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担忧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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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湘云也说：“妙玉不过是为着病弱，不得不出家。你瞧她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散了之后，林黛玉坐在潇湘馆里思索。雪雁和紫鹃在门外坐着绣花。

    不过今日见着薛蝉上门，贾老太太依然慈爱地说：“好孩子，咱们如今可是亲上加亲了！”没奈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不要闹得她的玉儿不幸福了。

    紫鹃担心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回，薛太太真病了。薛蟠和薛大奶奶要忙外边的事，不能时时候着。再加上薛大奶奶肚子也大了，更不好过来。因此，凡事都是薛宝筝料理，喂水喂饭、擦汗更衣，都不假手于人。

    薛宝筝急得掉眼泪，又说：“太太，我前个也和我娘说了，我只想一辈子做娘和太太的女儿。”

    姊妹们念着她的身世和东府那一团糟，却不好开口。唯有迎春想着自己糊涂的生父，和早死的生母，流着泪说：“这就是咱们的命！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薛大奶奶一手摸着肚子，又说：“我去那园子里看了，林表妹和贾家的三位姑娘，还有史家的大姑娘，都是一处读书做针线，彼此不曾红过脸。”

    惜春冷哼一声，“我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妙玉不也没嫁人吗？”

    林黛玉上前搂着了她，温声地说：“没事的。有老太太呢！”

    探春只说：“横竖是老太太的吩咐，咱们自然要听从。老太太总有办法的。”

    薛太太紧张地问：“我的儿，你在她们家住过，你看那位林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我不过是去年见了一回，那时倒还好。”

    贾老太太又说：“总有机会的。说不得上边开恩，再允娘娘们省亲呢？”薛蝉也不反驳。

    林黛玉忙问：“他怎么了？你们不是在说话吗？”

    姊妹们又赶紧打发他走，让他回去待客，否则老太太要生气的。贾宝玉磨蹭了一会子，才不情愿地离开了。

    迎春也点头，“她脾气可比我大多了。”

    贾老太太也得了林如海的信，怏怏不乐，暗恨薛家下手快，搅乱了她的联姻大计。这不，连着几天对王夫人都没有好脸色。王夫人却不在意，她想着，她的宝玉一表人才，还怕没有好女孩做媳妇吗？

    薛老爷正在盘点家产，也问，薛太太怎么好端端气病了。薛太太看着给自己喂药的乖巧女儿，只推说是肝火旺，并没有别的事。

    贾老太太乐不可支，心里越发舒坦了，更不愿与薛蝉疏远。因说：“偏不凑巧，今年元宵佳节，娘娘得宫里开恩，得以移驾降临贾家。本想叫了你一起，让娘娘见见咱们金陵老家的才子呢！”

    薛蝉谦虚地说：“我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子？真叫人羞红了脸。是我没福气，无缘得见贵人。”

    雪雁笑着说：“这下好了，姑娘的终身有靠了。往日我便和你说，蝉二爷是个靠得住的人。”

    又说了一会子话，贾老太太便让薛蝉去外边说话，“你姨父点了学政，如今不在。你便和琏儿、宝玉说会子话吧！”

    等薛老爷问起薛宝筝的婚事，还想办法替她遮掩，唯恐她惹得薛老爷不快。

    雪雁才不听，只说：“宝二爷确实是个好性子，只是对谁都好。怡红院里的袭人、晴雯、秋纹、麝月，他对谁不好？蝉二爷只一点就胜过他。”贴着紫鹃的耳朵，小声地说：“蝉二爷没有房里人。”

    《[红楼]重生之钗黛夫妇》

    惜春立时大哭一场，众姊妹都来哄她。

    惜春却说：“我觉得二哥哥是对的。女子为什么要嫁人呢？本来清清白白一个人，倒被那些臭男人给带坏了！”

    紫鹃却觉得没这么轻松，林老爷在扬州，薛家的老爷太太在金陵，而姑娘和蝉二爷都在京城。将来在哪里办婚事还说不准呢！

    紫鹃惊讶地问：“真的吗？蒲草呢？她不是跟着蝉二爷吗？”

    紫鹃心里忧虑，口中却安慰道：“雪雁说的有道理，说不准姑娘能回扬州呢！将来，薛老爷和薛太太总该在的。姑娘少虑些，保养身子是正经。”

    薛太太点点头，“要紧的是性子好，友爱人。”

    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湘云打趣地说：“这却不碍事。林姐姐灵气浓郁，正好互补了！”

    这回，贾琏却和薛蝉说起了人情往来，各色礼节。薛蝉也耐心地听着，一一记在心中。

    薛蝉便收拾礼物，以准外孙女婿的身份登上了贾家的大门。

    薛蝉也机灵地说：“这是托老太太的福呢！我想着老太太如此疼爱晚辈，我要更亲近几分才是！”

    这头薛太太、薛大奶奶、薛宝筝却在一起说话。

    迎春担心地说：“他若知道了，必然要生事。”

    薛蝉收到信后，喜不自胜，又想着，不知道林妹妹知不知道呢？

    雪雁飞快地说：“将来姑娘出门子，老爷总要在的！”

    薛太太大怒，问：“你娘竟同意了不成？”薛宝筝摇摇头，低声说：“不曾。”

    林黛玉看着两个婢子关切的目光，感伤地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爹                                                爹呢？”

    薛大奶奶打圆场说：“太太，妹妹只怕是害羞了。”薛太太因笑了，“是了，我自去和你娘商量。”

    贾宝玉笑着说：“这是自然，天地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灵气，难不成个个是人中龙凤不成？自然也有我这样粗笨的。”

    姊妹们越发笑得合不拢嘴，贾宝玉却百思不解，“你们笑什么呢？这和林妹妹有什么关系？那位又是谁？”

    薛大奶奶笑着说：“太太尽可放心了。林表妹模样自是没得挑，难得的是性子好，不爱惹是生非，反而温和有礼，有时还活泼讨喜得紧！太太想，探花郎的姑娘，又得了贾老太太教导，能差吗？”

    林黛玉笑着说：“妹妹连佛经也看不懂，怎么说要去当姑子？只怕尼姑庵也不收这样惫懒的姑子呢！”

    贾宝玉便将事情都告诉大家，叹道：“钻营算计，竟全无往日的灵气！”

    雪雁肯定地说：“上回蒲草姐姐来送东西，我偷偷问了她。她说过两年要出去嫁人，等着二爷成婚了做管家媳妇呢！”

    贾宝玉听着这些汲汲营营的东西，便生气，转身出去了。他对姊妹们抱怨，“蝉二哥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彻底污浊了！”

    薛宝筝哭着分辩，“不关她们的事，没人跟我说这些，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大家都不言语了，连笑都屏住了。探春谨慎地说：“是说造化弄人，若生了一个愚笨的，必然要生一个聪明的，来平衡呢！”

    惜春只扭过头去，却不再说话了。

    薛太太气血上涌，直说头疼。薛二奶奶连忙扶住了，只说：“妹妹可是说胡话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别把太太气出个好歹！”

    薛宝筝原本安静地听着，这时忙说：“太太，我却不愿嫁人。”薛太太愣了一下，便说：“哪有不嫁人的？”

    于是点点头，说：“正是呢！不过也不打紧，宝二爷每次来见这些姑娘们，都是一院子的人。横竖咱们寸步不离，不叫姑娘和宝二爷独处就是。云姑娘也定了亲事，不是一样相处吗？总归是表姊妹们，不好突然疏远。”

    种种诸事，皆不是林黛玉能够做主的，她只能放在心里，暂时不去想。

    紫鹃定了定神，“这对姑娘倒是好事。咱们现在论这些也是无用，姑娘的婚事，自有林老爷和老太太做主。咱们自然盼着姑娘好，现在既然已经定下了，还是想办法拦着宝二爷来咱们园子才是正经。”

    薛太太这才满意地笑了，又说：“这却好，如今蝉儿的事也定下来了。我只要操心蝌儿和宝筝两个了。”

    探春也笑了，“佛说六根清净，妙玉诸事讲究，一看便没有慧根。妹妹是不是怕了，想避出去，并不是真的想出家，是不是？”

    紫鹃却说：“我拢共只见过蝉二爷一回，上哪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咱们往日里却常见宝二爷，他是个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的人，大家都知道。”

    薛宝筝哭着上前认错。待薛太太问她嫁不嫁人，她又摇头说不嫁。无论薛太太如何说教，陈述厉害也好，亲情捆绑也罢。薛宝筝咬死了，半点不动摇。

    湘云又说：“这样瞒着终究不是正理。”

    探春教育妹妹，“老太太细心教养你，你要让她伤心吗？咱们一饮一啄，无不精细，都来自于府里。若有一日，府里叫咱们嫁人，咱们也只有答应的份！”

    薛太太深吸一口气，“原来是你一厢情愿，谁教你起了这样的混账念头？可是你的那些丫头们带坏了你？”

    惜春咬着嘴唇，不说话。

    大家都看着林黛玉暗暗点头。林黛玉刺她，“瞧你快言快语的样子，想必那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了？”

    两个议定了章程，却看姑娘还是坐着不动，连忙进来看。

    雪雁听了这话，明白紫鹃是一心为了姑娘，倒是更亲近她几分，越发听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