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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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岩蹲下身子，低头看着这最后一条漏网之鱼，问道：“吓破胆了？”

    看到这盆新炒的肉菜，老汉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

    “好……好好……”

    嗖嗖嗖嗖嗖嗖——

    林岩扫了两人一眼，继续低头吃饭，他可懒得理会旁人的八卦。

    林岩留下他这个活口，本是想问几句话的。没想到他没下手，这人自己给吓死了。

    一小袋碎银，一叠银票，一张画像。

    那军官的身份，他也并不关心。

    村旁的河堤上下，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到处都躺满了尸体，然而那些幸存的村民却不见了。

    老汉接过包袱，递给林岩，道：“农家人，没什么好衣服，好汉多多担待……”

    哨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怎么，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在这里住下去？”

    林岩问道：“衣服呢？”

    十一名正在逃亡的官兵，一一被刺穿，扑倒在地。

    老汉带着林岩来到一个勉强还算可以的房子，在堂屋里坐下。

    然而下一刻——

    嗖——

    哨长一脸痛苦之色，身体由于疼痛、像蚯蚓一样扭曲着。

    他努力了半天，却始终吐不出字来，泪水滚滚而下，最终哭着脸点了点头。

    老汉躬身道：“好汉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要不嫌弃，还请在村里多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心。”

    老汉道：“这是我儿媳，好汉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说起这个“儿媳”，老汉的脸上还有些许自豪的样子。

    林岩反手一甩，手中的长刀丢出，直插在哨长的胸膛上。

    一张脸并不算精致，却也有几分姿色，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满目含情。

    老汉立刻叫人回村去准备，然后带着林岩，走进村子。

    一双眸子，也渐渐失去了亮光。

    村民们看着林岩，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林岩抬头，看见端菜的女人，不由得一怔。

    毕竟，林岩在他们眼中，十分凶悍；而且他今晚杀了这么多官兵，留在村里，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夜幕下，一队清兵，正在亡命的奔逃。

    林岩走过来，望着老汉，问道：“你是这里的村长？”

    林岩眼角一扫，看到众人的神态，心中了然。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少数两个人，脸上既有失望，也有些羞愧之色。

    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脚踩长堤，正大步向他走来。

    “好……好汉……”

    林岩走到哨长身前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其中一个青年，忍不住开口说道：“村长，咱们……”

    看着这些剩饭，老汉脸颊上的肌肉跳了跳，似乎生怕林岩会恼怒一般，小心翼翼地道：“好汉，深夜之中，只能……”

    林岩看了看画像，直接丢弃，只将银两揣入怀中。

    村里一片狼藉，街道上到处都是血，还有倒毙的尸体。

    老汉见状，立刻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好汉吃好了，还要些别的吗？”

    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哨长，听着身后密集的惨叫声，再也按压不住内心的恐惧，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向前翻滚了两圈。

    不一会，便有两个妇人端着一碗热汤、一大盆米饭、一碟凉了的青菜和半只烧鸡进来，摆在桌上。

    这些村民刚刚见识了林岩杀戮官兵的凶悍模样，此时站在屋子内外，无不是一脸惴惴的模样，都不敢抬头睁眼看林岩。

    月光下，青年手提着一把雁翎刀，雪亮的刀身，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兀自正往下滴着血。

    看样子，他们是在林岩追击逃兵时，自己跑了。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林岩会赖在村子里不走。

    这些正是刚刚逃得性命的邱家湾村民。

    林岩站起身，回头一看，便见七八个村民，簇拥着一个老汉，正站在村口处望着他。

    干掉了大半盆米饭，半只烧鸡和大半盆肉菜，林岩才放下筷子，抬起头来。

    老汉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好汉救命。您……您……当真是……邱武的同……同党吗？”

    他刚吃了一半，又一个女子端着一盆热腾腾的肉菜进来。

    院子里此时正簇拥着些村民，其中一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青年，扭捏了一番，才一脸惴惴不安地走进屋来。

    老汉一回头，院子里立刻有一个人，捧着个包袱进来。

    林岩有些诧异地望着二人，脸色攸地冷峻下来：

    就连他们这些见机不妙、拔腿逃跑的，他竟然也不放过，一路追出数里也要将他们一一杀死。

    他望着林岩，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画像上是一名通缉犯的肖像，下面还写了两个字——

    这个冒充贼党的青年，只凭一个人、一把刀，竟斩杀了他们一百多名官兵！

    不过，林岩也无所谓。对他而言，今晚出手，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

    儿媳听了，也跟着说道：“是啊，就住在我们家吧。”

    嗖嗖嗖嗖——

    他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然而一双腿却不住地打颤，竟使不出一点力道。

    听到这四个字，众村民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唯独老汉的儿媳妇，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失望。

    邱武。

    想到这里，哨长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一股绿色的液体，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浑身哆嗦着，扭头向回看去。

    河岸。

    这些人虽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内心对他的恐惧，却更胜感激。

    这女人，他昨晚刚在破庙里见过。

    他这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

    哨长见此，眸子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生的希望。

    这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林岩站起身，接过包袱，道：“我要走了。”

    这些人满头大汗，一身狼狈，连手中的武器都跑丢了。

    老汉一听，扭头看向门外。

    一杆杆红缨枪，犹如利箭般从他们身后飞来。

    林岩摆摆手，道：“这不关你们的事。给我准备些吃的，准备一身衣服。”

    女人扭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眼角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又回头看向林岩，脸上顿时露出欣赏之色。

    林岩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低头就吃起来。

    林岩想到这位“好儿媳”昨夜偷情的情状，忍不住问道：“你儿子呢？”

    林岩点点头，站起身来。

    他径自来到军官的尸体旁，开始搜索起来。

    而这女人胆子倒是很大，不但直视着林岩，反而露出对他感兴趣的模样。

    林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们一个村子的人，要是有勇气，也不会像羔羊一样徒手待宰了。

    尤其是，当他看见林岩转身离开时，内心中满是庆幸。

    看到这如同杀神一般的青年正快步向他走来，哨长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险些肝胆破裂。

    ……

    长堤上，一杆杆红缨枪斜插在地上，连成了长长的一串，每一杆枪下，都是一具尸体。

    林岩沿着河岸，重新走回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