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她的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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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触感相当熟悉，湿润、温暖，卡特琳娜总觉得在哪里遇到过。

    卡特琳娜听到这里，不由得笑出来，答：“虽然与阿伦*沙穆只有几面之缘，但同为主神的信徒，我为他的遭遇感到遗憾。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希望能顺利抓到凶手。”

    会议室只留下了卡特琳娜、事务官、内利*泰勒、探长助手和肯*沙穆。显然，他们想要对自称是“预知证人”的公主进行确认。

    “这恐怕不太合适。”肯*沙穆突然说。

    即便如此，他也表示了对全知神教的尊重，终于将烟斗收了起来。

    许多人受到他的感染，也纷纷喊道：“主神在上！”

    卡特琳娜便恍恍惚惚跟在他身后，随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学院最大的会议室。里面坐了很多警员、神职人员和校方人士，听取学生修士被杀案的第一次调查报告。

    “遗憾的是，在霍布斯达到现场后，发现的是受害者的尸体。而凶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我的手指受了伤，可能不太方便描摹梦中凶手的脸。”卡特琳娜找了个借口，“既然要对监督者13号进行回忆重建，不如让我一起加入，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效果。”

    他侧过脸来看着她，尽管他目光温柔，却令卡特琳娜不由得紧张。

    内利*泰勒是无信仰者中的一员，他的无信仰让他丧失了很多晋升的机会，使他永远只能作为一个一线底层的探长。

    最后，内利*泰勒再次上台简述了后续调查方向：“第一，我们将全面排查在餐厅用餐的所有学生、教职工和厨房工作人员，将每个人的行动和时间线整理清楚；第二，将由霍布斯*沙穆先生为主导，对监督者13号进行回忆重建，从中寻找相关线索；第三，我们得到了新的关键情报，但为保密不在这里公开。”

    根据卡特琳娜所了解的历史来看，在凯特罗琳女王登基实行二元君主立宪制以前，拜厄一直是教权政治体制。其中宗教领袖在国家治理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宗教法律和教义对国家法律和政策有直接影响。

    她可以借由凯特罗琳的身份将调查的方向引导到一个不存在的人身上，让警方将目标锁定于一个不存在的凶手。到时候警方抓不到人，案件要么是草草了结，要么是彻底沉寂，都不会与她凯妮丝*库克有任何关联。

    按照历史的轨迹来看，虽然不清楚最后的赢家是谁，但卡特琳娜敢肯定输家不会是她自己。

    她侧过头去看他，发现教皇的脸依然像是沐着一层圣光。她情不自禁喊了声：“圣父？”

    没什么可怕的。卡特琳娜鼓励自己，教皇到头来还不是被凯特罗琳女王压了一头，在争权夺势中不能完全占据上风。

    “当然是由我来。”

    拜厄王室是全知神的信徒，就连国王都是由教皇扶持。王室成员在满月时，都由教皇亲自进行洗礼。因此，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信徒，都尊称肯*沙穆为“圣父”。

    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却能感受到神圣的光将她包裹。

    他朝她微笑：“孩子，你是我亲手洗礼的孩子，是拜厄的公主，是古奥斯家族的继承人。由霍布斯来为你重建回忆就太失礼了，他不配触碰你哪怕一根手指。”

    听到这里，卡特琳娜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看来监督者13号的那只小小鹦鹉灵智不足，根本不知道案发的具体情况，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带话人。唯一令她不安的是，那只鹦鹉在早些时候约了公主去“老地方”。

    霍布斯*沙穆是教会中少有修习人灵派的巫师，他的水平相当平淡，卡特琳娜完全有信心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扭曲、伪造出对自己有利的回忆。

    “公主在学院学习基础魔法，已经有了一定的魔法学根基，受到波动灵力的影响，做了一个预知梦，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灵力敏锐的初学者，往往是最有潜力的预言家。”内利*泰勒开始分析起来，“但预知梦也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一定有什么征兆。”

    她抬眼看肯*沙穆的脸，才发觉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被圣光充盈，导致她无法看清他的五官——或者说记不得他的五官。

    在他们平静下来之后，校方代表上台承诺完全配合警方和教会的调查行动，并已经整理好了与受害者联系密切的人员名单以供重点排查。

    “由于第一现场在魔法空间内，魔法空间已经完全消失，难以对现场进行重建分析。但死者左耳几乎被割下，身体各处都有新伤，明显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无论内利*泰勒怎么要求，事务官都不同意公主留下协助调查，但肯*沙穆还没有开口，事务官便主动告知了公主与探长的对话，并提出：“圣父大人，我与公主殿下，将遵从您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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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阿伦*沙穆只是肯*沙穆召唤幽灵的一次无关紧要的试验，虽然将他当做是沟通现界与幽冥的桥梁，但阿伦*沙穆的名字在几十年间并没有出现在任何重要场合的记载中。

    卡特琳娜也捏住了裙子，她不免心惊，当前没有照相机也没有先进的侦查技术，但警方和教会合作效率非常之高，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提出：“公主在之前很有可能接触过凶手，潜意识层面察觉到了凶手的杀意，所以会做这样的预知梦。所以，对公主进行回忆重建，也是很有必要的调查，尤其要将回忆时间拉长，不能够局限在这几天。”

    拜厄国内百分之九十的民众都是全知神教的信徒，百分之八在偏远地区的民众是其他教会的成员，只有百分之二的人是无信仰者。

    “死者心脏被利器贯穿，当场死亡，是他的直接死亡原因。经过利器比对鉴定，凶器应该是类似学院餐厅最常用的餐刀。

    相反，他唯一的疑点是与伊桑*莱斯利极其相似的样貌。卡特琳娜迫切地想要再次与他的幽灵沟通，盲目采取了行动，如今才察觉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肯*沙穆并没有强求，放下手，柔声道：“跟上。”

    如果真的让他们对监督者13号进行回忆重建，那公主与阿伦*沙穆的私下交往就彻底暴露了，这会给她和凯特罗琳都添很多麻烦。

    但肯*沙穆的出现，让她意识到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

    由于霍布斯与阿伦的关系密切，通灵魔法是由他进行，他发表了对通灵魔法不成功的解释：“阿伦……不，受害者身上残留着不属于他的灵力痕迹，通灵魔法失败，可以想象的是他的灵魂被凶手抽取了。”

    “圣父，我手上有伤。”她回绝了他的邀请。

    卡特琳娜向肯*沙穆行礼，尊称道：“圣父。”

    “我的孩子，我是你的圣父，除了我，没人更合适了。”

    紧接着，好几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神职人员进入办公室。警局局长和若干警员在门口探头，毕恭毕敬道：“圣父大人，初步调查会议已经准备完毕，请您移步。”

    卡特琳娜坐在了第一排，左边是警察局长，右边是教皇。由于座位有限，她的事务官只能站在她的侧后方。

    “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肯*沙穆竟然赞许了她的说法。

    调差报告会先是由警方展示了临摹画家所做的现场图示，并由调查组组长内利*泰勒简述目前的进展：

    肯*沙穆的手覆在了卡特琳娜的手上，他的手很大，能够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地抓住。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肯*沙穆轻轻点头，走到了卡特琳娜面前，伸出手来。他音色低沉，有股令人沉醉的魔力：“殿下，烦请。”

    “监督者13号是最重要的线索，但由于它灵智有限，很难说明当时受害者面临的险境。但我们能够确定的是，有人将受害者封闭在以餐厅右侧出口的长廊为依托的魔法空间内，使受害者不得不通过监督者13号向他的导师霍布斯*沙穆先生求援。

    她的手与凯特罗琳的不太一样，连琼*库克都能察觉不同，更何况是肯*沙穆。

    卡特琳娜听到他温柔的语调，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询问：“圣父……那您说，该怎么做才行呢？”

    安排好了大体的工作，各部门各司其职，相关人员                                                都纷纷离开开始干活。

    卡特琳娜低头看到了肯*沙穆的手心，并不像是一位百岁老人的手，纤细、白皙、骨节分明。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抬起来，但最终没有放上去。

    “这是一起针对神的恐怖袭击！”霍布斯情绪非常激动，他抬起手来，愤怒非常，“主神在上，请赐予我为学生报仇的力量，让潜藏在阴影里的凶手露出原型！”

    在没有见到教皇肯*沙穆之前，卡特琳娜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显然，在事务官心目中，比起国王她更愿意执行教皇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