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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尽管没有承认过,他也确实期待有一个人哪怕被拒绝一百次,被推开无数次,也会义无反顾,毫无保留地爱他。

    直到剧院里只剩下许应和傅朝年两个人。

    “哦天哪,我简直说过太多次我爱你了,但这一点也不肉麻,我还愿意多说几次。”

    他永远换着花样地让艾莎娜开心,在艾莎娜开心的时候陪伴她,在她难过时候安慰她,成为她的影子。

    “……”

    于是舞台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小镇上的居民纷纷跑到玫瑰园里,他们摘着玫瑰,撒着花瓣,高兴地转着圈,唱着歌。

    话剧还在继续,耳边音乐声变得更大了,许应瞥了傅朝年一眼,重新看向舞台。

    许应也确实认真看到了现在,却还没弄清楚傅律师在图谋什么?

    许应望着她的泪眼,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也有一点模糊似的。

    许应抬手覆上自己的隐约泛着酸胀的心口。

    傅律师这场话剧选的可真是……有意为之。

    “是,我故意的。”傅朝年承认道:“我知道许老师聪明细腻,看完就一定能猜到我的心思了。”

    直白的莱恩公爵践行誓言的方式也很直白,他隔三差五就要去向艾莎娜求婚,带上礼物或者一束鲜花,然后通通被拒绝,他却始终没有放弃。

    她也同样将灌满爱意的心脏摊开来给莱恩了。

    演出已经结束了。

来这人都看过了,难怪开始的时候傅朝年只说让他认真看。

    他听到艾莎娜小声地哽咽着说:“可是我,我有很多的缺陷,父亲母亲说我的性格简直糟糕透了,我还……”

    “真漂亮。”艾莎娜问:“你是说,它们和我一样美丽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艾莎娜,那又怎么样呢?”莱恩公爵终于用力地紧紧地握住艾莎娜的手,“我爱你。”

    “我爱这样的你,你的全部,你的一切。”

    莱恩永远热情,永远不知疲倦。

    “莱恩,我已经知道你爱我了,我似乎也已经爱上你了,所以我更加的害怕。你听见了吗?艾莎娜说她不想变成一只患得患失的小猫小狗。你靠得越近,她越是想要逃远一点,再远一点。”

    “还有直白。”他补了一句。

    她穿着第一次见面的红裙子,精心装扮过妆容,她站在玫瑰丛中,是如此的美貌,光落在她的身上,像上帝的宠爱的小女儿。

    “我爱你,这是我最幸福的事。我想给你我的一切,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一直等待着,这是我的权利,你无法阻止的权利。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等待你。”

    “我喜欢你,许应。”傅朝年直视他的眼睛说:“或者再直白一点,我想和你结婚。”

    许应点点头,如实道:“很好,勇敢积极,我喜欢他的勇敢。”

    “…你想说什么?”许应喉结一滚,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他听到莱恩公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回答说:“当然!”

    “嗯。”傅朝年指着台上说:“她答应了。”

    “……”

    许应沉默了。

    “哼,亲爱的莱恩公爵,你的嘴巴可真是会说话。”艾莎娜捂着嘴害羞又娇俏地笑起来,“我现在变得愿意听你说话了,你不仅英俊,你的嘴也像裹着蜂蜜的一块肉。”

    “不。”艾莎娜转过身跑远,她站到了玫瑰丛的另一边,低着头,语气失落:“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我只是看起来漂亮罢了。我的身体是不完美的,我的灵魂是残破的,我的心是是一棵烂了根的树,我不是完美的爱人。”

    寒来暑往,春暖花开。

    “我不相信你会永远爱我,不相信你会爱我一直到我或是你,或者我们都变成冷冰冰的尸体的那天。”

    许应的大脑有点混乱,身体也发麻,他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摁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可他的指尖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许老师觉得莱恩怎么样?”身旁突然传来一句低声的问话。

    “莱恩……”艾莎娜感动地捂住了脸,她低声哭泣,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下。

    无论相信与否肉麻与否,以后如何,许应其实也挺想听到有人像莱恩那样用露骨又直白的话语,勇敢而明确地说爱。

    傅朝年便轻笑起来,“如果你是艾莎娜的话,你会答应他吗?”

    还是他意会错了?其实傅律师根本没有图谋不轨。

    “我、”傅朝年顿了顿,而后摇摇头失笑道:“好像很多我想说的话都在莱恩的台词里。”

    ……

    他也知道傅律师为什么会问他觉得莱恩怎么样,问他如果他是艾莎娜的话,他会不会答应了。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向她单膝跪下,就近折了几朵玫瑰举起来,“艾莎娜,你猜得没错,我又要向你求婚了。我记得,这是我第一百次向你求婚了。”

    就这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日夜。

    “这就够了,亲爱的。”

    过了几秒他说:“不知道,我不是艾莎娜。”

    “我始终爱你,我永远爱你,艾莎娜。”

    “我恳求你再勇敢一次好吗?我恳求你相信我。”

    空气安静得连他们彼此纠缠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咚、咚、咚。

    每一次,他垂头丧气地离开艾莎娜的家,然后又重振旗鼓精神饱满地过来。

    这一刻他知道,他确实不是艾莎娜。但在艾莎娜身上,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也许就是他追求的,所谓“稳定”。

    许应在台下看得心里软软的。

    “亲爱的艾莎娜小姐,你就是我的爱情,你是我期待了无数个日夜的最完美的爱人!”莱恩公爵突然放轻了语气,“请你嫁给我好吗?”

    莱恩公爵十分兴奋,他拍着手在园子里走来走去,蹲下去又站起来,激动地奔向艾莎娜,“亲爱的艾莎娜,你看啊,我养育了你最喜欢的玫瑰,它们和你一样美丽!”

    许应看了眼台上,“但我希望艾莎娜和他在一起,我喜欢那种浪漫主义的圆满结局。”

    许应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像鼓声一样敲响。

    “因为我爱你,我想如果能和你组成一个温馨的充满爱的家,那简直是太棒了。”莱恩公爵也认真地回答:“我也希望你能爱我一些,哪怕不如我爱你也足够了。”

    艾莎娜认真地问:“可是亲爱的莱恩,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我们一直这样,不好吗?”

    “是,不不,我说错了。”莱恩公爵用力摇头,“整座玫瑰园的玫瑰都不如你美丽,我想我永远没有必要毁掉它们了,因为你只要站在这里,它们就褪去了所有的颜色。”

    “她害怕受到伤害,更怕她会伤害到你,莱恩公爵。”

    或许莱恩就是傅朝年。

    然后又像这样借助一部话剧表达出来,还不忘给要强的许老师留面子。

    许应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因为话剧的内容,也因为……身边的傅朝年。

    话剧演员们手牵着手跑出来,鞠躬,谢幕,观众们鼓掌叫好,离席散场。

    这一次,艾莎娜答应了他。

    “请跟我去结婚好吗?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好吗?”

    “我爱你。”

    莱恩公爵紧紧地抱着艾莎娜,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深情地说着:“亲爱的艾莎娜,我已经深深的无法自拔的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对了,你不是说以前看过吗?”许应直接转头问傅朝年要剧透,“他们在一起了吗?”

    “即便是这样,”艾莎娜小步跑到莱恩公爵面前,眼含热泪,充满质疑又隐含期待地望着他,“即便是这样,你还要爱她吗?”

    许应看着,觉得莱恩就像一只永远不会疲惫、哪怕受了伤也只默默舔舐伤口不让人看到的猎犬那样坚定勇敢,热情积极。

    ……

    紧接着,帷幕落下,全场安静了下来。

    舞台下,观众席的反应也很热烈,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有人相拥后彼此落下一吻。

    “但还有一句。”

    莱恩公爵抬起手臂,他想要用力地拥抱住哭泣的艾莎娜,却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蓦然停下了动作。

    他想,他大概猜到傅律师在图谋什么了。

    许应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一脚踩进猎人甜蜜陷阱的兔子,他整个人都是傅律师图谋的对象。

    “艾莎娜,我知道的,你和我说过的,你只有一条漂亮的红裙子,你曾经爱过别的坏男人,该死的他背叛了如此可爱的你。甚至连你的父亲母亲也深深地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会如此地不相信我……但是艾莎娜,那些事不是我做的,那不是我,我不会做。”

    艾莎娜优雅地提起红裙子的裙摆,她和莱恩公爵一起跳舞。

    “傅朝年。”许应先开了口,嗓音有点哑,“你故意的。”

    许应才发现那些离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或是夫妻。

    艾莎娜终于答应了和莱恩公爵去他的玫瑰园。

    而艾莎娜的某些特质和想法都和许应如出一辙。

    傅朝年挑了下眉,似乎有点愉悦。

    她的敏感她的恐惧她的期待她的小心翼翼都坦诚地表达了出来。

    这个人、傅朝年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实际却把他是什么样的人给摸得透透的。

    “你也说了爱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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