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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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书院。自沈潮生中院试第一名以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周身气场冷冷的，只一味埋头读书，常常忘记了吃喝。卢刘二人看不下去，劝也劝不动。
晚上呼噜打的震天响，脾气喜怒无常，沈财都有几分忍受不了他了。近些年偷偷去过窑子几次，还包养了一个叫佩儿的姑娘。
转眼又唾弃起自己来，即使她再怎么无情，只要出现自己身边，跟他说句话，他能马上忘记此番种种，期望二人能和好。
“可是……没有不嫁人的说法啊，这样下去楹儿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陈母心里也舍不得女儿，还是絮絮叨叨继续说。
这个傻男人，怎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凭着他身体好就可以肆无忌惮糟蹋吗？
陈父最受不了女儿朝自己撒娇，忙劝妻子道，“好了，这话就此打住吧，楹儿在外受了这么多苦，你就忍心这么早让她嫁人?”
说到这儿，陈楹月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准备塞进嘴巴里的樱桃也放回小瓷盘里，手中沾了些樱桃汁儿，看着绮丽迷人。
顾言收到来信并无甚反应，好像根本不在意阿楹如何。到了夜间，他脱掉官服佛去满身风尘，趁着月色，举杯邀明月，遥遥祝愿阿楹余生安康。
赵霞的大嗓门呼啦啦说一通，沈财心中恨不得把她打一顿，可面上不显露分毫，实在是赵霞的淫威他见识过，她那个身板，能把他往死里打。
沈潮生心里铆足了劲，势必要在三年后的秋闱夺得榜首，让阿楹为他骄傲。即使那个女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赵霞已经生了五个孩子，有一个夭折，活下来四个，两男两女。生了这么多年孩子，她整个身子变得松松垮垮，人也尖酸肥胖。
陈楹月尝试着呼唤，可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男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长长的，看着无比落寞。
陈松对外只说是郎中误诊，实际他女儿没有死，可话说出来谁相信啊？当日在灵堂人人可是看见了，死去的小姐突然醒来，把阴阳先生都吓得够呛。
《小娇夫他整天自卑内耗》
女儿回来，连儿子都变稚气许多，陈父母简直没眼看。
陈楹月颇为好笑看着窝在旁边的阿弟，打趣道，“好啊，阿姐一辈子赖在家里可是说定了的，到时候你想耍赖都不行”。陈楹泽心满意足牵着阿姐的手笑起来，露出一双可爱的虎牙。
淡声道，“就算没有此传言，女儿也嫁不出去，这三年来女儿的名声还不够坏吗？”陈父母一想倒也是，眉头皱得更紧，愈加忧愁了。
待沈潮生再次回青县，媒人们络绎不绝简直要踏破了门槛，可沈潮生哪有再娶的心思?他一口心全然放在阿楹身上，即使她一辈子不醒来，即使她已经在另一边觅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气得陈楹泽牙痒痒，恨不得提刀出去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大卸八块。看着莽撞又熟悉的阿弟，陈楹月由衷笑起来。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楹泽却大声嚷嚷起来，“谁说阿姐一定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还要相夫教子侍候公婆，我才舍不得阿姐嫁人!”
“爹娘，女儿刚回来，还想好好孝敬爹娘几年，怎么就要迫不及待赶女儿走了？”陈楹月一双盈盈的桃花眼巴巴望着爹娘，嘴巴微微嘟起，十足的娇模样。
却说消息传回沈家庄，众人心思各异。沈山一家心里妒忌得要死，还真让这个小子考中了！他怎么如此好运?
沈财这话一说完，赵霞一个大掌挥下来，“蠢东西，要不说你蠢，一个铜板都挣不回来!”
不由得头疼。他们也听到一点风声，听说沈兄娘子生病昏迷不醒，估计这 辈子都醒不来了。
于是不留一丝希望拒绝了媒人，媒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私底下纷纷骂沈潮生是个老迂腐。
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就嫉妒得发狂，双拳不由得握紧，面色也狰狞起来。
皆道沈家相公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说不定能像顾公子一般，到金銮殿上拿个状元郎名次回来!
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
这等大事大街小巷都在传，不久人人都知道了沈家娘子卧床不起，沈相公高中。这下，家里有闺女的人家都忍不住动心思。要是能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再过些年就要跟着当状元夫人了？
“有啊，那边除了没有爹娘和阿弟，其它跟这里所差无几。对了，那个朝代叫盛朝，皇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是难得的盛世之景”。
“可是往后你怎么嫁人?怎么找婆家?”陈母忍不住道。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她终有一天要嫁出去的。要为她名声作考虑。
天阶夜色凉如水，今夜正是十五，陈家有个习惯，月圆之夜会把桌子搬出来，欣赏着皎洁的月色，一家人饮酒斗诗，好不乐哉。
“人家高中，迟早要当官，你不想着好好巴结他修复关系，却在这里庆幸。庆幸你个头，指望你这个蠢货，俺们娘两几个迟早要跟着你喝西北风!”
又听说陈楹月昏迷不醒，心里才好受一点。就说那小子是个克亲的，从他爹娘克到妻子，所有跟他亲近的人都会不幸一一离去。
转瞬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是了，她已经回家，往后是死是活丢与他没有关系。
幸好他们分家了，要不把他们也克死了怎么办？
隔壁环儿的房间灯已熄灭，夜色沉沉，不时传来几声狗吠。此处虽是县城，可还是不少人家养狗，已成为风尚。
那姑娘身段软得跟绸缎一般，一管黄鹂嗓子能在床榻上唱着小曲儿哄他开心。尝过其他女人滋味儿，对赵霞更看不上了。
思绪被拉回来，陈楹月看着碗里的蜜渍桂花笑了笑，好端端的怎伤感起来了？只要能守在爹娘身边就好，别无他愿。
夜色如水，远处传来几声纺织娘叫声，一切如梦如幻。
转头又换了副面孔，像只小猫一般拉住陈楹月的手，毛茸茸的脑袋附在上面可怜巴巴道，“阿姐，你不要嫁人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阿姐一辈子!”
陈楹月抬起头望着月亮，思绪也逐渐朦胧起来。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样了？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怨她?会守着她尸体过一辈子还是转头迎娶新欢?一切无从得知。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他会成为遥远的回忆，不再参与她的生活。
真是个孩子。
时间一晃过了三年，沈潮生在秋闱中夺得第一名解元，消息传回来，整个青县人人喝彩。
看着这一大两小跟小孩子一般瞎闹，陈母有几分头疼。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夫君儿子是替楹儿转移话题，端详着楹儿的笑颜，她心里叹一声。
之后更是愈发用功读书，顾淮之也曾劝过几次，皆无功而返。见人除了更加上进之外也没做什么傻事，久而久之也不管了。
“好了，过几年再提，楹儿主意大着，你不必操心，眼看泽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该留心留心儿媳妇了，别把压力都放楹儿身上不是?”陈父捋捋胡子，挑眉冲儿子笑着开口。
“阿姐，你在那边也有这么好看的月亮吗？”陈楹泽不过喝了几口梅花酒，脸色通红有些醉醺醺了，舌头也像打结一般说话都不利索。
陈楹月梦中就是这般情景，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子逐渐瘦削见骨，还在孜孜不倦看书，偶尔传来他两三声咳嗽。仿佛咳到她心里，心忍不住跟着揪起来一块。
看女儿心情郁郁，陈母瞪了一眼儿子，笑着夹了一筷子蜜渍桂花道，“楹儿快尝尝，你喜欢吃的，看娘手艺还是否如从前?”
实在叫人唏嘘。
既然他认定了她，此生不会再变。
却说回到顾府，青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顾言，修书一封寄去了云州。
她的女儿可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这叫她当母亲的如何舍得?往后楹儿想干什么都行，只要人好好的，她这个作为母亲的就放心了。
“爹!”陈楹泽气得跺脚，“儿子才十四岁，你怎么说这种话!”又冲着陈母道，“娘，你管管爹吧，整日说这种玩笑话，儿子真要生气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忍不住想阿楹此时在干什么。是在父母膝下尽孝承欢，还是早已睡着夜会周公了？是孤枕难眠，还是早已郎君在侧不胜美哉?
却说另一边，沈潮生给躺在床上的阿楹换洗好衣服，再监督环儿完成课业，已经夜深了。看着窗外的月色，他心中一丝睡意也无，忍不住抬脚出去。
当事人却一脸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还云淡风轻安慰自己老父亲，“爹，您就别担心了，谣言止于智者，女儿没觉得有什么。何况当日这么多人在场，被吓到很正常。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不必管旁人说什么”。
找个郎君又如何？往日她总是淡淡的，说不定就是念着心中的情郎罢?沈潮生忍不住恶毒的想。
罢了，此事她不会再提，干嘛上赶着叫女儿去旁人家伺候?要是遇到恶毒婆婆懦弱夫君可如何是好?
……
这个女人，当真令人牵肠挂肚，却又无可奈何。
又忍不住羡慕起沈家娘子来，都这个样子了沈相公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此等情意实在令人佩服。
……
眼见传言愈来愈离谱，陈松气得长吁短叹。本来这三年就为女儿愁白了头，如今又有这等传言出来。叫楹儿往后怎么活下去?
谁能想到，在外积威甚重，堂堂六品知县大人，在家居然是这个状态。陈母瞪了他一眼，男人讪笑几声。
情之一字，催人心肝。
嫂子那人他们也远远见过一面，当真惊为天人。没想到这样一个胸有大志内藏乾坤的女子，连他们两个大男人都自惭形秽，却突然成了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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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呼噜打的震天响，脾气喜怒无常，沈财都有几分忍受不了他了。近些年偷偷去过窑子几次，还包养了一个叫佩儿的姑娘。
转眼又唾弃起自己来，即使她再怎么无情，只要出现自己身边，跟他说句话，他能马上忘记此番种种，期望二人能和好。
“可是……没有不嫁人的说法啊，这样下去楹儿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陈母心里也舍不得女儿，还是絮絮叨叨继续说。
这个傻男人，怎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凭着他身体好就可以肆无忌惮糟蹋吗？
陈父最受不了女儿朝自己撒娇，忙劝妻子道，“好了，这话就此打住吧，楹儿在外受了这么多苦，你就忍心这么早让她嫁人?”
说到这儿，陈楹月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准备塞进嘴巴里的樱桃也放回小瓷盘里，手中沾了些樱桃汁儿，看着绮丽迷人。
顾言收到来信并无甚反应，好像根本不在意阿楹如何。到了夜间，他脱掉官服佛去满身风尘，趁着月色，举杯邀明月，遥遥祝愿阿楹余生安康。
赵霞的大嗓门呼啦啦说一通，沈财心中恨不得把她打一顿，可面上不显露分毫，实在是赵霞的淫威他见识过，她那个身板，能把他往死里打。
沈潮生心里铆足了劲，势必要在三年后的秋闱夺得榜首，让阿楹为他骄傲。即使那个女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赵霞已经生了五个孩子，有一个夭折，活下来四个，两男两女。生了这么多年孩子，她整个身子变得松松垮垮，人也尖酸肥胖。
陈楹月尝试着呼唤，可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男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长长的，看着无比落寞。
陈松对外只说是郎中误诊，实际他女儿没有死，可话说出来谁相信啊？当日在灵堂人人可是看见了，死去的小姐突然醒来，把阴阳先生都吓得够呛。
《小娇夫他整天自卑内耗》
女儿回来，连儿子都变稚气许多，陈父母简直没眼看。
陈楹月颇为好笑看着窝在旁边的阿弟，打趣道，“好啊，阿姐一辈子赖在家里可是说定了的，到时候你想耍赖都不行”。陈楹泽心满意足牵着阿姐的手笑起来，露出一双可爱的虎牙。
淡声道，“就算没有此传言，女儿也嫁不出去，这三年来女儿的名声还不够坏吗？”陈父母一想倒也是，眉头皱得更紧，愈加忧愁了。
待沈潮生再次回青县，媒人们络绎不绝简直要踏破了门槛，可沈潮生哪有再娶的心思?他一口心全然放在阿楹身上，即使她一辈子不醒来，即使她已经在另一边觅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气得陈楹泽牙痒痒，恨不得提刀出去把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大卸八块。看着莽撞又熟悉的阿弟，陈楹月由衷笑起来。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楹泽却大声嚷嚷起来，“谁说阿姐一定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还要相夫教子侍候公婆，我才舍不得阿姐嫁人!”
“爹娘，女儿刚回来，还想好好孝敬爹娘几年，怎么就要迫不及待赶女儿走了？”陈楹月一双盈盈的桃花眼巴巴望着爹娘，嘴巴微微嘟起，十足的娇模样。
却说消息传回沈家庄，众人心思各异。沈山一家心里妒忌得要死，还真让这个小子考中了！他怎么如此好运?
沈财这话一说完，赵霞一个大掌挥下来，“蠢东西，要不说你蠢，一个铜板都挣不回来!”
不由得头疼。他们也听到一点风声，听说沈兄娘子生病昏迷不醒，估计这 辈子都醒不来了。
于是不留一丝希望拒绝了媒人，媒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私底下纷纷骂沈潮生是个老迂腐。
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就嫉妒得发狂，双拳不由得握紧，面色也狰狞起来。
皆道沈家相公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说不定能像顾公子一般，到金銮殿上拿个状元郎名次回来!
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
这等大事大街小巷都在传，不久人人都知道了沈家娘子卧床不起，沈相公高中。这下，家里有闺女的人家都忍不住动心思。要是能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再过些年就要跟着当状元夫人了？
“有啊，那边除了没有爹娘和阿弟，其它跟这里所差无几。对了，那个朝代叫盛朝，皇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是难得的盛世之景”。
“可是往后你怎么嫁人?怎么找婆家?”陈母忍不住道。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她终有一天要嫁出去的。要为她名声作考虑。
天阶夜色凉如水，今夜正是十五，陈家有个习惯，月圆之夜会把桌子搬出来，欣赏着皎洁的月色，一家人饮酒斗诗，好不乐哉。
“人家高中，迟早要当官，你不想着好好巴结他修复关系，却在这里庆幸。庆幸你个头，指望你这个蠢货，俺们娘两几个迟早要跟着你喝西北风!”
又听说陈楹月昏迷不醒，心里才好受一点。就说那小子是个克亲的，从他爹娘克到妻子，所有跟他亲近的人都会不幸一一离去。
转瞬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是了，她已经回家，往后是死是活丢与他没有关系。
幸好他们分家了，要不把他们也克死了怎么办？
隔壁环儿的房间灯已熄灭，夜色沉沉，不时传来几声狗吠。此处虽是县城，可还是不少人家养狗，已成为风尚。
那姑娘身段软得跟绸缎一般，一管黄鹂嗓子能在床榻上唱着小曲儿哄他开心。尝过其他女人滋味儿，对赵霞更看不上了。
思绪被拉回来，陈楹月看着碗里的蜜渍桂花笑了笑，好端端的怎伤感起来了？只要能守在爹娘身边就好，别无他愿。
夜色如水，远处传来几声纺织娘叫声，一切如梦如幻。
转头又换了副面孔，像只小猫一般拉住陈楹月的手，毛茸茸的脑袋附在上面可怜巴巴道，“阿姐，你不要嫁人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阿姐一辈子!”
陈楹月抬起头望着月亮，思绪也逐渐朦胧起来。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样了？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怨她?会守着她尸体过一辈子还是转头迎娶新欢?一切无从得知。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他会成为遥远的回忆，不再参与她的生活。
真是个孩子。
时间一晃过了三年，沈潮生在秋闱中夺得第一名解元，消息传回来，整个青县人人喝彩。
看着这一大两小跟小孩子一般瞎闹，陈母有几分头疼。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夫君儿子是替楹儿转移话题，端详着楹儿的笑颜，她心里叹一声。
之后更是愈发用功读书，顾淮之也曾劝过几次，皆无功而返。见人除了更加上进之外也没做什么傻事，久而久之也不管了。
“好了，过几年再提，楹儿主意大着，你不必操心，眼看泽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该留心留心儿媳妇了，别把压力都放楹儿身上不是?”陈父捋捋胡子，挑眉冲儿子笑着开口。
“阿姐，你在那边也有这么好看的月亮吗？”陈楹泽不过喝了几口梅花酒，脸色通红有些醉醺醺了，舌头也像打结一般说话都不利索。
陈楹月梦中就是这般情景，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子逐渐瘦削见骨，还在孜孜不倦看书，偶尔传来他两三声咳嗽。仿佛咳到她心里，心忍不住跟着揪起来一块。
看女儿心情郁郁，陈母瞪了一眼儿子，笑着夹了一筷子蜜渍桂花道，“楹儿快尝尝，你喜欢吃的，看娘手艺还是否如从前?”
实在叫人唏嘘。
既然他认定了她，此生不会再变。
却说回到顾府，青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顾言，修书一封寄去了云州。
她的女儿可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这叫她当母亲的如何舍得?往后楹儿想干什么都行，只要人好好的，她这个作为母亲的就放心了。
“爹!”陈楹泽气得跺脚，“儿子才十四岁，你怎么说这种话!”又冲着陈母道，“娘，你管管爹吧，整日说这种玩笑话，儿子真要生气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忍不住想阿楹此时在干什么。是在父母膝下尽孝承欢，还是早已睡着夜会周公了？是孤枕难眠，还是早已郎君在侧不胜美哉?
却说另一边，沈潮生给躺在床上的阿楹换洗好衣服，再监督环儿完成课业，已经夜深了。看着窗外的月色，他心中一丝睡意也无，忍不住抬脚出去。
当事人却一脸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还云淡风轻安慰自己老父亲，“爹，您就别担心了，谣言止于智者，女儿没觉得有什么。何况当日这么多人在场，被吓到很正常。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不必管旁人说什么”。
找个郎君又如何？往日她总是淡淡的，说不定就是念着心中的情郎罢?沈潮生忍不住恶毒的想。
罢了，此事她不会再提，干嘛上赶着叫女儿去旁人家伺候?要是遇到恶毒婆婆懦弱夫君可如何是好?
……
这个女人，当真令人牵肠挂肚，却又无可奈何。
又忍不住羡慕起沈家娘子来，都这个样子了沈相公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此等情意实在令人佩服。
……
眼见传言愈来愈离谱，陈松气得长吁短叹。本来这三年就为女儿愁白了头，如今又有这等传言出来。叫楹儿往后怎么活下去?
谁能想到，在外积威甚重，堂堂六品知县大人，在家居然是这个状态。陈母瞪了他一眼，男人讪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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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那人他们也远远见过一面，当真惊为天人。没想到这样一个胸有大志内藏乾坤的女子，连他们两个大男人都自惭形秽，却突然成了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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