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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真如她一开始的瞎想,尸体不是刘缔……

    引得镇上的人这几日都在讨论,热度竟把杀人案盖了过去。

    死者死亡的事发地,抓拍到红色身影。

    岑让川一直以为,刘庆远是让朱矮子找了个风水宝地安葬刘缔尸身,没有细想。现在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岑让川猛地想起闺蜜苏叶给自己转的帖子,还有里面的一张照片。

    白芨吓昏倒前的一刻,看到尸身背脊后的红木架,上面用来牵制的铁丝还在微微颤抖,被它锢住的头颅却已经碎裂。

    是严森!

    讲到不知不觉睡着,最后含含糊糊地说。

    四周温度霎时冷下。

    可惜人的寿命终究抵不过时间侵蚀。

    未曾熄灭的火盆随着沉闷步履靠近慢慢静止,直至熄灭前的一刻,陡然变成青绿色。

    满地黑血肉骨与密密麻麻的白蛆像倾倒出去的变质肉汤,砸得满地脏污。

    他平日里虽然重男轻女,但很疼爱刘缔,几乎是有求必应。

    她本来就是孤儿,被上山采药的张奶奶捡到后十几年时光都在奶奶身边长大,原以为祖孙两个还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一个上午时间,护士医生已经来了两三趟。

    但也让她明确意识到,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有某人在精心布局。

    眯眼望着天花板,只觉又困又倦,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眼珠一日比一日浑浊,却依然明亮地注视她。

    警察也不着急,等她缓过来再说。

    刘庆远那狗东西花重金造了双层棺椁,又是让朱矮子千里迢迢葬在云来镇山上,又不把尸身火化。

    田里的水稻还是青绿色,再过段时间又要让家里人回来一起帮忙收。

    早晨时保洁员才拿消毒药水把房间拖了一遍。

    怎么了?

    她想到什么,猛地往后退,惊恐失色,声音都不自觉发紧:“你,你是那具女尸?你不是刘缔!”

    那天晚上,灵堂仅剩白芨还清醒,在灵堂叠金元宝。

    天井处水流声不断。

    病房里静悄悄的。

    他利用刘庆远,利用五百万,利用她的心理,如布下蛛网,将她一步步引诱入局。

    白芨扒下莫名其妙飘到脸上的白布,只看到一具无头身体朝自己砸来。

    三天后。

    延伸至脚边的影子却反常地朝她这北边方向爬来。

    也正是因为没人接,所以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嗯……”女人放下手中的花,“吓到你了。”

    众人算算时间线便明白过来。

    如西瓜般砸得满地都是。

    三个人被安排在这间房子,挂着药水。

    见岑让川又去看白芨,年轻点的女警说:“她是惊吓过度,也打了针镇定剂。”

    她们在花海岸边,四周被血黄色的宽河包围,只有一座桥架在河上,雾气迷蒙,不知通往何方。

    然后,奶奶再也没醒过来。

    夜里依旧和白天一样下着雨。

    可不就是没人接嘛!

    而那个时候,刘庆远的家族生意早已出现危机,呈现出崩盘局面。

    到了夜里,混沌的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张奶奶已经死去,不会再回来。

    “噢,没事,就是被土枪子弹擦了皮,又受到惊吓。给他打了镇定剂,睡到现在。”警察操着浓重乡音道,“我们有些事想问你,你现在可以接受问询吗?”

    “白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界是很大的,你不用像奶奶一样困在云来镇。好好读书,走出去看看啊……替奶奶去看看……”

    而她,连他真正的目的都不知道。

    岑让川混沌的脑袋在这刻徐徐运转。

    因警方通报未出,大家也只能私底下讲讲,不敢乱造谣,生怕惹事。

    那是张奶奶生前经常用来给她擦香香的雪花膏味道。

    灵堂内物与人的影子都在朝西方倾斜。

    那个时候刘庆远因酒驾撞人被抓。

    岑让川想不起来事,一边耳朵还疼的厉害,不知怎么回事。

    夏末下的一场大雨。

    奶奶的皮肤就像寺庙里的金像,上面的金箔会随着时间氧化脱落,而人的皮肤会长斑,变得皱皱巴巴……

    和刘缔面容有五六分相似却不是刘缔的女人坐在她身边,将一个金纸折叠的千纸鹤放在她手背上。

    微弱天光泄入。

    她……

    没来得及寒暄,岑让川直接指着严森问:“他怎么了?”

    带奠黑字的白灯笼在屋檐下摇摇晃晃,吹得内里蜡烛也跟着明明灭灭。

    白芨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时,白灯笼被风熄灭。

    泪水逐渐把金纸打湿。

    但那个时候,正好是镇子上学校开学的日子。

    白芨闻到焦糊味,这才抬起头来。

    陪她的阿姨婶子实在熬不住,宿在一楼房中。

    “不行,我脑子太乱……”她说的实话,信息量太大,她刚醒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

    在念往生咒的录音机发出呲啦啦卡壳声,逐渐变成老年男人陌生的咳痰声。

    “再睡会吧,等会就醒啦。”

    她攥着金纸蜷缩在竹椅上呜咽,任由泪水打湿袖子,浸透手臂。

    自己被关进棺材的最后一刻发生了什么?

    分崩离析。

    头顶黄灰色的天空,黄沙流动交织,如涌动不断的沙海。红艳艳的一片蔓延至看不见的尽头,蓝绿色的流萤飘荡在花海上,飘飘浮浮没有停歇,没有目的地飘荡。

    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也渐渐白得像街角贩卖的白色棉花糖,不掺杂其余颜色。

    看看日子,已是                                                秋初。

    《我会一直监视你的 gb》

    窗外有拖拉机路过,发出“突突突”的车声。

    细想一下,刘缔的死太多疑点,但掺杂了人家家事,加上他们当地异常浓厚的封建迷信行为,一切又皆有可能。

    丧幡飘落,遮住双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明明说昨天大概就能醒来的三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又是看心电图又是拿灯照瞳孔,确认三人都还活着。

    她忽然闻到有熟悉的香气飘来,压下即将袭来的腐臭气味。

    再看右边,白芨?

    岑让川猛地坐起。

    女警拍了一下他,示意他闭嘴。

    “你要是不睡,该醒的时候,会醒不过来的。”旁边女人误以为她是害怕,笑了笑,摘下一朵曼珠沙华给她,“抱歉,吓了你这么多次,但我实在找不到人。城隍庙也接不了我的状纸,对不起,只能找你了。这枚戒指,是你雕的吧,很好看,可惜我死后才戴上它……”

    下了整整三日。

    她动静太大,惊醒正在打盹的警察。

    直到奶奶去世前的一晚,她还在跟自己讲故事。

    张奶奶葬礼上,刘庆远父亲,那位一百来岁的人瑞不知怎的,到了大半夜仍然徘徊在张家民居中,无人来接。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想哭,当第一颗眼泪落在金元宝上,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岑让川感觉耳朵有点痒,她摸了摸,又什么都没有。

    微微往下看去,有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在床尾,脑袋跟鸡啄米似的。

    白芨承受不住,终于压抑着哭出声。

    语调温和,柔软,带着绝望的平静。

    白似米粒的东西在半空蜷曲,掉入火盆,燃烧后散发出难闻的糊味。

    白芨的哭声湮没在雨声中,安静地无人能听到。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某种程度上说,岑让川运气是好的。

    重物落地。

    岑让川觉得这地方好熟悉,熟悉到她上辈子就来过那般,脑子里闪过零星几个片段,当时和她一起来的……似乎还有三个人?

    “那你是谁?!”

    云来镇传出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

    岑让川揉揉耳朵,露出痛苦的神色:“耳朵好疼……”

    同时,镇子上还压下了一件玄而又玄的奇事。

    白芨因为收养自己的奶奶去世身心俱疲,却睡不着。

    “砰”地一声。

    因为烧的是柴油,黑烟缭绕,靠近窗边的床位能闻到些这股呛人的气味。

    故事发生在岑让川辞职后没几天。

    她看看左边病床,有个男人,盯着那熟悉的侧脸,她脑中开始加载记忆,这才想起来。

    刘庆远、朱矮子、刘缔、土枪、嫁衣……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没事就好……

    她听到了点打盹声。

    她第一次这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在梦中梦里,又想不起来昏倒之前发生过什么,干脆点头。

    挂在墙上的日历被撕去一页,便只剩下半本。

    岑让川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岑让川醒过来时,就是在一片曼珠沙华花海。

    乡音重的警察道:“疼就对了,一个姑娘家家的那么大胆,敢躺棺材里。蛆虫爬你耳朵里,光清理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讲义妁、讲谈允贤、讲曾懿等等古代有名医师生平事迹。

    女人缓缓讲起她的故事。

    而他的狗腿朱矮子也因杀人未遂被捕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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