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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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讲了自己被入畑教练邀请参观的事情。

    江川老师那边应该也是她去说明过情况的。虽然现在的优已经不像国中那样偶尔会自暴自弃，但安子阿姨还是会多照顾她一些。

    “噢……抱歉。”优无措地松开手，神色茫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优也有些遗憾，“对了，里奈有想加入的社团吗？”

    “规则倒是知道，之前国中的朋友是排球部成员，经常和他一起去看比赛，不过……”

    话毕，入畑叹了口气：“国见夫人让我多关注你的情况，我能做的不多，只是给出建议而已，选择权在你自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尝试。你……还记得排球吗？”

    “或许，你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呢。”

    “嗯……入畑教练也是说，原本没有收经理的计划，”优思索片刻，抬头问道，“那个及川前辈，很出名吗？总觉得他的名字听着有点熟悉。”

    “对，”面前的男人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照片递给优，“你或许还不知道，彩子其实也是青城排球部的一员。”

    “那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呢？”入畑教练笑着问。

    “哈哈哈哈，不愧是西谷啊！”里奈笑出了声，“当时他说为了校服也要去乌野，我还没相信来着，毕竟有不少排球强校都邀请他了呢！”

    教练眼中满是怀念，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过去的琐事。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鲜少提起她了。这还是优第一次看见自己母亲学生时代的相片，也是第一次听到父母在这个年纪时的故事。

    “男子排球部缺少一名经理，我希望你能来试一试。”

    国见夫人，也就是国见安子，原名月本安子，是秋山优母亲的妹妹。小学五年级到国中二年级，秋山优一直居住在国见家，直到确定她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安子阿姨才允许优搬离。即使已经不住在一起，优也经常会去看望安子阿姨，对于优来说，她是相当于父母的存在。

    “……我该走啦，吹奏部那边的集合时间要到了，”里奈站起身，“明天午休要吃饭团吗？我给你多带一个！”

    优答应了入畑教练去参观排球部，正好最近是招新期，社团基本都是开放状态，不需要填写申请也能参与活动。不过男排部比较特殊，只允许对成为队员有意向的同学参观，并没有设置经理的参观席位。

    女孩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定定地凝望着画面中的少年少女，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入畑也并不催促，喝着茶水等待她的回应。

    “不过也挺帅气的嘛。那小优呢，有想法吗？和以前一样的文学部，还是回家部？”

    “男排部的经理？”优下意识蹙眉。

    这句话问的很微妙，但优知道对方的意思。她眨眨眼，左手攥着裙摆，停顿片刻才回应。

    入畑教练的解释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排球部原本不打算招收经理。说到这里时，教练问她认不认识“及川彻”这个人。优茫然地摇摇头，但又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直到走出办公室，她也没能回想起来。

    “来排球部吧，秋山。”

    下午优也有些昏昏沉沉，不过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课程也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不至于落下太多，优偷懒的心安理得。

    “我都是中年人了，不像你们这些小孩，一天一个样子，”入畑教练笑呵呵地抚摸着手中的保温杯，“之前国见夫人告诉我说你考到了青城，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没想到今天就正好碰到了。”

    目送里奈离开，优转过身，向着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走去。她来的稍晚，体育馆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而在窗户旁，有几名女生围在那里，正踮着脚努力地看向馆内。

    “我还以为您认不出我的……”优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自觉地摆弄着手指，眼神飘忽，“入畑教练倒是没什么变化。”

    “不止是他们的存在与过往，还有死亡，”优闭目，轻声叹了口气，“我好像快要忘记他们了。”

    优突然回想起自己是在哪听过及川彻这个名字的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入畑教练站起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最后一节课结束，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去社团参观或者报道，优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趴在桌子上小憩，一直到有人走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啊。

    虽然那场比赛到最后，胜者也并非是打败了千鸟山和西谷的北川第一。

    入畑教练注视了几秒眼前的女孩，略经思索，开口问道：“你现在有想要加入的社团吗？我听说你之前是文学部的。”

    优走近大门，最外围一名黑色长发，相当明艳漂亮的女生回过头，看见秋山优时脸上多了几分惊奇：

    “青城男排……我倒是听人提起过噢，”里奈回想着，“我们班有女生因为喜欢男排部的及川前辈，想要去递经理申请来着，结果那边直接说不打算招经理。没想到你居然能被邀请啊。”

    “明天见，里奈。”

    “他们二年级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入畑教练喝了口水，脸上带着笑意，“有一次两个人出去约会，为了不耽误社团活动，直接选择了翘课，结果他们老师还找到了我这里来……”

    “我是伊藤真琴啦，跟你同班的，今天的自我介绍你果然一点都没听，一直都在睡觉，”她嘴上有点嫌弃，不过

    “嗯？秋山，你也来排球部看人吗？”

    “好可惜啊——我们没能分到一个班。明明分数都差不多，为什么啊，可恶——”小林里奈拖着长音，不满地抱怨着。

    “好，那我就多拿两块红豆饼吧。”优拎起书包，和里奈一同走到门口。

    “照片啦，青城的校报上有，他可是热门采访对象，校报很多期都有他呢。虽然确实很帅，但总让人觉得有点轻浮，我对这种类型不太感冒，”里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乌野好像比我们早两天报到吧，也不知道西谷那边怎么样了。”

    “我准备一会儿去吹奏部看看，据说青城的吹奏部还挺强的，之前寒假我跟亲戚学了一点点吹萨克斯，感觉很有趣！”

    “ok，那就明天见啦，小优！”

    有及川彻这种人气高、打球又很好的运动系池面在，男排部不招收经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毕竟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人怀着别的心思来影响部员训练。入畑老师特地问她一句认不认识那家伙，应该也是为了保险。

    宫城春天的温度很舒适，早晨与傍晚不会太冷，但优还是选择穿了比较厚的连裤袜，这就导致午后温度最高的时段会有些燥热，让人更有理由犯困。

    优自从毕业之后就没再见到西谷了，就算联系也只是用简讯而已。明明之前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的……

    “在青城肯定算吧，经常能听到有人讨论他呢。说是之前一年级就能当正选，水平很高什么的。不过主要还是脸好看吧，完全的帅哥啊。”

    微微泛黄的照片中有着十几张笑脸，将他们最美好的年华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纸片上。优抚摸着照片，中间的女孩笑得明媚而灿烂，她旁边的男生则是有些羞涩拘谨。女孩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注视着旁边的男生，男生也同样回望女生，二人的双手在阴影处交握，旁边还有人露出揶揄的表情。

    “……入畑教练，”优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并没有太过复杂深沉的情绪，也没有泪光，声音沉静，“您觉得，我应该怎样去看待他们呢？”

    “你是……？”优眨眨眼，她对眼前的女生没什么印象。

    “……目前倒是没有打算，是回家部也说不定呢。”

    装成乖巧的模样，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完了江川老师的训话，又被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半天，秋山优才终于被放过。只可惜，这边过去了，另一边还有人在等着她。

    “你见过他？”

    “萨克斯啊……跟你一贯的风格不一样呢。”

    “可能对于西谷来说……”优收回手机，托着脸，声音懒散，“‘排球’并不是他真正的追求吧。”

    优翻出手机，将西谷发给她的那张自拍展示给里奈。照片中的男生一脸得意地显摆着自己的黑色立领校服，只是看见图像都能想象出他显摆的声音。

    “只是随便说两句话而已，不用太拘谨。”入畑见秋山优不自觉摆弄着手指，看起来有些局促，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你是指你的父母……？”入畑愣了一下。

    彩子是秋山优的母亲，月本彩子。

    “我们大概四年多没见了吧……”入畑教练感慨着，“你的变化很大。”

    “小优，”栗色长发的女孩顺势坐在了优的前座，声音带着笑意，“该醒醒啦。”

    “我啊……”

    这个女孩与记忆中那个苍白的、病弱的女人相差太多了。

    “昨天他跟我说他们社团有个美女经理来着，还给我拍了乌野校服的照片，”提起西谷，优脸上多了些笑意，“感觉他还蛮精神的。”

    决赛是白鸟泽初中部对战北川第一中学，那次，北川第一的二传手就是及川彻。因为西谷很不服气对方有女生帮忙应援，又直白地赞叹对方的发球很强力，让千鸟山的球队陷入了苦战，才让优多注意了一下这个名字。

    “里奈……唔——”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总算来了。”

    “遗忘并不是罪过，你也不需要一直停留在回忆与痛苦中。但是，有些景色仅仅只是听说，可不能完全体会到啊。”

    应该是国中二年级的秋天……那年千鸟山中学的排球部没能打进县内决赛，止步于四强。西谷相当不爽，但还是为了吸取经验，拉着优去看了最后的决赛。

    “不管怎么改变，你那双眼睛还是很特殊，和别人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