格蕾丝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被悲愤浸透了，她的怒火如此明显，很快引起大片的同情和感慨。
她皱起眉，有些恼火，正要开口：“你——”
“听说格蕾丝本来还怀了一个小的，因为威廉去世，受刺激流产了……愿创世神保佑她。”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祭司满意地勾起唇角，指尖触碰绒球，几乎就在瞬间，狂风大作，白色绒球上几乎一半的种子都乘着蓬松的伞状绒毛飞了出去。卡桑德拉按住耳朵猎猎作响的短发，抬头朝远处看去。
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不对，乔尼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他都快给威廉当看门狗了。”
“他们也是你的眼睛？”卡桑德拉赞叹于这样美丽的景色，对于这位祭司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估。
“账本上的数字和前一天晚上不一样了，属于乔尼先生的欠款被全部划掉了…足足八十金币！”玛丽的声音又发起抖。
卡桑德拉注意到，乔尼的大声辩解中夹杂着铁链的当啷声，他这会儿已经被枷锁铐上了？
“天啊，我之前还碰到过威廉打他耳光，原来是在警醒他记得还钱！”
“嘘——”冰凉的指腹抵住卡桑德拉的嘴唇，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才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烫。好几次了，逗她很好玩儿是吧？！
玛丽受到鼓励，声音平稳了许多：“我，我在二楼没找到父亲，但是看到了很多血，就在方桌之间……我想，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去最深处的房间找父亲。房间里没人，但是父亲一直放在柜子里的账本露出了一角，我太害怕了，就把账本打开检查了一下……”
“这次又是用的什么药剂？”劳拉问，“威廉好像不是被毒死的。”
卡桑德拉瞬间忘记了前面的恼意，这个声音……是格蕾丝夫人？她想用眼泪栽赃乔尼？
飞起的种子组成一片毛茸茸的风，也像流动的白溪，朝着森林外镇子的方向飘去。
“乔尼，够了！玛丽，你来说，对着创世神起誓。”一个格外苍老厚重的声音响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绒毛间轻轻抚摸，整个人看起来几乎镀上了一层慈祥的金光——但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正大光明：“炼金术士，我有办法让那些人的谈论传到这里来，但你这次打算提供什么作为交换？”
“……真够不容易的，夫人。”
“我不甘心，我又下去赌了几次，但我总能在快要赚到手的前一把输个精光，然后威廉说，他说，他可以借钱给我。”
但她最近为研制疯长药剂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暂时真的想不出什么。卡桑德拉转了转眼睛，很诚恳地问：“能先欠着吗？下次给你报酬？”
“…冤枉？我为什么要冤枉你？我的丈夫死去了，只留下一个柔弱的女人和三个孩子——天啊，创世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想拒绝的，可是他一直劝我，我不想要的，但他把筹码塞给我！他控制我！”
“当然不是，这么邻近的时间内毒死两个男人太可疑了。”罗丽丝抢着回答，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卡桑德拉，“难道是什么迷惑性的药剂？威廉受刺激自己去激怒了乔尼，然后被杀掉了？”
“所以你杀死了威廉，想赖掉你的债务，还想偷走一笔钱缴纳魔法学院的学费。”镇长冷冷地说。
“他后面不是去酒馆工作了吗？难道是因为工钱还不上欠债，所以就……”
卡桑德拉竖起耳朵，热切地盯着带来好消息的劳拉，罗丽丝跟着猛点头。
卡桑德拉捂住了眼睛，她几乎能够想象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巫是如何颤抖着嘴唇扮演一位伤心欲绝的妻子，一个形销骨立的寡妇，希望她能够掩盖住玫瑰色的健康双颊，以免露出漏洞。
她努力想表现得意外一些，但仍旧忍不住笑意，罗丽丝和劳拉齐刷刷地盯着她，目光明显到卡桑德拉无法忽视。她干笑了两声：“你们都看我干嘛？”
没有人再窃窃私语，好像在围观一个终于暴露真实面目的疯子，所有人都在听这个疯子交代犯罪的根源。
银发祭司斜斜睨了她一眼，拿腔拿调地回答：“好吧，看在你的信用一直勉强不错的份上。”
奸商！
她幸灾乐祸，在心里为乔尼默哀片刻，胳膊上却窜起小粒小粒的鸡皮疙瘩，好一会儿没有消下去。
“乔尼先生，您完全不必用这种手段赖账呀！如果您有困难，威廉一定不会强行要账的——您，现在您把他杀掉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我要怎么抚养这几个孩子……天啊。”
“你发现了什么？”镇长的声音有些急迫。
卡桑德拉揉了揉脸，是的，太可怜了，格蕾丝作为一个女巫，吸收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容光焕发地继承了大笔遗产和一整个酒馆，能够为药剂开出七十金币的高价……
他抬起手，面前灌木丛中顶着绒球的草茎像受到了什么鼓舞，奋力长高长大，毛茸茸的白色圆球原本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此刻却膨胀到有人头颅这么大。
“但他是我杀的。”劳拉小声辩解，“装得悲伤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杂货铺、存款，还有那些昂贵的香料都归我了。”
卡桑德拉嘴角抽搐，她明明记得瑞奥尼斯刚刚还表现得温柔友爱，没有反驳他们现在是朋友关系这些话，现在却毫不留情，付出劳力就得获得报酬。
“真是活该。”她低声评价道，脸上却浮现出报复的快意。
“你干嘛不多折几片叶子？”她嘟囔着。
“八十金币！”人群似乎被这样的金额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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