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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黍卿没有回应，眼中是少见的冷冽，仍在回忆着过往。他站在屋里，却像是在淋一场瓢泼大雨。
“会有的，扶疏想要的长安城都会有的。”
“二皇子来去自由，各有归处。但扶疏不一样。”黍卿道长语意深长，“二皇子再多待些时日吧。你会发现，扶疏与虹城早已有不可分割的羁绊。”
刚想听黍卿谈及更多扶疏，黍卿故意浅笑收住话语：“无论是二皇子还是督察，我都会保管好扶疏的秘密，二皇子不必忧心。”
意识到不妥，黍卿缓了口气，和声尊敬道：“二皇子有什么想问的，贫道定然如实相告。”
“扶疏自有她的命数，我会护她，但绝不会阻拦她。”
说罢，鸿徽晚自嘲一笑，想要分辨对面之人话语的真假。
房中，黍卿道长手中扁担像是持剑相对，鸿徽晚面色同样不佳，抱着臂正兀自委屈。
《媾和十五年》
雨滴连成珠链，打在石板地上，噼啪作响。
“啊？”扶疏趁着时机抽身，嘟囔道：“只是问一嘴，怎么两人都急了？”
“丞相阮沧郁夺位掌权，数百民众自虹城起兵反抗，阮沧郁震怒，指兵镇压，屠半数村民以作抵罪。”
“确有山匪，但已相安无事许久。”
“我想了半天，觉得李府嫡女一事还是同我有些干系，我义不容辞。黍卿道长，二皇子，你们接着说，就当是我好心啦……”
果不其然，扶疏没有听见动静，用力挤进来半个脑袋，轻眨着眼道：“二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咳咳咳，那我先说？”
既然两人心思都在一方，笑意间藏着的秘密也都心知肚明。
斟酌着从何开始讲述，黍卿眼眸幽静：“你可知阮贼在多年前对虹城犯下的罪行？”
待扶疏脚步声走远，两人之间重新恢复成安静，唯目光相错交锋。
“正有此意。”
每个人自有命运，没人能够干扰，也无权干扰。黍卿道长转身接过扁担，轻轻擦拭着：“不过，二皇子一路从长安城跟到我这道观，难道全然没有半点私心？”
寥寥几句话，黍卿便知二皇子是个聪明人。
黍卿垂下眼眸回绝道，眼睫盖住他眼底的神色，叫人看不清喜怒：“放心，官家之人他们不敢乱来。”
扶疏轻声念道，这是此事在虹城简史上有过的记载。
听闻此话，鸿徽晚捋着衣袖，压住心中晦暗情绪，扯起嘴角道：“扶疏倒是信任你，一来便戳穿了我作掩的身份，想来往日同你也是知无不言了。”
扶疏抿了抿唇试图解释道：“再说黍卿道长本就喜静，晚督察何必强人所难？”
黍卿淡淡思忖道：“关键是看扶疏想要什么，她在虹城这些年已经够苦了，能遂其心愿已是极好。”
忽然，瓦片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有人冒雨翻身而下，小心翼翼推开了坏掉窗棱的一条缝。
话语间暗流涌动，鸿徽晚没想再深究，只是皱了皱眉表示着不满：“我这会儿又是晚督察了？”
黍卿：“没什么。”
鸿徽晚放下手臂，转而走到黍卿身旁语气微妙地试探道：“既然黍卿道长如此了然虹山情况，可愿同我一起前往虹山？我欲上山寻我的护卫。”
可扶疏准确想要的是什么呢？鸿徽晚不知道。面对黍卿审视的目光，鸿徽晚忽然有一丝摇摆。
“黍卿道长平日里最是温和善良，才不愿同流合污，做那些烧杀抢掠的勾当呢！同他们哪会有什么干系。”
黍卿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却甘愿独身隐居于山间道观。提及虹山一事如此凛冽悲伤的语气，难道当年他的家人也因此而遇难，这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么。
黍卿站起身，若无其事给她指了个方向：“扶疏你方才不是想要看看道观中的书卷吗。近日阴雨连绵，我将书卷悉数挪去了二层，现下你便独自去看看吧！”
时光荏苒，黍卿眼底有丝丝笑意，可他马上又想起扶疏的身世，眼神暗淡中参杂些许庆幸：“这么多年，我也是那一日才知晓，面前的扶疏，就是在虹城为质十五年的李将军嫡女。”
在与扶疏尚未见面之时，鸿徽晚就听闻了李府嫡女的遭遇，那时便已起了恻隐之心。再后来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再到他真正知晓扶疏的过往，鸿徽晚早已牵系其中。
扶疏也随之思索，抬眼同鸿徽晚对上目光。
黍卿道长皱了皱眉，眸光深邃：“那么，不要为了让她面对往日，而不停刺激她。”
既然被发现偷听，扶疏干脆拍了拍手上的水，光明正大的推门走入。
房中两人屏息凝神，立即意识到是扶疏偷偷来凑热闹，皆默契停下了对话。
面对着虹山的方向，黍卿长久凝望着。“这些年，虹城人 也都默契避开了官道，谣言却传得风生水起。”
扶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么说，他们也是可怜人……”
黍卿摇了摇头，反而好奇看着鸿徽晚道：“扶疏如此坦然地带着二皇子回了虹城，原本我以为，她要么是已经知晓了自己所有的真相，要么还是在你们面前继续伪装身份。却未曾料到，扶疏是坦白了身份，还敢带你一同回虹城。”
鸿徽晚眼中闪过诧色，一时有些愠怒：“我……”
鸿徽晚紧紧盯着黍卿，手中把玩着黍卿放在墙角的扁担：“黍卿道长是何时知晓扶疏身份的？虹城中，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道观尚需要我看守，便不随你们去虹山了。”
鸿徽晚闪动着眼眸，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扶疏的声音越说越小，觉着气氛愈发奇怪。
扶疏以为他仍在为暗卫忧心，连忙走到鸿徽晚身边，戳了戳他的臂弯道：“你这下可以放心啦。”
黍卿没有回答，摩挲着指尖。
私心？这是鸿徽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反应过来已是愕然。
黍卿点点头，目光中是慈悲的忧伤：“变故之后，有很多在外的读书人回到家乡虹城，却发现家中只剩自己一人苟活于世，只能绝望的落草为寇，盘踞了虹山为山匪，年复一年守着山上的尸骨。”
黍卿道长放下酒杯，顺水推舟道：“看来二皇子也感兴趣，不如邀二皇子随我看看这道观。”
“哦。”
“在我做道士以前，也是虹城的好儿郎。”半晌，黍卿低声释然道，这些过往之事，他早就封存在记忆里了。
几杯米酒下肚，山中细雨的湿寒驱散了些许。
黍卿在山间隔世许久，就算面对纪国二皇子，黍卿心中也难有半点波澜，不知不觉话语与神色都变得生硬。
黍卿说的话与自己的所愿相背，鸿徽晚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想起扶疏在国子学中书下的《虹城书》，也许黍卿说的有道理。
扶疏思忖着，得尽快解决暗卫的问题才行。
鸿徽晚随意问道：“难道黍卿道长认识山上那些匪徒吗？这才不愿去往虹山。”
扶疏知道黍卿的性子，何止是不愿去虹山，连市集都很少前去。以前扶疏同样不解，可见黍卿在山间乐得自在，便也没再过问。
半晌，鸿徽晚冷静颔首：“或许吧。但待时机成熟，黍卿道长不要加以私心阻拦便好。”
扶疏顺着黍卿的力道向前走了几步，一步一回头。
“怎么还依依不舍的？是想留下来一起商谈李府嫡女之事？”
鸿徽晚努力保持着话语间的镇定：“她本该享有的生活就在眼前，我无法坐视不理。”
鸿徽晚从没想过逼迫扶疏，黍卿道长抢了话机，倒是显得自己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信誓旦旦得有些可疑。
整理好表情，扶疏带上浅笑谢道：“黍卿道长，多谢啦，你懂的真多！”
鸿徽晚知晓扶疏心存好奇，故意反言道之。果然，扶疏听见这话，呼气没有留恋转头就走：“才不呢，你问黍卿道长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黍卿道长开口一如往日沉稳，扶疏安心许多，专心听着话语。
看他们模样，约莫是详谈得并不愉快，鸿徽晚身边没了暗卫，更是因此事烦心。
鸿徽晚同样细听着黍卿的话语，心绪回转曲折，注意力却不仅仅在山匪一事上。
鸿徽晚侧头：“我的身份实乃小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我受李将军之托，带扶疏归长安便是圆满。”
鸿徽晚肯定地点头。
鸿徽晚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去虹山
扶疏清了清嗓：“黍卿道长，你可知那虹山上真的有山匪吗？若是误闯，还能活着回来吗……”
鸿徽晚：“没什么！”
扶疏奇怪地看着二人对话的走向。二皇子与黍卿道长今日才认识，突然不知因何相熟得如此之快。更何况黍卿道长向来喜独身，竟还要邀请二皇子一同游览这破得不成样的道观？
不对劲，这两人实在是奇怪……扶疏心中莫名有些发虚：“要不，我也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缓缓走过道观的沿廊，岁月使得墙壁变得古朴而破旧。
回想起两人刚认识时，扶疏九岁，黍卿十九岁，已在山上道观待了八年半。如今，扶疏十六岁，黍卿二十六岁，入道观的日子已占据了大半生。
黍卿答道：“是李府的人来此处寻扶疏时，亲口告诉我的，要我助他们带她回府。”
一番阐述，扶疏才知自己先前所猜测的是有些许狭隘了，原来这虹山上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唏嘘得多。
“就我一人。”
] 黍卿没有回应，眼中是少见的冷冽，仍在回忆着过往。他站在屋里，却像是在淋一场瓢泼大雨。
“会有的，扶疏想要的长安城都会有的。”
“二皇子来去自由，各有归处。但扶疏不一样。”黍卿道长语意深长，“二皇子再多待些时日吧。你会发现，扶疏与虹城早已有不可分割的羁绊。”
刚想听黍卿谈及更多扶疏，黍卿故意浅笑收住话语：“无论是二皇子还是督察，我都会保管好扶疏的秘密，二皇子不必忧心。”
意识到不妥，黍卿缓了口气，和声尊敬道：“二皇子有什么想问的，贫道定然如实相告。”
“扶疏自有她的命数，我会护她，但绝不会阻拦她。”
说罢，鸿徽晚自嘲一笑，想要分辨对面之人话语的真假。
房中，黍卿道长手中扁担像是持剑相对，鸿徽晚面色同样不佳，抱着臂正兀自委屈。
《媾和十五年》
雨滴连成珠链，打在石板地上，噼啪作响。
“啊？”扶疏趁着时机抽身，嘟囔道：“只是问一嘴，怎么两人都急了？”
“丞相阮沧郁夺位掌权，数百民众自虹城起兵反抗，阮沧郁震怒，指兵镇压，屠半数村民以作抵罪。”
“确有山匪，但已相安无事许久。”
“我想了半天，觉得李府嫡女一事还是同我有些干系，我义不容辞。黍卿道长，二皇子，你们接着说，就当是我好心啦……”
果不其然，扶疏没有听见动静，用力挤进来半个脑袋，轻眨着眼道：“二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咳咳咳，那我先说？”
既然两人心思都在一方，笑意间藏着的秘密也都心知肚明。
斟酌着从何开始讲述，黍卿眼眸幽静：“你可知阮贼在多年前对虹城犯下的罪行？”
待扶疏脚步声走远，两人之间重新恢复成安静，唯目光相错交锋。
“正有此意。”
每个人自有命运，没人能够干扰，也无权干扰。黍卿道长转身接过扁担，轻轻擦拭着：“不过，二皇子一路从长安城跟到我这道观，难道全然没有半点私心？”
寥寥几句话，黍卿便知二皇子是个聪明人。
黍卿垂下眼眸回绝道，眼睫盖住他眼底的神色，叫人看不清喜怒：“放心，官家之人他们不敢乱来。”
扶疏轻声念道，这是此事在虹城简史上有过的记载。
听闻此话，鸿徽晚捋着衣袖，压住心中晦暗情绪，扯起嘴角道：“扶疏倒是信任你，一来便戳穿了我作掩的身份，想来往日同你也是知无不言了。”
扶疏抿了抿唇试图解释道：“再说黍卿道长本就喜静，晚督察何必强人所难？”
黍卿淡淡思忖道：“关键是看扶疏想要什么，她在虹城这些年已经够苦了，能遂其心愿已是极好。”
忽然，瓦片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有人冒雨翻身而下，小心翼翼推开了坏掉窗棱的一条缝。
话语间暗流涌动，鸿徽晚没想再深究，只是皱了皱眉表示着不满：“我这会儿又是晚督察了？”
黍卿：“没什么。”
鸿徽晚放下手臂，转而走到黍卿身旁语气微妙地试探道：“既然黍卿道长如此了然虹山情况，可愿同我一起前往虹山？我欲上山寻我的护卫。”
可扶疏准确想要的是什么呢？鸿徽晚不知道。面对黍卿审视的目光，鸿徽晚忽然有一丝摇摆。
“黍卿道长平日里最是温和善良，才不愿同流合污，做那些烧杀抢掠的勾当呢！同他们哪会有什么干系。”
黍卿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却甘愿独身隐居于山间道观。提及虹山一事如此凛冽悲伤的语气，难道当年他的家人也因此而遇难，这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么。
黍卿站起身，若无其事给她指了个方向：“扶疏你方才不是想要看看道观中的书卷吗。近日阴雨连绵，我将书卷悉数挪去了二层，现下你便独自去看看吧！”
时光荏苒，黍卿眼底有丝丝笑意，可他马上又想起扶疏的身世，眼神暗淡中参杂些许庆幸：“这么多年，我也是那一日才知晓，面前的扶疏，就是在虹城为质十五年的李将军嫡女。”
在与扶疏尚未见面之时，鸿徽晚就听闻了李府嫡女的遭遇，那时便已起了恻隐之心。再后来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再到他真正知晓扶疏的过往，鸿徽晚早已牵系其中。
扶疏也随之思索，抬眼同鸿徽晚对上目光。
黍卿道长皱了皱眉，眸光深邃：“那么，不要为了让她面对往日，而不停刺激她。”
既然被发现偷听，扶疏干脆拍了拍手上的水，光明正大的推门走入。
房中两人屏息凝神，立即意识到是扶疏偷偷来凑热闹，皆默契停下了对话。
面对着虹山的方向，黍卿长久凝望着。“这些年，虹城人 也都默契避开了官道，谣言却传得风生水起。”
扶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么说，他们也是可怜人……”
黍卿摇了摇头，反而好奇看着鸿徽晚道：“扶疏如此坦然地带着二皇子回了虹城，原本我以为，她要么是已经知晓了自己所有的真相，要么还是在你们面前继续伪装身份。却未曾料到，扶疏是坦白了身份，还敢带你一同回虹城。”
鸿徽晚眼中闪过诧色，一时有些愠怒：“我……”
鸿徽晚紧紧盯着黍卿，手中把玩着黍卿放在墙角的扁担：“黍卿道长是何时知晓扶疏身份的？虹城中，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道观尚需要我看守，便不随你们去虹山了。”
鸿徽晚闪动着眼眸，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扶疏的声音越说越小，觉着气氛愈发奇怪。
扶疏以为他仍在为暗卫忧心，连忙走到鸿徽晚身边，戳了戳他的臂弯道：“你这下可以放心啦。”
黍卿没有回答，摩挲着指尖。
私心？这是鸿徽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反应过来已是愕然。
黍卿点点头，目光中是慈悲的忧伤：“变故之后，有很多在外的读书人回到家乡虹城，却发现家中只剩自己一人苟活于世，只能绝望的落草为寇，盘踞了虹山为山匪，年复一年守着山上的尸骨。”
黍卿道长放下酒杯，顺水推舟道：“看来二皇子也感兴趣，不如邀二皇子随我看看这道观。”
“哦。”
“在我做道士以前，也是虹城的好儿郎。”半晌，黍卿低声释然道，这些过往之事，他早就封存在记忆里了。
几杯米酒下肚，山中细雨的湿寒驱散了些许。
黍卿在山间隔世许久，就算面对纪国二皇子，黍卿心中也难有半点波澜，不知不觉话语与神色都变得生硬。
黍卿说的话与自己的所愿相背，鸿徽晚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想起扶疏在国子学中书下的《虹城书》，也许黍卿说的有道理。
扶疏思忖着，得尽快解决暗卫的问题才行。
鸿徽晚随意问道：“难道黍卿道长认识山上那些匪徒吗？这才不愿去往虹山。”
扶疏知道黍卿的性子，何止是不愿去虹山，连市集都很少前去。以前扶疏同样不解，可见黍卿在山间乐得自在，便也没再过问。
半晌，鸿徽晚冷静颔首：“或许吧。但待时机成熟，黍卿道长不要加以私心阻拦便好。”
扶疏顺着黍卿的力道向前走了几步，一步一回头。
“怎么还依依不舍的？是想留下来一起商谈李府嫡女之事？”
鸿徽晚努力保持着话语间的镇定：“她本该享有的生活就在眼前，我无法坐视不理。”
鸿徽晚从没想过逼迫扶疏，黍卿道长抢了话机，倒是显得自己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信誓旦旦得有些可疑。
整理好表情，扶疏带上浅笑谢道：“黍卿道长，多谢啦，你懂的真多！”
鸿徽晚知晓扶疏心存好奇，故意反言道之。果然，扶疏听见这话，呼气没有留恋转头就走：“才不呢，你问黍卿道长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黍卿道长开口一如往日沉稳，扶疏安心许多，专心听着话语。
看他们模样，约莫是详谈得并不愉快，鸿徽晚身边没了暗卫，更是因此事烦心。
鸿徽晚同样细听着黍卿的话语，心绪回转曲折，注意力却不仅仅在山匪一事上。
鸿徽晚侧头：“我的身份实乃小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我受李将军之托，带扶疏归长安便是圆满。”
鸿徽晚肯定地点头。
鸿徽晚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去虹山
扶疏清了清嗓：“黍卿道长，你可知那虹山上真的有山匪吗？若是误闯，还能活着回来吗……”
鸿徽晚：“没什么！”
扶疏奇怪地看着二人对话的走向。二皇子与黍卿道长今日才认识，突然不知因何相熟得如此之快。更何况黍卿道长向来喜独身，竟还要邀请二皇子一同游览这破得不成样的道观？
不对劲，这两人实在是奇怪……扶疏心中莫名有些发虚：“要不，我也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缓缓走过道观的沿廊，岁月使得墙壁变得古朴而破旧。
回想起两人刚认识时，扶疏九岁，黍卿十九岁，已在山上道观待了八年半。如今，扶疏十六岁，黍卿二十六岁，入道观的日子已占据了大半生。
黍卿答道：“是李府的人来此处寻扶疏时，亲口告诉我的，要我助他们带她回府。”
一番阐述，扶疏才知自己先前所猜测的是有些许狭隘了，原来这虹山上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唏嘘得多。
“就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