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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李长风作为三皇子，自是了解帝王脾性，论起来，李南锦还是他的祖父。
“裴大将军，本公主敬你一杯。”柔柔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随后他转过身，比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朕专门为你设了凯旋宴，今晚定要尽兴而归。”
于是气急之下，将手中奏章狠狠砸向裴照。
知晓缘由后，裴照依然坚定道：“臣对道家之术不甚了解，但臣知晓若为了建艮山特设花石纲，会影响漕船和商船，漕运乃民生之本，关乎大梧命脉，圣上三思。”
可是就在裴照参军的第三年，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她虽不情不愿，还是被皇帝赐婚嫁给驸马。
“皇宫守卫也不能随意瞟人。”裴照轻笑道，“我准你开口，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两侧旌旗开道，猎猎作响，阵阵马蹄仿佛裹挟黄沙，扑面而来。
她端着托盘，低头与裴照擦肩而过时，接了下半句，却只是掀了掀唇，并未出声。
“后来国师为朕解梦，说朕做这些怪石梦，实则是太上老君在给朕托梦。”
“滴答……滴答……”清晰地在大殿内回荡。
五年里，裴照屡屡立下战功，从一无名小卒升至忠武将军。
只见为首那人穿着盔甲，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右手执缰绳，左手托着瓷坛。一杆银龙枪别在身后，枪头噬了不少血，看上去寒光凛凛。
见他点头，黑脸侍卫终于没忍住，冲到裴照面前握住他的手，颤声道：“将军，您还记得我吗，您当年曾赠过我馒头，我就是那个小乞儿。”
“媚娘！”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朕要做什么是不是都要向你批准？”李南锦猛地拔高声音，已然没了耐心。
没想到这个黑脸侍卫，闻言立刻摆正脑袋，盯着前方，一板一眼道：“皇宫守卫不能随意交谈。”
底下众大臣也都呼啦啦磕头，一个个抖如鹌鹑，心中估计暗自腹诽，生怕牵连自己。
这一切都被退出大殿的媚娘看在眼里。
推杯换盏过后，紧接着便是丝竹歌舞。
“多谢陛下。”裴照起身后，垂眸看向手中瓷坛，“坛内是战死将士的骨灰。”
他将手臂搭在殿外的白玉栏杆上，仰望头顶的月亮。余光中似是注意到守在殿门外的侍卫频频望向自己，于是头也不回地问道：“为何一直看我？”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朕不会考虑到吗？”他大手一挥，“设花石纲，不会影响正常漕运。”
媚娘忙穿过人流，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随后瞧了一眼身后愈渐远去的旌旗人马，才松开手掌。
“帝王之恩便是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来都是伴君如伴虎。”身侧之人开口，语调无一丝波澜。
皇帝李南锦和众朝臣守在城门口相迎，百姓们闻讯也已聚集在城门两侧。匆匆赶来的媚娘也混在人群中，与他们一同翘首以盼。
李南锦忙托起他的胳膊让其平身，随后哈哈大笑道：“欢迎裴将军凯旋归来。”
伴君如伴虎……
巍峨的城墙高耸入云，城门上挂有“安远门”鎏金字样的牌匾，下方缓缓出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
“你做得很好。”李南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命太监取走他以及身后士兵怀中的瓷坛。
在皇帝的带领下，众臣纷纷站起朝裴照敬酒恭贺，嘴上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你还不敢？”李南锦知晓此人固执，但因他战功显赫，在民间声望极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蝶衣看着宴桌前垂头沉默不语的媚娘，心中五味杂陈。
圣上大喜，将其封为镇国大将军。他也因此成为了梧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
“他们都是与臣并肩作战，为国捐躯的兄弟。臣不忍他们曝尸荒野，便将他们火葬收敛，带回大梧安葬。”
“哦？”裴照转过身仔细打量他的脸，“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你。若你觉得我眼熟，约莫是七年前见过我罢。毕竟在那之后，我就去了边境。”
到了皇宫，蝶衣终于知晓为什么她怎么着急。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哪怕是自己的凯旋宴，裴照依然兴致缺缺，后来终于找到机会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可在座的谁不知道七年之前，裴照就在这座大殿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拒婚公主，令其难堪。
媚娘并未参与今夜凯旋宴的献舞，但她又想参宴，于是就把注意打到奉茶宫女身上，偷偷贿赂她，让自己代替她参加今晚宴会。
却见媚娘提起裙摆，朝着城门奔去，碧绿披帛在空中划过，像极了随风飘荡的柳枝。
“原来是你。”裴照笑着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当初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乞儿竟成了皇宮侍卫。
驸马爷正是当初与裴照同科的状元郎，这件事连远在军营的裴照也知道。
身侧伶人接住掉落的玉琴，正要开口责备。
“当初我还不小心咬到您的手……”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随后急忙摆手，“我不是有意伤害您的，我以为是那些抢我馒头的人。”
蝶衣不得不感慨她的胆子是如此之大，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扮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尤其是两年前的关牧野一战，他带领军队对北戈城池发起奇袭，最终以少胜多，收复梧国失地北陵城。
玉琴从手中滑落，媚娘双目呆滞，喃喃道：“镇国大将军……”
进了城门后，裴照翻身下马，因着盔甲不便下跪，于是朝着皇帝行军中之礼。
没想到当年的举手之劳，竟改变了小乞儿一生的轨迹。
她离去前放下的狠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媚娘等一众伶人见状停下歌舞，和文武百官一同垂头跪作一团。
他讷讷道：“我是觉得大人有些眼熟。”
当年的月色恐怕也如今日罢。
她回首便瞧见原先与她一同出宫采买的伶人在朝她挥手。
经过两年的边防稳固，裴照终于彻底平复边境骚乱，于今日班师回朝。
“江月何年初照人。”
裴照一一躬身回敬。
裴照笑笑并未解释，朦胧月色将他坚毅的轮廓添上了一层柔和的釉色。
公主掩袖，仰面饮尽杯中酒。长睫垂下藏住眸中汹涌，她嘴角微挑，轻轻拭去唇边水渍。
他的额头霎时被磕出一个血洞，鲜血从中汩汩而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溅落在地面上。
至此以后他再也无需看人脸色，与人争抢馒头了。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主，怎能被朝臣拿捏，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面子？
“臣不敢。”裴照以额叩地。
这一天，媚娘与其他伶人在北市采买，周围的百姓突然都朝着城门口涌去。
“镇国大将军回来了！”有人喊道。
裴照重新看向月亮，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他喃喃道：“江畔何人初见月。”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唯有那一轮明月，永远俯仰世间。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连裴照也微微怔住。
“你是……是裴将军吗？”他小心翼翼问。
李南锦背过身，沉默片刻后，平复心情解释道：“近日来朕总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朕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嶙峋怪石，这些怪石在雾绕烟雾中隐隐有金色蟠龙涌动。”
“罢了罢了，这宴就到此为止吧！”好好的洗尘宴被一再搅和，李南锦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裴照大大方方地展颜敬了她一杯。
蝶衣转头继续看向大殿里对峙的场景。
蝶衣闻言看向李长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将心里的想法呢喃出声。
凯旋宴上，媚娘果真如愿参宴，并且很幸运地成为裴照的奉茶宫女，静静站在他身后，见酒杯空了便上前斟满酒。
本以为能离裴照更近，却不料离他越来越远。而这一别，二人再次相见竟已是七年之后。
听见这句话，侍卫二丈摸不着头脑，又搔了搔头，问他在说什么。
就在刚才，裴照忤逆圣意，气得皇帝将案上奏章一胳膊扫落。
“可是……”裴照正欲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正专注看着前方的媚娘听见呼喊，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想必此刻媚娘的心中也十分复杂。
当年民众骚乱，裴照为了将他送出游行队伍，挑选了一个侍卫护送他，后来这个侍卫将小乞儿收作了义子，并且将他引荐到皇宫当职。
蝶衣原以为皇上待裴照会永远如这轮明月，却没想到帝王之恩也是有时限的，而君臣离心这一天来得竟如此之快。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面如傅粉的少年郎。如今经过沙场的磨砺，皮肤早已晒成古铜色。俊逸的面庞也已褪去稚嫩，变得坚毅棱角分明，更添了一丝英武帅气。
“按照老君的意思，朕需在皇宫东北角拔高地势，才能改善皇城风水，子嗣绵长多子多福。艮山若建成，便是一处洞天福地，佑我大梧万年国运昌隆。”
公主站起身，举起酒樽，与他遥遥相对，那双清澈瞳仁看起来坦坦荡荡，好似早已忘记当初嫌隙。
伶人眨了眨眼睛，问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可媚娘什么也没说，转头便朝着皇宫走去，脚下步子急促。
或许她真的已经放下。
] 是啊，李长风作为三皇子，自是了解帝王脾性，论起来，李南锦还是他的祖父。
“裴大将军，本公主敬你一杯。”柔柔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随后他转过身，比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朕专门为你设了凯旋宴，今晚定要尽兴而归。”
于是气急之下，将手中奏章狠狠砸向裴照。
知晓缘由后，裴照依然坚定道：“臣对道家之术不甚了解，但臣知晓若为了建艮山特设花石纲，会影响漕船和商船，漕运乃民生之本，关乎大梧命脉，圣上三思。”
可是就在裴照参军的第三年，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她虽不情不愿，还是被皇帝赐婚嫁给驸马。
“皇宫守卫也不能随意瞟人。”裴照轻笑道，“我准你开口，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两侧旌旗开道，猎猎作响，阵阵马蹄仿佛裹挟黄沙，扑面而来。
她端着托盘，低头与裴照擦肩而过时，接了下半句，却只是掀了掀唇，并未出声。
“后来国师为朕解梦，说朕做这些怪石梦，实则是太上老君在给朕托梦。”
“滴答……滴答……”清晰地在大殿内回荡。
五年里，裴照屡屡立下战功，从一无名小卒升至忠武将军。
只见为首那人穿着盔甲，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右手执缰绳，左手托着瓷坛。一杆银龙枪别在身后，枪头噬了不少血，看上去寒光凛凛。
见他点头，黑脸侍卫终于没忍住，冲到裴照面前握住他的手，颤声道：“将军，您还记得我吗，您当年曾赠过我馒头，我就是那个小乞儿。”
“媚娘！”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朕要做什么是不是都要向你批准？”李南锦猛地拔高声音，已然没了耐心。
没想到这个黑脸侍卫，闻言立刻摆正脑袋，盯着前方，一板一眼道：“皇宫守卫不能随意交谈。”
底下众大臣也都呼啦啦磕头，一个个抖如鹌鹑，心中估计暗自腹诽，生怕牵连自己。
这一切都被退出大殿的媚娘看在眼里。
推杯换盏过后，紧接着便是丝竹歌舞。
“多谢陛下。”裴照起身后，垂眸看向手中瓷坛，“坛内是战死将士的骨灰。”
他将手臂搭在殿外的白玉栏杆上，仰望头顶的月亮。余光中似是注意到守在殿门外的侍卫频频望向自己，于是头也不回地问道：“为何一直看我？”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朕不会考虑到吗？”他大手一挥，“设花石纲，不会影响正常漕运。”
媚娘忙穿过人流，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随后瞧了一眼身后愈渐远去的旌旗人马，才松开手掌。
“帝王之恩便是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来都是伴君如伴虎。”身侧之人开口，语调无一丝波澜。
皇帝李南锦和众朝臣守在城门口相迎，百姓们闻讯也已聚集在城门两侧。匆匆赶来的媚娘也混在人群中，与他们一同翘首以盼。
李南锦忙托起他的胳膊让其平身，随后哈哈大笑道：“欢迎裴将军凯旋归来。”
伴君如伴虎……
巍峨的城墙高耸入云，城门上挂有“安远门”鎏金字样的牌匾，下方缓缓出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
“你做得很好。”李南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命太监取走他以及身后士兵怀中的瓷坛。
在皇帝的带领下，众臣纷纷站起朝裴照敬酒恭贺，嘴上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你还不敢？”李南锦知晓此人固执，但因他战功显赫，在民间声望极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蝶衣看着宴桌前垂头沉默不语的媚娘，心中五味杂陈。
圣上大喜，将其封为镇国大将军。他也因此成为了梧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
“他们都是与臣并肩作战，为国捐躯的兄弟。臣不忍他们曝尸荒野，便将他们火葬收敛，带回大梧安葬。”
“哦？”裴照转过身仔细打量他的脸，“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你。若你觉得我眼熟，约莫是七年前见过我罢。毕竟在那之后，我就去了边境。”
到了皇宫，蝶衣终于知晓为什么她怎么着急。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哪怕是自己的凯旋宴，裴照依然兴致缺缺，后来终于找到机会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可在座的谁不知道七年之前，裴照就在这座大殿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拒婚公主，令其难堪。
媚娘并未参与今夜凯旋宴的献舞，但她又想参宴，于是就把注意打到奉茶宫女身上，偷偷贿赂她，让自己代替她参加今晚宴会。
却见媚娘提起裙摆，朝着城门奔去，碧绿披帛在空中划过，像极了随风飘荡的柳枝。
“原来是你。”裴照笑着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当初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乞儿竟成了皇宮侍卫。
驸马爷正是当初与裴照同科的状元郎，这件事连远在军营的裴照也知道。
身侧伶人接住掉落的玉琴，正要开口责备。
“当初我还不小心咬到您的手……”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随后急忙摆手，“我不是有意伤害您的，我以为是那些抢我馒头的人。”
蝶衣不得不感慨她的胆子是如此之大，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扮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尤其是两年前的关牧野一战，他带领军队对北戈城池发起奇袭，最终以少胜多，收复梧国失地北陵城。
玉琴从手中滑落，媚娘双目呆滞，喃喃道：“镇国大将军……”
进了城门后，裴照翻身下马，因着盔甲不便下跪，于是朝着皇帝行军中之礼。
没想到当年的举手之劳，竟改变了小乞儿一生的轨迹。
她离去前放下的狠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媚娘等一众伶人见状停下歌舞，和文武百官一同垂头跪作一团。
他讷讷道：“我是觉得大人有些眼熟。”
当年的月色恐怕也如今日罢。
她回首便瞧见原先与她一同出宫采买的伶人在朝她挥手。
经过两年的边防稳固，裴照终于彻底平复边境骚乱，于今日班师回朝。
“江月何年初照人。”
裴照一一躬身回敬。
裴照笑笑并未解释，朦胧月色将他坚毅的轮廓添上了一层柔和的釉色。
公主掩袖，仰面饮尽杯中酒。长睫垂下藏住眸中汹涌，她嘴角微挑，轻轻拭去唇边水渍。
他的额头霎时被磕出一个血洞，鲜血从中汩汩而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溅落在地面上。
至此以后他再也无需看人脸色，与人争抢馒头了。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主，怎能被朝臣拿捏，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面子？
“臣不敢。”裴照以额叩地。
这一天，媚娘与其他伶人在北市采买，周围的百姓突然都朝着城门口涌去。
“镇国大将军回来了！”有人喊道。
裴照重新看向月亮，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他喃喃道：“江畔何人初见月。”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唯有那一轮明月，永远俯仰世间。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连裴照也微微怔住。
“你是……是裴将军吗？”他小心翼翼问。
李南锦背过身，沉默片刻后，平复心情解释道：“近日来朕总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朕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嶙峋怪石，这些怪石在雾绕烟雾中隐隐有金色蟠龙涌动。”
“罢了罢了，这宴就到此为止吧！”好好的洗尘宴被一再搅和，李南锦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裴照大大方方地展颜敬了她一杯。
蝶衣转头继续看向大殿里对峙的场景。
蝶衣闻言看向李长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将心里的想法呢喃出声。
凯旋宴上，媚娘果真如愿参宴，并且很幸运地成为裴照的奉茶宫女，静静站在他身后，见酒杯空了便上前斟满酒。
本以为能离裴照更近，却不料离他越来越远。而这一别，二人再次相见竟已是七年之后。
听见这句话，侍卫二丈摸不着头脑，又搔了搔头，问他在说什么。
就在刚才，裴照忤逆圣意，气得皇帝将案上奏章一胳膊扫落。
“可是……”裴照正欲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正专注看着前方的媚娘听见呼喊，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想必此刻媚娘的心中也十分复杂。
当年民众骚乱，裴照为了将他送出游行队伍，挑选了一个侍卫护送他，后来这个侍卫将小乞儿收作了义子，并且将他引荐到皇宫当职。
蝶衣原以为皇上待裴照会永远如这轮明月，却没想到帝王之恩也是有时限的，而君臣离心这一天来得竟如此之快。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面如傅粉的少年郎。如今经过沙场的磨砺，皮肤早已晒成古铜色。俊逸的面庞也已褪去稚嫩，变得坚毅棱角分明，更添了一丝英武帅气。
“按照老君的意思，朕需在皇宫东北角拔高地势，才能改善皇城风水，子嗣绵长多子多福。艮山若建成，便是一处洞天福地，佑我大梧万年国运昌隆。”
公主站起身，举起酒樽，与他遥遥相对，那双清澈瞳仁看起来坦坦荡荡，好似早已忘记当初嫌隙。
伶人眨了眨眼睛，问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可媚娘什么也没说，转头便朝着皇宫走去，脚下步子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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