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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傅朝年的角度来看,许应平视人的时候沉静冷淡疏离,但刚才仰头看他的时候就要柔和得多,尤其是在许应眉头微皱的时候,微醺的双眼里映着细碎的灯光,像冷光灯下易碎的精美瓷器,很神秘,很吸引人。

    傅朝年也是那时候忽然觉得心情不错,才喝了点酒。

    傅朝年这才回神,无奈地点点头,“许老师未免太敏锐了,我还以为会晚几天才被发现。”

    许应又发现,原来傅朝年还喷了香水。

    ——许应脑海里忽然闪过徐宁很久很久以前提到过的这个名词。

    吓得男生连他们并排的背影都不敢拍了。

    “傅律师啊!”

    傅朝年不是很理解地“嗯?”了一声。

    至于傅朝年为什么不回徐宁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一开始傅朝年以为是那男孩在搭讪,但在看到许应看了几次腕表仿佛在等待某个时间之后,他猜想应该不是搭讪那么简单。

    许应完全不知道傅朝年的心思,他还在思考。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故意撞的。

    是很浅很淡的香气,温温柔柔地藏在浓郁强烈的酒精味里,如果不是他们现在靠得近,根本闻不到。

    他之前一直对这个几乎只会出现在漫画里的类型没有具体概念,更没想过如果代入到真人身上会怎么样,毕竟他没见过圈子里有这个类型的1。

    许应大步走过去,语气平静道:“把照片删了。”

    许应又问:“很刻薄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点,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打破了男生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他苦哈哈地把最近删除清空,给许应看,小声说:“都没了,我刚拍完,还没来得及云同步。”

    他只是在看到许应低头走来的时候,有意没躲而已。

    但现在有了,亲眼见到了。

    通话记录里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许应解释:“昨天喝了点酒,回家直接睡了,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徐宁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吵到你睡觉啦?”

    男生声若蚊蝇地“哎”了声,只好低头删照片,心里暗骂自己竟然忘了静音真是傻逼。

    许应偏头看他,“我说,我刚才那样很刻薄吗?”

    “好。”

    傅朝年同样也在看他。

    许应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没两分钟电话又来了,他拧眉“啧”了声,接起。

    否则傅朝年也不会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出神,直到许应后退问他问题才反应过来。

    他这张脸距离越近,美得冲击就越强烈。

    许应的心又噗通一下。

    翌日,手机闹钟还没响,许应先从睡梦中睁眼了,一看时间才三点出头,鸡都没叫,早得离谱。

    他梦到的人也是……

    美人攻。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女娲偏心的杰作。

    许应的呼吸几乎是极其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又被无声拉长。

    可一旦闻到了,这香气和主人的气息就很容易被人的浅意识无限放大,像是突然伸出了双无形的大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许应整个人一下包裹住,让人头昏脑胀,手脚发麻。

    傅朝年说好,转身时目光警告地看了那个偷拍的男生一眼。

    “抱什么歉啊抱歉,你先别抱歉了,给我说说昨晚见面怎么回事?”

    更加冷漠和不容置疑的一面,好像和那个盯着他硬让他说“对不起”的许应判若两人。

    那男生在许应走后喊了好几声“我当1也行”,周围人都听到了,傅朝年也由此知道了许应是0。

    徐宁昨晚说过许应是特别注重隐私的人。

    傅朝年说是好,但唇边的弧度却并没有收敛,睫毛低垂,显得很温柔。

    他平视和仰头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再然后,傅朝年就在许应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他。

    “没什么。”许应摇头。

    昨天到家之后他手机电量岌岌可危,于是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他去浴室冲掉一身酒气,洗完直接就躺下睡着了。

    刚才许应处理小意外的时候,傅朝年没有随意插手,他也刚好在那时候看到了许应的另外一面。

    听他的语气竟然还很遗憾,许应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的背影,下意识顺着他的情绪解释了一句,“我喝酒之后反应比较慢。”

    “你俩这出去相个亲,人一起相没了,一个给我报信儿的都没有,我能不多想吗?”

    之前他只是主观上感觉傅律师挺高的,但没想到竟然高了自己十公分,在餐厅坐着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出来,这会儿知道了具体数值再看傅朝年的外形,就客观地觉得对方确实有1的样子了。

    许应顿时觉得离谱,“你疯了吗?”

    傅朝年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攻,无论是身材还是脸都很符合。

    “什么?”

    在许应和那个小男生对话的十分钟里,他就坐在许应斜对面的位置。虽然被人群挡着,但他的角度刚好能从缝隙中看到许应低垂着的、冷峻的眉眼,看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转着酒杯里的冰块。

    ——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

    许应倏地转头过去,看到一个男生正在贩卖机旁对他们举着手机,许应直直地盯上了对方的手机镜头,“你在干什么?”

    “不是,”徐宁也懵,“那你们两个昨天见完面怎么同时没动静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不接,而且傅律师也没回我微信。”

    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许应这种人前人后的反差,十分性感。

    傅朝年说:“我明白。”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

    很可能是熟人介绍——后面许应果断离开去吧台找徐宁也印证了一半。

    “咳。”徐宁咳了声,说话声音更小了,“那啥,你旁边有人没?”

    “是我。”傅朝年纠正道:“我们也不能算见过,只是撞到过,你当时并没有看我。”

    酒吧的音乐声很大,傅朝年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他没怎么看到许应开口,应该都是那男孩在说。

    许应刚要说“还可以”,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咔嚓”的拍照声。

    许应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他重重地吸了口气,在对方的凝望下后退半步,顿了下才问:“…你多高?”

    “干嘛?”清晨嗓音沙哑,语气仔细听有点不耐烦。

    “我不喜欢被陌生人拍照。”走着走着,许应忽然说了一句。

    傅朝年也停顿了下,然后如实回答,“一米九一。”

    -

    他又说:“对不起。”

    傅朝年挑眉,“你喜欢?”

    “好。”

    他总不能说‘我对你的脸和身材都很满意’吧——显得他很肤浅。

    这个话题就此掀过,他们回到“疯狂恋人”餐厅门口安静地等了几分钟,代驾也到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傅朝年都没有说话,他凝望着许应的脸,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昨晚。

    莫名其妙的,许应的脑袋嗡了一声,“所以我走的时候撞到的那个人、”

    于是许应就没再说话了。

    再回神的时候,许应就感觉到傅朝年的存在感更加强烈了,甚至强烈到有种微妙的侵略性。

    “为什么不说话?”许应等了会儿没等到眼前的人回答自己,语气变得有点冷。

    许应点头,放过了他,转身回到傅朝年身边,说酒醒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傅朝年由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他点头,才问:“怎么了?”

    上车前,许应看到傅朝年站在路灯下笑着跟他挥手,“许应,下次见。”

    “别笑了。”许应制止他。

    他回想起那个男生被抓包时手足无措的恐慌模样,也不知道傅朝年作为旁观者会怎么看。

    许应没说话,从仰视的角度改成平视对方,将傅律师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窗帘是百分百全遮光的,屋内一片黑。

    也是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此刻和傅朝年离得很近,所以他才不得不仰头看人。

    “还有最近删除和云同步。”许应又说。

    某位律师美得让他有点嫉妒了。

    昨晚傅朝年一直都在,他是陪傅岁岁来的,本来怕被人烦才找了个角落坐着,却无意间看到了许应。

    “我、不好意思……”男生似乎是被相机里男人犀利的目光威慑到,吓得立刻把手机藏到身后,红着脸心虚解释:“我是学摄影的,看你们两个这样站着太好看了才没忍住……”

    毕竟傅律师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还知道。”许应干脆也不睡了,翻身坐起来,“什么事?”非要凌晨三点多打电话。

    “怎么会。”傅律师摇头,笑起来,“许老师刚才很帅。”

    “你……”许应突然发现傅律师竟然是略微俯视着自己的,而他此刻正半抬着头。

    接着旁边人就着这事八卦闲谈了起来,傅朝年听了会儿,对许应有了初步的印象轮廓。

    许应觉得无论自己以后和傅朝年成没成都算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但傅朝年盯着他不放,似乎非要个答案,于是许应不得不换了种说法,“就是感觉你挺适合玩cos的。”

    傅朝年?

    许应:“……”

    傅朝年边走边想:他的相亲对象还挺酷的。

    然而解释完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但傅律师已经在笑了,弯着眉眼,神情愉悦又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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