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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位元公子脸上并无不虞。
元辞章道：“免贵姓元。”
赵渚缓缓回神，见赵凉腮帮子还在嚼动，吃了一惊，“你已经吃了？”
随行的侍从分为两拨，一拨守前半夜，一拨守后半夜。换岗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洛石见威慑住她，又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其他四人，缓缓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门外，是今日听过的大剌剌声音。
茴香和毓心也十分不自在，她们看着干巴巴的床板，当即决定去将马车里带着的褥子厚厚铺上一层，李意清想到屋中的细碎尘埃，伸手拦住了她们。
当时匆匆一眼，擦肩而过，没想到这男子心细如发，萍水一面，也能记住。
赵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从袖中取出竹篾，用银针一一试过，才缓和了脸色。
赵渚见他这般好说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想到粮食有限，他们一路过来，应当所存不多，于是道：“给舍弟些许即可，我不必。”
赵凉见赵渚不愿意搭理自己，转头朝着元辞章摊了摊手，故作正经道：“元大哥，让你见笑了。唉！有人非要拉我陪他走这一趟！现在却什么都不肯透露给我！”
赵家在西北能把生意做大，端看这一身识人的本事，眼前人气度不凡，霜白长袍月光加身，姿态轻松写意，淡然又出尘。若不是身边林立数名侍卫，真像误入凡尘的谪仙。
赵凉被赵渚拉入房舍，里面没有打扫，灰尘迭起，他呛得低咳几声，抱怨地望着赵渚：“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没有打听到元大哥做什么去。”
赵渚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今日才遭了一拨山匪，他却依旧对人这样不设防，也不知道以后是福是祸。
赵渚无奈地扶额，自家弟弟这自来熟的性子啊。
驿舍中一贫如洗，好在马车上物资齐全，不至于只能借月光。
李意清坐在木板上，毫无睡意。五年中虽然大多在其他州府度过，但是吃穿用度从无怠慢，乍然睡上一张纯木板，当真不习惯。
赵凉走到元辞章的身边，拍着胸脯问他：“多谢你！饿了一路，总算有口吃食了。对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敢问尊姓大名？”
元辞章眸光微闪，重复他的话：“西北大营？”
赵凉伸手扯着赵渚的衣角，低声催促道：“大哥！你说啊！”
元辞章道：“无妨，够用。”
赵凉哼唧一声，坐在地上不说话了，赵渚见他安静下来，双眼有些放空。
《岁岁今朝》
因为毓心和茴香守在一旁，元辞章踏步走到屋外，坐在低低的门槛上，闭目不语。
还问他呢。人家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你倒是把自己抖落的干干净净。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开只是虚掩着的大门。一进门，那位小公子脸色大变，猛地咳嗽几声：“这是活人居住的地方吗？闻着这么呛人！”
赵渚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态度放得更加亲和，没有多舌地询问他们为何现在这个点到西北来。
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是五个人心底都清楚——如果自己敢生出一点异心，他会立刻察觉。
“算了，一晚而已，不必这么讲究。”
元大哥当真大方！
“赵公子，我们公子送的干粮和热水。”
李意清摇头否决了毓心和茴香的好意，今晚已经夜深，若是现在重新铺就，明日一早又得重新收拾，一来一回，麻烦得很。
赵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如果他当真是一条小狗，现在已经能看见他用力摇动着尾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赵渚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道：“阁下留步。”
和前面观察情况的随从正面撞上，他滞了一刻，抬眸望着来人，又掠过他看向站在月光下的元辞章，微微拱手，语气和缓：“好巧，今日和阁下有一面之缘，不曾想还能遇见。”
赵凉接着道：“元大哥，你们来西北做什么？现在边关动荡，能不来就别来啊。”
赵渚道：“不知道阁下可有干粮？实不相瞒，自早上那一餐面食后，到现在我们已滴水未进。”
说完，他又有些幽怨地望着赵渚：“大哥，你明明才认识那位姑娘不到三个月！怎么就值得为她冒险？……她给了多少佣金？”
饼子做的大而厚实，里面的油酥和馅料配比刚好，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
按照脚程，明日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到西北大营，到了营地，便不必担心饥寒。
屋内，灯火如豆。
元辞章微微俯身，还了半礼。
赵凉踮着脚尖，“疼疼疼……大哥我错了，你快松开我。”
他语气中隐隐有着关切，旋即小嘴一撇。赵渚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想伸手拦住他，只听见赵凉干脆道：“我们此行要去西北大营，马车上运了八箱药材。”
他说话直来直往，不像赵渚一般圆融，元辞章看着他，忽然想到了还在念书的元咏赋——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赵渚见赵凉欢跳着步子，眉骨狠狠一跳。
赵凉原先还有些冷漠，听到元辞章这般慷慨大方，立刻弯起嘴角。
那人见元辞章不语，温声道：“还未自我介绍，我名赵渚，这是舍弟赵凉，家中经商，故而多少有些看人的本事在身上。”
元辞章顿住脚步，“何事？”
赵渚忍无可忍，声音猛然抬高了几个度：“分明是你自己硬要跟上来的！”他走到赵凉的身边，伸手揪住后者的耳朵，“你说说你，一路上抱怨了多少次，因为你，原先五日的行程已经拖到现在！”
赵渚望着傻弟弟，顿了顿，道：“有些事情，不必谈钱。”
油脂在口中旋转，腻味之前，喝上一口滚烫的热水，瞬间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赵渚面色铁青，不语。
赵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赵家 世代经商，没想到有一天能从自家大哥口中听到不必谈钱这四个字。
赵凉自然是不信的，他挤眉弄眼地朝赵渚笑：“大哥，你是不是没告诉父亲，想把此次佣金收入自己的口袋，多少两？你告诉我，我必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看衣服料子，像是京城中兴起的款式，眼前人身份非富即贵，不可小瞧。
他这个弟弟本心纯良，只是有时候，太过没有心眼，以至于说话毫无分寸感。喜欢的人觉得他性子直，不喜欢的人会觉得他冒犯。
赵凉笑：“元大哥！”
年长少许的男子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无奈，声音平静而理性：“行商在外，又一处地方供栖身已然不已，莫挑三拣四。”
赵凉不知道赵渚心中的盘算，只会睁着一双湿乎乎的眼睛望着他，像是路边偶然遇到的小狗，收敛了张牙舞爪的利齿，变得乖顺起来。
赵凉眼睛一亮，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看见放在地上的油纸包和水囊，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隙。
当得起一句风华绝代。
赵渚在心底默默感慨他涵养极好，而后拽住赵凉的衣袖，把他拉到另一边——元辞章虽然从始至终温温和和，但是脚下丝毫不让，很显然是守着东边厢房。
“大哥，这驿舍看着破旧，只能睡这？”
赵渚回头看着自家弟弟，虽然身高逼近他，但是举动心性，显然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罢了，”赵渚揉了揉眉心，对赵凉告诫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
赵凉被牢牢压制，也对着元辞章拱了拱手，“我叫赵凉。那驿舍空荡，即便有人，多是从西北往内陆走，只有我们两行人马反其道而行之，当然很容易记住。”
他这次实打实地有些生气，望着赵凉，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是和你说过……”
赵渚一面对元辞章说话，一面伸手摁着赵凉。
兄弟二人坐在地上片刻，外面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她怎么忘记了，在驿舍尚且有一处地方可供自保，可是出了山林，遇到走投无路的匪寇，小命都可能不保。
赵凉道：“对啊！元大哥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大哥偶然遇见一个姑娘，从此魂不守舍，那位姑娘说要按照约定将药材送去西北大营，我大哥生怕她出危险，主动替她来跑这一趟。”
赵渚训斥完弟弟，脑中短暂空白，片刻后回过神，朝元辞章歉意笑笑：“阁下见笑。”
赵凉咽下口中的饼，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接着道：“知道知道，出门在外旁人给的吃食一定要验过毒才能吃。”他歪了歪脑袋，语气无所谓，“可是我觉得，元大哥看着就像是好人啊！”
夜风习习，元辞章也没有和他们促膝长谈的打算，道：“驿舍长久不用，将房舍收拾一番可住人，诸位自便。”
他和从小被当作赵家家主培养的赵渚不一样，行事处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晓得一点：你对我好，我便会对你同样好、更要好。
元辞章神色如常，对身边随从道：“去取。”
元辞章耳力极好，顷刻睁开了眼眸，和当值的随从对视一眼，后者屏住呼吸，走到门边。
赵渚伸手在赵凉的头顶猛扣一个暴栗，呵斥道：“闭嘴。”
赵凉吃得心满意足，两张饼子下肚后，见油纸包还剩下十三四张，推给赵渚，“大哥，你吃。”
说完，他抬步走进驿舍。
赵凉虽未说话，却眼巴巴地望着。
赵凉睨着他，颇有几分翘起尾巴：“就说了，大哥，我看人很准的！”
元辞章莞尔，眼中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 好在，那位元公子脸上并无不虞。
元辞章道：“免贵姓元。”
赵渚缓缓回神，见赵凉腮帮子还在嚼动，吃了一惊，“你已经吃了？”
随行的侍从分为两拨，一拨守前半夜，一拨守后半夜。换岗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洛石见威慑住她，又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其他四人，缓缓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门外，是今日听过的大剌剌声音。
茴香和毓心也十分不自在，她们看着干巴巴的床板，当即决定去将马车里带着的褥子厚厚铺上一层，李意清想到屋中的细碎尘埃，伸手拦住了她们。
当时匆匆一眼，擦肩而过，没想到这男子心细如发，萍水一面，也能记住。
赵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从袖中取出竹篾，用银针一一试过，才缓和了脸色。
赵渚见他这般好说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想到粮食有限，他们一路过来，应当所存不多，于是道：“给舍弟些许即可，我不必。”
赵凉见赵渚不愿意搭理自己，转头朝着元辞章摊了摊手，故作正经道：“元大哥，让你见笑了。唉！有人非要拉我陪他走这一趟！现在却什么都不肯透露给我！”
赵家在西北能把生意做大，端看这一身识人的本事，眼前人气度不凡，霜白长袍月光加身，姿态轻松写意，淡然又出尘。若不是身边林立数名侍卫，真像误入凡尘的谪仙。
赵凉被赵渚拉入房舍，里面没有打扫，灰尘迭起，他呛得低咳几声，抱怨地望着赵渚：“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没有打听到元大哥做什么去。”
赵渚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今日才遭了一拨山匪，他却依旧对人这样不设防，也不知道以后是福是祸。
赵渚无奈地扶额，自家弟弟这自来熟的性子啊。
驿舍中一贫如洗，好在马车上物资齐全，不至于只能借月光。
李意清坐在木板上，毫无睡意。五年中虽然大多在其他州府度过，但是吃穿用度从无怠慢，乍然睡上一张纯木板，当真不习惯。
赵凉走到元辞章的身边，拍着胸脯问他：“多谢你！饿了一路，总算有口吃食了。对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敢问尊姓大名？”
元辞章眸光微闪，重复他的话：“西北大营？”
赵凉伸手扯着赵渚的衣角，低声催促道：“大哥！你说啊！”
元辞章道：“无妨，够用。”
赵凉哼唧一声，坐在地上不说话了，赵渚见他安静下来，双眼有些放空。
《岁岁今朝》
因为毓心和茴香守在一旁，元辞章踏步走到屋外，坐在低低的门槛上，闭目不语。
还问他呢。人家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你倒是把自己抖落的干干净净。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开只是虚掩着的大门。一进门，那位小公子脸色大变，猛地咳嗽几声：“这是活人居住的地方吗？闻着这么呛人！”
赵渚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态度放得更加亲和，没有多舌地询问他们为何现在这个点到西北来。
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是五个人心底都清楚——如果自己敢生出一点异心，他会立刻察觉。
“算了，一晚而已，不必这么讲究。”
元大哥当真大方！
“赵公子，我们公子送的干粮和热水。”
李意清摇头否决了毓心和茴香的好意，今晚已经夜深，若是现在重新铺就，明日一早又得重新收拾，一来一回，麻烦得很。
赵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如果他当真是一条小狗，现在已经能看见他用力摇动着尾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赵渚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道：“阁下留步。”
和前面观察情况的随从正面撞上，他滞了一刻，抬眸望着来人，又掠过他看向站在月光下的元辞章，微微拱手，语气和缓：“好巧，今日和阁下有一面之缘，不曾想还能遇见。”
赵凉接着道：“元大哥，你们来西北做什么？现在边关动荡，能不来就别来啊。”
赵渚道：“不知道阁下可有干粮？实不相瞒，自早上那一餐面食后，到现在我们已滴水未进。”
说完，他又有些幽怨地望着赵渚：“大哥，你明明才认识那位姑娘不到三个月！怎么就值得为她冒险？……她给了多少佣金？”
饼子做的大而厚实，里面的油酥和馅料配比刚好，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
按照脚程，明日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到西北大营，到了营地，便不必担心饥寒。
屋内，灯火如豆。
元辞章微微俯身，还了半礼。
赵凉踮着脚尖，“疼疼疼……大哥我错了，你快松开我。”
他语气中隐隐有着关切，旋即小嘴一撇。赵渚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想伸手拦住他，只听见赵凉干脆道：“我们此行要去西北大营，马车上运了八箱药材。”
他说话直来直往，不像赵渚一般圆融，元辞章看着他，忽然想到了还在念书的元咏赋——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赵渚见赵凉欢跳着步子，眉骨狠狠一跳。
赵凉原先还有些冷漠，听到元辞章这般慷慨大方，立刻弯起嘴角。
那人见元辞章不语，温声道：“还未自我介绍，我名赵渚，这是舍弟赵凉，家中经商，故而多少有些看人的本事在身上。”
元辞章顿住脚步，“何事？”
赵渚忍无可忍，声音猛然抬高了几个度：“分明是你自己硬要跟上来的！”他走到赵凉的身边，伸手揪住后者的耳朵，“你说说你，一路上抱怨了多少次，因为你，原先五日的行程已经拖到现在！”
赵渚望着傻弟弟，顿了顿，道：“有些事情，不必谈钱。”
油脂在口中旋转，腻味之前，喝上一口滚烫的热水，瞬间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赵渚面色铁青，不语。
赵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赵家 世代经商，没想到有一天能从自家大哥口中听到不必谈钱这四个字。
赵凉自然是不信的，他挤眉弄眼地朝赵渚笑：“大哥，你是不是没告诉父亲，想把此次佣金收入自己的口袋，多少两？你告诉我，我必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看衣服料子，像是京城中兴起的款式，眼前人身份非富即贵，不可小瞧。
他这个弟弟本心纯良，只是有时候，太过没有心眼，以至于说话毫无分寸感。喜欢的人觉得他性子直，不喜欢的人会觉得他冒犯。
赵凉笑：“元大哥！”
年长少许的男子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无奈，声音平静而理性：“行商在外，又一处地方供栖身已然不已，莫挑三拣四。”
赵凉不知道赵渚心中的盘算，只会睁着一双湿乎乎的眼睛望着他，像是路边偶然遇到的小狗，收敛了张牙舞爪的利齿，变得乖顺起来。
赵凉眼睛一亮，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看见放在地上的油纸包和水囊，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隙。
当得起一句风华绝代。
赵渚在心底默默感慨他涵养极好，而后拽住赵凉的衣袖，把他拉到另一边——元辞章虽然从始至终温温和和，但是脚下丝毫不让，很显然是守着东边厢房。
“大哥，这驿舍看着破旧，只能睡这？”
赵渚回头看着自家弟弟，虽然身高逼近他，但是举动心性，显然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罢了，”赵渚揉了揉眉心，对赵凉告诫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
赵凉被牢牢压制，也对着元辞章拱了拱手，“我叫赵凉。那驿舍空荡，即便有人，多是从西北往内陆走，只有我们两行人马反其道而行之，当然很容易记住。”
他这次实打实地有些生气，望着赵凉，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是和你说过……”
赵渚一面对元辞章说话，一面伸手摁着赵凉。
兄弟二人坐在地上片刻，外面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她怎么忘记了，在驿舍尚且有一处地方可供自保，可是出了山林，遇到走投无路的匪寇，小命都可能不保。
赵凉道：“对啊！元大哥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大哥偶然遇见一个姑娘，从此魂不守舍，那位姑娘说要按照约定将药材送去西北大营，我大哥生怕她出危险，主动替她来跑这一趟。”
赵渚训斥完弟弟，脑中短暂空白，片刻后回过神，朝元辞章歉意笑笑：“阁下见笑。”
赵凉咽下口中的饼，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接着道：“知道知道，出门在外旁人给的吃食一定要验过毒才能吃。”他歪了歪脑袋，语气无所谓，“可是我觉得，元大哥看着就像是好人啊！”
夜风习习，元辞章也没有和他们促膝长谈的打算，道：“驿舍长久不用，将房舍收拾一番可住人，诸位自便。”
他和从小被当作赵家家主培养的赵渚不一样，行事处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晓得一点：你对我好，我便会对你同样好、更要好。
元辞章神色如常，对身边随从道：“去取。”
元辞章耳力极好，顷刻睁开了眼眸，和当值的随从对视一眼，后者屏住呼吸，走到门边。
赵渚伸手在赵凉的头顶猛扣一个暴栗，呵斥道：“闭嘴。”
赵凉吃得心满意足，两张饼子下肚后，见油纸包还剩下十三四张，推给赵渚，“大哥，你吃。”
说完，他抬步走进驿舍。
赵凉虽未说话，却眼巴巴地望着。
赵凉睨着他，颇有几分翘起尾巴：“就说了，大哥，我看人很准的！”
元辞章莞尔，眼中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