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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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下明白，谢耘所言皆铁一般的事实。
谢耘点点头，再追问下去，已是无意义之事。他的面色又冷清了下来，彷佛适才失控的层层波澜只是错觉。
谢耘披着外衣进了后堂的厨房，打发走正在熬药的丫鬟，他亲手将红泥炉子上坐着的药盅端下，仔仔细细滤了三四遍，直滤得药汤一丝残渣也无，才盛好一碗汤药，放进食盒，想了想又找了个碟子，取了四五块各式各样的糕饼一并放进食盒，拎着朝侧卧走去。
她随了谢耘的意思，乖巧地从侧卧爬了出来，溜回正卧，此刻正四仰八叉睡得昏天黑地。
她话一说完对上谢耘一双寒森森的眸子，不知为何有点心虚，索性躲开他的眼睛，埋了下头。
等她只身立在侧房的窗下时，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高烧烧得昏了头，发了失心疯，才能在束手无策之际，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幼时，父亲曾尝试过数次的心法，也未治疗好自己的断脉之症。
每当面临种尴尬又需要铤而走险的时候，程克青都像是即刻要就义的勇士，心里总是能腾空生出一种大不了挨顿揍，难不成还能把命要了的鲁莽之气。
谢耘气不打一处来，僵着身子凛然道：“所以，人善被人欺么？”
曲曲柔肠碎，谢耘立在床前，笑却比苦还难。
算了，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
床榻上，谢耘背对着他似乎已入眠。整个人薄薄一片躺在锦被之中，程克青屏住呼吸聆听了一番，察觉不出谢耘是否真的已入睡。
天地良心，程克青扪心自问，这辈子一直是个规规矩矩安分守己的女子。
明明已入睡，还贪嘴想着吃。
程克青一个趔趄，吃力不准，差点栽下床去。
程克青抿着嘴，拿出些熬鹰的气势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回瞪着谢耘，乍一看好似她在生气，实际上她也拿捏不准，谢耘此刻的想法，只能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嗯，有点痒。
程克青伸出手探进一旁的被窝里，谢耘的余温还未散去，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冷。
好！好！好！
“世上之事，不是都能勉为其难的。就算我罔顾祖宗法制，愧对列祖列宗，可你我勉为其难的结局就是，你的个性像风一样捉摸不透，我受够了。”
程克青闷声，“我没有欺负你。”
“我再说一次，出去。”
谢耘并不否认，“你如愿以偿，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知道。”
他垂眼，试探道：“不然…要怎样……”
此刻他并未入睡，只是闭目静静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千丝万绪一团乱麻理不清楚，连屋子里多了个人也未曾察觉，他正在想着事情，辗转反侧睡不着欲起身，看看程克青的烧退了没。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这条蛇梗着脖子咬了他好几口，如此循环往复，已经毫无信誉可以透支，但程克青心中又不愿离去，只能呆愣着团坐在榻侧，不知如何是好。
见谢耘沉默不语，程克青急急忙忙将怀里的休书掏出来，大声地朗读起来，也不管谢耘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一句宽慰，谢耘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在宽慰程克青，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谢耘摇摇头，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他俯身上前，将程克青露出来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凑得近了，忽而听清了程克青一直在嘟嘟囔囔的是什么。
这一句是谢耘极为耳熟能详之事。
程克青头也不抬，“好人。”
说干就干！
外头起风了，吹得窗子震得框框做响，狂风争先恐后钻进屋子里，银炭吃了风几乎要熄灭了，一只修长的手从外面反叩了一下，窗子关上了。窗纸上的人影子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月色里不见了。
谢耘入睡时喜欢撑开窗棂，这样方便第一时间知晓外界的变化，颇有点枕戈待旦的意味。
程克青一汪秋水荡漾起涟漪，她正色道：“谢耘，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耘冷声道：“照这么说，那便是我欺负你了？”
程克青好似被施了法术，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两个人终究走进了死路，已是无力回天。
谢耘得声音越来越低沉，“休书只是一张纸，你我早已不是一路人了，前尘往事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我在沉湎过去而已。”
谢耘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借着光认真一瞧，好家伙，白皙的额头一个红肿的包，平地起高楼，竟有点寿星公的样子。
程克青缓了一阵，不等谢耘发话，再一次探出双臂死缠烂打，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就不放手。
谢耘本想以理服人，好好同程克青算个清楚，不料被她这么一打岔，却是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电闪雷鸣之间，谢耘心若擂鼓，双手发颤，这是《明夷心法》治疗断脉之症的口诀，怎得程克青会知晓？
发僵的指尖似乎在嘲弄着谢耘的自作多情。
他毫不留情地下达逐客令，“出去吧。”
两人用力拉扯之间，程克青一头磕在床榻的木栏上，直撞得程克青眼冒金星，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空中小声道：“天上掉星星了......”
果不其然，谢耘用力之大，一把挣开她的桎梏，坐起身子来，面色铁青怒斥道：“下去!”
“......”
他走时，担心寒风直吹，将门窗紧闭，可眼下屋子里并无声响，莫非这么快就睡了？
好巧不巧，偏偏这一丝缝隙，给程克青的贼心创造了乘虚而入的绝佳条件。
谢耘猛地吓了一跳，单手扣住身前那双手，一转头，和程克青一双明眸四目相对，乍得如此近距离，程克青的热息，有一下没一下的，直截了当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她思考了两息，心一横一把掀起谢耘的被子，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该说不说，程克青还是很听话。
程克青似乎在做什么梦，眉头紧蹙额头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似乎颇为难受，口中还嘟嘟囔囔着什么。隐约听着要吞什么，服什么。
不愧是程克青，他还真没看走眼，一言不合就走，果真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
“你要休我？”
像是好不容易逮住了叫苦伸冤的机会，程克青昂起脑袋，将自己额头上红肿的包亮出来伸到谢耘的眼皮子底下，“你看！都怪你！”
“以身为鼎...以血为精...吞星耀之光...服五方之气。”
沉默，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沾染着点撕心裂肺的疼和快刀慢割的痛。
黑暗之中，听得谢耘叹了口气，似乎是拿程克青没办法，“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她拎着裙摆，多年习武的身姿尚且存有几分当年的底子，她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谢耘的卧榻之侧。
程克青声音逐渐压低，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下来，索性坐起来，垂着手望着谢耘。
说实话这档子事，程克青还真是没什么经验，她对于男女之事的启蒙仅有谢耘的言传身教。
她说得对，这个包确实要怪于自己。
彷佛黑暗之中乍现了星星点点的萤火，一点一点蚕食着谢耘的铁石心肠。
见无法驱逐程克青，谢耘索性失了耐心，扔下一句，“随你吧。”
嗯……若是要仔细纠察一下的话。
谢耘像个游魂，三魂丢了七魄般晃晃悠悠从侧卧走回正卧，拎着的食盒始终不知道放下，只是孤零零挂在手指尖。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她永远都是这样，只需要稍稍一动，便要牵连着自己肝肠寸断。
“咚！”
程克青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嗯。”
谢耘自嘲地笑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方才的那一丝退让所不齿，他冷笑道：“那你又何苦如此。”
谢耘一甩手，不料程克青这次学了乖，用了十分的力气紧紧抱着他，谢耘随手一扯竟然挣脱不开，他使了劲再次一推。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手脚并用再一次不依不饶的攀附上来，像个缠人的蛇精几乎要将谢耘五花大绑起来。
杀人砍头除外，坑蒙拐骗除外，信口雌黄除外，偷奸耍滑除外。
现在胸腔内一颗心跳得厉害极了，几乎要飞跃出嗓子眼来证明这具肉身到底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放下吧，咱们都要朝前看。”
夜凉如水，程克青的鼻尖却沁出了汗。
若是程克青再迟上一息，便会被谢耘察觉。
说完披着外衣推门出去了。
罢了，他已经心力憔悴至极，再无半点气力去探究程克青所思所为究竟为何，谢耘随手将外衣一掷，眼神落在床榻，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他轻轻推门朝床榻一瞧，却是空无一人。谢耘拎着食盒的手指骤然用力发白，他心一沉，只觉得通体被浇灌了千年寒冰，是一丝热气也无了。
尚未动弹，只觉得身后一凉有风透进被窝，紧接着一滚烫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两只手臂水到渠成探进来牢牢箍住自己的腰身，环绕至身前，甚至还双手十指紧扣打了个死结，生怕自己挣脱了似的。
她声色喑哑道：“我知道你难，可我也难，咱们勉为其难，不好么？”
这一次谢耘不再挣扎，他只板着脸，厉声道：“你当我什么人了？”
] 她心下明白，谢耘所言皆铁一般的事实。
谢耘点点头，再追问下去，已是无意义之事。他的面色又冷清了下来，彷佛适才失控的层层波澜只是错觉。
谢耘披着外衣进了后堂的厨房，打发走正在熬药的丫鬟，他亲手将红泥炉子上坐着的药盅端下，仔仔细细滤了三四遍，直滤得药汤一丝残渣也无，才盛好一碗汤药，放进食盒，想了想又找了个碟子，取了四五块各式各样的糕饼一并放进食盒，拎着朝侧卧走去。
她随了谢耘的意思，乖巧地从侧卧爬了出来，溜回正卧，此刻正四仰八叉睡得昏天黑地。
她话一说完对上谢耘一双寒森森的眸子，不知为何有点心虚，索性躲开他的眼睛，埋了下头。
等她只身立在侧房的窗下时，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高烧烧得昏了头，发了失心疯，才能在束手无策之际，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幼时，父亲曾尝试过数次的心法，也未治疗好自己的断脉之症。
每当面临种尴尬又需要铤而走险的时候，程克青都像是即刻要就义的勇士，心里总是能腾空生出一种大不了挨顿揍，难不成还能把命要了的鲁莽之气。
谢耘气不打一处来，僵着身子凛然道：“所以，人善被人欺么？”
曲曲柔肠碎，谢耘立在床前，笑却比苦还难。
算了，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
床榻上，谢耘背对着他似乎已入眠。整个人薄薄一片躺在锦被之中，程克青屏住呼吸聆听了一番，察觉不出谢耘是否真的已入睡。
天地良心，程克青扪心自问，这辈子一直是个规规矩矩安分守己的女子。
明明已入睡，还贪嘴想着吃。
程克青一个趔趄，吃力不准，差点栽下床去。
程克青抿着嘴，拿出些熬鹰的气势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回瞪着谢耘，乍一看好似她在生气，实际上她也拿捏不准，谢耘此刻的想法，只能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嗯，有点痒。
程克青伸出手探进一旁的被窝里，谢耘的余温还未散去，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冷。
好！好！好！
“世上之事，不是都能勉为其难的。就算我罔顾祖宗法制，愧对列祖列宗，可你我勉为其难的结局就是，你的个性像风一样捉摸不透，我受够了。”
程克青闷声，“我没有欺负你。”
“我再说一次，出去。”
谢耘并不否认，“你如愿以偿，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知道。”
他垂眼，试探道：“不然…要怎样……”
此刻他并未入睡，只是闭目静静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千丝万绪一团乱麻理不清楚，连屋子里多了个人也未曾察觉，他正在想着事情，辗转反侧睡不着欲起身，看看程克青的烧退了没。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这条蛇梗着脖子咬了他好几口，如此循环往复，已经毫无信誉可以透支，但程克青心中又不愿离去，只能呆愣着团坐在榻侧，不知如何是好。
见谢耘沉默不语，程克青急急忙忙将怀里的休书掏出来，大声地朗读起来，也不管谢耘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一句宽慰，谢耘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在宽慰程克青，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谢耘摇摇头，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他俯身上前，将程克青露出来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凑得近了，忽而听清了程克青一直在嘟嘟囔囔的是什么。
这一句是谢耘极为耳熟能详之事。
程克青头也不抬，“好人。”
说干就干！
外头起风了，吹得窗子震得框框做响，狂风争先恐后钻进屋子里，银炭吃了风几乎要熄灭了，一只修长的手从外面反叩了一下，窗子关上了。窗纸上的人影子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月色里不见了。
谢耘入睡时喜欢撑开窗棂，这样方便第一时间知晓外界的变化，颇有点枕戈待旦的意味。
程克青一汪秋水荡漾起涟漪，她正色道：“谢耘，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耘冷声道：“照这么说，那便是我欺负你了？”
程克青好似被施了法术，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两个人终究走进了死路，已是无力回天。
谢耘得声音越来越低沉，“休书只是一张纸，你我早已不是一路人了，前尘往事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我在沉湎过去而已。”
谢耘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借着光认真一瞧，好家伙，白皙的额头一个红肿的包，平地起高楼，竟有点寿星公的样子。
程克青缓了一阵，不等谢耘发话，再一次探出双臂死缠烂打，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就不放手。
谢耘本想以理服人，好好同程克青算个清楚，不料被她这么一打岔，却是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电闪雷鸣之间，谢耘心若擂鼓，双手发颤，这是《明夷心法》治疗断脉之症的口诀，怎得程克青会知晓？
发僵的指尖似乎在嘲弄着谢耘的自作多情。
他毫不留情地下达逐客令，“出去吧。”
两人用力拉扯之间，程克青一头磕在床榻的木栏上，直撞得程克青眼冒金星，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空中小声道：“天上掉星星了......”
果不其然，谢耘用力之大，一把挣开她的桎梏，坐起身子来，面色铁青怒斥道：“下去!”
“......”
他走时，担心寒风直吹，将门窗紧闭，可眼下屋子里并无声响，莫非这么快就睡了？
好巧不巧，偏偏这一丝缝隙，给程克青的贼心创造了乘虚而入的绝佳条件。
谢耘猛地吓了一跳，单手扣住身前那双手，一转头，和程克青一双明眸四目相对，乍得如此近距离，程克青的热息，有一下没一下的，直截了当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她思考了两息，心一横一把掀起谢耘的被子，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该说不说，程克青还是很听话。
程克青似乎在做什么梦，眉头紧蹙额头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似乎颇为难受，口中还嘟嘟囔囔着什么。隐约听着要吞什么，服什么。
不愧是程克青，他还真没看走眼，一言不合就走，果真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
“你要休我？”
像是好不容易逮住了叫苦伸冤的机会，程克青昂起脑袋，将自己额头上红肿的包亮出来伸到谢耘的眼皮子底下，“你看！都怪你！”
“以身为鼎...以血为精...吞星耀之光...服五方之气。”
沉默，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沾染着点撕心裂肺的疼和快刀慢割的痛。
黑暗之中，听得谢耘叹了口气，似乎是拿程克青没办法，“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她拎着裙摆，多年习武的身姿尚且存有几分当年的底子，她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谢耘的卧榻之侧。
程克青声音逐渐压低，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下来，索性坐起来，垂着手望着谢耘。
说实话这档子事，程克青还真是没什么经验，她对于男女之事的启蒙仅有谢耘的言传身教。
她说得对，这个包确实要怪于自己。
彷佛黑暗之中乍现了星星点点的萤火，一点一点蚕食着谢耘的铁石心肠。
见无法驱逐程克青，谢耘索性失了耐心，扔下一句，“随你吧。”
嗯……若是要仔细纠察一下的话。
谢耘像个游魂，三魂丢了七魄般晃晃悠悠从侧卧走回正卧，拎着的食盒始终不知道放下，只是孤零零挂在手指尖。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她永远都是这样，只需要稍稍一动，便要牵连着自己肝肠寸断。
“咚！”
程克青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嗯。”
谢耘自嘲地笑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方才的那一丝退让所不齿，他冷笑道：“那你又何苦如此。”
谢耘一甩手，不料程克青这次学了乖，用了十分的力气紧紧抱着他，谢耘随手一扯竟然挣脱不开，他使了劲再次一推。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手脚并用再一次不依不饶的攀附上来，像个缠人的蛇精几乎要将谢耘五花大绑起来。
杀人砍头除外，坑蒙拐骗除外，信口雌黄除外，偷奸耍滑除外。
现在胸腔内一颗心跳得厉害极了，几乎要飞跃出嗓子眼来证明这具肉身到底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放下吧，咱们都要朝前看。”
夜凉如水，程克青的鼻尖却沁出了汗。
若是程克青再迟上一息，便会被谢耘察觉。
说完披着外衣推门出去了。
罢了，他已经心力憔悴至极，再无半点气力去探究程克青所思所为究竟为何，谢耘随手将外衣一掷，眼神落在床榻，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他轻轻推门朝床榻一瞧，却是空无一人。谢耘拎着食盒的手指骤然用力发白，他心一沉，只觉得通体被浇灌了千年寒冰，是一丝热气也无了。
尚未动弹，只觉得身后一凉有风透进被窝，紧接着一滚烫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两只手臂水到渠成探进来牢牢箍住自己的腰身，环绕至身前，甚至还双手十指紧扣打了个死结，生怕自己挣脱了似的。
她声色喑哑道：“我知道你难，可我也难，咱们勉为其难，不好么？”
这一次谢耘不再挣扎，他只板着脸，厉声道：“你当我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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