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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浮现起了乔归荑赌气时,那鼓鼓的腮帮子。姜舟无奈地失笑。

    《前男友做的恋爱游戏》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真的这么质问我,当着你的面,我也只会回答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很好地完成了,不是吗?’”

    乔归荑走后的第二年,姜舟根据她留下的日记,制作出了《乔的家》这个游戏。

    视线逐渐右移,乔归荑又发现在他身后的书架上,摆着一个熟悉的白色物件。她凑近仔细地看,认出了那是姜舟那天在海边为她编的贝壳项链。

    说到这里,姜舟沉默了许久。

    “如果你听到我说这些话,一定又会生气地叫我不要乱吓你吧。”

    “去年,我送走了妈。她走得很安详,还突然念起了你的名字。你要是在,一定又会忍不住哭鼻子了。但妈是寿终正寝,是睡觉时走的。医生说,她很有福气。”

    姜舟不知不觉看了好久。

    “你走后,我被困在了心牢里,痛苦和不甘折磨着我……最后,是你将我解救了出来。”他怔怔地念着,一字一顿,“你又一次地,救了我。”

    乔归荑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串项链。可手指一接触到屏幕,那项链便瞬间化作了无数虚化粒子,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她看见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四面是墙的小房间里,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

    他花费数不尽的时间和心血,设计出这样一款复杂的游戏,只为了能跨越时空,跨越生死,再一次邂逅心中所深爱的那个人。

    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选择哪条路是更好的,而是他希望她在离开他后依旧过得很好。

    所以,也可以看做是,为了圆他自己的遗憾吧。

    他剖开血淋淋的自己,只为了让她明白他有多爱她。

    “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他创建的游戏还进行到一半。书桌的一角,摆着乔归荑的照片。

    姜舟放下了照片,开始随意地絮絮叨叨起来——就好像乔归荑真的陪在他身边,聆听他的倾诉。

    下周五,就是你的追思会了。时隔                                                十年,还是有人记挂着你。”

    “阿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这个游戏取名‘乔的家’么?”

    “我只是想,如果,现实里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那么,我想至少在游戏里让你开心。”

    她那些完美的结局,也是姜舟以一己之力,献给她的美好乌托邦——让她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圆梦,不再留下遗憾。

    笑完过后,姜舟又换了一副表情。

    乔归荑微笑地呢喃着。可是,一墙之隔,姜舟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你已经走了11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乔归荑接着又看向自己的手,察觉到她的指尖已经开始变得微微透明了。

    “你没有达到的心愿,我来帮你实现;你没有完成的遗憾,我来为你完成。”

    窗纱微动,吹得桌上的药瓶倒在了地上,白色药片撒落了一地,也滚落在了男人的脚边。

    “这下,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也没什么牵挂了。”

    姜舟在游戏里设置了许多的剧情——尽管有些最终并没有真的在现实里发生。这是出于他的私心,也是他潜意识里的期望。

    男人闭着眼,手指一动也不动,嘴角却浮现着温柔的笑意。

    姜舟拿起那个相框,上面是他和乔归荑拍的最后一张合照。相片上乔归荑穿着病号服,却戴着精致的假发,唇上抹着豆沙色的口红。她小鸟依人地靠在姜舟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乔归荑翻开游戏面板,在关系那一栏,和姜舟的好感度,是整整十颗满的星。

    “你一定很关心你的好姐妹李环吧?她今年也打算结婚了。对方是个海归硕士,两人约好了丁克,不过养了很多只猫。我见过她丈夫一面,印象挺好的。每年的9月,她都会来给你送一束花。其实,她也很想你。”

    “从前你总是不相信,但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艺术天赋。所以,这一次,我没有让你丢掉画笔。看到你那么开心,我也很高兴。”姜舟的笑容里是淡淡的骄傲,“即便是和我分手了,我也希望你能去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事。”

    “至于我……我辞掉了工作,提前开始了退休生活。现在每天除了修点游戏的bug,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姜舟微微一笑,兀自回答了起来,“并不是我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而是我想为你打造一个家。我想让我的大脑、我的记忆……变成你的家。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一来,只要我想你了,就可以见到你,好像我自己也回家了一样。”

    她在游戏里经历的所有,都只不过是姜舟想让她看到的一切。

    原来,如此。

    画面里,姜舟窝在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他双臂折叠,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单这样看去,两人的距离仿佛近在咫尺。

    忽然,对着照片苦笑地开口道:“你就怪我自私吧。是我太固执,才一直把你关在小房子里,不让你走。”

    “可能我真的是个笨蛋吧,”他幸福地笑着,“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乔归荑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嘴角却挂着释然的笑意。

    “姜舟,你也是个笨蛋。”

    他懂得她长自孤独的家庭,他们有着一样的脆弱和迷惘。他多想变成乔归荑的慰藉,同时也渴望着乔归荑的抚慰。

    姜舟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就好像乔归荑又回来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天的阳光真好看。

    “可是,老婆,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人生,对我而言,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从前,姜舟总是不懂如何正确地表达爱。明明他爱她如生命,可她似乎总是不相信。

    姜舟就和她隔了一面墙的距离。她在屏幕的这端,而他在屏幕的那端。

    窗外刮来了阵阵清凉的风,吹动了纱帘,盖在了已然暗淡的电脑屏幕上。

    乔归荑再次睁开眼。

    光是搭建基础的程序,就耗费了他五年的时间。

    乔归荑看见了姜舟两鬓间斑白的碎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渐渐地,姜舟醒了。他抬起了发麻的手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妹结婚以后,很快就让我妈抱上了孙女。现在他们一家都搬去了澳洲,已经有七年没有回过国了。慢慢地,我和他们联系也断了。或许,彼此不打扰,也是一种成全。”

    “所以……其实这个‘好感度’,从一开始就不是指我对你的好感,而是你对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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