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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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也算是补上了这桩遗憾。

    “不，”她忙又叫住他，“你上岸，去树林里，我不叫你，不许出来！                                                ”

    好似有一股激流如电一般迅速涌遍全身，她心口一窒，急忙抽回脚：“你快放开，我自己来……”

    他把消息带给白露，白露伤一好，便立即回来了。

    他不辞辛劳，将她的墨找回，特来归还，她还欠他一声感谢。

    裴俨喉结一滚，哑声道：“那你当心。”

    想到他闭着眼，看不见什么，才稍稍心安，在他怀中找回一些温度。

    回房后，白露正拿着一只袖箭在摆弄。这是晨风送给她的，她苦着脸嘀咕，正愁没个活物供她练习。

    “抱歉。”他道，嗓音略显暗哑，“我怕你有危险。”

    她竭力将腿绷直，想要站起，足心的钝痛竟愈发明显，哼叫声愈发痛苦。

    布谷鸟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楚悦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正要起身，却扫见岸上站着一道黑影，定睛一看，正是裴俨！

    溪水太凉，泡的久了些，加之受了惊，楚悦的脚抽筋了。

    “才走不久。”

    正要伸手去揉，早有一双温热的大掌握了上来。

    抱上衣裳就跑了出去：“娘娘，我去后面看看！”

    看着她娇羞的背影，楚悦深深遗憾。

    “你力气不够，而且手太凉。”

    “啊——”

    白露废了好大力气捉住一条巴掌大的鱼，正在跟楚悦炫耀，树林后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声音，她两眼一亮，把鱼又扔进水里，快步爬去岸上。

    流水淙淙，不知疲倦地冲刷着石块，一年未见，那块她们当成长椅的巨石，边缘竟愈发圆润。

    正要抬步上岸，却听她又是一声娇哼，他忙退回来，却不敢妄自转身，问：“怎么了？”

    他将白露接回家中，悉心给她把伤治好，去告官才得知宁远伯是此案要犯。官府的人告诉他，楚悦已经得救，在府里做证，不日便可归家。

    “那你可想嫁给他，与他朝夕相对，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她扬眉问道。

    话语间，一手紧握她足腕，一手给她按揉足心，始终闭目不曾乱看。

    这些遗憾，又从何弥补？

    楚悦静默片刻，轻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你的那种喜欢，我对他也有。”楚悦柔声道，“但想嫁给他的喜欢，我与你一样也没有。”

    虽然他目光如常，直视着前方，并未在她身上流连，楚悦还是分外不安，望着他无欲的侧脸，命令道：“闭上眼。”

    “正好，我也想去走走。”

    心里好似空了一块地方，须臾，从香桶里取出几支香，就着烛火点燃后，插.进了香炉。

    如今白露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却只能与她困在这陵宫，守着一座孤坟，无法像别的女子那般，去自由地经历一段朦胧懵懂却美好的初恋。

    经她一提，楚悦这才意识到，已经入夏了。

    白露想到什么，一转眸道：“那娘娘为何不喜欢他？”

    “他走了？何时？”

    不愧是威风赫赫的朝廷命官，那日经过一番整饬，宫女们勤快了许多，竟破天荒地拿着扫把在打扫庭院。

    上岸后，凭着记忆，将她放在她的衣裙一旁，低头问她：“好些了么？”

    一动作，脚心又开始抽痛，她皱着脸哎呦一声，只觉后背贴上一股温热，来不及反应，裴俨已俯身，不由分说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当日为了避着他，不得以让小青顶替自己，与他一同给玄帝上香。

    “你莫不是，喜欢上谁了？”

    那晚身中一剑，却不是在要害之处。在山下治疗眼疾时，得知她会些武功，平日护在楚悦左右，临走之时，李流光便赠了她一瓶止血治伤的奇效药，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娘娘，不如你陪我去后山吧？”

    楚悦大步出门，一路上心中默念，千万别走，再等我一刻。

    楚悦方坐下，白露早已淌进溪中，对着楚悦狡黠地一笑，趁她不备，朝她泼水。

    看见楚悦出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向她地行礼。

    香火争相燃放，缕缕轻烟交缠着上浮，最后消于无形。

    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前，慌乱之中，身下一滑，跌进了溪里，溅起水花一片。

    “娘娘是去寝殿吗？”茯苓蓦地出声，楚悦脚步一顿，便听她垂首道，“方才裴大人临走，又来上了香，奴婢已经打扫过了。”

    他们配合的极好，裴俨脚步虽慢，每一步却异常平稳。

    《错撩禁欲宰辅后被他藏娇》

    “水里凉，上岸再说吧。”

    感觉身子放松了些，悄悄地转动脚掌，却仍疼痛不已，哼出了声。

    将身子缩得更紧，声若蚊呐道：“那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

    楚悦扫了她一眼，猜测这几日的相处，这孩子兴许已经对晨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怎么来了！

    一路走来，难得清闲，白露便将上次遇袭过后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悦。

    谁知裴俨却始终闭着眼睛，她担忧不已，一边搂紧他，一边伸长脖子，帮他注意着脚下。

    山涧里，有一条小溪，每逢夏日，她们便会前去戏水，运气好的话，还能捉两条鱼烤着吃。弄湿了衣裳也不怕，脱下来，挂到枝头让太阳一晒，不一会儿就干了。

    半个时辰后，来到溪岸边。

    话未说完，白露早没了影。

    楚悦一惊，见白露挑着眉，毫不羞涩，便知她所谓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

    望着远处水墨画般的山色，楚悦悠然扬唇。

    楚悦急忙伸手挡在脸上，却还是被弄了一身的水花。她连忙绷直脚尖往水里一划，激烈的水花霎时泼到白露身上。

    她浑身湿透，水藻般长发掩映处，若隐若现露出一片白皙后背。瑟缩的肩头，剔透的水流沿着锁骨一路下滑，日光下好似流金一般，勾画出她胸前动人曲线。

    服了药，按住伤口不多时，便止住血。起身回城路上，竟遇见了李流光。他原本是想沿路追随她们，却没想撞上重伤的白露。

    白露顺着她的话一番想象，脸蛋刷地红了，忙摇头。

    “那医仙倒也是个十足的好人。”楚悦由衷赞道。

    白露霎时躲开她的目光，捂着脸蛋：“没有！”一边叫喊，一边快步跑去了前面。

    宽大的手掌好似带风，蓦地伸到身前，楚悦惊得忙又捂住身子：“不要……你快走开……”

    楚悦坐在地上，动了动脚尖，猝不及防一声痛哼。

    她望着，心跳骤急，悄悄红了脸庞。

    只是除去太妃的身份，身为一个普通女子，轻薄了他，她还欠他一个道歉。

    迎面撞上茯苓，她从寝殿出来，约摸是刚供奉完，刚走来廊下，看见楚悦，愣了一愣，竟也低眉敛目，侧身为她让开道路。

    掌心温热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加之轻重适宜的力道，除开羞臊，竟是分外舒适。

    楚悦脸一热，皱眉道：“喜欢一个人要凭感觉，岂是别人对自己好，说喜欢就喜欢的。”

    清澈的水里，紧紧并拢的双腿笔直修长，肥瘦合度，一想到方才被他看光了去，楚悦便懊恼不已。

    被他抱着站在这里，显然不是个办法，左右都得上岸，楚悦便允了，只是有些担心这一段陡坡，她下来时都很吃力，若是他一个踩不稳，就危险了。

    “喜欢一个人就要跟他一起吃，一起睡吗？”白露又皱起眉头，“一起玩不行吗？”

    裴俨却牢牢握着，不曾放手。

    晌午的阳光投下斑驳的树影，脱下鞋袜裙琚，只留下轻盈的亵衣亵裤，踩着石头小心地走下山坡。

    “等等，衣裳还湿着……”

    “可是我却喜欢他。”白露从枝头揪下一只野果子，一挥手又扔到对面的山头。

    “我明白了，”白露略一思索，“娘娘喜欢的是先帝！”

    一顿嬉闹，两人皆湿了衣衫，分外狼狈。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竟是如此晴好的一日。

    来到寝殿，供案之上，香炉里端端正正放着新燃的香，供品整齐地放着，静谧如同往日，找不见一丝陌生的气息。

    霎时心跳如擂鼓，搂着他脖子，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一句话都不敢说。

    裴俨仿佛被灼到一般，迅速错开视线，转身背对着她站好。

    “我抱你去岸上。”蓦地，裴俨开口，语声很轻，听上去竟分外温柔。

    陵宫阴森寂寥，后山更是玄帝墓穴所在的方位，平时根本无人敢靠近，却是她们二人的桃花源。

    “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但是只能看前面。”在他耳边嗫喏着，耳后一热。

    楚悦捂着胸前，慌乱不已，颤声问：“你不是……走了吗？为何……为何……来了这里？”

    *

    见她落水，裴俨急忙大步奔至水边，却见她并未溺水，而是好端端的缩在石头后面。

    他一只手拖着她后背，一只印在她冰凉的大腿，好似烙铁一般滚烫。

    裴俨意识到不对，这才转身，望着她的脸，对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楚悦愈发挺直了胸膛，经过她的面前，心跳却还是习惯性地加快了些许。

    裴俨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她腿上却蓦地一紧，指节分明的长指周围，白软的肌肤霎时陷了下去，透出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