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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相信我。”
“没有。”温意垂眸，眼眶周围还是红的，袖子上泪痕氤氲，一眼便知撒谎。
暮色已经完全沉落，周围一盏路灯亮起昏黄的光，二人的影子在水泥地面上交叠拉长。
“不用说抱歉。”顾连洲指腹摩挲她的侧脸，瞳孔中落下路灯深深浅浅的温柔光线，他声音很低，凝视着她，“我心甘情愿。”
“可能是有点。”温意出声，嗓音干哑。
她捡起东西，揉着脑袋下床，身上发烧出汗黏黏腻腻的，
又酸又涩，甚至淹没她的呼吸。
窗帘拉着，天鹅绒的材质，透不进一丝光。温意伸手按开床头的灯，摸索着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
一直折腾到下半夜，她的烧才渐渐褪去，眉眼逐渐舒展，睡得安稳。
天色尚早，夜幕渐淡，天边的月亮已经垂落，朝阳尚未升起，街边的路灯光芒微弱，还没有刚开门的早餐店门头灯亮。
光线亮起，温意眯着眼，发现掉下去的是一块凉透的毛巾和空的玻璃杯。
她睡得不甚安稳，因为发烧的原因，脸颊红扑扑的，呼吸也不太顺畅。
“我不去医院。”温意摇头，她碰自己的额头，不算特别烫，应该只是吹风起了些低烧。
她指的是电视柜，顾连洲把人放下，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一个小药箱，里面有外伤会用到的碘伏棉签等物，也有体温计和一些常用药品。
上半夜睡得不太好，温意一直觉得有人在擦拭她的额头，喂她喝热水，下半夜退了烧，困顿上头，她一夜无梦，醒来时顿觉神清气爽。
他抱着她上楼，到门前的时候，用她之前说的密码，轻而易举地开了门。
“回家吗？”他紧握她的手。
顾连洲熄火停车，开了半个车窗，点起一支烟安安静静等着。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有动作的温意忽然抬手，按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顾连洲，你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温意迷迷糊糊中睁开眼，视线朦胧，心头有些难受，说不上的异样感，她不自觉出声呢喃：“好热……”
“没什么。”他轻声问，“难受吗？”
“热？”顾连洲皱眉，去碰她的手，仍然是冰凉的，再用手背去碰她的额头，高于体温的烫度。
她身上的裙子很长，小腿伶仃纤细，发了烧，柔弱地躺在他怀里，好像没什么力气反抗。
这样亲密的距离，温意毫无察觉，她茫然想了想，用手指一个方位，“那儿。”
顾连洲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把她外套衣襟拢好：“以后不能这样了，家人和朋友都会担心你。”
旁边的人并没有给他回应，顾连洲侧眸，见她的眼皮已经沉沉合拢，脸颊有些红，好似是睡得不太踏实，秀致的眉头浅浅蹙起。
光线太暗，她动作迟缓地侧脸，视线里男人低垂的睫毛离她不过咫尺之距。
“您好。”顾连洲淡淡颔首，经夜之后嗓音微哑，“我是温意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能不说这三个字……”
“温意？”他倾身，轻轻喊她的名字，抬手拨去她颊边扰人的碎发。
耳边落下一声很轻的叹息，随后是男人三分无奈三分消沉的嗓音：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的神情格外温柔。
温意顿了一下，抬手，抱住递到自己唇边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完。
思绪放空，温意混混沌沌地想。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街道上除了刚刚开始起床打扫马路的工人之外，几乎看不到行人和车辆。
每天提醒别人注意身体，到了她自己这，反倒成了最弱不禁风的那一个。
她安静着不说话。
“去卧室睡吧。”顾连洲收回自己的视线，把人抱去卧室。
她碰上来的手指冰凉，顾连洲敛眸，片刻后视线又回到她脸上，把她的手握到掌心。
好在温度并不高。她这么昏昏沉沉的应当不止是发烧的原因，也有一天没吃饭加上情绪起伏过大。
温意低下头，拉下他的手，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轻轻动唇，说出“抱歉”两个字。
把人放在床上，被子拉好。顾连洲关掉顶灯，只留了床头夜灯柔和的光。
顾连洲停在他面前，单手抄兜，冲里面微抬下巴：“他的早餐我结。”
顾连洲静静看着他，神色平淡，半晌之后才敛眸出声：“在她来看您之前，我想，先替她确认一些事。”
顾连洲把她放到沙发上，落地的那一刻，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温意头脑混沌，搂着他的脖颈，缓了一会儿才松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海浪拍打礁石，一层层的涨潮漫入心底。
温意的睡相很安静，发烧了也不会闹，他走时给她盖的被子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那般整齐。
“吃点东西？”量好体温，顾连洲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低声问她。
“别动。”顾连洲眉眼微暗，把她身上的毛毯拉好，“我带你去医院。”
温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原本淡红的唇色因为发烧变得有些苍白，黑漆漆的睫毛垂着。
她好像每一次坐他的车都想睡觉。
白瓷勺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温莫林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一慌，喃喃：“小意……”
顾连洲单手扶起她的肩，坐到床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动作之间温意迷迷糊糊醒来，近在咫尺是男人低哄的声音：“喝药。”
久，心跳渐渐平复，松开她，看到她漆黑长睫上未干的泪花，抬手轻轻抹去：“怎么哭了。”
空气好像在某刻停止流动，周围一切都变得寂静，空旷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店主停下手里的动作，总算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他神色里透着淡淡的疲倦，身上气势却很正，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想回家。”她睫毛微微颤着，眼睛很红，望着他，哀求般的目光。
周六晚上交通偏拥堵，顾连洲在长长的车流后踩下刹车，拿起手机拨通一个餐馆的电话，顺口问她：“想吃什么？”
“哦哦好。”店主讷讷，冲里面喊了一声，“老温，有人找。”
店主在门口炸油条，见有人来，头也不抬地招呼：“您里面坐。”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天边已然完全垂下夜幕。
顾连洲用温水浸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耳朵。温意的唇干燥苍白，嘟囔说渴，他又把人抱起来，喂她喝了两杯热水。
塑料透明帘子微微晃动，被人掀起。时间太早，早餐店里只有温莫林一人。他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坐在桌前，桌上豆浆和油条还散发着袅袅热气，闻声抬头，一愣：“你是……”
呼吸一滞，顾连洲顿了三秒，才伸手扶稳她的脑袋，在她耳蜗处测温。
顾连洲沉默，握着她手的力道收紧，半晌后，才缓缓道：“好。”
微凉的手被捂热，温意安静很久，缓缓启唇：“好。”
“温意。”顾连洲的语气轻描淡写又认真，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担心你的安危。”
顾连洲低头，温热的气息交织，怀里的姑娘半睁睫毛，额头若有若无擦过他的下巴，嗓音干哑：“什么？”
“你发烧了？”他语气一沉，握着她的手。
顾连洲的呼吸隐隐不稳，耐着性子等她慢吞吞喝完。
一夜未眠，顾连洲等了一小时，掐灭不知第几支烟，在看到一个身影走进早餐店之后，开门下车。
温意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卧室里窗帘还未拉，淡白的月光落进来，灯打开，属于女孩子温柔简约的布置映入眼帘。
找到耳温枪，他坐到温意旁边，打算给她测个体温。
顾连洲拿了个毯子盖到她身上，低眸凝视她合拢的睫毛，轻轻拨去她脸上的碎发。
顾连洲在床边，光影昏昧，他凝视着熟睡中的人，眸光沉沉。
一条街之隔是攘来熙往的热闹人间，身后是工未至半孤零灰沉的大楼，红尘世俗此刻都不相关，光晕里只有他们二人。
“谁欺负你了？”
坐进宽大柔软的座椅中，积攒了一天的疲乏感瞬间四散，温意头往后靠，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下来。
烟灰积落，五点一过，天边泛起微弱的白色，晨练的老人陆续从小区中出来，远处传来狗的叫声。
顾连洲按照韩木给的地址，驱车到了华安新庭小区，这里是几年前刚刚落成的小区，里面住的多是来自云行路拆迁区的居民。
男人腾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去拨她挡在眼前的发丝，目光落在她额头上，手背轻贴她的脸颊。
他从医药箱中找出退烧冲剂，用热水冲开，搅凉了才端进去。
顾连洲下车，绕到副驾驶，弯腰去解开温意身上的安全带，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好不容易喝完之后，温意松开手，困顿之际，还不忘呢喃说一声，“谢谢你。”
“温度计在哪里？”他就这么俯身迁就她，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
良久，男人收回目光，起身轻轻关上卧室的门。
暖意汲汲，温意睫毛一颤。
这种时候她格外听话，柔顺的长发随意散在身上，皮肤很白，热水润过唇，唇息拂过他的手指，有一种被催发过的香气。
车里还有未散的淡淡尼古丁气息，夜风吹过，像城市森林。
温意慢腾腾地摇摇头，声音喃喃：“想睡觉。”
谁知道刚一坐下，那姑娘脑袋便靠了过来。
] “你还真相信我。”
“没有。”温意垂眸，眼眶周围还是红的，袖子上泪痕氤氲，一眼便知撒谎。
暮色已经完全沉落，周围一盏路灯亮起昏黄的光，二人的影子在水泥地面上交叠拉长。
“不用说抱歉。”顾连洲指腹摩挲她的侧脸，瞳孔中落下路灯深深浅浅的温柔光线，他声音很低，凝视着她，“我心甘情愿。”
“可能是有点。”温意出声，嗓音干哑。
她捡起东西，揉着脑袋下床，身上发烧出汗黏黏腻腻的，
又酸又涩，甚至淹没她的呼吸。
窗帘拉着，天鹅绒的材质，透不进一丝光。温意伸手按开床头的灯，摸索着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
一直折腾到下半夜，她的烧才渐渐褪去，眉眼逐渐舒展，睡得安稳。
天色尚早，夜幕渐淡，天边的月亮已经垂落，朝阳尚未升起，街边的路灯光芒微弱，还没有刚开门的早餐店门头灯亮。
光线亮起，温意眯着眼，发现掉下去的是一块凉透的毛巾和空的玻璃杯。
她睡得不甚安稳，因为发烧的原因，脸颊红扑扑的，呼吸也不太顺畅。
“我不去医院。”温意摇头，她碰自己的额头，不算特别烫，应该只是吹风起了些低烧。
她指的是电视柜，顾连洲把人放下，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一个小药箱，里面有外伤会用到的碘伏棉签等物，也有体温计和一些常用药品。
上半夜睡得不太好，温意一直觉得有人在擦拭她的额头，喂她喝热水，下半夜退了烧，困顿上头，她一夜无梦，醒来时顿觉神清气爽。
他抱着她上楼，到门前的时候，用她之前说的密码，轻而易举地开了门。
“回家吗？”他紧握她的手。
顾连洲熄火停车，开了半个车窗，点起一支烟安安静静等着。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有动作的温意忽然抬手，按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顾连洲，你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温意迷迷糊糊中睁开眼，视线朦胧，心头有些难受，说不上的异样感，她不自觉出声呢喃：“好热……”
“没什么。”他轻声问，“难受吗？”
“热？”顾连洲皱眉，去碰她的手，仍然是冰凉的，再用手背去碰她的额头，高于体温的烫度。
她身上的裙子很长，小腿伶仃纤细，发了烧，柔弱地躺在他怀里，好像没什么力气反抗。
这样亲密的距离，温意毫无察觉，她茫然想了想，用手指一个方位，“那儿。”
顾连洲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把她外套衣襟拢好：“以后不能这样了，家人和朋友都会担心你。”
旁边的人并没有给他回应，顾连洲侧眸，见她的眼皮已经沉沉合拢，脸颊有些红，好似是睡得不太踏实，秀致的眉头浅浅蹙起。
光线太暗，她动作迟缓地侧脸，视线里男人低垂的睫毛离她不过咫尺之距。
“您好。”顾连洲淡淡颔首，经夜之后嗓音微哑，“我是温意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能不说这三个字……”
“温意？”他倾身，轻轻喊她的名字，抬手拨去她颊边扰人的碎发。
耳边落下一声很轻的叹息，随后是男人三分无奈三分消沉的嗓音：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的神情格外温柔。
温意顿了一下，抬手，抱住递到自己唇边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完。
思绪放空，温意混混沌沌地想。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街道上除了刚刚开始起床打扫马路的工人之外，几乎看不到行人和车辆。
每天提醒别人注意身体，到了她自己这，反倒成了最弱不禁风的那一个。
她安静着不说话。
“去卧室睡吧。”顾连洲收回自己的视线，把人抱去卧室。
她碰上来的手指冰凉，顾连洲敛眸，片刻后视线又回到她脸上，把她的手握到掌心。
好在温度并不高。她这么昏昏沉沉的应当不止是发烧的原因，也有一天没吃饭加上情绪起伏过大。
温意低下头，拉下他的手，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轻轻动唇，说出“抱歉”两个字。
把人放在床上，被子拉好。顾连洲关掉顶灯，只留了床头夜灯柔和的光。
顾连洲停在他面前，单手抄兜，冲里面微抬下巴：“他的早餐我结。”
顾连洲静静看着他，神色平淡，半晌之后才敛眸出声：“在她来看您之前，我想，先替她确认一些事。”
顾连洲把她放到沙发上，落地的那一刻，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温意头脑混沌，搂着他的脖颈，缓了一会儿才松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海浪拍打礁石，一层层的涨潮漫入心底。
温意的睡相很安静，发烧了也不会闹，他走时给她盖的被子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那般整齐。
“吃点东西？”量好体温，顾连洲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低声问她。
“别动。”顾连洲眉眼微暗，把她身上的毛毯拉好，“我带你去医院。”
温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原本淡红的唇色因为发烧变得有些苍白，黑漆漆的睫毛垂着。
她好像每一次坐他的车都想睡觉。
白瓷勺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温莫林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一慌，喃喃：“小意……”
顾连洲单手扶起她的肩，坐到床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动作之间温意迷迷糊糊醒来，近在咫尺是男人低哄的声音：“喝药。”
久，心跳渐渐平复，松开她，看到她漆黑长睫上未干的泪花，抬手轻轻抹去：“怎么哭了。”
空气好像在某刻停止流动，周围一切都变得寂静，空旷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店主停下手里的动作，总算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他神色里透着淡淡的疲倦，身上气势却很正，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想回家。”她睫毛微微颤着，眼睛很红，望着他，哀求般的目光。
周六晚上交通偏拥堵，顾连洲在长长的车流后踩下刹车，拿起手机拨通一个餐馆的电话，顺口问她：“想吃什么？”
“哦哦好。”店主讷讷，冲里面喊了一声，“老温，有人找。”
店主在门口炸油条，见有人来，头也不抬地招呼：“您里面坐。”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天边已然完全垂下夜幕。
顾连洲用温水浸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耳朵。温意的唇干燥苍白，嘟囔说渴，他又把人抱起来，喂她喝了两杯热水。
塑料透明帘子微微晃动，被人掀起。时间太早，早餐店里只有温莫林一人。他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坐在桌前，桌上豆浆和油条还散发着袅袅热气，闻声抬头，一愣：“你是……”
呼吸一滞，顾连洲顿了三秒，才伸手扶稳她的脑袋，在她耳蜗处测温。
顾连洲沉默，握着她手的力道收紧，半晌后，才缓缓道：“好。”
微凉的手被捂热，温意安静很久，缓缓启唇：“好。”
“温意。”顾连洲的语气轻描淡写又认真，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担心你的安危。”
顾连洲低头，温热的气息交织，怀里的姑娘半睁睫毛，额头若有若无擦过他的下巴，嗓音干哑：“什么？”
“你发烧了？”他语气一沉，握着她的手。
顾连洲的呼吸隐隐不稳，耐着性子等她慢吞吞喝完。
一夜未眠，顾连洲等了一小时，掐灭不知第几支烟，在看到一个身影走进早餐店之后，开门下车。
温意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卧室里窗帘还未拉，淡白的月光落进来，灯打开，属于女孩子温柔简约的布置映入眼帘。
找到耳温枪，他坐到温意旁边，打算给她测个体温。
顾连洲拿了个毯子盖到她身上，低眸凝视她合拢的睫毛，轻轻拨去她脸上的碎发。
顾连洲在床边，光影昏昧，他凝视着熟睡中的人，眸光沉沉。
一条街之隔是攘来熙往的热闹人间，身后是工未至半孤零灰沉的大楼，红尘世俗此刻都不相关，光晕里只有他们二人。
“谁欺负你了？”
坐进宽大柔软的座椅中，积攒了一天的疲乏感瞬间四散，温意头往后靠，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下来。
烟灰积落，五点一过，天边泛起微弱的白色，晨练的老人陆续从小区中出来，远处传来狗的叫声。
顾连洲按照韩木给的地址，驱车到了华安新庭小区，这里是几年前刚刚落成的小区，里面住的多是来自云行路拆迁区的居民。
男人腾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去拨她挡在眼前的发丝，目光落在她额头上，手背轻贴她的脸颊。
他从医药箱中找出退烧冲剂，用热水冲开，搅凉了才端进去。
顾连洲下车，绕到副驾驶，弯腰去解开温意身上的安全带，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好不容易喝完之后，温意松开手，困顿之际，还不忘呢喃说一声，“谢谢你。”
“温度计在哪里？”他就这么俯身迁就她，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
良久，男人收回目光，起身轻轻关上卧室的门。
暖意汲汲，温意睫毛一颤。
这种时候她格外听话，柔顺的长发随意散在身上，皮肤很白，热水润过唇，唇息拂过他的手指，有一种被催发过的香气。
车里还有未散的淡淡尼古丁气息，夜风吹过，像城市森林。
温意慢腾腾地摇摇头，声音喃喃：“想睡觉。”
谁知道刚一坐下，那姑娘脑袋便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