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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准备去楼下随便简单吃些,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喊过了他:“谢之晏!谢之晏你在家吗?”

    下午时候,温念打车赶往谭宥家里。

    谢程远和万岚的工作基本很忙,总是需要出差。所以这几年来,回到家的谢之晏已经经常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吃饭。

    见到自己主人忙了一天终于回来,年糕扑哧地跑上前迎接,谢之晏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给他放粮吃饭。

    谢之晏接过饮料,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化开了一样。

    温念没有多问:“才和你妈妈谈到你呢,不过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桌面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他随意看了一眼,是谢程远发来的语音消息。

    下一秒,只见栗萱抬眼和他对上视线:“谢之晏,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温念清楚地看到女人提了提衣服领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痕迹。

    其实这么多年,栗萱送过大大小小的礼物给他,但是从来没有在他生日那天送过。

    之前妹妹谢挽晴还没转去隔壁市读书,一到放学他至少还可以照顾一下对方,家里也不用这么冷清。

    事情都已经过去,谢之晏掏出作业自顾写着。

    温念礼貌点头,她进去后才发现不止是玄关,整个客厅都是一片狼藉:茶几被人推翻,遍地都是人为摔碎的碗碟,本应架在厨房的刀子也无声地躺在地上。

    谢之晏低头看她。

    温念透过车窗打量过周围环境,门口有几个工人在修着下水道,把原本不大的路堵了个遍。

    “之晏,我们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我和你万阿姨估计要周末才能回家,你独自在家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知道吗?”

    然而她们只是故作神秘。

    谢之晏沉思,“听你这样的说法,她好像跟对方没有很熟的样子?”

    房间只开了一小盏台灯,夜色逐渐披过外面的天空。

    栗萱摆了摆手:“不是挑了什么礼物,是足足买了一大筐子……冬雪还没打听到对方喜欢什么,就只好按着感觉买了。”

    小区是长廊式的公共过道,温念来到三楼,循着门牌号走到尽头听到门内传来女人的激动哭腔:“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他谭建在外面拿积蓄花天酒跟养女人,让我娘俩这些年收尽苦难,我凭什么让位出来……”

    因为方冬雪早就把谢之晏看成自己人,临别前和栗萱表示说给他听没关系,“听说顾社长的表弟也是我们高二的学生,也准备参加冬令营,你看看谢之晏认不认识,到时候给我当当军师……”

    谢之晏也很愧疚,面对万岚责怪的语气没有反驳。对方本来跟谢程远妥协下来,也暂时不把女儿送去隔壁市的私立学校,然而就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谢挽晴下一个学期就被送了过去。

    小姑娘很不情愿,但是没法反抗自己的妈妈。

    准备到了饭点,周围邻居都下班回家都亮起了灯。

    因为学校的小卖部已经没有这瓶口味,刚才栗萱陪方冬雪去选生日礼物,顺便跑去便利店买了一瓶。

    谢之晏看她们神神秘秘的样子,“你们去哪?”

    夫妻俩人是同事关系,这次出差也是一起前往。

    客厅外面,温念无非就是进行着正常的家访谈问,当被问道他在学校表现如何,谭宥听到对方实话实话:“谭同学平时上课都挺认真的,作业也有按时上交……”

    温念看着少年脸上也挂着伤,一猜就是跟人动手。原本前些天见义勇为的伤疤才刚好没多久,此时眼角处又划破了一道口子,渗着血丝。

    毕竟,每年生日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妈妈,还有那场地震。

    汤燕狼狈地将刀收起,示意温念在沙发坐下:“我是阿宥的妈妈,孩子他爸今天回家跟我们吵了一架,让您见笑了……”

    女人“啊”地应声,急忙挂断电话抹去眼泪,“是阿宥的老师啊,温老师您快点进来坐。”

    话音刚落,温念就听到大门被人猛然打开,“妈?”

    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不过,某次谢之晏回去书房拿资料,小姑娘和他玩闹结束一个没留心当即从楼梯上摔下来。

    “可不是吗?每次见面都是礼貌地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够熟悉起来才怪了。”栗萱身为局外人,恨不得当场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顾嘉承。

    谭宥手里握着沾过碘伏的棉签,温念的话清清楚楚从客厅传来了卫生间内。

    外面一栋栋都是居民楼,生锈的铁门还贴着有房出租。温念用手捂了捂鼻子,只见成堆的垃圾靠在墙角的垃圾桶已经满了出来,各种小广告纸黏满在水泥灯柱上面。

    谭宥也知道脸上的狼狈,因为着急出去购买药膏他刚才根本就顾不上自己。

    “这边没法再往前开进去了,在这里下车吧。”司机师傅对后座的温念说了一声。

    放学铃声一响,栗萱和方冬雪两个女生有约,谢之晏便独自一人回到了梨析巷。

    话题重新牵扯到方冬雪,栗萱和他谈到:“她真的对那位顾社长蛮上心的,你觉得送什么好呢?”

    温念转头看去,只见谭宥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抓着一袋药品。

    女人惊慌问道:“是谁?”

    谢之晏笑着:“所以你们挑什么礼物了?”

    他居然输了——

    “噔噔——”只见栗萱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你最喜欢的橙子味,我刚才回来给你重新买了一瓶!”

    所以谢之晏也不知道,栗萱其实每年都有准备各式各样的生日礼物,只是一直没有给他送出去罢了。

    尽头就是谭宥的家。

    说实话,这边还藏着这么一个破旧的城中村她还真的不知道。

    谢之晏侧目看去喃喃:“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唯一的憧憬与期盼,就是听到对面房间的窗户被人打开,喊着他的名字。

    屋内的女人低声啜泣着,像是和人通着电话,温念犹豫片刻,轻轻扣了扣门。

    谢之晏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不住笑:“你看起来,感觉比我更适合给她当军师参谋。”

    越往里面走近,路就越来越窄。

    “不过,这次我替陈老师前来,最主要的还是商讨谭宥同学旷课的情况——”温念沉稳地对家长说道,“如果家庭的纠纷已经影响到您和孩子的人身安全,以及学业分心,我认为应该报警处理……”

    “没事,就是一些家事。”汤燕强撑着笑,“温老师,真的对不起啊,阿宥今天没去学校你们肯定担心了吧,明天我就喊他回去……”

    温念将门推开,很有分界感没有踏进屋内,“您好,这是谭宥同学的家吗?我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我叫温念……”

    “可能有些不冰了。”栗萱嘿嘿一笑,“我刚才去陪冬雪选礼物了,她的顾社长准备生日了。”

    栗萱:“可能是我暂时无法领会,像冬雪这样子如此在意对方的感觉吧……”

    “虽然我只是五班的代理班主任,学生的家事我可能不好干涉太多。可是谭宥同学是我的学生,至少我要保证他能够回到学校跟其他人一样正常上课……身为他的老师,我有必要站出来保护他。”

    汤燕给她递过温水,温念关切询问:“您没事吧?需要我帮你们报警吗?”

    “因为家暴,不是可以掩盖伤害家人的代名词,这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行为。”

    还没见到对方,谢之晏便加速地走下了楼,嘴边勾着淡笑走去一楼将门打开。

    语音下面是转来的红包,谢之晏点了收款,默默放下手机继续做着事情。

    所幸走到尽头,谭宥所住的小区出现在温念眼前——破旧的小区楼就只有五六层高,旁边坐着一个悠闲磕着瓜子的安保,压根不需要电子门锁识别户主。

    谢之晏熟练地独自一个人扭开门锁,因为这几天家里大人都出差了,年糕也被他接了过来。

    温念驻足停下,只见铁门是半敞开着,玄关的木质鞋柜被人踹坏,里面的鞋子凌乱掉落在地面上。

    汤燕也急忙起身催促,谭宥只得拿着药走去卫生间。

    可是对方实力确实很强,谢之晏枕着手臂,侧目看过隔壁紧闭窗户的房间。

    谭宥没想到自己老师会来到家里,他原本以为是男人中途半路回来闹事。

    虽然很想问谢之晏作为男生,以他的角度会喜欢什么生日礼物。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栗萱知道他不太想要过生日。

    将刚才开封喝了几口的西柚味饮料放在桌上,谢之晏没感到多饿,便独自回了房间。

    谢之晏趴在书桌面前,原本刚才在外人眼里的镇定顿时都松散了下来。

    温念看到导航显示小区位置就在里面,大概两分钟路程,于是她结束订单推开车门。

    而且,明明那是栗萱给他买的橙子味饮料……

    当时万岚人都已经准备登机了,得到消息后急匆匆赶了回来,“你是怎么看她的?她一个人怎么会从楼梯摔下来,我就不应该这么容易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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