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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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接下来要检查一下你双腿的愈合情况。”方辰掀起被子。
“什么意思？”
他记得杜丰好像也是市政环卫工人。
他拉开床边的折叠椅坐下，像朋友间随意闲聊般问道：“杜先生每天都睡这么长时间，晚上还睡得着吗？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下午两点，算起来也有16小时了。”
“没事，你先忙吧。”晏迁走向108室，心跳却兀自加快。
他继续问道：“按照这个速度，你也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梦里出现的不应该都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吗？可我的梦里全是陌生人，他们长什么样我都清楚。天一亮就会死人，这一波死完又会有新的替补上。我可以肯定自己在不断反复地做同一个梦，可一醒来却不记得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方辰没有打断两人对话，拿出注射器往白色仪器里注射抗生素。
杜丰打开营养液喝了两支就停下了。
回到病房，杜丰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们正经过一个广场。
晏迁问道：“你说这世界上会存在不做梦的人吗？”
方辰笑了一下，“在这里每个患者都会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们是医生只相信科学观测到的结果就足够了，马六还天天说他脑子里住了个人，难不成我们真剖开他脑子去看看有没有“人”吗？”
躺在床上的马六，方辰，杜丰和他。
“而且我感觉…我腿上的肉都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杜丰抓着被子，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回忆。“我真的再也不想入睡，或者说我不想再做梦了，但我又控制不住想睡。”
他们头顶投射出若干个电子横幅，上面写着：“维护劳动权利，抵制黑盾科技！”、“政府失职，我们失业！”、“别让黑血污染了我们的城市！”……
如果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那他决定主动去面对。他想之后找个时间在杜丰入睡的时候去一趟，他想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有空就帮忙送过来了。”晏迁拉开窗帘，让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一次梦。
“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快到时间就自然而然困了。但每次醒来我都能感觉到双腿会多长出来一点。”杜丰的视线从双腿上快速看了一眼就挪开。
等到杜丰吃完，他才进入正题，“你那么在意家里，不应该越快恢复越好。你为什么会恐惧入睡？”
药还是抑制胶囊，只不过早上的透明药盒已经变成了一小袋包装。
莫泽兰端着托盘走过来，晏迁看见上面摆放着几只营养液伸手拦下，“是送去给杜丰的吗？”
“还有一些机器测量不出来的，就需要我们询问亲自检查再记录。”方辰递给他挂在杜丰病床旁边的病历本。
“如果哪一项数据不正常你再单独记录下来就行。”方辰指着测量器电子屏幕对着晏迁说：“今天的都很正常。”
晏迁在病历上仔细地记着，余光注意到杜丰的手指下意识抓紧床单，盯着正在检查双腿的方辰有些局促。
他状似无意问道：“这包装怎么换了？”
晏迁点头默许，“你最近食量变大，所以以后我会让护士多送两支营养液过来，你存的这些就先暂时存放到我办公室。”
他早上拿胶囊的时候莫泽兰正背对着他，而马六也对着墙壁发呆，病房没有监控，所以应该没有人看见。
“是的。”
窗外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电轨随着车流堵在跨海大桥前的转盘前，车窗外传来吵闹的人声。
“不知道，我一般醒来就忘记梦的内容了。”顾桑结刷脸上车。
系统电子音响了一声过后就没动静，仿佛晏迁听到的只是错觉。
晏迁回答：“那交给我吧，正好有事过去一趟。”
“你会梦见陌生人吗？”
晏迁拿出抑制胶囊，“现在把药也吃了吧。”
晏迁并没有从杜丰脸上看见任何的开心，双腿在慢慢变好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正中央的巨大电子光屏投射出一张肥胖狰狞的人脸，被画上红叉，用红字标注“杀人偿命，严惩肇事者！”
谁会是被检测出高度污染的人。
“杜先生，先吃点东西吧。”晏迁升起小桌板，把营养液放在上面，总共有四支，和晏迁喝的是同一种。
晏迁的基础天赋【危险直觉】并没有被激活，也许是系统卡顿了？
“那你可以给我个理由吗？这些营养液是维持你身体机能的。”晏迁回答道。
“今天的都检查完了，这就让护士给你送来吃的，吃点东西别胡思乱想。”方辰从杜丰手里把晏迁解救出来，示意他离开病房。
方辰越想轻飘飘带过的东西，他就越有查下去的价值。
连晏迁本人都是个绑定系统的异界穿越者，如果捅出去怕是会被抓去研究的程度。
绿线到达的位置就是血肉生长到的位置，目前已经达到了膝盖以下。
“不可能，反正我没听说过。”顾桑结拉着晏迁在后排靠窗的空位坐下，今天车上的人格外少。
“晏医生你可以给我开点让我睡不着觉的药吗？”杜丰猛地抓住晏迁的手祈求道。
“博士说你细心，我看你是有些过分谨慎了。放轻松，你没接触过这些一线的工作，多适应几天就好了。”方辰拍了下他胳膊，随后往办公室走去。
说着，杜丰拉开床头柜抽屉，营养液已经铺满抽屉底层。
这是怎么回事？
清洁车把广场外围给围住。
“这……好吧。那麻烦你了。”莫泽兰坐回接诊台。
“他知道，说是不影响身体状况就行。”
“都没有。”杜丰摇摇头，蠕动嘴唇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晏迁拿着营养液准备刷门禁进去，莫泽兰突然又说：“等等晏医生，麻烦你把药也一起带过去吧，杜丰今天的还没吃。一定要确保他吃下去。”
由特殊晶体雕刻而成的巨大钻石雕塑矗立在广场中央。广场上包括相连的街道全都挤满了人，他们身上穿着橙绿色条纹的小马甲上面写着“市政环卫”的字眼。
“喂！晏迁，晏医生，你快撞上电轨站牌了！”顾桑结伸出手在晏迁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看你都想一路了，是博士留给你什么难题了吗？”
“你又来了。”方辰刚好注射完抗生素，抬起头无奈道：“老杜，我说了，睡觉是你身体产生的保护机制，是让你平安度过排斥期最好的方式。”
这是诊所按照杜丰被截肢前采集的双腿数据一比一还原，用来固定双腿血肉生长形状的。
方辰安抚，“这属于正常情况，因为你的双腿生长会消耗大量能量，等检查结束就能吃东西了。”
杜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因为我感觉我的梦很奇怪。”
电轨平稳行驶。
“你今天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方辰问向杜丰。
晏迁回过神，低头看手环，现在已经是18点30，他想事情一入迷就这样，原来现在已经下班了。
“方医生说这种袋装更方便取用，更卫生。”莫泽兰解释道，“有什么不妥吗？”
“两支足够了。”杜丰立马回答道。
杜丰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不……我总感觉这双腿是偷来的。”
“没有，就是有点些饿的慌。”杜丰有些不好意思。
“晏医生，剩下的我可以留着吗？”
“方医 生知道吗？”晏迁问道。
杜丰见到晏迁也有些惊讶，“您……还负责送饭？”
目前房间内只有四个人。
两人从病房区出来，方辰回过头问道：“肯定是马六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也出现幻觉了，我明天就去申请把马六单独放在一个病房。”
杜丰诡异的清醒梦，系统所提示的“高度污染”，双腿生长的秘密…都在将他拉向另一个深渊，窥见世界的另一面。
在这个充斥着畸变生物和异能者的世界跟他讲科学？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比如疼痛、头晕、呕吐、全身发冷。”
晏迁看过来，杜丰紧张地补充道：“我绝不会拿出去卖！”
“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检查。”方辰在手环上滑了一下，小机器人就进来给杜丰手臂戴上一个类似血压测量器的东西，一分钟过后，他的基础生理状况就全显示出来了。
“这个嗜睡症状有没有可能是药物导致的？”晏迁停下脚步反问道。
晏迁跟在身后付款。
杜丰的双腿上安装着像义肢的白色仪器。
杜丰哽咽道：“谢谢晏医生。”
“我现在没了工作，家里处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营养液存下来可以减少一笔支出，至少我的妻子和孩子暂时不会饿肚子。”
他感觉得到杜丰内心的恐惧，不像是撒谎说胡话。
杜丰的声音逐渐远去，晏迁愣在原地，耳边传来顾桑结的声音。
这也再次提醒晏迁，他在明敌在暗，所做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
] “好，那我接下来要检查一下你双腿的愈合情况。”方辰掀起被子。
“什么意思？”
他记得杜丰好像也是市政环卫工人。
他拉开床边的折叠椅坐下，像朋友间随意闲聊般问道：“杜先生每天都睡这么长时间，晚上还睡得着吗？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下午两点，算起来也有16小时了。”
“没事，你先忙吧。”晏迁走向108室，心跳却兀自加快。
他继续问道：“按照这个速度，你也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梦里出现的不应该都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吗？可我的梦里全是陌生人，他们长什么样我都清楚。天一亮就会死人，这一波死完又会有新的替补上。我可以肯定自己在不断反复地做同一个梦，可一醒来却不记得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方辰没有打断两人对话，拿出注射器往白色仪器里注射抗生素。
杜丰打开营养液喝了两支就停下了。
回到病房，杜丰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们正经过一个广场。
晏迁问道：“你说这世界上会存在不做梦的人吗？”
方辰笑了一下，“在这里每个患者都会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们是医生只相信科学观测到的结果就足够了，马六还天天说他脑子里住了个人，难不成我们真剖开他脑子去看看有没有“人”吗？”
躺在床上的马六，方辰，杜丰和他。
“而且我感觉…我腿上的肉都是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杜丰抓着被子，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回忆。“我真的再也不想入睡，或者说我不想再做梦了，但我又控制不住想睡。”
他们头顶投射出若干个电子横幅，上面写着：“维护劳动权利，抵制黑盾科技！”、“政府失职，我们失业！”、“别让黑血污染了我们的城市！”……
如果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那他决定主动去面对。他想之后找个时间在杜丰入睡的时候去一趟，他想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有空就帮忙送过来了。”晏迁拉开窗帘，让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一次梦。
“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快到时间就自然而然困了。但每次醒来我都能感觉到双腿会多长出来一点。”杜丰的视线从双腿上快速看了一眼就挪开。
等到杜丰吃完，他才进入正题，“你那么在意家里，不应该越快恢复越好。你为什么会恐惧入睡？”
药还是抑制胶囊，只不过早上的透明药盒已经变成了一小袋包装。
莫泽兰端着托盘走过来，晏迁看见上面摆放着几只营养液伸手拦下，“是送去给杜丰的吗？”
“还有一些机器测量不出来的，就需要我们询问亲自检查再记录。”方辰递给他挂在杜丰病床旁边的病历本。
“如果哪一项数据不正常你再单独记录下来就行。”方辰指着测量器电子屏幕对着晏迁说：“今天的都很正常。”
晏迁在病历上仔细地记着，余光注意到杜丰的手指下意识抓紧床单，盯着正在检查双腿的方辰有些局促。
他状似无意问道：“这包装怎么换了？”
晏迁点头默许，“你最近食量变大，所以以后我会让护士多送两支营养液过来，你存的这些就先暂时存放到我办公室。”
他早上拿胶囊的时候莫泽兰正背对着他，而马六也对着墙壁发呆，病房没有监控，所以应该没有人看见。
“是的。”
窗外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电轨随着车流堵在跨海大桥前的转盘前，车窗外传来吵闹的人声。
“不知道，我一般醒来就忘记梦的内容了。”顾桑结刷脸上车。
系统电子音响了一声过后就没动静，仿佛晏迁听到的只是错觉。
晏迁回答：“那交给我吧，正好有事过去一趟。”
“你会梦见陌生人吗？”
晏迁拿出抑制胶囊，“现在把药也吃了吧。”
晏迁并没有从杜丰脸上看见任何的开心，双腿在慢慢变好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正中央的巨大电子光屏投射出一张肥胖狰狞的人脸，被画上红叉，用红字标注“杀人偿命，严惩肇事者！”
谁会是被检测出高度污染的人。
“杜先生，先吃点东西吧。”晏迁升起小桌板，把营养液放在上面，总共有四支，和晏迁喝的是同一种。
晏迁的基础天赋【危险直觉】并没有被激活，也许是系统卡顿了？
“那你可以给我个理由吗？这些营养液是维持你身体机能的。”晏迁回答道。
“今天的都检查完了，这就让护士给你送来吃的，吃点东西别胡思乱想。”方辰从杜丰手里把晏迁解救出来，示意他离开病房。
方辰越想轻飘飘带过的东西，他就越有查下去的价值。
连晏迁本人都是个绑定系统的异界穿越者，如果捅出去怕是会被抓去研究的程度。
绿线到达的位置就是血肉生长到的位置，目前已经达到了膝盖以下。
“不可能，反正我没听说过。”顾桑结拉着晏迁在后排靠窗的空位坐下，今天车上的人格外少。
“晏医生你可以给我开点让我睡不着觉的药吗？”杜丰猛地抓住晏迁的手祈求道。
“博士说你细心，我看你是有些过分谨慎了。放轻松，你没接触过这些一线的工作，多适应几天就好了。”方辰拍了下他胳膊，随后往办公室走去。
说着，杜丰拉开床头柜抽屉，营养液已经铺满抽屉底层。
这是怎么回事？
清洁车把广场外围给围住。
“这……好吧。那麻烦你了。”莫泽兰坐回接诊台。
“他知道，说是不影响身体状况就行。”
“都没有。”杜丰摇摇头，蠕动嘴唇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晏迁拿着营养液准备刷门禁进去，莫泽兰突然又说：“等等晏医生，麻烦你把药也一起带过去吧，杜丰今天的还没吃。一定要确保他吃下去。”
由特殊晶体雕刻而成的巨大钻石雕塑矗立在广场中央。广场上包括相连的街道全都挤满了人，他们身上穿着橙绿色条纹的小马甲上面写着“市政环卫”的字眼。
“喂！晏迁，晏医生，你快撞上电轨站牌了！”顾桑结伸出手在晏迁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看你都想一路了，是博士留给你什么难题了吗？”
“你又来了。”方辰刚好注射完抗生素，抬起头无奈道：“老杜，我说了，睡觉是你身体产生的保护机制，是让你平安度过排斥期最好的方式。”
这是诊所按照杜丰被截肢前采集的双腿数据一比一还原，用来固定双腿血肉生长形状的。
方辰安抚，“这属于正常情况，因为你的双腿生长会消耗大量能量，等检查结束就能吃东西了。”
杜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因为我感觉我的梦很奇怪。”
电轨平稳行驶。
“你今天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方辰问向杜丰。
晏迁回过神，低头看手环，现在已经是18点30，他想事情一入迷就这样，原来现在已经下班了。
“方医生说这种袋装更方便取用，更卫生。”莫泽兰解释道，“有什么不妥吗？”
“两支足够了。”杜丰立马回答道。
杜丰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不……我总感觉这双腿是偷来的。”
“没有，就是有点些饿的慌。”杜丰有些不好意思。
“晏医生，剩下的我可以留着吗？”
“方医 生知道吗？”晏迁问道。
杜丰见到晏迁也有些惊讶，“您……还负责送饭？”
目前房间内只有四个人。
两人从病房区出来，方辰回过头问道：“肯定是马六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也出现幻觉了，我明天就去申请把马六单独放在一个病房。”
杜丰诡异的清醒梦，系统所提示的“高度污染”，双腿生长的秘密…都在将他拉向另一个深渊，窥见世界的另一面。
在这个充斥着畸变生物和异能者的世界跟他讲科学？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比如疼痛、头晕、呕吐、全身发冷。”
晏迁看过来，杜丰紧张地补充道：“我绝不会拿出去卖！”
“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检查。”方辰在手环上滑了一下，小机器人就进来给杜丰手臂戴上一个类似血压测量器的东西，一分钟过后，他的基础生理状况就全显示出来了。
“这个嗜睡症状有没有可能是药物导致的？”晏迁停下脚步反问道。
晏迁跟在身后付款。
杜丰的双腿上安装着像义肢的白色仪器。
杜丰哽咽道：“谢谢晏医生。”
“我现在没了工作，家里处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营养液存下来可以减少一笔支出，至少我的妻子和孩子暂时不会饿肚子。”
他感觉得到杜丰内心的恐惧，不像是撒谎说胡话。
杜丰的声音逐渐远去，晏迁愣在原地，耳边传来顾桑结的声音。
这也再次提醒晏迁，他在明敌在暗，所做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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