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顾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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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亚不知道顾云青已经回国了，毕竟当年分手后，她再也没有留意过关于顾云青的任何事，也没有人跟她讲关于他的行踪，他远在海外，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踪迹。

    他刚回国不久，一回国就着急解决之前留下的烂摊子，本打算解决完这些就去找陆亚的，没想到事情还没解决，陆亚那边又出事了。

    一声“陆亚”把陆亚从失神中拉了回来，魂魄归位却还是迷惘，张张嘴说不出话，眼睛竟有些酸涩，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一会儿才发出了个鼻音：“嗯。”

    许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陆亚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顾云青渐渐淡忘，若不是宋理提起，若不是顾云青恰好打来电话，陆亚想，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听到顾云青的名字。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她也没想到一向视财如命的大伯居然会拒绝她，看他因为十万块钱就在群里炫耀的劲儿，原来不过是在秀自己耍耍嘴皮子也能赚钱的能耐。

    亲密如宋理都不明所以，只知道陆亚在家里闷了整整半年，而顾云青也消失了，没有人能找到他。

    陆亚也急得夜夜失眠，眼下的黑眼圈越发深，跟宋理提过一次舆论发酵的事，也再没跟她说过，毕竟宋理也无法帮忙，也不想再给她增加压力负担。

    “是我，”颇有磁性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是她永远忘不了的温和，“顾云青。”

    万万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营销号愿意接她的单，甚至还有人直接出言不逊，骂她黑心，诅咒民丰早日倒闭。

    宋理知道陆亚还是没有放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若不是看她这样疲惫，她也不会把顾云青给搬出来。

    陆亚看着手机里那个小青梅发给她的讯息，她说她才是顾家认定的儿媳，无论陆亚跟顾云青怎么热烈都绝无可能踏进顾家半步，而他们出国，就是去领结婚证的。

    跟陆亚断了连线，宋理站在窗前看雪，下午才扫净的雪，现在已然又是一层厚厚的雪堆，一旁的枯树已经掉完了叶子，却还是被大雪压弯了腰，远处传来脚踩在雪地上吱呀吱呀的声响，不知是谁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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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青没有任何预兆，出国的前一天才告诉陆亚他要离开，而与他一起走的，是他的青梅竹马。

    不过这些都抵不过她看到陆亚越发憔悴的面孔，前两天就听她说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抹黑陆亚和民丰，但当时听陆亚信誓旦旦说没事，如今她却满面愁容。

    见好友这么疲惫，她心生不忍，只能催促她早些去休息，然后找出之前先皇赏赐的一对花瓶和一套晶莹剔透的白玉碗给陆亚送过去，“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解决问题，送你两个小礼物，不开心就砸着泄气吧。”

    听到这句话，宋理就知道陆亚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现在还有时间给你优柔寡断吗？你快清醒点，顾云青就是现在最趁手的工具，不用白不用，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在乎他干嘛？”

    陆亚扇了顾云青一巴掌，然后向所有人宣告分手，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无法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没有。”

    宋理想了想，忧心地说：“要不你去找顾云青吧。”

    几天下来，民丰米业的销售明显下降，秦代阳天天在办公室里焦急得打转，他跟陆亚一样，第一次遇到网络造谣，民丰米业几乎没有人有公关经验，这对于一个实体工厂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陆亚轻笑：“好~谢谢我的公主殿下！”

    铜镜里的陆亚微微愣一愣，看似盯着她，但宋理知道，陆亚的眼睛早就已经失焦。

    见陆亚没有出声，那边轻声问：“你在吗？陆亚？”

    顾云青斥巨资在校外的公园草地上搭建了一个人工城堡，精致完美，简直就是所有女孩心目中童话公主的理想城堡，那天的陆亚也是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高贵的礼服加上精心的装扮，在顾云青的表白下俨然就是他手心里唯一的宝贝。

    陆亚点点头：“别担心，会解决的。”

    陆大伯在电话那边犹豫了好一会儿，继而厉声骂：“你是什么东西？二十万就想打发我？”

    宋理站了一会就关上窗，抖了抖                                                身上的寒气，在火炉前烤了烤，暖了身子才爬上床去，她盯着床定轻叹：“这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陆家和宋家的商业模式主要还是走线下实体，他们对接的客户都是以工厂和经销商为主，况且这么多年都有相对固定的客户群，加上父母一辈对网络运营一窍不通，担心走线上会出纰漏，所以面对这样猛烈的网暴，难免手足无措。

    陆亚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心跳直飚120，整个人血液倒流，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想要出声，却发现喉咙什么也发不出来。

    *

    陆亚无语凝噎，耐着脾气道：“现在民丰受到陌生人的不实抨击，我必须找到幕后使者，但我们之间的事没有第三者知道，所以想跟你了解情况。”

    只是这大雪越发纷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陆亚洗漱完躺在床上，原以为会像前两天一样因为舆论发愁，或是因为满脑子的顾云青失眠，却很意外地早早就睡着了，但梦里全是顾云青。

    在陆大伯这边断了线索，陆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网上的舆论发酵越来越快，她只好也请营销号帮忙宣传民丰的官号。

    她的声音刚落，手机随之响起，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陆亚捏了捏山根，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显然陆亚并不愿意，她摇摇头：“还是互不打扰更好。”

    陆大伯没好气说：“那天那两个人不知道？就是他们搞的鬼，你少来烦我，我没你这个白眼狼侄女！”

    顾云青回答得很简单也很决绝，陆亚抿抿唇：“哦，那你帮我

    说到这里，宋理不禁又想起当年的事，顾云青个陆亚是大学时代人人艳羡的最佳情侣，俊男美女又都是青年才俊，当时顾云青的表白更是惊羡全校，连隔壁学校的学子也有慕名而来观看表白现场的。

    控制不了天气，她能做的就是多施粥多放粮，让百姓都能吃上一口热饭。心里也祈祷着陆亚那边的棉花能尽早送过来，透过车窗看到大多数人破烂的外衣，瑟瑟发抖的身体，宋理还是心软了。

    接下来两人却变得十分低调，就连撒糖都是暗戳戳的，嗑CP的学生包括宋理都不得不在他们的日常中挖糖吃。就在大家都以为两人即将步入婚约的时候，陆亚突然宣告分手。

    试图将民丰的辟谣和警告给扩散出去。

    见顾云青问，又想到秦叔的愁眉，陆亚沉思后问：“你不是结婚了吗？”

    宋理近期没什么事，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偶尔出门逛一逛，除了越发严重的大雪，其他几乎没有变化，每个见到她马车的百姓都自发地跪地叩拜，宋理整个人也渐渐安心了些。

    让人无奈的是，宋理根本没办法跟那边的任何人联系，不然她出面去跟顾云青交涉，也不会让陆亚这么为难，第一次有了无力，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小亚，这件事得赶紧解决，耽误不得了！刚刚做起来，民丰不能因为别人几句谣传再次停工呀！”秦代阳这几天急得连白头发都长出来了，眼角的皱纹都深了。

    陆亚被宋理的两句话勾起了曾经悲伤的回忆，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小说里的狗血剧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果然天降永远敌不过青梅竹马。

    两人的幸福戛然而止，给所有嗑CP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宋理三番两次去陆家都吃了闭门羹，直到半年后陆亚终于打开房门让宋理进去。

    *

    曾经说的三年，如今竟不知不觉过去了，甚至，还没有三年。

    现在陆亚陷入困境，顾云青欠陆亚的，是时候该还了。

    顾云青解释那只是顾家的安排，并非他本人的意愿，他向陆亚保证三年后他会回来找她，他会跟她结婚。

    秦代阳敏锐地发现了陆亚的变化，看到她脸色略微苍白，眼中难掩震惊和紧张，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轻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亚在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宋理都以为她要石化了，陆亚才张开嘴，压着嗓音：“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其实找顾云青来解决问题实在是最下策的办法了，但看陆亚这个模样，显然是走投无路了。

    顾云青像是松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很放松：“你没事吧？我才知道网上的事，这些天太忙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过宋理也知道陆亚跟顾云青的关系，所以她说出顾云青的名字时，是那般地小心翼翼。

    第二天，网上的视频还在不停地传播，陆亚和民丰的名声为更多人所知，甚至有人因此认识了民丰米业，陆亚哑然失笑，要不说黑红也是红呢，也算免费宣传了一波。

    她甩甩脑袋，试图把关于顾云青的记忆全都甩在脑后，偏偏脑子里全是跟顾云青的点点滴滴，无论是看到什么，她的大脑都能联想到顾云青。

    宋理看着陆亚欲言又止，后来还是陆亚把实情告诉了她，顾云青出国了。

    秦代阳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在他眼中，一切都拿销售量来衡量，更何况这涉及民丰的名声问题，在他们眼中，一个好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直到宋理看她一天比一天萎靡，出言问：“亚比，你怎么回事？那件事还没解决吗？”

    但顾云青不一样，顾家涉及的产业多如牛毛，单单是娱乐传媒就有不下十个公司，内娱最大的传媒就是顾家控股的，压下民丰米业的热搜对顾云青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