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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平起身看了一眼兰馨，从病房离开。

    姜子平走到兰馨身旁，看着兰馨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微微皱眉，如果没有那场直播，姜子平只会觉得她是一个敬业的女警察。

    “没有，我是在想之后该怎么办。”姜子平的脸上露出笑容，但一看就是虚伪的，笑得挺难看的。

    可这次没人背叛她。

    兰馨想起来，刚来警局的时候，有人和她说过苏漫雪的父亲是霁封的市长，那个人的名字就叫苏伟烨。

    她的身体剧烈的疼痛着，                                                头上的撕裂感也在一瞬间被感受到。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从角落走出来，看了眼兰馨所在的病房。

    原本吃了漫雪姐给的药，即使被火灼烧的时候也感觉不到太强的痛感，但此刻的药效似乎过了。

    漆黑的房间里，兰馨落在一片柔软上，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要在这里等着，等到一切行动结束以后会有人接应她。

    后来江竞钊死了，这起案件到如今都没有告破。

    面前男人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担忧，兰馨对着他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可长大后却越发发现，有时候我们眼中的正义一文不值，相比于金钱和资本，正义被圈在太多的规则里。

    “你有心事？”兰馨回过头，看见姜子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一直没说话，就那么盯着自己。

    “我们配合过，你的素质和能力比任何同龄人都好，我可以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姜子平的表情认真，他没在开玩笑，“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的任务涉及危险，让我冲在前面，你只需要好好活着。”

    季桂兰没来得及检查房间里的尸体到底是不是兰馨，因为此刻，兰馨对接的耳机里传来了姜子平冰冷的声音。

    而姜子平当时刚刚进入警队，还是个愣头青。

    当未完成的事变多，任何一件事有没有结果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姜子平扶着兰馨回到病床上，帮她将被子盖好，然后像是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开口，“我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需要有人承担一切，即使前面的路再难走，也要走下去。”

    兰馨没见过苏伟烨，她不清楚这个人究竟如何。

    姜子平突然开始自责，如果自己能力再大一点，他就可以不让所有人的努力白费。

    姜子平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兰馨手忙脚乱地将假发戴在头上，胡乱地擦了擦脸，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其实也没那么失望，毕竟这辈子她想做没做成的事太多了，她的遗憾也太多了。

    现在这种情况，住院也一样，那个案子不能再查了，就算有再多的线索，也不可能让罪犯因此落网。

    纠结于自己无法掌握的事，只会让人生变得痛苦。

    那个看似完美，但却毁了无数人却不知悔改的男人。

    可面对他的那个人，不仅是自己的领导，还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苏叔叔。

    不过好的人她见多了，好到可以伪装一辈子，好到杀了人以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伪造不在场证明。

    她觉得疼，但相比于疼痛，她觉得窒息。

    她要做的就是不被任何人发现，像真正死了一样。

    当然，也比不上小时候被虐待时的场景。

    她不会再让任何对她好的人，死在她面前。

    空无一人漆黑的走廊里，电梯门打开，姜子平摁了向下的按钮。

    片刻的寂静后，兰馨听见耳机里的姜子平声音有些沉，他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却好像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收队。”

    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但总不能在姜子平面前哭。

    苏伟烨，苏漫雪。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

    兰馨是这时候才确认的，姜子平不知道她的频道还通着，或者他已经关了，不过可能出了些bug，这男人估计在想怎么和她解释她的努力全都白费这件事。

    “他叫江竞钊，他就是在任务中牺牲的。”姜子平神色暗了暗，“我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他用死换来了人们对当年那起连环杀人案的重视，总要有人成为那个人。”

    她听见姜子平打电话给苏伟烨确认，苏伟烨那边的声音也清晰的传了过来，“别查了，所有和季桂兰有关的事，还有她周围的人你们都不需要查，不要再让我从别人耳朵听到你们插手这件事。”

    “你师傅？”这还是兰馨第一次听见姜子平提起这个人，之前听见有同事说过姜子平师傅的事，但像是一个忌讳一样，只要看见队长出现，其他人都会下意识闭上嘴。

    兰馨看着自己被烧焦的身体，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有了回音。

    只有一个证人的证言是不能定案的，况且他还有精神方面的免死金牌。

    又在做无用功了，她的一切努力又白费了。

    如果有一天真的面临危险，她要做冲在前面的那个人。

    小时候觉得正义能战胜一切，一心想要做个为民除害的警察。

    就像她明明知道跛脚男是当年虐待他的共犯之一，可大多数人都已经落网了，偏偏他的取证不够完善。

    医院病房内，兰馨看着身上缠着的纱布，刚刚的火确实烧到了她的身体，不过对她来说这些伤比不上最开始过度训练时的一星半点。

    “听说苏伟烨是漫雪姐的父亲，漫雪姐还好吗？”兰馨转头看着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回复的姜子平，这男人有的时候挺呆的，估计大脑CPU烧了，老是宕机。

    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想。

    他这么多年的名声很好，所有人都喜欢他。

    《盛夏脱轨[刑侦]》

    “她可能不太好，不过有骆诽陪着她，你不用担心。”姜子平搬了个凳子坐在兰馨病床前，“苏叔叔一直人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楼上的烟雾顺着通风管道吹下来，天花板上响起季桂兰暴怒的声音，“怎么回事！不是说火烧不大吗！赶紧灭火，把人救出来！”

    “霁封的公安局？姜队长可能不太清楚，霁封的制度管不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给你们市长苏伟烨打电话，看他敢不敢动我。”

    “还能怎么办，收手呗。既然上头不让查了，还能对着干不成，你想让咱们霁封的所有警察都被一锅端？”兰馨虽然心里不甘心，但表情上还是毫不在意，她靠在病床上抬头看天花板。

    值得庆幸的是，兰馨戴了假发，但此刻假发却好像和她原本的发丝黏连在一起，她应该受了伤。

    兰馨皱着眉，对着镜子撕开了假发的头套，那顶假发不再是一个装饰，它粘在她的头皮处，同她原本的发根连在一起，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发抖。

    她清楚对面发号施令的姜子平可能承受着比她更大的压力和痛苦。

    他收紧了衣服的领口，快步朝着兰

    “我去个洗手间。”兰馨低着头，没有再看姜子平，她从床上下来，拒绝了姜子平的搀扶，一个人走到洗手间将房门反锁。

    不然她不会这么久还顶着那头已经烧焦的头发不肯摘。

    不过姜队长小题大做，说她受了工伤，一定要住院修养。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苏漫雪有关，对她会是怎样的伤害。

    “你好，我是霁封公安局队长姜子平。”

    霁封这些年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江竞钊当年是主查这起案件的人。

    但那个直播间里，他们都清楚兰馨醒着，但对于那些疼痛和拷打，女孩却毫无反应。

    “我？”兰馨下意识反问，她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清楚姜子平选择她的原因。

    怪渗人的。

    曾经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在乎的人，她不会再陷入这样的痛苦了。

    “兰姐，烧……烧焦了！”楼上传来紧张的喊声，火似乎被灭掉，房间里却没有了脚步声。

    对面的季桂兰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种傲气和自如却也传进了兰馨耳朵里，她似乎对姜子平的身份并不害怕。

    “那我们就一起查下去。”兰馨抬起头看向姜子平，表情中是坚韧和认真，“但我也是警察，如果你陷入危险，我也可以救你。”

    警局之所以会查到季桂兰的拐卖事件，也是在调查那起案件真凶时意外发现的。

    那把火就烧在她身上，她的肌肤被烫的一片片斑驳，有些地方已经微微发黑，原本细嫩的肌肤在这种对比下更显得狼狈。

    他无能为力，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对兰馨说出那句不会再接着调查了。

    她想起了周研，想到了周驰。

    那个男人能把家庭和工作平衡的很好，百姓的利益和上级的指令平衡的很好，他算是霁封的模范家庭，也是苏漫雪的骄傲。

    月光照进病房，兰馨躺在床上闭着眼，姜子平坐在床边守着，他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姜子平走进来的时候，兰馨正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床头灯的灯泡微微泛黄，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兰馨嫌吊灯刺眼，同事走之前让他们帮忙关上了。

    “他当年可能已经查到了那起案件的真相，但他死了，证据也就没了。”姜子平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兰馨，“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搭档。”

    她明明只有22岁，一个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年级，却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忍耐和坚强。

    “我们会继续查下去的。”姜子平看着兰馨说出了一句话，神情认真，这句话让兰馨僵了一下。

    苏伟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