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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窈讷讷张唇：“……会如何？”
不知从哪窜出一匹惊马，马蹄重重踩在男子腿上，男子疼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半只腿烂在土中，血肉模糊。
章樾猛地仰起头，对上沈烬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后，又缓缓垂下脑袋，不情不愿给男子松绑。
明窈亦步亦趋跟在沈烬身后，一颗心高高悬着。
脖颈僵硬。
他仰天大笑，张开双臂：“银子，都是我的银子！都是我的！”
沈烬从容负手往回走，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声笑。
家家户户高挂白幡，还有人在街上设路祭，祭奠惨死在刘知县手下的亲人。
平安符中包着的香灰是从庙里菩萨娘娘求来的，听说只要喝了香灰水，就能百病不侵。
明窈骤然回首：“为何？”
明窈着人送了暖炉和银炭，今日上门，又给玉珠带了棉衣和糕点。
她身前坐着当日在街上遇见的小姑娘玉珠。
沈烬不假思索：“不信。”
再次回首，却发觉沈烬早已踏出甬道，黑影重重留在他身后。
勾着的唇角似笑非笑。
长街外，一辆马车静悄悄停着。墨青车帘挽起，沈烬端坐在车内，隔着萧寂冷风同明窈遥遥相望。
刘知县藏在地牢底下的白骨终于重见天日，一时间，阴霾和悲伤笼罩在汾城上空。
明窈双眉紧皱：“那你可听过那山上有一草药，能治百病？”
斑驳血迹残留一地，时过境迁，有些早成了森森白骨，毛骨悚然。
雨色濛濛，沈烬一双乌沉眸子落在雨中，似烟云缥缈。
雨声滚滚在明窈身后落下。
明窈落后半步，仍停留在先前的惊诧震惊中：“公子，这些白骨可是那刘知县……”
残红的血迹干涸，如铁锈一样，竟是一截残肢。
他痛哭流涕，“我上山来，不过是想着为家中老母抓草药。他们都说汾山有一草药，形如蟹爪，能治百病。草民就想着一试，并没想做什么。”
明窈笑眼弯弯，雨雾在她身后蔓延，说不出的温情似水。
明窈轻声道：“我方才瞧见供桌上的香灰，也是所剩不多。”
刘家事发时，男子恰好不在汾城，躲过一劫，却不知为何又连夜赶了回来。
男子硬着头皮辩解：“那是我侄子孩儿，他们只是好心，难不成为人子女，尽孝也是错的吗？”
男子感恩戴德磕头，怕沈烬反悔，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明窈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攥住的是沈烬的衣袂，她忙不迭起身，指尖握着的衣袂却并未松开半分。
明窈瞪圆一双眼睛：“那公子怎么还任由他下山了？”
“倘或是为了公子好，我自然是信的。”
明窈心有余悸站在原地，她一只手捂住玉珠的眼睛，将人护在身后，不让小姑娘瞧见眼前的惨状。
章樾从马背上跃下，拱手行礼：“主子，这人本是刘家的庄头。我刚在山下瞧见他鬼鬼祟祟……”
明窈急急跟上，眼瞳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许是快到尽头，星星点点的光影从前方洒落。
沈烬慢条斯理垂眸：“你倒是孝顺。”
坠落在地的前一刻，借着头顶依稀的光亮，明窈清楚看见洞底的一堆枯草。
第十三章
蓦地，耳旁落下不耐烦的一声：“……你还想耽搁多久？”
明黄烛火在眼前摇曳，生生不息。
“呸，刘府的人哪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人之前不是犯了事被送去庄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半人多高的枯草堆满一室，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话犹未了，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有人抚掌大笑。
尘土飞扬，跨过重重树影，一道身影飞快穿越灌木丛。
冷风呼啸而过，凄凉满眸。
往后回首张望。
男子像是得了魔怔，大冷的天，他身上只穿一身春衫，赤着脚在街上乱转。
玉珠的兄长和父亲都惨死在刘知县手中，家中只剩母女二人，连一身避寒之物也无。
明窈如坠冰窟，怔怔站在原地，耳边听不见任何声响。
甬道两侧堆满残肢，或是手或是脚，长短不一。
“这人不是刘家的庄头吗，怎么疯了？”
明窈倚在暖炉前，一身镶滚彩晕锦绛纱鹤氅，乌发只用木簪子挽住，绛唇映日，皓齿星眸。
沈烬转身朝前走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男子皮肤黝黑，干巴巴一个老头。闻言连连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刘家的事草民实在不知啊。”
……
先前在街上碰见的小姑娘，身上半点钗环珠玉也无，只身前挂着一个简朴的平安符。
脚下泥泞，明窈倏然趔趄，差点迎面撞在沈烬后背。
沈烬倏然抬眸，定定望着明窈，唇角挽起几分凉薄笑意：“……你也信？“
言毕，明窈忽而又蹙眉，“方才那人说的，公子相信吗？”
玉珠左右张望，复又凑近明窈：“山里有、有野鬼。娘亲说，隔壁家的二虎子就是不听劝上了山，所以才成了疯子。”
满目疮痍悲怆。
她忙忙往后退开了半步，又不知踩到了何物，径自跌倒在地。
“你可知，何为自食其果？”
灰影在眼前散开，明窈看不清辨不得，入目漆黑一片。
明窈怔怔回神：“只是在想他刚刚说的草药，他说那药能治百病。”
供桌上铺着红毡，上设香炉供品，地上还有两个蒲团。大抵是跪拜的人多，蒲团四周的蒲草偶有开脱。
卷起的尘土扑在男子脸上，像是人死后盖上的白布。
街上人不多，只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自家门前，对着在巷口前大呼小叫的老头指指点点。
玉珠兴致勃勃穿上，一张脸藏不住心事：“姐姐，今日是过节吗？不然我怎么会有新衣穿？”
她忽的爬上炕，挨着明窈神秘兮兮道，“过节的话，姐姐千万不要去汾山。”
……
汾城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且回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自然无人再敢往那一处去。
却是先前明窈在山中撞见的男子。
手脚满是泥土，一张脸脏污不堪，眼睛还瞎了一只，血迹蜿蜒在他身后。
回音在甬道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佛堂外，雨还在下，天青色的雨幕笼罩群山。
忽的，山下传来急促的嘶鸣声。
脚边模糊的黑影终于有了轮廓。
章樾面无表情：“主子，此人出现得蹊跷，且又是刘府的……”
他喉间溢出一声笑，目光似有若无在明窈脸上掠过：“我最不喜旁人骗我。倘若真有人这般……”
“公子，我、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他慢悠悠转动指尖的青玉扳指，雨珠从檐角滑落，淅淅沥沥，教人看不出沈烬心中所想。
地牢下的密道通往外城，佛堂亦是设在半山腰，至如今历经山崩，山路被泥石流冲塌，上山的路尽毁，只剩横七竖八的树干碎石倒在路中央。
明窈凝望着男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沙哑的声音冲破雨幕，男子跪在雨中，身影颤巍巍，泣不成声。
他唇角轻轻勾起，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沈烬不容置喙道：“过来。”
佛堂两侧燃着永不泯灭的烛火，任凭佛堂外风吹雨打，依然岿然不动。
明窈：“我……”
“听说是从汾山那过来的，疯了也不奇怪。”
周身的不安惊慌在此刻倏地化为乌有，明窈瞠目结舌定在原地。
脚下踩到碎石，男子直挺挺摔在街上，如蛆一般在地上扭转，口中喃喃自语：“银子，我的银子！”
章樾沉声：“除他之外，山下还有数十人。”
玉珠晃晃脑袋：“没有，我们都不往那里去，姐姐是听谁说的？”
沈烬淡声：“放了罢。”
她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一盏茶，一刻钟，亦或是一瞬。
她下意识往前抓住什么。
明窈手足冰冷，后颈似被人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运气好，入城后也没碰上官兵。
佛堂幽静，烛火在沈烬眉眼跃动，他半张脸落在光影中，那双眼睛平静晦暗，一瞬不瞬望着明窈。
洞口不过一尺大小，可却足有十来尺深。
往前是永生，往后是地狱。
鼻尖的血腥味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清晰，像是有了具象。
越过那一重重枯枝败叶，迎面是一方甬道，伸手不见五指。
章樾手上提着一人，那人早被五花大绑，滚刀肉似的被章樾丢到沈烬脚边。
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瓶中倚着杨柳枝。
入了冬，汾城不再下雨，朔风凛凛，侵肌入骨。
恐惧和窒息遍及四肢，明窈白着一张脸，血色全无。
想来也有不少人在此处求过香灰。
长长的甬道漫无尽头，万籁俱寂，耳边只有起伏不定的气息声。
连着一个多月，街上哭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仰头望去，面前是一尊三丈多高的菩萨，菩萨慈悲，普渡众生。
沈烬侧目：“在想什么？“
明窈侧身去寻那抹象白色的身影，沈烬长身玉立，颀长身影立在潇潇风雨中。
] 明窈讷讷张唇：“……会如何？”
不知从哪窜出一匹惊马，马蹄重重踩在男子腿上，男子疼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半只腿烂在土中，血肉模糊。
章樾猛地仰起头，对上沈烬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后，又缓缓垂下脑袋，不情不愿给男子松绑。
明窈亦步亦趋跟在沈烬身后，一颗心高高悬着。
脖颈僵硬。
他仰天大笑，张开双臂：“银子，都是我的银子！都是我的！”
沈烬从容负手往回走，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声笑。
家家户户高挂白幡，还有人在街上设路祭，祭奠惨死在刘知县手下的亲人。
平安符中包着的香灰是从庙里菩萨娘娘求来的，听说只要喝了香灰水，就能百病不侵。
明窈骤然回首：“为何？”
明窈着人送了暖炉和银炭，今日上门，又给玉珠带了棉衣和糕点。
她身前坐着当日在街上遇见的小姑娘玉珠。
沈烬不假思索：“不信。”
再次回首，却发觉沈烬早已踏出甬道，黑影重重留在他身后。
勾着的唇角似笑非笑。
长街外，一辆马车静悄悄停着。墨青车帘挽起，沈烬端坐在车内，隔着萧寂冷风同明窈遥遥相望。
刘知县藏在地牢底下的白骨终于重见天日，一时间，阴霾和悲伤笼罩在汾城上空。
明窈双眉紧皱：“那你可听过那山上有一草药，能治百病？”
斑驳血迹残留一地，时过境迁，有些早成了森森白骨，毛骨悚然。
雨色濛濛，沈烬一双乌沉眸子落在雨中，似烟云缥缈。
雨声滚滚在明窈身后落下。
明窈落后半步，仍停留在先前的惊诧震惊中：“公子，这些白骨可是那刘知县……”
残红的血迹干涸，如铁锈一样，竟是一截残肢。
他痛哭流涕，“我上山来，不过是想着为家中老母抓草药。他们都说汾山有一草药，形如蟹爪，能治百病。草民就想着一试，并没想做什么。”
明窈笑眼弯弯，雨雾在她身后蔓延，说不出的温情似水。
明窈轻声道：“我方才瞧见供桌上的香灰，也是所剩不多。”
刘家事发时，男子恰好不在汾城，躲过一劫，却不知为何又连夜赶了回来。
男子硬着头皮辩解：“那是我侄子孩儿，他们只是好心，难不成为人子女，尽孝也是错的吗？”
男子感恩戴德磕头，怕沈烬反悔，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明窈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攥住的是沈烬的衣袂，她忙不迭起身，指尖握着的衣袂却并未松开半分。
明窈瞪圆一双眼睛：“那公子怎么还任由他下山了？”
“倘或是为了公子好，我自然是信的。”
明窈心有余悸站在原地，她一只手捂住玉珠的眼睛，将人护在身后，不让小姑娘瞧见眼前的惨状。
章樾从马背上跃下，拱手行礼：“主子，这人本是刘家的庄头。我刚在山下瞧见他鬼鬼祟祟……”
明窈急急跟上，眼瞳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许是快到尽头，星星点点的光影从前方洒落。
沈烬慢条斯理垂眸：“你倒是孝顺。”
坠落在地的前一刻，借着头顶依稀的光亮，明窈清楚看见洞底的一堆枯草。
第十三章
蓦地，耳旁落下不耐烦的一声：“……你还想耽搁多久？”
明黄烛火在眼前摇曳，生生不息。
“呸，刘府的人哪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人之前不是犯了事被送去庄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半人多高的枯草堆满一室，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话犹未了，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有人抚掌大笑。
尘土飞扬，跨过重重树影，一道身影飞快穿越灌木丛。
冷风呼啸而过，凄凉满眸。
往后回首张望。
男子像是得了魔怔，大冷的天，他身上只穿一身春衫，赤着脚在街上乱转。
玉珠的兄长和父亲都惨死在刘知县手中，家中只剩母女二人，连一身避寒之物也无。
明窈如坠冰窟，怔怔站在原地，耳边听不见任何声响。
甬道两侧堆满残肢，或是手或是脚，长短不一。
“这人不是刘家的庄头吗，怎么疯了？”
明窈倚在暖炉前，一身镶滚彩晕锦绛纱鹤氅，乌发只用木簪子挽住，绛唇映日，皓齿星眸。
沈烬转身朝前走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男子皮肤黝黑，干巴巴一个老头。闻言连连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刘家的事草民实在不知啊。”
……
先前在街上碰见的小姑娘，身上半点钗环珠玉也无，只身前挂着一个简朴的平安符。
脚下泥泞，明窈倏然趔趄，差点迎面撞在沈烬后背。
沈烬倏然抬眸，定定望着明窈，唇角挽起几分凉薄笑意：“……你也信？“
言毕，明窈忽而又蹙眉，“方才那人说的，公子相信吗？”
玉珠左右张望，复又凑近明窈：“山里有、有野鬼。娘亲说，隔壁家的二虎子就是不听劝上了山，所以才成了疯子。”
满目疮痍悲怆。
她忙忙往后退开了半步，又不知踩到了何物，径自跌倒在地。
“你可知，何为自食其果？”
灰影在眼前散开，明窈看不清辨不得，入目漆黑一片。
明窈怔怔回神：“只是在想他刚刚说的草药，他说那药能治百病。”
供桌上铺着红毡，上设香炉供品，地上还有两个蒲团。大抵是跪拜的人多，蒲团四周的蒲草偶有开脱。
卷起的尘土扑在男子脸上，像是人死后盖上的白布。
街上人不多，只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自家门前，对着在巷口前大呼小叫的老头指指点点。
玉珠兴致勃勃穿上，一张脸藏不住心事：“姐姐，今日是过节吗？不然我怎么会有新衣穿？”
她忽的爬上炕，挨着明窈神秘兮兮道，“过节的话，姐姐千万不要去汾山。”
……
汾城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且回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自然无人再敢往那一处去。
却是先前明窈在山中撞见的男子。
手脚满是泥土，一张脸脏污不堪，眼睛还瞎了一只，血迹蜿蜒在他身后。
回音在甬道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佛堂外，雨还在下，天青色的雨幕笼罩群山。
忽的，山下传来急促的嘶鸣声。
脚边模糊的黑影终于有了轮廓。
章樾面无表情：“主子，此人出现得蹊跷，且又是刘府的……”
他喉间溢出一声笑，目光似有若无在明窈脸上掠过：“我最不喜旁人骗我。倘若真有人这般……”
“公子，我、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他慢悠悠转动指尖的青玉扳指，雨珠从檐角滑落，淅淅沥沥，教人看不出沈烬心中所想。
地牢下的密道通往外城，佛堂亦是设在半山腰，至如今历经山崩，山路被泥石流冲塌，上山的路尽毁，只剩横七竖八的树干碎石倒在路中央。
明窈凝望着男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沙哑的声音冲破雨幕，男子跪在雨中，身影颤巍巍，泣不成声。
他唇角轻轻勾起，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沈烬不容置喙道：“过来。”
佛堂两侧燃着永不泯灭的烛火，任凭佛堂外风吹雨打，依然岿然不动。
明窈：“我……”
“听说是从汾山那过来的，疯了也不奇怪。”
周身的不安惊慌在此刻倏地化为乌有，明窈瞠目结舌定在原地。
脚下踩到碎石，男子直挺挺摔在街上，如蛆一般在地上扭转，口中喃喃自语：“银子，我的银子！”
章樾沉声：“除他之外，山下还有数十人。”
玉珠晃晃脑袋：“没有，我们都不往那里去，姐姐是听谁说的？”
沈烬淡声：“放了罢。”
她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一盏茶，一刻钟，亦或是一瞬。
她下意识往前抓住什么。
明窈手足冰冷，后颈似被人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运气好，入城后也没碰上官兵。
佛堂幽静，烛火在沈烬眉眼跃动，他半张脸落在光影中，那双眼睛平静晦暗，一瞬不瞬望着明窈。
洞口不过一尺大小，可却足有十来尺深。
往前是永生，往后是地狱。
鼻尖的血腥味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清晰，像是有了具象。
越过那一重重枯枝败叶，迎面是一方甬道，伸手不见五指。
章樾手上提着一人，那人早被五花大绑，滚刀肉似的被章樾丢到沈烬脚边。
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瓶中倚着杨柳枝。
入了冬，汾城不再下雨，朔风凛凛，侵肌入骨。
恐惧和窒息遍及四肢，明窈白着一张脸，血色全无。
想来也有不少人在此处求过香灰。
长长的甬道漫无尽头，万籁俱寂，耳边只有起伏不定的气息声。
连着一个多月，街上哭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仰头望去，面前是一尊三丈多高的菩萨，菩萨慈悲，普渡众生。
沈烬侧目：“在想什么？“
明窈侧身去寻那抹象白色的身影，沈烬长身玉立，颀长身影立在潇潇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