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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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被扯掉几根，痛感刺激的程朔无比清醒，不敢再随意动了。

    推开顶层的大门，他来到楼顶，看到了那只还在蹦跳的眼珠。

    程朔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洗脑自己成功了，还是想到了想说的话题，心里飞升的紧张感消散很多。

    “弱鸡，就你这身板还想反抗呢？乖乖走完流程。”

    “我也不想理，但是他怎么往这边走？”

    程朔各种挣扎，还是抵不了逐渐消散的意识，眼睛闭上的刹那又猛地睁开。

    “松开。”他故作深沉地开口。

    程朔揉揉太阳穴。

    按照距离早就应该到了，可他和高楼之间还是之前那么远。

    程朔呼吸困难，还没离开电梯就觉得浑身难受，思绪混乱，情绪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变得特别焦躁不安。

    想不起来。

    他很快发现头顶的白云有猫腻。

    他虽对这件事有印象，但只知道这件事最终完美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却记不清了。

    “他要打程朔吗？”

    程朔开始小跑。

    身后阳光灿烂，只能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

    他不敢随意乱动，睁眼闭眼，这么重复无数次，四周依旧黑沉无光。

    半分钟后，电梯停下，到达顶层。

    程朔吃痛捂着脑袋，开始拼命回想当初的事。

    “怎么着？今天想让我们对你动手？”

    他拼命反抗，发现自己力气小得可怜，连抬起脑袋都做不到。

    四周没有一点色彩，灰白色让整个周围陷入一种令人胸口沉闷的绝望感。

    程朔活动着身体身体。

    耳边倏然出现眼珠极快眨动的声音，随后程朔脚下一空，身体宛如坠入深海，被冰冷刺骨的海水逐渐包裹，直到最后将他彻底吞没。

    “那赶紧走啊，这人我妈警告过我，不能理他的，他会发疯。”

    程朔哭笑不得，几乎是下意识想去推推眼镜，直到触碰到光滑的鼻梁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小时候的自己。

    终于，在他快走不动的时候，背脊抵在冰冷的墙壁。

    昨天答应过来够荒唐了，不能还一直和泽恩待在同一个房间。

    程朔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连思绪都开始变得缓慢，不能思考。

    这就是不太平和惊喜？

    程朔松了一口气。

    程朔想眨眼，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程朔扭头，试图回到走廊，但无论朝着哪个方向走，都依旧身处在这个陌生天地。

    朦胧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乱七八糟的嘲笑声。

    “……”

    他一开始后退，白云真的在往前飘动。

    眼前昏暗无光，一切只剩灰白色，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程朔转身背对着大楼，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白云，努力后退，让自己走直线。

    难道抓住眼睛不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大楼除了颜色，跟现实见过的没什么区别。

    一块拇指大的小石头滚到程朔脚边，他一怔，想看是谁扔得。

    程朔眯起眼，生怕自己弄错，前后来回三次，确定这朵云就是与他持对立状态。

    程朔：“那我出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渴到嘴唇泛白发干，感觉自己身体水分严重缺失，努力舔着唇。

    眼睛长久没闭合，开始酸涩干痛，困意来袭，程朔脑袋混乱，人仿佛漂浮在海上的木头，混混沉沉地随着波浪走向未知。

    程朔记得这幅画的眼睛就在前方高楼之上，也许找到眼睛就能离开这幅画。

    “看着人笨的。”

    他眨眨眼，轻垂长睫，镜片后的双眸饶有兴趣地盯着捏住的眼珠，伸手一戳。

    眼前场景不断变化，最终停在一幕。

    他快步停在电梯前，庆幸的是电梯可以使用，按下顶楼楼层。

    程朔对这个结果还算有预料，只是不知道怎么出去。

    密密麻麻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形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死死困住。

    结果掰到自己手疼都没能掰动。

    谩骂声中夹杂着一道极为突兀的声响，其他人也注意到，纷纷闭嘴。

    还有些尖细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逐渐扭曲成恶魔的低语，无限放大。

    确定对方是个小孩，程朔放下心，仔细打量着。

    呼吸乱到无法稳定，嗓子干痒刺痛，开始低咳，他在剧烈的咳嗽中察觉到不对。

    他步伐加快，随着呼吸变急促，脑子越发清醒，不停思考。

    程朔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小孩已经松开他跑没影了。

    不然说不定他真的要被这几个小学生制裁了。

    泽恩顿了顿：“没什么，只是会有很多想不到的惊喜。”

    第31章

    双腿没了力气，身体也从一开始笔直到后面半蹲着，程朔一直在费劲地喘气。

    黏腻的触感让他产生短暂的不适。

    的确挺惊喜。

    “哈哈哈。”

    程朔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背靠着墙挪到入口。

    《你们正常点，我害怕[无限]》

    程朔被推的摇晃不稳，觉得这一幕无比眼熟。

    他站直身体，活动着酸痛的脖子，转身看到那被称为疯子的小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还不服气？我看你是皮痒了。”

    对方逆着光，完全看不清脸，通过穿着的校服与身高判断，应该也是小学生。

    “呆猪。”

    他在原地踏步。

    程朔叹息，被身边的人听见更是指着他猖狂大骂。

    离得近，那张稚嫩的脸完全能看清。

    在这里第六天，寻宝任务开始五天，距离结束只剩短短两天。

    他抬头看去，果然在前方高楼看到一只上下跳动的眼睛，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只是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程朔一开始并未注意到。

    怎么会重新经历这件事？

    程朔一听，撸起袖子就准备反击，结果双手刚抬起来，就被几个人围着按住脑袋。

    这是十四幅画中的其中一幅，他再次进入画中了。

    但脑袋被按住，只能稍微扭动，歪着脑袋去看。

    周遭仍旧没什么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他回过神时，深黑中早已漂浮着无数双暗红色的眼睛。

    脑袋毫无征兆地挨了一下。

    脑袋中似乎存在着一只大手，一旦他试图想些什么，便会立刻伸出搅乱。

    程朔皱眉，抓住脑袋上的几只小手，努力去掰。

    再次回过神，本该是走廊，此刻变成了陌生的地方。

    “……”

    眼珠滑到几次想溜走都没成功，程朔观察周遭，没任何变化。

    一旦白云后退，前方的建筑也在往后倒退。

    终于到了。

    程朔觉得自己仿佛瞎了，无法从黑暗中窥探出一丝东西。

    身边站着很多穿着校服的小学生，指着他夸张大笑，见他没反应甚至上手推他。

    他往前走，白云向后退。

    他扭头，确实是之前看的那栋楼，入口在左边。

    他打量着泽恩的表情。

    得从这里离开。

    自己小时候这么弱吗？

    主要原因是从这件事后，他这人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程朔打算离开这里回自己的房间。

    “疯小孩来了，大家别理他，他很凶的。”愣怔之际，有小孩小声嘀咕着，“赶紧把钱抢了走。”

    那是什么？

    “你昨天说的最好待在房间里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说话，表情也未有变化，只是站在窗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程朔，原本冰冷的瞳孔在阳光照射下略微变浅，形成了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柔和眼神。

    程朔飞奔过去，用力抓住那只眼珠，紧紧握在手里。

    太阳穴跳动着，程朔费劲呼吸，掐了下手心，努力从电梯走出。

    那一刹那，程朔脱离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程朔却因他长时间的注视导致心里发怵，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

    他尝试打开门，脚才刚往外面迈出一步，眼前顿时模糊，似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挡在眼前，扭曲歪斜，弄得人头晕目眩。

    如果他倒着走呢？

    眼珠挣扎，霎时间环境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进入大楼后，他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般轻松。

    他能说出惊喜两个字肯定没那么简单，惊吓还差不多。

    程朔蹙眉，捏紧手中眼珠，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

    程朔咽了咽口水，抿唇止住咳嗽后坐在地上，一边按揉着发酸的小腿，一边寻找着不对劲的地方。

    程朔捂住自己的脑袋，心想他一个成年人还解决不了几个小学生了，牟足劲用力扭动着脑袋。

    天空没有一点蓝，远处的高楼大厦尽是灰色，唯一的纯白便是头顶天空那一朵白云。

    程朔想起来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小时候，他对这事印象深刻。

    程朔朝着高楼大厦靠近，实现不停环顾四周，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眼熟。

    按照游戏套路，关键性线索怎么都该来了。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