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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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见山掏出一张黄纸，小心喊苓的名字，将她叫过来。“苓老板此地凶险，你快些离开吧。我这里有一张保命的符纸，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用，你拿着快跑吧。”

    蔡见山摸着讹兽的脑袋，与术士一起走进屋子。他们三个都换了衣服，巫马奕的身形与他差不多，穿上之后更有文臣气质，配上他的胡子比巫马奕更添几分成熟老道。术士体型稍矮，又腆着一个大肚子，穿上巫马奕的衣服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本就邋遢，这样打扮更像是个忽悠人的神棍。

    巫马奕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紧紧护着苓的手有些松动，术士不等他答应，直接将苓打横抱起。等他在回过身找穷奇时，早就不见穷奇的身影，那家伙早就跑掉。

    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脱离危险，自己坐在穷奇背上，身侧是蔡见山和术士，两个人震惊地张大嘴巴，看着他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苓将长枪横在手中，快步跑向穷奇，身边伴随着无数火球飞出，她与术士相互配合。在靠近穷奇时，以长枪撑地，一跃而起踏上穷奇的后背，又用藤蔓将它控制住，如同拉动马儿的缰绳，努力驯服它，牵制它靠近气他穷奇，不断用长枪攻击。

    苓接过黄纸展开，上面是她看不懂的鬼画符，她以为是和术士用来喷火的黄符一样，含在口中吹了几下，毫无反应。

    “我不会。”急速下降过程中，苓格外淡定，直到快要落地时，一甩手将鞭子甩出缠住一块巨石，两个人挂在悬崖上。“怎么样？帅吗？”苓还有些小骄傲，她自认为自己很帅气，如同林间山鬼般灵动。

    “不早说。”苓抱怨一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不在执着于攻击，而是尽量用藤蔓缠绕住在空中盘旋的穷奇。

    站起身来，用藤蔓先将巫马奕罩住，暂且当做一个保护罩用来保障他的安全。而她与术士站到一起，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尖石，向空中抛去，紧接着掌心生出的藤蔓迅速将尖石缠绕，竟然像是一杆长枪一样。苓将武器拿在手中，与术士相视一眼，意思是要速战速决。

    “不是这样用的，我不会念那些奇怪的咒语，所以这张使用简单，贴上去就行。”蔡见山解释道。

    苓用长枪抽着它的肚子，像是赶马一样让它来到巫马奕的身边。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人却因为失血过多没有醒过来，蔡见山和术士搭把手将他抬到穷起的背上。苓捡起摔在地上的鲽纹镜，不知道时不时刚才爆炸波及到的缘故，鲽纹镜的镜面裂开一道缝隙，整个镜子像是失去光彩一样，变得暗沉。

    “我们快走，别等那畜牲又找来其它帮手。”蔡见山架着巫马奕，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羽衣早就在战斗中破损无法使用，只能靠走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处。那只讹兽就没有逃跑的机会，被蔡见山一直带在身上。

    此刻讹兽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孩童模样的正常人，模样很可爱，看上去就很机灵的。术士给它一根胡萝卜，它都会眼睛放光，捧着啃起来。

    战斗中苓也受了不少伤，只不过她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她的手心有不少针扎的伤口，她通过尖刺麻痹毒素暂时让自己忽略掉伤痛，想要强撑着带巫马奕回到客栈，没想到巫马奕在昏迷中以为她遇险，情急之下打出的金光穿过鲽纹镜，正好命中苓的额头。一掌下去，苓直接被打飞出去，落地就昏迷不醒。

    “兄弟，我来，我来。”术士小跑道巫马奕身边，想要接过他怀里的苓，可巫马奕牢牢地将苓护在怀里，倔强地不肯放人。

    蔡见山：“苓老板，没想到你还会飞。”

    “苓，她在哪？”见两个人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答他，他急切地继续追问下去。“说话啊，苓人呢，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

    “不要拦我！”巫马奕甩开术士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向苓，哪怕他三番两次地倒下，他也要爬到她的身边。

    “苓……”梦中，巫马奕看到苓听到他的呼喊，转过头来，而在她的上空，一只穷奇对准她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苓！小心！”巫马奕伸出手，一道金光随之飞出，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剧烈地疼痛直接让他从昏迷中醒来。

    穷奇咽下口水，看了一眼被烧焦的同类尸体，谨慎开口：“是，那边那个要我们来帮忙的。他说这里来了一个极其美味的人类，只要谁先干掉你，谁就有对人类的优先食用权。”

    一只体型较小的穷奇躲过所有的攻击，闪身到苓面前。苓就等着它的到来，一根藤蔓缠住它的尾巴，此时所有的穷奇都被藤蔓连接在一起，就像蜘蛛接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苓将黄符打出，贴在穷奇的脑门上。

    见他即使是昏迷，口中还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苓居然有些感动，俯下身子想要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你说什么？叫我干嘛？”

    巫马奕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还有些虚弱，毕竟剧烈的痛楚与失去大量血都是真实存在的。他靠在躺椅上，望着床榻上的苓，药兽已经为她把过脉，取了一些草药喂她喝下。

    一路颠簸，或许是牵扯到伤口，巫马奕即使是在昏迷中也疼地咬紧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痛呼的冲动。在他的梦中，苓还等着他去救，怀中飞出的鲽纹镜已经不知所踪，如果弄丢了那面镜子，他与苓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

    《【山海经】山海客栈之镜生梦泽》

    蔡见山同样走到巫马奕身边，柔声劝道：“如今你身受重伤何必逞强，你连自己站起来都费劲，何况再加上苓老板。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危险，你还是让我们两将苓老板抬到穷奇背上，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您先吐着，我去帮帮那两个。”苓确保蔡见山待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于是赶紧往巫马奕那边跑。明知道他是不死之身，可她心中还是放不下他，生怕他会遇到危险。曾有那么一瞬间，在被穷奇包围时，她以为巫马奕会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可惜没有，不过她并没有太失望。

    苓身下跨坐的这一只暗骂它们不讲义气，焦躁地不断后踢腿想要将苓颠下去。一块尖石突然对准它的眼睛，使它不得不安静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蔡见山：“你可有办法将这讹兽变回原形。”

    “帅，……帅！”

    术士最先反应过来，将他扶起。“我说兄弟是不是受刺激太严重了，你先躺好，我去把苓老板带过来。”

    “看我不把你烧成秃毛驴！”

    巫马奕显然也注意到地上四分五裂的鲽纹镜，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就是徒劳，他已经不在乎鲽纹镜，努力地想要将苓抱起，因为失血过多，他没有足够的力气，膝盖一软，又摔了下去，好在他死死撑住，没有摔到怀中的苓。

    苓早在爆炸前就带着蔡见山从叶子上跳下去，劲风吹散她的头发。

    穷奇瑟缩着脑袋，不敢声张。

    “干掉我？”苓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打斗中不少血溅在她身上，就连脸上也有点点血迹，被她抹开，宛如一个嗜血的美艳妖怪，危险中带着蛊惑。“就凭你们，山海内我要做最强的哪一个，要是死在你们几只穷奇手里岂不是成了笑话。”

    另外两只穷奇瞧见满地的同类尸体，心中早就对这个女战神畏惧不已，已经没有继续缠斗下去的欲望，转头逃离。

    蔡见山和术士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化，僵硬地抬起胳膊指了指方才被巫马奕一道金光打飞出去的苓。

    黄符贴上去的刹那，火光伴随着爆炸连着藤蔓接连炸开，所有的穷奇都在火焰中嘶吼着挣扎，火焰瞬间点燃它们的翅膀，很快就丧失飞行的能力，如同流星般摔下去。

    “苓！她这是怎么了啊？”巫马奕想要下去扶她，身上的伤口                                                还没有完全愈合，痛地他佝偻着身子，落下的瞬间便摔倒在地。

    苓一脸骄傲，嘚瑟起来，手中的鞭子又变成藤蔓开始向下生长，将苓稳稳放下。

    迟迟不见巫马奕的身影，与三只穷奇缠斗在一起，不断用火抵御攻击的是术士。苓四下寻找，终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巫马奕，快步跑过去，再靠近他时终于看清他的伤口，虽然说在不断愈合，以及能够看出他曾经受过多么严重的伤。苓颤抖地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颈动脉处，确保还在跳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安生点，不然小心我刺瞎你的眼睛。”苓威胁道，“说，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苓……苓。”巫马奕呢喃着。

    蔡见山早就吓破胆，脚踩在地面上如同踩在棉花上，终于安稳落地，他再也无需忍耐想要呕吐的欲望，一手扶墙，狠狠地吐出来，恨不得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术士只是对着讹兽念了一串咒语，点了点它的额头，它又变回讹兽的形态。“借物化物，虚假幻真。”这是他新跟巫马奕学到的法术，可以改变物体在他人眼中形态。

    来到约定地点后，好在三个羽民都身强力壮，带上四个人飞回南山最多是有些吃力。

    “快走！”苓再次骑在穷奇背上，将巫马奕揽在怀里，赶着穷奇往约定的地点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