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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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里的两只眼球一红一黑，红的还好，只是有点吓人，黑得完全就是恶心，就像是一摊说不出是什么的液体组成。

    眼皮上有东西紧压着，沉重黏糊，还有些湿稠。

    脑袋那么大的眼球一点点垂下，眼白上血丝看得一清二楚。

    程朔又一次留下相同的印记，快速踏入墙后。

    思绪控制住不住乱飘，他最后回到那幅飞鸟画前，发现那只红色的眼睛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眼睛适应了黑暗，突然出现这么多色彩一时有些晃眼，程朔眯起眼，再次出现在三楼走廊中间。

    他扯下领带，不停在手中转动玩着，试图转移一下焦虑的注意力，人看着像发呆，眼睛无神空洞，实则一直在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四周。

    棕色的眼睛很快失去光泽，变得木讷无神，似在发呆。

    他没有停留，快步走到墙口前查看自己留下的图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紧紧黏在眼皮上的眼球终于被拉下来。

    程朔走出卫生间，捂着空空的肚子，敛眸沉思要不要去厨房烧一点水喝。

    不见了，这是第三空间，新的空间。

    程朔抿唇，回到一层拿了把刀，在墙口处刻下一块拼图碎片图案，拿着刀子走进墙内。

    这眼睛比第一个恶心多了，白色眼球上附着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导致眼白都成了红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堆红色的线虫，黑色的眼瞳空洞无光，似能将人吞噬。

    他逐渐困了，眼皮挣扎几下，要睡去时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眼球，吓得他登时睁大眼，身体不由自主抽搐了下。

    程朔洗干净脸，抹去脸上的水，看着镜中倒影。

    第13章

    第一只眼睛是突然出现的，其他眼睛说不定也会这样子。

    这么一观察，他发现一件事。

    不过即使这样还差一个。

    但很可惜，程朔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太久没喝水，嘴唇干到刺痛，他舔了舔唇，拿起桌上的小水壶，确定里面是干净的水后仰头隔空倒入嘴中。

    因为先前一直摘眼球，导致眼皮肿胀，只能睁开一半。

    它无声地盯着程朔，漂亮的眼瞳泛着血红色，在程

    猩红森冷的竖瞳转动着，似乎察觉他发现了自己，眼睛上下晃动，各种颤抖，最后“唰”一下消失不见。

    每次都是特意找必定找不到，累了停下反而就那么出现了。

    程朔拉着一把椅子坐在画旁边，微跷着腿，双手环臂，歪着脑袋直直地盯着画中内容。

    一楼小厨房程朔找过，没有吃的，眼下唯一能充饥的就是桌上的水。

    难不成要找回所有画中消失的眼睛才能离开这里？

    一颗极大的眼球浮在上空，不同于之前那么奇怪另类，像极了人类的眼球，反而让他吓得站起身。

    程朔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对比这冰冷的别墅，还是有变态存在的原别墅好。

    程朔反射性想用领带把这眼睛给缠着，好在这眼睛只是在桌边飘着，慢慢消失不见。

    还真能找到。

    程朔整个人都快麻了。

    程朔双手抓住眼球，用力往外拉。

    程朔诧异地看向四周，挨个去推房门，打不开后快速下楼。

    只是这一次走廊安静无人，只有尽头墙口响着微弱的风声。

    程朔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次出来看到别墅中的挂钟都是同样的下午四点半。

    那岂不是一直回不到原来的别墅，等时间耗尽，直接就被淘汰。

    别墅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走到晚上九点，肚子长久没进食开始饿到绞痛，咕咕乱叫。

    再这样下去，不被游戏淘汰也要饿死，毕竟他摸不清眼球出来的规律，只能等最后                                                一颗眼球自己出来。

    还剩下一颗。

    下一秒，眼前场景变化，头顶的光芒有些耀眼。

    “噗叽噗叽。”奇怪的响动从头顶传来，程朔骤然抬头。

    这算是他第一次看清伊索这张脸。

    他恨不得把自己，不，伊索的眼珠扣出来放进画中。

    怪不得人进入墙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恐怕和他一样到了这里。

    他抬手遮住眼，适应后放下，发现自己回到了三楼走廊。

    空气中仿佛漂浮着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

    眼球贴在眼皮上，就像用胶水固定住了，眼皮都被扯开都没能成功拉下。

    皮肤比较白、嫩，以至于洗个脸都能把脸弄红。

    进入墙后只会出现在新的空间，进入一次时间比一次长。

    但水也没剩几口。

    这里和原来的别墅除了人以外没有任何差别，大门也依旧打不开。

    程朔快步走进大厅卫生间，眼皮肿胀程度还好，就是残留着一些眼球上的黏稠液体。

    程朔叹口气，再次走到一楼那些画前，挨个看过去。

    程朔飞快扭头打量着空荡的四周，没看见异常才松口气。

    这个想法一出来，程朔后脑勺爬上一层又一层的寒意，浑身发冷。

    《你们正常点，我害怕[无限]》

    如果他再从这里进去，会回到原来的别墅，还是再次进入第三个空间？

    第十次，数到了一万。

    现在没人，程朔不想再演伊索，好在身处这个空间，摘下眼镜也不会近视。

    冰凉的水入喉，缓解了渴意与内心的躁动，程朔还没来得及舒口气，骤然与水晶吊灯后的一只眼睛对上。

    程朔揉着太阳穴，没再进入墙后，开始观察画。

    脑袋里闪过这些天发生的事，程朔觉得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在房间中拼图。

    程朔放下水壶，擦干净嘴唇，视线开始疯狂在别墅中游走。

    二楼三楼的画没有任何变化，一楼画中的眼睛全部消失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脆推得自己，不过眼下是什么情况。

    虽然看着极度不适，还会手心出汗，但好歹不会突然出现吓人。

    他坐在椅子上，随手摘下眼镜。

    第三次进入墙后，在黑暗中数了三百个数才来到新空间。

    他的五官很有攻击性，而这张脸上的五官完全没有，柔和到表情有些木讷。

    程朔信心大涨，接下来全往犄角旮旯里寻。

    程朔睁开眼。

    里面依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风以外，再感受不到其他。

    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程朔尝试做出恶劣的表情，发现能做出来后无法理解伊索明明是恶劣的性格，怎么顶着一张看起来比较老实的脸。

    眼球转动，在他掌心上下跳动着，程朔嘴角抽搐，忍住甩出去的冲动，把眼球放在桌上。

    见得再多也是适应不了这些诡异的眼睛，程朔心脏难受到缓了半天才好点。

    他拿起水壶倒了两口喝，勉强好受一些，开始楼上楼下继续寻找。

    那是一只黑色五角星眼瞳的眼球，飘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程朔把水壶里最后的水喝掉，满别墅晃荡，直到早上仍旧没找到剩下的眼睛。

    他一边努力睁眼，一边抬手，虽然心里多少猜到，但当手触摸到那黏腻Q弹，软软的眼球时，还是被恶心到了。

    想起缺少的那块拼图碎片，他顿时抬手捂脸，已经能想象到他妈在房间抓狂找他找碎片的场景了。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想到睡醒睁不开眼睛了。

    原本楼梯门后的红色眼睛位置现在空荡荡的，再看这幅画少了那种形容不出来的毛骨悚然感。

    不过既然是游戏，肯定有破关的方法。

    双手玩领带的动作一顿，他心累垂眸，猝不及防与桌下飘出的一只眼睛对上。

    他抬手把那些液体洗掉。

    他抬头，根据记忆找到这眼睛所在的画，果然看到原本空的地方出现了那只眼睛。

    再次被吓一跳的程朔：“……”

    程朔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其他没有眼睛的画。

    缺少眼睛的是那幅让程朔不怎么敢长时间观看的高楼断手图。

    来来往往十次，他总结出规律。

    十四幅画，程朔找到了十只眼球，还剩下四只。

    柔顺乌黑的头发下是一双棕色干净的眼睛，五官很像现实中的他，但也有不同之处。

    眼睛去哪了？

    还有三只。

    他要被这游戏弄成神经病了，怎么走向越发离奇恐怖，还不如一开始的抓狂攻略游戏。

    程朔返回三楼，站在墙口处眯着眼打量着墙后。

    这只眼睛很像那幅飞鸟画中藏在天空中的，是只有这一只，还是其他眼睛也藏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朔实在找不动了，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前黑暗褪去，逐渐有了光和颜色。

    这一次场景倒是没变化，他站在黑暗中，所有声音都无法捕捉到，有那么一瞬间程朔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进入游戏空间的时候。

    二楼除了他的房间外全部上锁，一楼空无一人，他发出各种声音，没得到一丁点回应，确定整栋别墅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

    程朔怕用力太猛把自己眼皮扯破，深吸一口气，努力旋转着，试图将眼球摘下来。

    “哒哒哒。”不过一刹，眼球从桌面跳在地上，不停蹦跶，最后猛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