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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那个男人忽然转过身,看着她:“许医生,货就在这,你付完钱拿了就走,行吧?”

    避开他去查事情,也只是自认更稳妥的办法。

    “之前有一回,我和安葵登了他的账号,到数据系统看异能药剂事件的数量,我发现他自己也经常进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太过狭小,白许有些闷热,呼吸有点重。

    白许似乎想了想,问他                                                :“通哥做这个多久了?”

    “我在你面前讲半个小时别的女人,你受得了?”

    “确实可惜,”白许目光悲伤,“本来也不会出这些事的,都是异管局……”

    她再次看了眼时间,淡淡说:“你手里的货只有这些?”

    厨房后面更加狭窄,但老板掀开帘子的一瞬,白许就嗅到了那股异能药剂独有的芳香。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看了几眼堆在地上的那些柜子。

    白许:“……”她想说你的觉得和我的是同一种么。

    “两年多,”她若有所思,“这东西都出来两年多了……”

    白许跟他接着聊了几句,谨慎地问了他怎么入的行,贩卖药剂的价格利润等等。她有意把话题引到那个通哥身上,然后借机试探他认不认识曹连虎。

    白许百无聊赖地听着,眼睛盯着他手下的配药过程。

    “操,通哥……可惜了。”男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她再次回到厨房后面,那男人才收回视线,随口说:“工作忙吧,医生什么的。”

    “好好好,我不讲他了,别多想了,我们去洗个澡就睡觉,嗯?”她歪头看他。

    她不经意说:“哥我听说你以前是和通哥一起干的?”

    “你以前,在哪买?”

    “医生,”老板笑了一声,打量她,“不是我不卖啊,你也知道,最近咱们这个查严了,生意不好做,也不敢随便做。谁知道突然来个人是不是钓鱼的?你说是不是。”

    白许说:“我朋友只跟我说了有这个地方,说你们卖的是好货,我就没等他自己过来了。”

    “我是医生,在二院上班。”她说完,抬头,看向他,“不能买吗?”

    “这样啊,那通哥真是个好人。”

    男人骂了句脏话,“狗日的楚佑坤,多管闲事。要不是他爹妈,他能爬到那个位置吗。”

    他轻哼一声,“我不想睡觉。”

    “什么印象?”

    男人点点头,目光却片刻不移,盯着她掀开帘子走出去。

    听他讲完,她装模作样地反应了一下,才问:“那现在呢?虎哥哪去了?”

    许重枷说:“换个叫法。”

    她想说她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安危排在工作后面的人,但最后,她没有说。她只是弯起唇角,慢吞吞地:“听见了,许老板。”

    对楚佑坤的怀疑,白许其实没什么实际想法,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但她还是觉得她可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男人表情一变,站起身,盯着她看了两秒,接着,领她往厨房后面走,“跟我来。”

    “有些东西,我想背着楚佑坤去查。”

    如果和她一样,一听就是工作性质,那没问题,而且,她压根没有讲半个小时。白许心里这么想着,当然不能说出来,因为她后面可能还有更让许重枷崩溃的话。

    许重枷盯着她,再次沉默。过了一会,他抬腿走了两步,又绕回来,站定在她跟前,低头看她,拖腔拿调:“行,我没资格管你,白老师可是大忙人,干脆一整天睡异管局得了。”

    饭店很小,长方体盒子似的,挤挤攘攘地摆着四张桌子,门半开,里面能闻到腌肉味。白许直直往里走,点菜窗口后面的胖男人抬头看她,“吃饭吗?”

    几分钟后,密集的脚步声赶到,帘子被唰地掀开,伴随着枪口和厉声大喊:“举起手!”

    -

    这一天,她很早就出了门,花最短的时间赶到西区,行走在夜色未褪的霓虹街街道上。

    他说:“出事儿死了呗。”

    还有五分钟左右。

    白许知道他不喜欢楚佑坤,于是立刻跳过,直接进入了正题:“所以我觉得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有点不正常,照他的性格,应该很积极的。”

    白许吸了口气,“不是。说明他对这个事情是很在意的,就算再怎么不积极,内心也是想早点彻底解决这件事的。这和我以前对他的印象是一样的。”

    “还行。”她笑笑。

    那男人忽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一张口,却猛地静止住,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权。

    白许仰头看他,对上他难得温柔的目光。

    恐惧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他只想放声尖叫。

    “有点固执的正义感。”她想了想,补充说:“对于一个公职人员,在能保护好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这其实挺好的。”

    “我哪有写论文。”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顿了顿,又转头看了眼白许,“他当年,都被炸成那样了。”

    “真是胡闹……”老板嘀咕完,仍然眼神不善地瞧着她,冷不丁问:“你是干什么的?”

    她想了想,刚打算软下态度求和,忽然听见头顶的声音。

    街上商铺的彩灯还亮着,街边有人或站或坐,吹着清晨的冷风,表情麻木默然。没有人朝她投去目光。

    《黑月光病例报告》

    “单干的话,两年多吧。”

    何明通,也就是她上一回去西区拘留所见的那个药贩子,这个饭店,同样是他供出来的。白许使了些手段才让他透露了一些有用信息。

    白许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白许十分上道:“好的,男朋友。”

    白许看了他几秒,抿了抿唇,说:“今天不行,我要早起。”

    “曹连虎,你们这个年纪,肯定不认识。”他说着,语气像是比她多活了好几十年一样。

    “没有那么多钱?”他高声打断,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没有那么多钱你走进来?你他妈想用别的东西付,就直说,老子也不爱拐弯抹角,我说呢,站这儿他妈的跟老子聊半天……”

    “啧,”许重枷忽然说,“白许,你在我面前写论文剖析一个男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了那一通电话的打扰,话题回不去了,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老板看着她,凶神恶煞道:“你哪个朋友介绍的,不知道过来要提前讲吗?”

    白许继续说:“反正,我总觉得他不会因为普通的家事耽误工作,他要么全心全意工作,要么直接请假回家处理好了再来。所以他遇到的事,很可能跟这些事情本身有关……”

    而眼前的女人抬起的那双眼睛里,全部是漠然的狠厉。

    “那可不是嘛……”他又开始一顿吹嘘。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你早起干嘛?”

    她的表情冷漠淡然,看他的眼神,几乎和看一块石头,一根杂草,一个垃圾没有区别。他的命,在她眼里同样不值一提,之前的对话仿佛一场猫逗老鼠的游戏。

    不需要回答,她似乎能直接听见他最真实的答案。于是她接着说:“也行,这些证据也够了,等着吧。”

    “虎哥?”白许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滑拉屏幕。

    白许笑了一下,“这也能吃醋?”

    “那么厉害的人物?”

    白许将黑色外套的帽兜拉起来,走进了拐角的一家小饭店里。

    谈好价格,男人转身去给她装瓶子。

    许重枷漫不经心:“嗯。”

    楚佑坤的父亲是异管局高层领导,母亲是药企董事长。这个八卦白许早有耳闻,不过她对楚佑坤如何当上行动队队长并不感兴趣。

    白许:“我听朋友说,这里可以买饮料。”

    “哦,你都能写本书了。”

    “我以前是跟通哥买,何明通,您知道吗?”

    白许觉得他们两个该好好谈谈,但许重枷明显是不乐意的。这么下去也不行,怎么能每天都在吵架?虽然都只是许重枷单方面在闹脾气。

    许重枷嗤笑一声,没说话。

    “算了,你去吧。”许重枷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后颈,几秒后弯下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注意安全,遇到事叫我,别往前冲,听见没?”

    “呵,怎么可能,”那男人回头朝她笑,说,“通哥以前跟着虎哥干的!认不认识虎哥啊?黑庭这帮孙子来达莱之前,西区是虎哥的地盘。我是真佩服这些崎宁人……”

    铃声忽然一响,白许说:“我接个电话。”

    “真死了?不可能吧。”

    片刻后,白许吸了口气,抬起脸,“哥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

    “对,”他并不避讳,“后面通哥把这个店给我了,他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理解,当然理解,”白许也对他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医院工作牌,名字写的是许一,她说:“但我真只是个医生,以前也没来这边买过,最近老地方没了,才找到您这儿的。”

    “小葵,我在霓虹街这边呢……嗯,行,片子我发给你,你跟小张他们看着点病人……嗯,就这样啊,你们好好研究一下,我等着,不着急。”

    她看了眼时间,抿唇。

    “大好人!”

    “你现在才觉得啊,我见他第一面就这么觉得了。”

    “嗯,”许重枷点点头,靠在书桌前,垂眸看她,“说明他确实很闲,整天没事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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