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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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志保何其聪慧，几乎一见到魔术就想明白了事件的始末，也明白为什么朗姆和那位先生执意要多添一个人看管自己。

    她看着宫野志保脸上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冷笑一声，将枪收回腰上，威胁意味明显 。

    “怎么，现在想起来走了？”他冷笑一声，拦住了她们的退路。

    “跟你没有关系。既然我有了雪莉的监护权，那么日程便应该由我来定，我没有和你报备的必要。”

    不过说松田箬叶没有救过卧底也不尽然，撞在她手里的卧底，她倒是也没有动过。

    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点，试图用单薄的身子当住更单薄的雪莉，未果。

    “抱歉，我一时的胜负心影响你了……”她撇过脸去，先前那些过分生动的表情重新被坚冰锁住，取而代之的，是歉意。

    “不然，撞到我手上，我会让你连同今天的事情……”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厉色，“一起付出代价。”

    说来难以置信，琴酒确实没有手段来处置两人，起码没办法处理松田箬叶。

    默默将新出现的代号记住，按照松田箬叶对小七的了解，这多半便是琴酒身边那位未来的代号了。

    “你……哕……”宫野志保想说什么，但是空间转移的后遗症让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扶着一旁的花坛干呕起来。

    “算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护住你也不算太难。”松田箬叶确实是如此想的。

    所以祂只能找人合作，借此来与祂选好的“天命”一起成为击碎黑暗的子弹。

    先前对宫野志保的好，也许只是出于组织和小七，但现在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对这瓶黑暗中的雪莉酒产生了好感。

    相比于宫野志保的痛心疾首，作为当事人的松田箬叶反倒淡定极了。

    她走上前扶住了因为眩晕而有些站不住的宫野志保，幽幽叹了口气：“要是这样都很难受，以后你和我在一起怎么呐？太弱了啊，小雪莉。”

    “你最好祈祷最近那件事你不会再捅出篓子，条子的学校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开始。你既然闲得去吃法餐，想必该办的都已经办好了。”

    “你……”

    她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形容。

    “讨厌的人来了。”她语气平淡，但是宫野志保莫名听出了几分嫌弃。

    “这样的人，在组织里待不久的。”

    不忍心对平民下手、与被胁迫的帮凶共情，或者为了自己坚守的正义、底线什么的，干脆阳奉阴违。

    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死在谁手里而已，连死法基本上都没有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躯体失去了形体，所以连时间的感知也不明晰了。

    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这也是朗姆专程叫你来找我的原因，他们想研究你？”

    “很好，很好，”琴酒显然是怒极反笑，还是没有忍住，将他的□□从腰间抽了出来，直直抵在了松田箬叶脑门上，“你应该庆幸，今天雪莉没有出事，不然现在怒火中烧的就不会是我，而是那位先生了。”

    紫色还没从那双眼睛褪去，这话从她嘴里吐出来，不仅听不见半点心虚，反倒是看好戏的意味居多。

    见过的人太多，她都记不住他们的面容了。

    “我知道了。”她应了一声。

    她拉上宫野志保的手，扭头进了中村制药的大门：“走吧，能晚见一会是一会。”

    只是其他人……

    空间转移的终点便定在了中村制药的侧门。

    松田箬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过分刺眼的车大灯光很快就到了身前。

    话到这里也该止住了，她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垂眸看着现在还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雪莉。

    唯一还记得住样子的，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位，大概是公安吧，她隐约还记得琴酒当时说出口的话。

    那怎么暴露的呢？

    松田箬叶难得叹了口气，很不擅长应对的样子。

    时间已经下班，这边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至于监控……组织的地盘，组织会想办法处理。

    其实这个话题无论是对12岁的宫野志保，还是对17岁零11个月的松田箬叶都太过沉重了点。

    先前内涵组织里面卧底多得像南方屋子里的蟑螂并非没有原因。

    明艳的紫色逐渐从她的眸子里消退，转化成了更深邃也更冷漠的靛色。

    哪怕他知道，无论是雪莉还是冰爵，都不可能是幼猫这种孱弱的且无法自保的生物，但他确实有这样的既视感。

    松田箬叶逐渐从被灵基影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琴酒看着面前这个两只幼猫贴在一起，色厉内荏地对他伸出指甲威胁的样子，少见的，又好气又好笑。

    宫野志保感觉她似乎在虚空中飘荡了很久，所以在双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甚至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什么啊，”宫野志保看着她急转的态度，突然笑了出来，语气反倒轻松许多，“你没必要这么和我说话的，我只是有些惊讶你的……”

    “雪莉，”她语气郑重，认真极了，“你有时候太心软了，也太善良了。”

    “既然已经犯了错，又何必做出这种姿态？”他嗤笑，先前在车上点燃的香烟如今燃得只剩下半截，他抖了抖，烟灰撒落到地上，“贝尔摩德就是这么教育人的吗？蠢货。”

    曾几何时，她也疑惑过，世界意识，何其强大的存在，哪怕只是暴露出轻微的偏向，碾死一个组织也应当是易如反掌，为何还要找上她呢。

    考虑到这个世界对魔术和魔法的定义与原先完全不一样，已经被误会多次的松田箬叶又打了个补丁：“虽然，理解成魔法也没有问题。”

    正如同她后面遇见的，每一个暴露了身份的卧底。

    宫野志保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她用一种相当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说了出来。

    “魔术。”松田箬叶默默替她补充上了这两个字。

    黑暗中开出的花朵向来动人。

    太过庞大的生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哪怕他已经自身难保，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却还是痛心。

    哪怕这些向来不归属她管辖，她这么多年在组织里待着，经手的卧底也不止一打了。

    她见过太多了。

    “你不应该在这个地方的，”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了，于是他也没有再为自己辩护，反而是对着当时和宫野志保一样大的她说，“你应该去读书、学习，和你的同龄人一样，在阳光下。”

    后来，直到加入了她才明白。

    被她护在身后的宫野志保显然震惊极了，刻意低着的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惊诧地看着面前的人。

    但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松田箬叶是由贝尔摩德一手带入组织，并一直担任引导者，虽然朗姆和贝尔摩德关系算不上好，但毕竟同属情报组。

    “该研究的，他们已经研究过了。病急乱投医而已，不必在意。”

    琴酒只能认下这个被成监护人，把她们从法餐馆捞出来的暗亏。

    不过，显然琴酒不会给她们这个偷溜的机会。

    小七：“哇哦，他骂你诶。”

    “贝尔摩德总是告诉我，你管得挺宽的，会长皱纹会变老……虽然后者我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松田箬叶忧心得真心实意，“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

    小七：“哇哦，伏特加。”

    他还当真做不了什么，一个是被boss委以重任的实验室一把手，一个是拥有非常规力量被贝尔摩德护得死死的组织准高层。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这个魔术用得太频繁，我都忘了有这个副作用了。”

    两人进了大门还没走几步，就被琴酒拦住了。

    她们并没有回到原先位于地下的实验室，中村制药为琴酒留了个办公室，在听说还有一位组织里面的重要成员要常驻之后，又火急火燎自顶楼又收拾了一间出来。

    没有理会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的小七，松田箬叶显然也没有把琴酒的质问放在心上。

    有时候是负责这方面的人手不够，琴酒、朗姆、贝尔摩德之流都有其他要事，便顺延至她的手上；有时是卧底痕迹处理的太好，便麻烦她用非常规手段来处理；更有甚者，就是直接要求她动用混淆神智的魔术进行审问……

    冰爵也是在那位先生那过过名，自然也不能像其他普通代号成员一样对待。

    “我只是……看不太惯琴酒……”

    就算是问起来，她也可以用，她不懂人心无法辨别来搪塞。

    最后还是小七看不过眼，叹了口气，默默劝阻道：“小箬叶，别闹了，接下来还要见琴酒。再欺负小哀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因为他下一秒面对的，便是来自琴酒的子弹。

    她似乎有些走神，虽然看着琴酒，但是双眼显然没有聚焦，思绪也不知道飘哪去了。

    那位松田箬叶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也快步走了上来，敦实的体型挡住了门口，平白造出一种压迫感来。

    然后……

    朗姆又是向来袒护冰爵的，毕竟他与行动组关系算不上多么融洽。

    只有真正深入黑衣组织，才知道，了无灯光的黑夜中，影子有多么的庞大。

    这就是他的遗言了。

    宫野志保歇了一会，终于缓过劲来。见始作俑者不仅毫无愧疚，甚至反倒调转矛头指责她的不是，她有些气急。

    然后被怀疑，设下圈套，进一步露出马脚。

    松田箬叶救不下他，也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