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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程，她忽然问：“星回姐姐，就这一封吗，没有别的信了？”她挂念着小娥。
“去，怎么不去？”
龚夫子低哼了声，大掌一揽，将他案上所有木雕都收纳了，一如既往地提点：“魏世子，莫再为这些闲琐消耗光阴。”
“他是我的表兄。”在他后面的话脱口之前，魏元瞻抬眼将他打断了。
倏闻他提起宋知柔，魏元瞻一双长眉立即颦蹙，下意识里，他总认为自己不该同她有任何瓜葛。过了半晌才说：“我没蒙先生。”
此时，藏渊堂内。
今番到了宋府，她终于有资格发泄出来，以言语的方式，傲然道：“我是父亲和阿娘的女儿！”
须臾，她敛眉道：“大哥哥，三姐姐。”
眼下看见他，十分亲热地踏步过去，勾了勾他的肩：“哎，你还去找雪南先生吗？”
本来没什么，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知柔便觉得是种侮辱。她一生气，眉棱直挺挺地揪高：“你怎么不和我低头？”
“可不是么，朝食也没用呢。”
说着小心收入怀中，继续往前走。
大体意思倒是读懂了，应声道：“先生问我安好，还有么……我拿回去叫阿娘帮我看看。”
龚夫子尚未行至跟前，声音已于堂内震荡起来：“听我讲课真是委屈我们‘魏将军’了，是何处战事吃紧，你说与老夫，便赶快去，老夫不敢拖延。”
“可人先生说了，他不收徒。”盛星云瞄他两眼，见他面容无异，将琢磨许久的疑惑问出口。
蓦然，门外一双影子迈过门槛，是宋祈羽兄妹走进来。
许月清也不过问他在书院干的好事，直接道：“你与盛家那小子还在来往？”
闻言，魏元瞻眉头舒展，回过神，望了他一下，随即轻笑：“怎么可能。”
字音刚起，那双手的主人便停了动作，刀锋入鞘，被他紧紧拢在手中。
他肩背挺得直，独一颗脑袋稍偏下来：“你这眼睛……是那天磕的？”
案头书页大开，其上还坐立几枚已经削好的零小物件，仔细瞧，俱是兵器的样式。
魏元瞻也一如既往地充耳不闻，对龚夫子，他实在有些生厌。
《守柔》
琅琅书声随清风横亘，一名着道袍的老者剪着胳膊，鹰隼似的眼神在众学子中慢慢睃巡。
听了这话，魏元瞻脸上显然有些不满：“母亲，他叫盛星云。”
宋培玉有些脸热，隔了会儿，又慢慢平缓，嗤笑道：“你是什么身份，要我给你认错，小野种。”
一直到散学，魏元瞻把书册丢给兰晔，站起身，大剌剌地走了出去。
书童。他又提起了。
知柔想起魏元瞻，口中极快道：“没有。”
盛星云侧过脸，忍不住悄觎魏元瞻。未几，他小心道：“你生气了？”
宋祈羽还是那副姿容，清冷得像一掊雪，唇边却噙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意思，难得应了一声：“四妹妹。”
阳光自檐外倾下来，漏在少年身上，仿佛涂抹一层烟霭。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离得近，袖摆不时摩擦。
没有多的寒暄，很快便越过她，回到自己的书案后。
“我在想，龚夫子。”
“爷，您一口还没吃呢！”兰晔的声音从后追赶，魏元瞻抬抬手：“不饿。”便大步朝别院去。
知道他要练功，兰晔没再多嘴，眼珠子却往他身上溜了两圈。
星回方才醒悟，忙不迭与她道歉，目光瞟到她眼下淤痕，心底又是一叹。
魏元瞻驻足，自廊庑转角看过去，再进一道门，便是书院夫子处理公务的求墨斋。
知柔堵在门边，闻后头声响，侧身让开些许，抬眸与宋祈羽的视线正正相交，略微一滞。
他嗓音犹低，不多时，面上升起一丝讥诮的笑：“宋祈羽如此护短，也不知对待一个半亲的妹 妹又是如何。”
盛星云在宋祈羽那吃过苦头，提起他，口吻难免有些不悦：“你不觉得他……”
“你上次把那姑娘送哪去了？你是真认识她，还是蒙雪南先生的？”
知柔昨日回去后，一夜未眠。
“我就说吗，你怎会因为他恼了我。”
知柔不睬他，绕道要走。
二人眸光短促地相衔一刹，盛星云闭了嘴，折上廊庑。
她看得出来，那居高临下的笑容里没有亲善，只是他一向不将厌恶溢于言辞。
星回摇头，瞧她眼尾一耷，不知怎么了，便启声岔道：“四姑娘，昨日许老夫人的寿宴上，可有什么有趣之事？”
魏元瞻有些烦了，玄英缎靴踩在古朴的青石板上，他推掉肩头的手，冷淡道：“宋府。”
因昨夜没有睡好，知柔已有些烦躁，见他挑衅，她略微抬起头来目视他，是不耐烦的神情。
“回来了。”许月清将他一打量，叫婢女搬根凳子给他坐。
那副口吻，很有点小孩扮作大人模样，用很不屑的姿态对付他。
魏元瞻在进门前就把木雕交给长淮，随后挂点笑，同许月清行礼。
他跳下马车，将拿回来的木雕在掌心把玩着，唇边洋溢一抹志得的笑。
盛星云早从明德堂逃脱出来，守在离开书院的必经之路上等魏元瞻。
“以后亭松书院，你便不必去了。”许月清说。
知柔去澹玉苑请了早，又在林禾那儿待了半日。才跨进家塾，宋培玉的影子便掠至跟前。
魏元瞻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门下的灯笼轻轻飘曳，投出一圈一圈澄黄的影。
往日知柔话少，家塾里的人都当她是个呆的，今日她与宋十争锋相对，引来许多同窗侧目。
她极后悔，也极生气，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踢腿打滚，最后哼一声：“我还不和你玩呢！”
知柔一个九岁大点的孩子，所识的字并不够多，她展信一读，便稍显磕绊。
冬日的早晨天阴，檐下呜呜作响，风起得愈发大了。
宋培玉接着说：“不如这样，你跟我低个头，说你错了，愿意不收银子给我做书童，我便饶过你。”
魏元瞻知道她有话说，收起眼底散漫颜色，恭敬地挺直腰板坐了。
宋培玉脚下一挪，横臂挡住去路：“你踢我的事，我还没和你清算。”
一面走着，他兀然想起什么，眼皮忽地撑大几许，似有所悟：“她是宋祈羽的……”
“打听不得吗？”盛星云眨一眨眼睫。他那副神情，浑像他隐瞒了他什么，要一探究竟。
盛星云反应一会儿，快走两步追上他：“哪个宋府？”
魏元瞻回身注视片刻，转来问门上小厮：“父亲回了吗？”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踏过去，主动和一个宋家女儿说话？禁不得深思，魏元瞻立刻放下汤匙，撩袍子跨出房门。
刚巧长淮从另一边走出来，望着魏元瞻的背影，提眉道：“今日这么早？”
魏元瞻之后回想，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从前在洛州，知柔没少因为这类蔑称与人动手，每回听见，她心里既委屈又气愤。
听见这个名号，盛星云的眉毛嫌恶地拧了起来：“龚岩？”
魏元瞻腾地站起身
魏元瞻古怪地瞥他一瞬：“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继而抻直腰，忍着厌意回道：“学生知错。”
她暗下决定，往后见到魏元瞻，她再不理他了。
盛星云松了口气，又问：“你方才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刚踏上台阶，他的脚步慢了，目光盯着前边鸦青色道袍，脸上的笑容随其行近而一点点消逝。
这会儿正是午后，艳阳自长窗扑洒进来，落在一双清秀有力的手上，他握着短刀与荷木，一下一下耐心削动着。
但她再嫌弃一个人也不会做在明面上，这大概是他们许家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有时候，魏元瞻瞧宋祈羽也是如此——冷漠，寡情，缺少一些人味儿。
方才的话，他们显然听见了。宋含锦眼角微剔，乜了她一眼。
许月清不喜欢他舞刀弄枪，哪怕是玩意儿，她也觉得刺眼。
魏元瞻没做声。
兰晔摊一摊手，无奈地迈进屋替他收拾，心底隐隐觉得，他是昨日从许府回来才这样的，或许又跟大姑娘吵架了吧。
待下了学，星回从廊庑小门穿行过来，将一封信递到知柔手中。她不识字，眼睛却粲然眨着：“四姑娘，里头写了什么呀？”
“你这几日没来，是怕我吗？”他得意地笑着。
宋培玉对宋祈羽这个宋家长孙，还是稍微有点忌惮，见他应承宋知柔，突然拿不准她在府中的处境，遂没再吭声，撇她一眼，抬步就走。
知柔的目光在宋祈羽背后追了一瞬，黯淡地抿一抿唇。
小厮说没有，魏元瞻眉宇一压，跨过了门槛。
“哦？那她是谁家姑娘？”
是知柔从起云园回来的第一日，为了感谢雪南先生帮她引开宋培玉，还给她寻医，专程写了一封信托二老爷身边的人送去起云园。
少顷，那道袍的主人走到跟前，没和他开口，只是垂眸睇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四姑娘真可怜。
京城还有几个宋府？魏元瞻懒怠回应。盛星云挠一挠头，宋家姑娘他都见过，也没有年纪那么小的一个呀。
许月清淡然笑了。商贾之子，她才懒得去记。
] 过了一程，她忽然问：“星回姐姐，就这一封吗，没有别的信了？”她挂念着小娥。
“去，怎么不去？”
龚夫子低哼了声，大掌一揽，将他案上所有木雕都收纳了，一如既往地提点：“魏世子，莫再为这些闲琐消耗光阴。”
“他是我的表兄。”在他后面的话脱口之前，魏元瞻抬眼将他打断了。
倏闻他提起宋知柔，魏元瞻一双长眉立即颦蹙，下意识里，他总认为自己不该同她有任何瓜葛。过了半晌才说：“我没蒙先生。”
此时，藏渊堂内。
今番到了宋府，她终于有资格发泄出来，以言语的方式，傲然道：“我是父亲和阿娘的女儿！”
须臾，她敛眉道：“大哥哥，三姐姐。”
眼下看见他，十分亲热地踏步过去，勾了勾他的肩：“哎，你还去找雪南先生吗？”
本来没什么，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知柔便觉得是种侮辱。她一生气，眉棱直挺挺地揪高：“你怎么不和我低头？”
“可不是么，朝食也没用呢。”
说着小心收入怀中，继续往前走。
大体意思倒是读懂了，应声道：“先生问我安好，还有么……我拿回去叫阿娘帮我看看。”
龚夫子尚未行至跟前，声音已于堂内震荡起来：“听我讲课真是委屈我们‘魏将军’了，是何处战事吃紧，你说与老夫，便赶快去，老夫不敢拖延。”
“可人先生说了，他不收徒。”盛星云瞄他两眼，见他面容无异，将琢磨许久的疑惑问出口。
蓦然，门外一双影子迈过门槛，是宋祈羽兄妹走进来。
许月清也不过问他在书院干的好事，直接道：“你与盛家那小子还在来往？”
闻言，魏元瞻眉头舒展，回过神，望了他一下，随即轻笑：“怎么可能。”
字音刚起，那双手的主人便停了动作，刀锋入鞘，被他紧紧拢在手中。
他肩背挺得直，独一颗脑袋稍偏下来：“你这眼睛……是那天磕的？”
案头书页大开，其上还坐立几枚已经削好的零小物件，仔细瞧，俱是兵器的样式。
魏元瞻也一如既往地充耳不闻，对龚夫子，他实在有些生厌。
《守柔》
琅琅书声随清风横亘，一名着道袍的老者剪着胳膊，鹰隼似的眼神在众学子中慢慢睃巡。
听了这话，魏元瞻脸上显然有些不满：“母亲，他叫盛星云。”
宋培玉有些脸热，隔了会儿，又慢慢平缓，嗤笑道：“你是什么身份，要我给你认错，小野种。”
一直到散学，魏元瞻把书册丢给兰晔，站起身，大剌剌地走了出去。
书童。他又提起了。
知柔想起魏元瞻，口中极快道：“没有。”
盛星云侧过脸，忍不住悄觎魏元瞻。未几，他小心道：“你生气了？”
宋祈羽还是那副姿容，清冷得像一掊雪，唇边却噙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意思，难得应了一声：“四妹妹。”
阳光自檐外倾下来，漏在少年身上，仿佛涂抹一层烟霭。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离得近，袖摆不时摩擦。
没有多的寒暄，很快便越过她，回到自己的书案后。
“我在想，龚夫子。”
“爷，您一口还没吃呢！”兰晔的声音从后追赶，魏元瞻抬抬手：“不饿。”便大步朝别院去。
知道他要练功，兰晔没再多嘴，眼珠子却往他身上溜了两圈。
星回方才醒悟，忙不迭与她道歉，目光瞟到她眼下淤痕，心底又是一叹。
魏元瞻驻足，自廊庑转角看过去，再进一道门，便是书院夫子处理公务的求墨斋。
知柔堵在门边，闻后头声响，侧身让开些许，抬眸与宋祈羽的视线正正相交，略微一滞。
他嗓音犹低，不多时，面上升起一丝讥诮的笑：“宋祈羽如此护短，也不知对待一个半亲的妹 妹又是如何。”
盛星云在宋祈羽那吃过苦头，提起他，口吻难免有些不悦：“你不觉得他……”
“你上次把那姑娘送哪去了？你是真认识她，还是蒙雪南先生的？”
知柔昨日回去后，一夜未眠。
“我就说吗，你怎会因为他恼了我。”
知柔不睬他，绕道要走。
二人眸光短促地相衔一刹，盛星云闭了嘴，折上廊庑。
她看得出来，那居高临下的笑容里没有亲善，只是他一向不将厌恶溢于言辞。
星回摇头，瞧她眼尾一耷，不知怎么了，便启声岔道：“四姑娘，昨日许老夫人的寿宴上，可有什么有趣之事？”
魏元瞻有些烦了，玄英缎靴踩在古朴的青石板上，他推掉肩头的手，冷淡道：“宋府。”
因昨夜没有睡好，知柔已有些烦躁，见他挑衅，她略微抬起头来目视他，是不耐烦的神情。
“回来了。”许月清将他一打量，叫婢女搬根凳子给他坐。
那副口吻，很有点小孩扮作大人模样，用很不屑的姿态对付他。
魏元瞻在进门前就把木雕交给长淮，随后挂点笑，同许月清行礼。
他跳下马车，将拿回来的木雕在掌心把玩着，唇边洋溢一抹志得的笑。
盛星云早从明德堂逃脱出来，守在离开书院的必经之路上等魏元瞻。
“以后亭松书院，你便不必去了。”许月清说。
知柔去澹玉苑请了早，又在林禾那儿待了半日。才跨进家塾，宋培玉的影子便掠至跟前。
魏元瞻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门下的灯笼轻轻飘曳，投出一圈一圈澄黄的影。
往日知柔话少，家塾里的人都当她是个呆的，今日她与宋十争锋相对，引来许多同窗侧目。
她极后悔，也极生气，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踢腿打滚，最后哼一声：“我还不和你玩呢！”
知柔一个九岁大点的孩子，所识的字并不够多，她展信一读，便稍显磕绊。
冬日的早晨天阴，檐下呜呜作响，风起得愈发大了。
宋培玉接着说：“不如这样，你跟我低个头，说你错了，愿意不收银子给我做书童，我便饶过你。”
魏元瞻知道她有话说，收起眼底散漫颜色，恭敬地挺直腰板坐了。
宋培玉脚下一挪，横臂挡住去路：“你踢我的事，我还没和你清算。”
一面走着，他兀然想起什么，眼皮忽地撑大几许，似有所悟：“她是宋祈羽的……”
“打听不得吗？”盛星云眨一眨眼睫。他那副神情，浑像他隐瞒了他什么，要一探究竟。
盛星云反应一会儿，快走两步追上他：“哪个宋府？”
魏元瞻回身注视片刻，转来问门上小厮：“父亲回了吗？”
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踏过去，主动和一个宋家女儿说话？禁不得深思，魏元瞻立刻放下汤匙，撩袍子跨出房门。
刚巧长淮从另一边走出来，望着魏元瞻的背影，提眉道：“今日这么早？”
魏元瞻之后回想，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从前在洛州，知柔没少因为这类蔑称与人动手，每回听见，她心里既委屈又气愤。
听见这个名号，盛星云的眉毛嫌恶地拧了起来：“龚岩？”
魏元瞻腾地站起身
魏元瞻古怪地瞥他一瞬：“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继而抻直腰，忍着厌意回道：“学生知错。”
她暗下决定，往后见到魏元瞻，她再不理他了。
盛星云松了口气，又问：“你方才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刚踏上台阶，他的脚步慢了，目光盯着前边鸦青色道袍，脸上的笑容随其行近而一点点消逝。
这会儿正是午后，艳阳自长窗扑洒进来，落在一双清秀有力的手上，他握着短刀与荷木，一下一下耐心削动着。
但她再嫌弃一个人也不会做在明面上，这大概是他们许家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有时候，魏元瞻瞧宋祈羽也是如此——冷漠，寡情，缺少一些人味儿。
方才的话，他们显然听见了。宋含锦眼角微剔，乜了她一眼。
许月清不喜欢他舞刀弄枪，哪怕是玩意儿，她也觉得刺眼。
魏元瞻没做声。
兰晔摊一摊手，无奈地迈进屋替他收拾，心底隐隐觉得，他是昨日从许府回来才这样的，或许又跟大姑娘吵架了吧。
待下了学，星回从廊庑小门穿行过来，将一封信递到知柔手中。她不识字，眼睛却粲然眨着：“四姑娘，里头写了什么呀？”
“你这几日没来，是怕我吗？”他得意地笑着。
宋培玉对宋祈羽这个宋家长孙，还是稍微有点忌惮，见他应承宋知柔，突然拿不准她在府中的处境，遂没再吭声，撇她一眼，抬步就走。
知柔的目光在宋祈羽背后追了一瞬，黯淡地抿一抿唇。
小厮说没有，魏元瞻眉宇一压，跨过了门槛。
“哦？那她是谁家姑娘？”
是知柔从起云园回来的第一日，为了感谢雪南先生帮她引开宋培玉，还给她寻医，专程写了一封信托二老爷身边的人送去起云园。
少顷，那道袍的主人走到跟前，没和他开口，只是垂眸睇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四姑娘真可怜。
京城还有几个宋府？魏元瞻懒怠回应。盛星云挠一挠头，宋家姑娘他都见过，也没有年纪那么小的一个呀。
许月清淡然笑了。商贾之子，她才懒得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