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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直直的盯着少年和他怀里那些脏兮兮的兵器。
想起来脸上一阵阵的抽痛，然而张缗知道撒不得谎，仍是老老实实的赔了个笑脸，应了一声。
“什么价？”
他虽不曾经过见过什么刀光血雨的场面，但还有两三分识人的能力，看这少年的神情和语气，便知道他并非嗜血好杀之人，因此转而小心翼翼，想方设法，想要护住自己这一车药材。
少年看了看怀里的武器，又看了看他，“这堆破铜烂铁，你如何便出了五千钱？你这样的人，谁会派你出来做事？”
他掏出了一条肮脏残破，却还能看出颜色的黄色布带。
时有大疫，这些药材皆是抢手货，若是在此丢失，官府便要他拿自己的家产去补贴。
——但这只针对那些士人而言。
只是既为黄巾流寇，必然是些不得活命的穷苦人，身上哪里有余财呢？若是求财，这车药材不是现成的？
说起来，也不过是他家那个呆头呆脑的仆役见主人破费，因而心痛，在后面小声嘟囔了那么一句。
火光跳动在荒凉的山路上，映出那三名贼寇变幻莫测的脸。
此时天气已不算很冷，但火光若隐若现中，他仍能看到对方发黑的手上遍布了伤痕与冻疮。
那是个十分年轻，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布短打，头扎麻布发带，除了手上拎着的一张弓堪称精良，腰间也配了一把环首刀以外，周身莫说玉佩香囊，半点值钱之物也无。
几个贼寇互相看一眼，“你那车上，装了些什么东西？”
另两个贼寇也如此一般，将掏出来的黄巾系在了头上。
他这带有哀求与诉苦意味的话语令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应答。
“郎君倒是伶俐。”
最后还是张缗开了腔，“这钱权作谢礼，以酬恩公大恩如何？”
他之前想得简单，今岁黄巾贼乱已平，纵有流寇作乱，天子脚下必是无虞，因而明明在官庄可以歇脚停留，他偏执意要走夜路穿过石门沟，到渡口再歇。
而且张缗就没听过比这少年更难听的嗓音。
张缗有些呆滞，硬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少年皱了皱眉，将钱袋径直塞进他的怀里。
几个仆役也没有反应过来。
“恩公！”
广阳门东三道上，因急公好义而颇得街坊邻居口碑的这位斗食小吏见了对方脸上的狰狞神情，便知道今日是必定逃不过去了。
数千钱不是什么小数目，张缗虽觉肉疼，心中还是一宽，好歹这一车药材保住了。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少年就这么抱着这堆东西，走到了他的面前，先将钱递还了他。
因而新月如钩，黑夜茫茫，那几个贼人丢了火把，张缗便再也寻不见他们的踪迹。
……………………
张缗觉得自己这次定然是逃不过去了。
那支利箭射穿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黄巾贼时，张缗完全不曾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
少年的嗓子喑哑，如同沙子摩擦一般的粗粝难听，仿佛嘶喊过许久，几乎已经发不出声。
就他的箭术，谁还敢向他讨要不成？
草虫未鸣，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四周静谧一片。不待爬起身，接连两三支箭矢破开空气时发出的尖锐之鸣便自头顶而过！
少年只搜出了一柄环首刀，倒也不气馁，直起身又走进了荒丛中翻了翻。
果然为首的汉子脸上动容，“药材？你运送药材，也敢夜里赶路？”
恩公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但张缗还是连忙点了点头，“愿收，愿收。”
待得少年走近，这位小吏才发现他背后还背着什么东西，以黑布裹住，麻绳系牢，约五尺有余，一端宽约一尺，另一端则细长如刃。
当今之世，诸侯讨逆者众，伐黄巾而百战不殆的名将，唯皇甫嵩朱儁二人，这两位名将在长社斩黄巾首级数万，堪称“威声满天下”。
但那未现身的弓箭手显然寻得到。
少年姓陆，按他自己所说只是个猎户，家乡为黄巾所破，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这里。平时便住在石门沟深处的茅屋里，靠打猎和偶尔打些贼匪来换点盐米吃。
他连忙赔笑，“是些麻黄、茵陈、白头翁……”
自然伶俐，他身家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怎能不伶俐。
他见这三人的模样，十分机敏的先从车上取了饵饼与肉干，再加上一囊浊酒，送了过去，果然为首的那人打开酒囊闻了一闻，甚至还笑了。
“这车，”少年问，“装了什么东西？”
“你收这些铁器么？”
“哪个朱太守？”
他甚至似乎觉得，搬出了这样一位大人的名头，能令这几人闻风丧胆，将那几千钱还给他们。
在讲这些
他似乎很想伸手去拿那袋钱，但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就在他交了五千钱，又送上了几袋草药，终于哄得这几人欲走时，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
几名黄巾贼拎着环首刀，迈步而来时，他应当撒腿逃走，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两腿发软，不仅没力气逃，甚至连家中妻儿以后要如何度日都忘记了。
张缗慌忙挥手想令仆役住嘴，但后者显然未曾意会这个手势。
少年似乎对那车药材没什么兴趣，他弯下腰，捡了贼人的环首刀，然后又开始反反复复地搜起了那具尸体。
“官府差役逼迫得紧，”透过火光，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十分真切，但张缗知道什么样的话更能讨好他们，“小人也是无法，敢不应践更？”
若按常理推断，这样能在黑夜中视物的神射手必是一方豪杰，怎会看得起他这两车的寻常药材？但张缗头脑中一片空白，硬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直到那人自林间走了出来，入了火光范围内，他才敢悄悄抬头。
更要紧的是，他们的性命也保住了。
石门沟两侧皆是乱石荒山，鲜有人烟，此刻便是想高呼救命也无人听得见。
他生得寻常，堪称貌不惊人，又是一身寒素，但只说那一手箭术，以及黑夜中视物的好眼力，便令张缗决然不会相信他是个寒门布衣。
“自然是朱儁朱太守！”
张缗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又搜过了那几个黄巾贼的尸体。
因为他讲起话来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须知不是我等将事做绝，”那名黄巾首领向前一步，冷冷地说道，“是你等自找死！”
只要再辛苦两个时辰，行至渡口营寨处时，这差役便可了结了。
“既如此，你拿几千钱，还有身上的干粮，一并交过来。”
但时逢乱世，逼民为贼，这几个贼寇也未必便想要取他们性命。
路上耽搁这些时间，天色已渐暗了下去，这样昏暗一片的环境里，除了那些吃惯了肉的世家武将，寻常百姓常看不清黑夜中的事物。
“你收这些铁器么？”
那个为首的贼寇听到了那么一句嘟囔，脚步停了下来，突然转过身。
对面贼匪也并不算人多势众，火把照出来的山路上，隐隐只有三个衣衫褴褛，手持环首刀的男人。
况且春分已过，白日渐长，哪有申时打尖住店的道理？
他运送的这批药材原本便往河南朱儁处，渡口自有军吏交接，他只在路上需得多费一支火把，到渡口时再花几十钱请军吏们喝两碗酒，便能在营寨中讨个空闲帐篷，睡个饱足，甚至连这两头驴子的草料也可省下来，岂不两全其美？
但剩下的那两名黄巾显然是在刀口上舔惯了血，极有经验，呼喝几声后，立刻丢下了火把，逃进了路旁的荒丛之中。
他只是顺着那名贼人倒下的方向，腿肚子一软，跟着跪了下去。
“……五千钱如何？”
“这是朱太守的军资，他们竟也敢如此放肆！”
理由倒也简单，官庄离雒阳不过二十里，往来客商多在那处停留，因而客舍生意兴隆，要价也不菲，他这三四个仆役，算算至少要二三百钱的宿费。
荒丛之中，传来几声闷响，似有重物倒地。
不知道，张缗想，他其实是知道这些东西大概什么价的，但他不知道自己收购这玩意干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价收购。
这一车药材至少万钱，他便不说倾家荡产，也要元气大伤。
察觉到少年不识药材，他连忙解释了一句，“是些草药。”
“是些麻黄、茵陈、白头翁……”
若是这少年缺钱，刚刚那袋钱他何不留下呢？
还有被黄巾贼拿走的一袋子五铢钱。
但少年救了他一命，看样子也不图他的这车药材，他何不便将那袋钱给了他，算作答谢呢？
为首的那个看了看自己两个兄弟，而后伸手进了怀中。
但这些幻想在此刻都迅速消散，转变为了无尽的悔意。
……张缗开始怀疑这少年是哪个世家大族出身，就因为这一张嘴而被逐出家门的。
……大事去矣！
当然，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仔细打量来人的时候，张缗忙忙地爬起来，迎了上去，再纳头便拜。
“诸位，诸位，驴车笨重，不堪诸位驱策，”他连忙讨饶，“若欲取财，在下略有余饶，诸位何不取了钱帛，各自赶路呢？”
他一共翻出了两柄环首刀，一根长矛，还有两柄十分残破的短刃。
为今之计，只有先告饶看看。
] 一起直直的盯着少年和他怀里那些脏兮兮的兵器。
想起来脸上一阵阵的抽痛，然而张缗知道撒不得谎，仍是老老实实的赔了个笑脸，应了一声。
“什么价？”
他虽不曾经过见过什么刀光血雨的场面，但还有两三分识人的能力，看这少年的神情和语气，便知道他并非嗜血好杀之人，因此转而小心翼翼，想方设法，想要护住自己这一车药材。
少年看了看怀里的武器，又看了看他，“这堆破铜烂铁，你如何便出了五千钱？你这样的人，谁会派你出来做事？”
他掏出了一条肮脏残破，却还能看出颜色的黄色布带。
时有大疫，这些药材皆是抢手货，若是在此丢失，官府便要他拿自己的家产去补贴。
——但这只针对那些士人而言。
只是既为黄巾流寇，必然是些不得活命的穷苦人，身上哪里有余财呢？若是求财，这车药材不是现成的？
说起来，也不过是他家那个呆头呆脑的仆役见主人破费，因而心痛，在后面小声嘟囔了那么一句。
火光跳动在荒凉的山路上，映出那三名贼寇变幻莫测的脸。
此时天气已不算很冷，但火光若隐若现中，他仍能看到对方发黑的手上遍布了伤痕与冻疮。
那是个十分年轻，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布短打，头扎麻布发带，除了手上拎着的一张弓堪称精良，腰间也配了一把环首刀以外，周身莫说玉佩香囊，半点值钱之物也无。
几个贼寇互相看一眼，“你那车上，装了些什么东西？”
另两个贼寇也如此一般，将掏出来的黄巾系在了头上。
他这带有哀求与诉苦意味的话语令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应答。
“郎君倒是伶俐。”
最后还是张缗开了腔，“这钱权作谢礼，以酬恩公大恩如何？”
他之前想得简单，今岁黄巾贼乱已平，纵有流寇作乱，天子脚下必是无虞，因而明明在官庄可以歇脚停留，他偏执意要走夜路穿过石门沟，到渡口再歇。
而且张缗就没听过比这少年更难听的嗓音。
张缗有些呆滞，硬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少年皱了皱眉，将钱袋径直塞进他的怀里。
几个仆役也没有反应过来。
“恩公！”
广阳门东三道上，因急公好义而颇得街坊邻居口碑的这位斗食小吏见了对方脸上的狰狞神情，便知道今日是必定逃不过去了。
数千钱不是什么小数目，张缗虽觉肉疼，心中还是一宽，好歹这一车药材保住了。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少年就这么抱着这堆东西，走到了他的面前，先将钱递还了他。
因而新月如钩，黑夜茫茫，那几个贼人丢了火把，张缗便再也寻不见他们的踪迹。
……………………
张缗觉得自己这次定然是逃不过去了。
那支利箭射穿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黄巾贼时，张缗完全不曾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
少年的嗓子喑哑，如同沙子摩擦一般的粗粝难听，仿佛嘶喊过许久，几乎已经发不出声。
就他的箭术，谁还敢向他讨要不成？
草虫未鸣，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四周静谧一片。不待爬起身，接连两三支箭矢破开空气时发出的尖锐之鸣便自头顶而过！
少年只搜出了一柄环首刀，倒也不气馁，直起身又走进了荒丛中翻了翻。
果然为首的汉子脸上动容，“药材？你运送药材，也敢夜里赶路？”
恩公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但张缗还是连忙点了点头，“愿收，愿收。”
待得少年走近，这位小吏才发现他背后还背着什么东西，以黑布裹住，麻绳系牢，约五尺有余，一端宽约一尺，另一端则细长如刃。
当今之世，诸侯讨逆者众，伐黄巾而百战不殆的名将，唯皇甫嵩朱儁二人，这两位名将在长社斩黄巾首级数万，堪称“威声满天下”。
但那未现身的弓箭手显然寻得到。
少年姓陆，按他自己所说只是个猎户，家乡为黄巾所破，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这里。平时便住在石门沟深处的茅屋里，靠打猎和偶尔打些贼匪来换点盐米吃。
他连忙赔笑，“是些麻黄、茵陈、白头翁……”
自然伶俐，他身家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怎能不伶俐。
他见这三人的模样，十分机敏的先从车上取了饵饼与肉干，再加上一囊浊酒，送了过去，果然为首的那人打开酒囊闻了一闻，甚至还笑了。
“这车，”少年问，“装了什么东西？”
“你收这些铁器么？”
“哪个朱太守？”
他甚至似乎觉得，搬出了这样一位大人的名头，能令这几人闻风丧胆，将那几千钱还给他们。
在讲这些
他似乎很想伸手去拿那袋钱，但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就在他交了五千钱，又送上了几袋草药，终于哄得这几人欲走时，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
几名黄巾贼拎着环首刀，迈步而来时，他应当撒腿逃走，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两腿发软，不仅没力气逃，甚至连家中妻儿以后要如何度日都忘记了。
张缗慌忙挥手想令仆役住嘴，但后者显然未曾意会这个手势。
少年似乎对那车药材没什么兴趣，他弯下腰，捡了贼人的环首刀，然后又开始反反复复地搜起了那具尸体。
“官府差役逼迫得紧，”透过火光，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十分真切，但张缗知道什么样的话更能讨好他们，“小人也是无法，敢不应践更？”
若按常理推断，这样能在黑夜中视物的神射手必是一方豪杰，怎会看得起他这两车的寻常药材？但张缗头脑中一片空白，硬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直到那人自林间走了出来，入了火光范围内，他才敢悄悄抬头。
更要紧的是，他们的性命也保住了。
石门沟两侧皆是乱石荒山，鲜有人烟，此刻便是想高呼救命也无人听得见。
他生得寻常，堪称貌不惊人，又是一身寒素，但只说那一手箭术，以及黑夜中视物的好眼力，便令张缗决然不会相信他是个寒门布衣。
“自然是朱儁朱太守！”
张缗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又搜过了那几个黄巾贼的尸体。
因为他讲起话来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须知不是我等将事做绝，”那名黄巾首领向前一步，冷冷地说道，“是你等自找死！”
只要再辛苦两个时辰，行至渡口营寨处时，这差役便可了结了。
“既如此，你拿几千钱，还有身上的干粮，一并交过来。”
但时逢乱世，逼民为贼，这几个贼寇也未必便想要取他们性命。
路上耽搁这些时间，天色已渐暗了下去，这样昏暗一片的环境里，除了那些吃惯了肉的世家武将，寻常百姓常看不清黑夜中的事物。
“你收这些铁器么？”
那个为首的贼寇听到了那么一句嘟囔，脚步停了下来，突然转过身。
对面贼匪也并不算人多势众，火把照出来的山路上，隐隐只有三个衣衫褴褛，手持环首刀的男人。
况且春分已过，白日渐长，哪有申时打尖住店的道理？
他运送的这批药材原本便往河南朱儁处，渡口自有军吏交接，他只在路上需得多费一支火把，到渡口时再花几十钱请军吏们喝两碗酒，便能在营寨中讨个空闲帐篷，睡个饱足，甚至连这两头驴子的草料也可省下来，岂不两全其美？
但剩下的那两名黄巾显然是在刀口上舔惯了血，极有经验，呼喝几声后，立刻丢下了火把，逃进了路旁的荒丛之中。
他只是顺着那名贼人倒下的方向，腿肚子一软，跟着跪了下去。
“……五千钱如何？”
“这是朱太守的军资，他们竟也敢如此放肆！”
理由倒也简单，官庄离雒阳不过二十里，往来客商多在那处停留，因而客舍生意兴隆，要价也不菲，他这三四个仆役，算算至少要二三百钱的宿费。
荒丛之中，传来几声闷响，似有重物倒地。
不知道，张缗想，他其实是知道这些东西大概什么价的，但他不知道自己收购这玩意干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价收购。
这一车药材至少万钱，他便不说倾家荡产，也要元气大伤。
察觉到少年不识药材，他连忙解释了一句，“是些草药。”
“是些麻黄、茵陈、白头翁……”
若是这少年缺钱，刚刚那袋钱他何不留下呢？
还有被黄巾贼拿走的一袋子五铢钱。
但少年救了他一命，看样子也不图他的这车药材，他何不便将那袋钱给了他，算作答谢呢？
为首的那个看了看自己两个兄弟，而后伸手进了怀中。
但这些幻想在此刻都迅速消散，转变为了无尽的悔意。
……张缗开始怀疑这少年是哪个世家大族出身，就因为这一张嘴而被逐出家门的。
……大事去矣！
当然，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仔细打量来人的时候，张缗忙忙地爬起来，迎了上去，再纳头便拜。
“诸位，诸位，驴车笨重，不堪诸位驱策，”他连忙讨饶，“若欲取财，在下略有余饶，诸位何不取了钱帛，各自赶路呢？”
他一共翻出了两柄环首刀，一根长矛，还有两柄十分残破的短刃。
为今之计，只有先告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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