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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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阅读时间结束。下面则是近期的校内活动安排，以及部分社团的二次招募宣传……”

    即使说出了那些话语。石井遥想。其实他仍旧没有相信那个女孩会站起来。毕竟医生都已经下了定论。他只是不想看到那家伙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尤其是放弃的理由，还是什么命运，还是什么心疼。

    “不记得，前半截没听，”岩泉如实回答，嚼着包子，“我以为你对这种励志文章的广播不感兴趣。”

    他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再坚持一下而已。不管成功与否，不管未来如何。

    而这份文字，让及川彻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一个人——他们社团那位看似平淡，却总是能给人惊喜的小经理。

    “为什么？”及川奇怪地问。

    永田裕也喜欢二年级的学妹北田千花，在排球部不算什么秘密。早在去年的时候，他就经常逃了训练，跑到音乐演奏社跟人家拉近关系，不过后来好像是因为北田有了男朋友，他就再也没过去过。

    及川彻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关掉了音乐，摘下耳机，从听歌变成了听广播。岩泉坐在他身边，也没说话，专心吃着包子，但吃的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

    看岩泉已经吃完包子，及川也飞快解决了手上的三明治，嘴里塞得满满的，用手比比划划，示意去体育馆先练习一会儿。

    “人生道路很长，站起来也好，和常人一样走路也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总觉得不像好话。

    “……其实完成一件事情，往往不会有万众瞩目的颁奖盛典。在人生这条赛道上，大家都有各自的路线，喝彩是少数人的特权，寂静才是我最熟悉的常态。”

    和意料之中一样平淡的结尾啊。

    及川随口说着。他不怎么想管永田，毕竟永田加入排球部明显是为了好玩，而非是真正喜欢排球，照永田前辈的水平，被二年级替代正选位置只是时间问题。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和他一样去训练，不是每个人都会走上排球的道路，没必要强求他人。

    “还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去学习，去认知，去感受的东西在前方等待。”

也仍然在前行，这短暂的相遇被他扔到脑后。

    狗屁理论。

    广播员声情并茂的朗读，与文字透露出的作者气质有些不太相符。作者朴实的轻描淡写，会让人本能地觉得平和，一切浓重的情绪在那个人笔下，都会以一种极为理智，极为轻巧的方式流露出来。

    但这个迹象从上周五开始复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北田跟男友分手，又让永田前辈起了心思。

    他是会走上这条路的——这一点在他心中，已经足够清晰了。

    “等快训练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不着急。”

    不过……

    “直觉。”

    “小岩，你记得刚才有说作者是谁吗？”及川偏头望了望岩泉。

    及川：……

    广播中的声音还在继续。

    “但我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

    “我能记得自己是在哪一天丢掉了拐杖，却记不清楚是从哪天开始，我走路姿势已经和常人无异。当某一刻，我站在其中一座山峰回望来路，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远，已经完成了医生们口中，那所谓微乎其微的奇迹。”

    “……我想，我确实是再次学会了走路。即便第二次比第一次更难，花费的时间也更加漫长，但都只是学走路而已，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像是完成了一件积攒了很久的小事一样，比如攒了一整个玻璃瓶子的折纸星星，或者连续一个月都早起。并不怎么悲壮或者辉煌，只是有点开心，开心到想要放纵自己，夜宵吃下一整块蛋糕，再喝掉半杯加糖牛奶。”

    “走吧，”岩泉把书包单肩背着，看了眼手机，“啊，宫本前辈发消息说，快到练习时间的时候让我们去音乐演奏社把永田前辈抓回来。”

    “今后的一切，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还不死心吗？”及川抬眼，凑过去看岩泉的手机，但那条短讯上也没什么别的信息。

    及川看了眼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