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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拂点点头，又摇摇头：“当时我没有发觉，整件事情，其实非常不自然。”
有段时间，她刻意不去回想这些。但她还是喜欢这些记忆，回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幸福。
林雪拂看到她眼底似有水意，不确定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不知为何想起在猎场边，他听到郑初乾向人吩咐：“别忘了给雪拂准备的牛骨汤多加点姜。还有她房间的床被……”
“孙丰策吗？”林雪拂感到一阵被灵感击中的兴奋，“你是说……他实际上不是这样。”
苏沉檀说：“据我所知，以那只桃木盒子为目标的，不只你一个。”
“大概我的反应已经验证了他的怀疑了。”林雪拂说。
苏沉檀重复道：“赃物？”
改成担心苏沉檀对自己不利了。
她把纸片收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向她提及一个字。
她想起在树林里，仿佛有蛇爬过皮肤一般，阴冷、被人盯住的感觉。那具不知名的尸体，那支向她射来的箭。
掉在地上的是一个钱袋，上面染了铁锈色的血渍。
药膏的触感温软滑腻，他感到自己也开始微微出汗了。
而且，林雪拂突然想到，师傅那么多次讲到小小的自己站在她手里这件事，是不是也同样因为，这一回忆令她感到幸福呢？
但和她以前见过的符纸都不一样。应该那个死人的东西吧，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他是个道士？
师傅把包袱整理好，又打量她：“是不是又长高了？……你那时候，只有这么点大，我一只手就能托住你。你站在我手掌上，我抱着你从这边走到柜子那边。你小手抓着我的钥匙晃着玩。”又说：“现在可抱不动了。”
她的语气很轻快，很友好。
参差的绿草，淡紫的长株野花在晚风里摇晃着。
她捡起来对着光看，倒过来看，再拿远一点看，又问苏沉檀：“你认识吗？”
回城的马车上，林雪拂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意识到杜如冕可能并没有中过她的毒之后，苏沉檀越发摸不透她的想法。但仍注意着她的行动，见她独自走远了便暗中跟上。此番若不是他现身，林雪拂多半处境不妙，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还这么毫不客气地使唤他。
一束月光从圆圆的木窗照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最近身体好吗？
既然苏沉檀出现，林雪拂也就暂时不再担心那个未知的凶手会对自己不利。
有一瞬间，苏沉檀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在崖底接住她了的缘故。但随后不知怎么，他非常清晰地意识到，是因为他说出了孙丰策其实身负武功的事。或许，和他说的那句“像鬼画符”也有关系。
苏沉檀听得很认真：“所以灯会那天，你才会跟踪他？”
苏沉檀第一次见
“找我师傅呀。”林雪拂说，“记得那个桃木盒子吧，就是我师傅的东西。”
半晌，林雪拂说：“看我干什么。我也想知道。”
“恐怕他从那时起，就在怀疑我了。”林雪拂声音低低的，“如果他像你说的，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话。”
师傅教她明算，用木棍在沙地上给她出题。教她写字，和她比谁的字又正确又好看。她说：“你这里连笔了，我赢了。”师傅说：“小雪拂真厉害。”
“你好聪明。”林雪拂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有点像符。”
随后，她又想起师傅写给自己的字，带着新鲜泥土的紫玄参，木盒上被磨蚀得平滑光洁的刻痕。
她五感敏锐，连痛觉也比常人重些。此刻后背的擦伤灼灼地疼着，她的内衫都要被冷汗浸湿了。
苏沉檀点点头：“他是习武之人。我看得出来。”
之前盒子在孙丰策手中这件事，这些人又怎么会全都知悉？
那小厮说：“都是新的软冰绸。过水了两回的。”
“好问题。”林雪拂说。
“多半孙丰策也有不止一个怀疑对象。”林雪拂说，“他可以想办法都试探一遍。”
师傅用小椅子给她做了一架秋千，她玩了一整个夏天。师傅用木头给她做了一把长弓，弓弦没什么弹性。给她做了一杆秤，秤星是不准的。
她记得师傅给放在床上的包 袱打一个结，那么和蔼地朝她一笑：“小雪拂晚上早点睡，早上早点起，记得吃早饭。”
马蹄笃笃，有种催眠般的重复与稳定。
她希望她置身事外吗？
仅目前现身了的，就有好几伙人。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扔给了他。
你究竟身在何方啊。
楚轻渡正巧也在旁边听着，不意与苏沉檀的目光撞上，唇边便溢出一抹嘲讽的浅笑：“呵。娇惯得她。”
林雪拂把头探出窗外，看了一会。
而后就再无话。
但苏沉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你最初到桑州来，是为什么？”
去灯烧月的那夜，她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那些追杀杜如冕的人见了她，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方才对她出手的，和杀害了他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稍微处理了伤口，林雪拂打量着他们所处的环境。
这是林雪拂第一次对他提起师傅的事。
她也记得师傅讲故事给她听，讲野狐狸和老神仙。夏日午后，师傅躺在青森森的凉席上休息，她躺在师傅旁边滚来滚去，等师傅醒：“师傅讲故事。”师傅就讲：“从前有个人，种出来一个葫芦。完了。”她不满，“讲个长的。”师傅又讲：“葫芦秧从南极长到了北极，长不长？”那天师傅是懒得讲了还是在逗她玩的，到现在她也分不清楚。
现在，她拿到了盒子。这也在一些人的掌控之中吗？
桃木盒里的信息究竟是关于什么的，使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微蓝的天幕中还浸着一枚清润的月亮。像一片冰过的白桃。
苏沉檀移开了视线：“他总表现出一副疲弱无力的样子。”
“等会我们去吃小笼包吧？”她说。
“你在怀疑凶手是他吗？”她说，“确实，他店里藏着那么多赃物。”
林雪拂对他讲了紫玄参和那晚她找到的诸多金银珠宝。
她也记得和师傅玩纸牌，怎么都玩不赢，于是事先偷偷给牌排好了顺序。师傅笑眯眯的，一定是看出来了。但是没有揭穿，也没有重新洗牌。
“你说，”她问苏沉檀道，“什么人会想要袭击我呢？我又没有做过坏事。”
理论上讲，那时林雪拂尚未记事。但师傅讲过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记得那一幕的。
苏沉檀等不到下文，转头，发现她已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闭起了眼睛。
她的视线突然定住：“那是什么？你帮我捡过来。”
她的行动，在自己未曾知晓的情况下，也属于某个计划的一部分吗？
苏沉檀拧眉，到底是打开了瓷瓶。
抵达的时候，桑州城里已弥漫起了淡淡的晨雾。有小贩挑着木桶，沿街叫卖水酪和牛乳。
林雪拂不是很想碰：“你打开我看看。”
一点碎银，几枚铜钱，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扁平的纸包。
苏沉檀下意识接住，闻到瓶中膏体散发出的浅淡药味：“我没受伤。”
她和死者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吗？
换作杜如冕，大概会立刻双目圆睁地抗议：“你还叫没做过坏事？你做的坏事还少吗！”
而她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但她阖着眼休息了片刻，期间，他都安静地没有动作。
她去灯烧月买银器的当晚，店里就发生了失窃。她又是城里新搬来的，孙丰策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林雪拂拆开纸包，一张纸片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既然是你师傅的东西，怎么会在孙丰策手里？”
而这样温和、老迈的师傅，却牵涉着一个重大、危险的秘密。
利用杜如冕去偷盒子的一方。伏击了杜如冕的一方。孙丰策及其身后的一方。威胁并向孙丰策索要盒子的一方。
苏沉檀明白她为什么会说事情“不自然”了：“灯会那晚，他去与人会面的路上被你撞见，确是有些过于巧合。”
《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不知道是不是苏沉檀的幻觉，她好像变得愿意搭理他了一些。
苏沉檀摇摇头：“像鬼画符。”
苏沉檀看她一眼，把钱袋里的东西一一铺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
“没让你用。”林雪拂说，“帮我上药。”
“他不需要结果很精确。”林雪拂说，换作她也是这样，可以先圈定一个范围，“至少，他知道了当天我出现在他的店里，不是偶然的。”
……
其实孙丰策做出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很难不引起好奇，被人跟踪在所难免。苏沉檀说：“你的反应，只能说明你知道他有问题，不能证明盒子就是你拿的。”
最初，林雪拂也这样联想过：是孙丰策谋害了师傅，然后拿走了师傅的东西。这是最直接、最易于得出的推论。
“好饿啊。”
师傅买到了一种好吃的糖，每天只让她吃一颗。她没事的时候满屋子乱转，在一个挂在墙上、她踩着凳子才能够到的深青色布袋里，找到了所有的糖。又过了一段时间，师傅才发现糖少了好多。
林雪拂揉了揉眼睛，像是从梦里醒来一样。
] 林雪拂点点头，又摇摇头：“当时我没有发觉，整件事情，其实非常不自然。”
有段时间，她刻意不去回想这些。但她还是喜欢这些记忆，回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幸福。
林雪拂看到她眼底似有水意，不确定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不知为何想起在猎场边，他听到郑初乾向人吩咐：“别忘了给雪拂准备的牛骨汤多加点姜。还有她房间的床被……”
“孙丰策吗？”林雪拂感到一阵被灵感击中的兴奋，“你是说……他实际上不是这样。”
苏沉檀说：“据我所知，以那只桃木盒子为目标的，不只你一个。”
“大概我的反应已经验证了他的怀疑了。”林雪拂说。
苏沉檀重复道：“赃物？”
改成担心苏沉檀对自己不利了。
她把纸片收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向她提及一个字。
她想起在树林里，仿佛有蛇爬过皮肤一般，阴冷、被人盯住的感觉。那具不知名的尸体，那支向她射来的箭。
掉在地上的是一个钱袋，上面染了铁锈色的血渍。
药膏的触感温软滑腻，他感到自己也开始微微出汗了。
而且，林雪拂突然想到，师傅那么多次讲到小小的自己站在她手里这件事，是不是也同样因为，这一回忆令她感到幸福呢？
但和她以前见过的符纸都不一样。应该那个死人的东西吧，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他是个道士？
师傅把包袱整理好，又打量她：“是不是又长高了？……你那时候，只有这么点大，我一只手就能托住你。你站在我手掌上，我抱着你从这边走到柜子那边。你小手抓着我的钥匙晃着玩。”又说：“现在可抱不动了。”
她的语气很轻快，很友好。
参差的绿草，淡紫的长株野花在晚风里摇晃着。
她捡起来对着光看，倒过来看，再拿远一点看，又问苏沉檀：“你认识吗？”
回城的马车上，林雪拂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意识到杜如冕可能并没有中过她的毒之后，苏沉檀越发摸不透她的想法。但仍注意着她的行动，见她独自走远了便暗中跟上。此番若不是他现身，林雪拂多半处境不妙，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还这么毫不客气地使唤他。
一束月光从圆圆的木窗照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最近身体好吗？
既然苏沉檀出现，林雪拂也就暂时不再担心那个未知的凶手会对自己不利。
有一瞬间，苏沉檀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在崖底接住她了的缘故。但随后不知怎么，他非常清晰地意识到，是因为他说出了孙丰策其实身负武功的事。或许，和他说的那句“像鬼画符”也有关系。
苏沉檀听得很认真：“所以灯会那天，你才会跟踪他？”
苏沉檀第一次见
“找我师傅呀。”林雪拂说，“记得那个桃木盒子吧，就是我师傅的东西。”
半晌，林雪拂说：“看我干什么。我也想知道。”
“恐怕他从那时起，就在怀疑我了。”林雪拂声音低低的，“如果他像你说的，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话。”
师傅教她明算，用木棍在沙地上给她出题。教她写字，和她比谁的字又正确又好看。她说：“你这里连笔了，我赢了。”师傅说：“小雪拂真厉害。”
“你好聪明。”林雪拂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有点像符。”
随后，她又想起师傅写给自己的字，带着新鲜泥土的紫玄参，木盒上被磨蚀得平滑光洁的刻痕。
她五感敏锐，连痛觉也比常人重些。此刻后背的擦伤灼灼地疼着，她的内衫都要被冷汗浸湿了。
苏沉檀点点头：“他是习武之人。我看得出来。”
之前盒子在孙丰策手中这件事，这些人又怎么会全都知悉？
那小厮说：“都是新的软冰绸。过水了两回的。”
“好问题。”林雪拂说。
“多半孙丰策也有不止一个怀疑对象。”林雪拂说，“他可以想办法都试探一遍。”
师傅用小椅子给她做了一架秋千，她玩了一整个夏天。师傅用木头给她做了一把长弓，弓弦没什么弹性。给她做了一杆秤，秤星是不准的。
她记得师傅给放在床上的包 袱打一个结，那么和蔼地朝她一笑：“小雪拂晚上早点睡，早上早点起，记得吃早饭。”
马蹄笃笃，有种催眠般的重复与稳定。
她希望她置身事外吗？
仅目前现身了的，就有好几伙人。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扔给了他。
你究竟身在何方啊。
楚轻渡正巧也在旁边听着，不意与苏沉檀的目光撞上，唇边便溢出一抹嘲讽的浅笑：“呵。娇惯得她。”
林雪拂把头探出窗外，看了一会。
而后就再无话。
但苏沉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你最初到桑州来，是为什么？”
去灯烧月的那夜，她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那些追杀杜如冕的人见了她，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方才对她出手的，和杀害了他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稍微处理了伤口，林雪拂打量着他们所处的环境。
这是林雪拂第一次对他提起师傅的事。
她也记得师傅讲故事给她听，讲野狐狸和老神仙。夏日午后，师傅躺在青森森的凉席上休息，她躺在师傅旁边滚来滚去，等师傅醒：“师傅讲故事。”师傅就讲：“从前有个人，种出来一个葫芦。完了。”她不满，“讲个长的。”师傅又讲：“葫芦秧从南极长到了北极，长不长？”那天师傅是懒得讲了还是在逗她玩的，到现在她也分不清楚。
现在，她拿到了盒子。这也在一些人的掌控之中吗？
桃木盒里的信息究竟是关于什么的，使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微蓝的天幕中还浸着一枚清润的月亮。像一片冰过的白桃。
苏沉檀移开了视线：“他总表现出一副疲弱无力的样子。”
“等会我们去吃小笼包吧？”她说。
“你在怀疑凶手是他吗？”她说，“确实，他店里藏着那么多赃物。”
林雪拂对他讲了紫玄参和那晚她找到的诸多金银珠宝。
她也记得和师傅玩纸牌，怎么都玩不赢，于是事先偷偷给牌排好了顺序。师傅笑眯眯的，一定是看出来了。但是没有揭穿，也没有重新洗牌。
“你说，”她问苏沉檀道，“什么人会想要袭击我呢？我又没有做过坏事。”
理论上讲，那时林雪拂尚未记事。但师傅讲过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记得那一幕的。
苏沉檀等不到下文，转头，发现她已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闭起了眼睛。
她的视线突然定住：“那是什么？你帮我捡过来。”
她的行动，在自己未曾知晓的情况下，也属于某个计划的一部分吗？
苏沉檀拧眉，到底是打开了瓷瓶。
抵达的时候，桑州城里已弥漫起了淡淡的晨雾。有小贩挑着木桶，沿街叫卖水酪和牛乳。
林雪拂不是很想碰：“你打开我看看。”
一点碎银，几枚铜钱，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扁平的纸包。
苏沉檀下意识接住，闻到瓶中膏体散发出的浅淡药味：“我没受伤。”
她和死者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吗？
换作杜如冕，大概会立刻双目圆睁地抗议：“你还叫没做过坏事？你做的坏事还少吗！”
而她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但她阖着眼休息了片刻，期间，他都安静地没有动作。
她去灯烧月买银器的当晚，店里就发生了失窃。她又是城里新搬来的，孙丰策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林雪拂拆开纸包，一张纸片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既然是你师傅的东西，怎么会在孙丰策手里？”
而这样温和、老迈的师傅，却牵涉着一个重大、危险的秘密。
利用杜如冕去偷盒子的一方。伏击了杜如冕的一方。孙丰策及其身后的一方。威胁并向孙丰策索要盒子的一方。
苏沉檀明白她为什么会说事情“不自然”了：“灯会那晚，他去与人会面的路上被你撞见，确是有些过于巧合。”
《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不知道是不是苏沉檀的幻觉，她好像变得愿意搭理他了一些。
苏沉檀摇摇头：“像鬼画符。”
苏沉檀看她一眼，把钱袋里的东西一一铺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
“没让你用。”林雪拂说，“帮我上药。”
“他不需要结果很精确。”林雪拂说，换作她也是这样，可以先圈定一个范围，“至少，他知道了当天我出现在他的店里，不是偶然的。”
……
其实孙丰策做出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很难不引起好奇，被人跟踪在所难免。苏沉檀说：“你的反应，只能说明你知道他有问题，不能证明盒子就是你拿的。”
最初，林雪拂也这样联想过：是孙丰策谋害了师傅，然后拿走了师傅的东西。这是最直接、最易于得出的推论。
“好饿啊。”
师傅买到了一种好吃的糖，每天只让她吃一颗。她没事的时候满屋子乱转，在一个挂在墙上、她踩着凳子才能够到的深青色布袋里，找到了所有的糖。又过了一段时间，师傅才发现糖少了好多。
林雪拂揉了揉眼睛，像是从梦里醒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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