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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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逸晨的对话框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消息迟迟未发送，久到柳双双已经入睡。

    “年入50W那个？”林北霜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你别说，长得还真是白白净净，谈谈也不是不行，你俩没再联系？”

    *

    秦怡十分欣赏她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又聊了几句，携白仁城告别。

    “我当然看见了！张志才这龟儿子不会是打她了吧。”林北霜说出心中猜测。

    红油火锅咕嘟咕嘟地煮着，冒着呛人的辣气，林北霜话到嘴边又忍下，招呼道：“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来呢。”

    姜倩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怎么不能来了，保姆还分早班和住家，我也得休息。”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远，陈安抬起头，对面的女人轻声说道：“那咱们今天就到这？”

    这是城市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看过即忘。但人来人往中，秦逸晨却能在层层叠叠的人影中将她看得真切。记住她挺拔纤直的背影，带着昂昂生机，在人群之外感染着他。

    刘思琪：【是啊，我不能一直麻烦同事，我也不能辞职，当初催着生孩子的是他们，现在又都不帮忙。】

    隔着护栏，他看见柳双双拎着一包煎饼果子站在路边，想是饭局上没吃饱。这时，一辆装满废品的三轮路过，摞成小山的废品突然掉落，散落一地。柳双双毫不在意地将煎饼果子塞进衣服口袋，帮着拾荒大爷一起整理。越来越多的路人加入，将杂物放到车上。

    晚餐结束，临走前，秦怡拉着柳双双说了好一会话。

    林北霜望着一桌子酒心疼的捶足顿胸，她把沙发上瘫倒的姜倩拽起来，生气地说：“钱都花了，赶紧喝，这酒可存不了。”

    陈安的脸正对着落地玻璃窗，对面的女人背对着玻璃。他猛地抬头，和柳双双视线相撞，俩人大眼瞪小眼。

    他扶住下滑的眼镜，点点头。

    “吃多了正好散散步，而且你这么晚在外面不是不安全。”柳双双拿出手机看了看，“走了拜拜。”

    秦逸晨：【哈哈哈，谁还没点前任了。】

    姜倩嘴上喊得最欢，实际上不过喝了点洋酒，就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柳双双和林北霜面面相觑。

    秦怡不笑的时候气场十足，笑起来却让人如沐春风：“好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地不容易，有事就找我，我要没空还有你叔叔和晨晨呢，别不好意思。”

    《30岁还一事无成将会变成修士》

    地上，绿灯亮起，车辆平稳驶离。

    秦逸晨从停车场出来，秦怡选的这家餐厅在老城区，虽然好吃，但开车实在不方便，七拐八拐的从巷子里出来，天色已黑，街边伫立着灰突突的低矮楼房零星亮起灯火，路边小店陆续开始营业，夜晚逐渐热闹起来。

    柳双双正在查询泰成集团的企业简介和业务板块，刘思琪发来微信：【不好意思，孩子又生病了，要是周一还不好可能还得请假。】

    “算了，喝杯瑞幸，你不喝吗？”

    晚上吃四川火锅，姜倩也过来了。

    秦逸晨：【不会是前男友吧。】

    柳双双叹气，踌躇很久，打出一行字：【老人催生只是使命，但孩子出生却是夫妻的责任，你还是和家里人谈谈吧。】

    柳双双干笑道：“先吃，吃完再说。”

    过了许久，黑暗中手机亮起。

    “啊？”柳双双震惊，“下午了，你晚上还睡不睡了。”

    柳双双从后座探出头，拉住要说话的林北霜，轻轻摇头，随后对姜倩说道：“干嘛不去，正好我也没去过，咱都涨涨见识，对不对！”

    休息日下午，林北霜约柳双双出门。路上走了刚5分钟，林北霜仿佛阳光下行走的僵尸，虚弱地抓着她说：“我不行了，我得喝杯咖啡。”

    她刚一落座，柳双双和林北霜对视一眼，目光担忧。

    行驶至宽阔处，红绿灯处排起长队，秦逸晨无聊的向窗外眺望。

    柳双双也是这么想的，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是不是知道张志才和小姑娘那事了。”她问道，“你看姜倩的脸了吗，肿的像个馒头。”

    “我没这个意思……”

    林北霜拿着杯冒着寒气的冰美式走出来，见柳双双向店里望着，也跟着照做，问道：“看什么呢？”

    即使是几段文字，同为女性，柳双双已经感受到她此刻的无助，她安慰：【孩子还小，没办法，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和家里谈谈这个事情。】

    他突然冒出一股冲动，想扳过她的肩，想去看她黑黝黝的眼睛，想让这双眼睛再也放不下其他。

    “我要去。”姜倩执拗地说，“张志才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就因为我是女人，我是孩子妈妈，我就应该在家里带孩子吗？！”

    姜倩红肿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一串串的眼泪流下来，她喃喃地说：“你们知道我多少年没再外面呆这么晚了吗？6年了，从我怀了老大的那一天，我就再也没晚上出来过。”

    

    *

    “我没后悔！”柳双双反驳道。

    林北霜听完，拉住姜倩往外走：“没地方，去清吧坐坐……”

    音乐震耳欲聋，灯光迷幻，看台上表演着舞蹈。柳双双刚一进门，就被人挤人的阵仗吓到。

    想了半天又补充一句：【同事帮是情分，不帮怎么办？你还是平衡好家庭和工作的关系吧。】

    最后她们选了Dhouse。

    出门前又嘱咐秦逸晨：“晨晨，送人家回去。”

    柳双双心领神会：【知道了，到时候帮你。】

    “哎，着什么急，你这相亲对象已经开始相下一轮了，你后悔也没机会了？”

    姜倩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行，今天的消费由姜女士买单，挑好的，挑贵的！”

    柳双双虽不想承认，但只得实话实说：【是。】

    “为什么要联系？我都不喜欢他！”柳双双扯着林北霜，催促道，“走吧，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要去买衣服。”

    “他还敢打人！”柳双双撸起袖子就往回走。“不行我得问问，他算老几还敢打人，看我不砍了他！”

    柳双双在短短几秒看到陈安的表情变化了好几种，最后，缓慢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啊？”秦逸晨观察她的表情，“你心情不好？”

    “好，谢谢。”柳双双答应。

    地下，地铁高速运行。

    柳双双为了泰成集团的offer，熬夜认真修改简历，以前做过的项目她根本不知道，依照电脑里留存的原始文件重新梳理一遍，设置了定时发送。

    来了一条微信消息，秦逸晨：【今天碰见那个男的，是谁？】

    刘思琪的微信陷入沉寂，再也没发来消息。

    姜倩今天脸上底打的极厚，仔细观察仍能看出整张脸浮肿着，尤其两只眼睛，原本秀气的双眼皮肿成宽宽的一条。

    天啊，知道的是夜店蹦迪，不知道的以为妖精聚会，柳双双她们三个从头到脚包的严实，像夜店里的异类。一行人除了林北霜谁都没来过，营销迎上来，上下打量一番，表明只剩几个高消费卡座。

    坐在姜倩车里，林北霜选了家清吧，她不满意，说道：“去什么清吧，去能蹦迪帅哥多的还有肌肉男热舞的那种。”

    “别了吧，晚上不是吃火锅吗？”

    柳双双对咖啡十分敏感，她站在门外等林北霜，隔壁是一家网红可颂店，一群年轻人在里面拍照打卡。她隔着玻璃窗向里面打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个熟人。

    “哈哈哈，你说得对。”林北霜附和，“看看还想吃什么。”

    “先这样，我最近胖了，减肥呢。”姜倩说道，“吃完饭咱们去酒吧？我自从生了孩子就没再去过了。”

    “别别别！”林北霜从身后拉住她，“姜倩死要面子你这么问不会说的，等去了酒吧问问。”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她饭桌下扯了扯林北霜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我去趟厕所。”走到卫生间并未进去，抱臂等着。

    隔了好一会儿，刘思琪回了消息：【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有时候我经常在想，为什么孩子生下来就是妈妈的事呢，为什么他们的事情都比我的工作重要？】

    柳双双看着她强颜欢笑的侧脸，仿佛年轻貌美的皮囊下，住着苍老的灵魂，带着不甘、无奈和无法言说的忧愁。

    “对面正对着咱们戴眼镜的那个男的，是我的相亲对象。”

    深夜，柳双双困得眼皮打架，又舍不得睡，想努力延长一下周五的夜晚。

    姜倩在家看了五六年孩子，嘴上嚷着去酒吧，等到挑地方的时候一头雾水，林北霜暗地里打量她的神色，说道：“行了，你们俩一个孩子妈，一个刚解禁，就我忙着玩，我订地方                                                ，我可说好今天不醉不归！”随后伸手戳了下姜倩：“听见没有，不说要放假吗，一醉方休，让老张接你。”

    “我和双双行，你行吗。”林北霜为难道，“找个听歌的地方喝点酒，听话。”

    夜店太吵，柳双双没听清，凑过去：“你说什么？太吵了！”

    隔了一小会，林北霜才过来，说道：“姜倩不对劲，估计是跟张志才吵架了。”

    *

    待秦怡离开，柳双双说：“还不到8点，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咖啡起效时间只有4小时，快！我要不行了！那边有家咖啡厅。”林北霜扯着她就走，“要不要来个下午茶？”

    姜倩纹丝不动，甩着手里的名牌皮包，表情轻蔑地说道：“你觉得我喝不起？开卡，今天就在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