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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杳开始觉得有些难过。
上次听太子李昭说朝中有人因为新政的事情，背地里称他为“朝廷的利剑”。但谁又知道那一道道改革的政令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承担了多少压力。什么利剑，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也会疲累，也会伤痛……
她在心里忏悔，表面强装出轻松来，好像真的听进了他的劝告似的，“我真的知道了，你希望我做到的，我会试着去做，如此你就不用在忙公务的时候还为我担心了。”
这一瞬，云杳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情。
“哎，姑娘别站着，快进屋，我们大少夫人等了许久了。”
云杳别别扭扭应了声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我才不想要什么朋友，也不想看什么人事，我只是想要你一直陪着。
云杳直等他手中的这本折子看完了才轻声开口：“师父，我有些紧张见到府上的人。”
云杳只好随着刘妈妈往里走去，边走边听她说：“大少夫人特意嘱咐过奴婢了，说是姑娘身子不好，又坐车劳累了这半晌，先去堂上，早饭已经备好了。用过早饭，姑娘若是想歇着就再歇一会儿也无妨的……”
《国相大人养崽失败后》
面前的帘幔被挑起，云杳在想容的搀扶下弯腰下轿，只见面前是一位发髻梳理齐整，笑容和蔼得当的妈妈。
她眯了一会儿，迷迷瞪瞪地又缠着裴居敬问：“师父，如果我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不讨人喜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样的想法及时打住。她可以在很多个时候肖想他，但唯独在迎视着他这般温和亲切的眼神时不行，有担心被他看穿的忧惧，也有忤逆犯上的愧悔。
在她年纪还小，还没有对抚养她的师父生出觊觎，对他还心存长辈的尊敬甚至畏惧的时候，她就很好奇裴居敬的过往。
裴居敬轻笑了下，解释道：“没有嫌你麻烦的意思，我是希望你多交朋友，多看看外面的人事，这样就会更开朗一些。”
因着他的吩咐竹雾留了下来，跟着小轿一路往里走，弯弯绕绕的行了大约有两刻钟，最后在一处稳稳落地。
还是黏人的没办法，以前同他赌气的时候还会顶嘴说不让他管她的事情，现在却越长大越回去了。
马车内小小的空间将外面的风雨与黑暗都隔绝了，此时身边只有自己喜欢，仰慕着的人，云杳觉得很安心，甚至生出这条路永无尽头的荒谬想法来。
云杳握着想容的手盈盈站着，闻言抿了抿唇，唤了声：“刘妈妈。”
刘妈妈应了，慈眉善目陪笑，也伸手搀住云杳，领着往堂屋去。府上规矩大，后院都是女眷，竹雾不便跟来，云杳扭头看去，他站在廊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裴居敬终于忍不下去，用手中那封硬壳折子敲了下云杳的额头，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制止道：“别说傻话。”
那刘妈妈蹲身行礼，随后自报家门道：“奴婢是大少夫人的陪房，现在大公子院里做事，夫家姓刘，府上人都称刘妈妈，姑娘随意吩咐便是。”
她的目光落在裴居敬身上，这样端方雅正的一个人，怎么就是她的师父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
裴居敬不知道大哥家那三四个孩子他和大嫂是如何教养的，怎么到他自己这里，就云杳这一个都难以应付呢？
裴居敬皱眉沉默了一瞬，试图狠狠心同她讲道理：“你终归要长大的瑶瑶，以后还要见很多人，做很多事情，难不成长成大姑娘了也还要赖在师父身边吗？所以先试着与别人相处……”
真的很抱歉。
竹雾先唤了一声：“云姑娘，到了。”
随后是一道女声，听着应当有些年纪了，也跟着说：“到了二公子的院子了，姑娘请下来吧。”
马车在长宁街停下，相府门口早有小轿等在那里，裴居敬亲自撑伞将云杳半抱半扶下了车。
那时候不敢直接问他，于是私下里没少向竹雾他们打听。打听的内容就包括这座府邸和府邸中的人。
手腕被他攥着甩不开，云杳只好忿忿别开脸，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云杳摇头不语，裴居敬以为她是因为初次来府上，而自己却不能陪在身边，有些紧张，所以又耐心哄道：“别担心，我下了朝会尽快回来。”
裴居敬忙得连这一点时间都不放过，只见他坐姿端正，手中拿着一封折子在看，眉头都皱了起来，很明显是对上面所写的内容不大满意。
啰啰嗦嗦的都快要和想容一样了，他若是在朝中也这个样子，皇上和那帮大臣都要被他烦死了，云杳腹诽着，终归不敢太造次，咬了咬唇忍住了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是谁当初在我养阿墨的时候说，养了就要负责，要好好把它养好的？你这般教我，却口是心非，言行相悖，现在觉得我是个大麻烦，恨不得赶紧甩开才好，是不是？”
现在她看到了，和竹雾所说的一样，庄严，宏伟，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被这世家大族百年风范迫得后脊发颤。
云杳有些不甘心，嘟囔一句：“不是傻话。”
在去相府的路上云杳才后知后觉忐忑起来，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车棚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安慰：“别怕，是去我的院子里。你身子不好，我已经吩咐了竹雾，并不惊动长辈，只有大嫂会带孩子们过去，所以你大可自在一些，若是无聊了就和她们说说话。”
云杳又等了少许，稍稍抬起头，暗戳戳往他怀中蹭了蹭，闻着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让人不大好靠近的味道，继续不知死活地说：“那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捡到我？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闭嘴！”
守在门口的几个仆人上前来行礼，裴居敬叫免后又对竹雾嘱咐了几句。
她暗怀心思不敢睁开眼，在一阵沉默之后，依稀好似听到裴居敬很轻地叹息了声，随后说：“我何曾说过要你去讨谁的欢心？”
因为担心错过裴居敬上早朝的时间，云杳昨晚上其实一晚都没怎么睡着，此时马车颠簸，连带着里面的灯烛光也不稳当，她被晃得有些瞌睡，反正离府上还有一段路，便小心思地一点点歪过去，重又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从云杳那水润润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正想着怎么补救，身边的小家伙已经气呼炸毛了，蹭地一下从他身边弹开，怒目相视，下一刻梗着脖子就发作起来。
裴居敬哪里知道她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只见她气一会儿，乐一会的，以为小孩子都这样，阴晴不定的，虽不好伺候但也足够可爱。
裴居敬觉察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哑然失笑，但并未制止，纵容着由她将那一处衣料蹭出褶皱。
这小家伙就是个炮仗，一言不合就翻脸，说的话还尽往人心上扎刀子，他无奈又好笑，伸手将人拽了回来，“师父话还没说完你就生气？”
“怎么了?”他问。
裴居敬平素淡漠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微微倾身替她将贴在脸上的毛绒拂开些，顺带捏了下她的脸颊，又叮嘱说：“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大嫂为人和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同她说，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不要久坐久站，也不要着凉受风。”
“那你就是想挨揍。”
她被轻绒拂在脸上弄得痒，却抱着手炉懒怠抬手，所以小猫似的不时靠着裴居敬的肩膀蹭一蹭。
裴居敬撑伞站着，一直目送这行人进了门才转身上车往皇城方向而去。
朝堂，天下，家族，君王的信任，亲人的期盼，还是九州百姓的民生，这些都像是一道道枷锁加在他的身上。
裴居敬嘱咐完竹雾，一回头就看云杳失神站着，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一片哀婉。
“嗯，好。”
话问出口了，云杳自己都觉得矫情，她总是这样无法控制地想去试探他，可是她到底想要得到裴居敬怎样的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
***
云杳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宅邸。不同于云栖苑的雅致，鹤归居的幽静，面前这座有着“百年世家”之称的裴府，即便是在巍巍京城都是极致富贵巍峨的所在。< 她的目光被匾额上那御题的“右相府”三个字所吸引，仰头看了一会儿，只见大门两侧檐下的灯烛煌煌，将雨丝映出细如针芒的斜痕。
天气阴冷，云杳不仅披着斗篷，就连兜帽都戴上了。一圈雪白镶毛的滚边此时更衬得她一张芙蓉面小巧精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
竹雾介绍道：“这位是大公子院里的刘妈妈。”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亲切的，但听起来有些累，云杳想或许他也会觉得挫败吧，明明在疼爱她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可惜她想要的不止这些。
裴居敬知道她向来是个嘴硬爱面子的小孩，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顾虑还是头一遭。他不由心头一软，又想到这些年生病总将她拘束着，没有什么亲密的玩伴，也没有知心的长辈，所以总是胆怯与人相处。
云杳乖巧点点头，没一会儿又仰起脸问：“那你能不能早些回来？”
来迎她进门的都是府上的仆人，此时就立在门口等着，当着众人的面，云杳不好再多说什么，示意想容过来搀扶上了软轿。
云杳鼻子一酸，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瓮声催促他，“你快去，我都知道了，哪里用得着这么……”
] 云杳开始觉得有些难过。
上次听太子李昭说朝中有人因为新政的事情，背地里称他为“朝廷的利剑”。但谁又知道那一道道改革的政令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承担了多少压力。什么利剑，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也会疲累，也会伤痛……
她在心里忏悔，表面强装出轻松来，好像真的听进了他的劝告似的，“我真的知道了，你希望我做到的，我会试着去做，如此你就不用在忙公务的时候还为我担心了。”
这一瞬，云杳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情。
“哎，姑娘别站着，快进屋，我们大少夫人等了许久了。”
云杳别别扭扭应了声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我才不想要什么朋友，也不想看什么人事，我只是想要你一直陪着。
云杳直等他手中的这本折子看完了才轻声开口：“师父，我有些紧张见到府上的人。”
云杳只好随着刘妈妈往里走去，边走边听她说：“大少夫人特意嘱咐过奴婢了，说是姑娘身子不好，又坐车劳累了这半晌，先去堂上，早饭已经备好了。用过早饭，姑娘若是想歇着就再歇一会儿也无妨的……”
《国相大人养崽失败后》
面前的帘幔被挑起，云杳在想容的搀扶下弯腰下轿，只见面前是一位发髻梳理齐整，笑容和蔼得当的妈妈。
她眯了一会儿，迷迷瞪瞪地又缠着裴居敬问：“师父，如果我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不讨人喜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样的想法及时打住。她可以在很多个时候肖想他，但唯独在迎视着他这般温和亲切的眼神时不行，有担心被他看穿的忧惧，也有忤逆犯上的愧悔。
在她年纪还小，还没有对抚养她的师父生出觊觎，对他还心存长辈的尊敬甚至畏惧的时候，她就很好奇裴居敬的过往。
裴居敬轻笑了下，解释道：“没有嫌你麻烦的意思，我是希望你多交朋友，多看看外面的人事，这样就会更开朗一些。”
因着他的吩咐竹雾留了下来，跟着小轿一路往里走，弯弯绕绕的行了大约有两刻钟，最后在一处稳稳落地。
还是黏人的没办法，以前同他赌气的时候还会顶嘴说不让他管她的事情，现在却越长大越回去了。
马车内小小的空间将外面的风雨与黑暗都隔绝了，此时身边只有自己喜欢，仰慕着的人，云杳觉得很安心，甚至生出这条路永无尽头的荒谬想法来。
云杳握着想容的手盈盈站着，闻言抿了抿唇，唤了声：“刘妈妈。”
刘妈妈应了，慈眉善目陪笑，也伸手搀住云杳，领着往堂屋去。府上规矩大，后院都是女眷，竹雾不便跟来，云杳扭头看去，他站在廊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裴居敬终于忍不下去，用手中那封硬壳折子敲了下云杳的额头，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制止道：“别说傻话。”
那刘妈妈蹲身行礼，随后自报家门道：“奴婢是大少夫人的陪房，现在大公子院里做事，夫家姓刘，府上人都称刘妈妈，姑娘随意吩咐便是。”
她的目光落在裴居敬身上，这样端方雅正的一个人，怎么就是她的师父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
裴居敬不知道大哥家那三四个孩子他和大嫂是如何教养的，怎么到他自己这里，就云杳这一个都难以应付呢？
裴居敬皱眉沉默了一瞬，试图狠狠心同她讲道理：“你终归要长大的瑶瑶，以后还要见很多人，做很多事情，难不成长成大姑娘了也还要赖在师父身边吗？所以先试着与别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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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雾先唤了一声：“云姑娘，到了。”
随后是一道女声，听着应当有些年纪了，也跟着说：“到了二公子的院子了，姑娘请下来吧。”
马车在长宁街停下，相府门口早有小轿等在那里，裴居敬亲自撑伞将云杳半抱半扶下了车。
那时候不敢直接问他，于是私下里没少向竹雾他们打听。打听的内容就包括这座府邸和府邸中的人。
手腕被他攥着甩不开，云杳只好忿忿别开脸，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云杳摇头不语，裴居敬以为她是因为初次来府上，而自己却不能陪在身边，有些紧张，所以又耐心哄道：“别担心，我下了朝会尽快回来。”
裴居敬忙得连这一点时间都不放过，只见他坐姿端正，手中拿着一封折子在看，眉头都皱了起来，很明显是对上面所写的内容不大满意。
啰啰嗦嗦的都快要和想容一样了，他若是在朝中也这个样子，皇上和那帮大臣都要被他烦死了，云杳腹诽着，终归不敢太造次，咬了咬唇忍住了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是谁当初在我养阿墨的时候说，养了就要负责，要好好把它养好的？你这般教我，却口是心非，言行相悖，现在觉得我是个大麻烦，恨不得赶紧甩开才好，是不是？”
现在她看到了，和竹雾所说的一样，庄严，宏伟，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被这世家大族百年风范迫得后脊发颤。
云杳有些不甘心，嘟囔一句：“不是傻话。”
在去相府的路上云杳才后知后觉忐忑起来，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车棚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安慰：“别怕，是去我的院子里。你身子不好，我已经吩咐了竹雾，并不惊动长辈，只有大嫂会带孩子们过去，所以你大可自在一些，若是无聊了就和她们说说话。”
云杳又等了少许，稍稍抬起头，暗戳戳往他怀中蹭了蹭，闻着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让人不大好靠近的味道，继续不知死活地说：“那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捡到我？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闭嘴！”
守在门口的几个仆人上前来行礼，裴居敬叫免后又对竹雾嘱咐了几句。
她暗怀心思不敢睁开眼，在一阵沉默之后，依稀好似听到裴居敬很轻地叹息了声，随后说：“我何曾说过要你去讨谁的欢心？”
因为担心错过裴居敬上早朝的时间，云杳昨晚上其实一晚都没怎么睡着，此时马车颠簸，连带着里面的灯烛光也不稳当，她被晃得有些瞌睡，反正离府上还有一段路，便小心思地一点点歪过去，重又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从云杳那水润润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正想着怎么补救，身边的小家伙已经气呼炸毛了，蹭地一下从他身边弹开，怒目相视，下一刻梗着脖子就发作起来。
裴居敬哪里知道她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只见她气一会儿，乐一会的，以为小孩子都这样，阴晴不定的，虽不好伺候但也足够可爱。
裴居敬觉察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哑然失笑，但并未制止，纵容着由她将那一处衣料蹭出褶皱。
这小家伙就是个炮仗，一言不合就翻脸，说的话还尽往人心上扎刀子，他无奈又好笑，伸手将人拽了回来，“师父话还没说完你就生气？”
“怎么了?”他问。
裴居敬平素淡漠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微微倾身替她将贴在脸上的毛绒拂开些，顺带捏了下她的脸颊，又叮嘱说：“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大嫂为人和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同她说，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不要久坐久站，也不要着凉受风。”
“那你就是想挨揍。”
她被轻绒拂在脸上弄得痒，却抱着手炉懒怠抬手，所以小猫似的不时靠着裴居敬的肩膀蹭一蹭。
裴居敬撑伞站着，一直目送这行人进了门才转身上车往皇城方向而去。
朝堂，天下，家族，君王的信任，亲人的期盼，还是九州百姓的民生，这些都像是一道道枷锁加在他的身上。
裴居敬嘱咐完竹雾，一回头就看云杳失神站着，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一片哀婉。
“嗯，好。”
话问出口了，云杳自己都觉得矫情，她总是这样无法控制地想去试探他，可是她到底想要得到裴居敬怎样的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
***
云杳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宅邸。不同于云栖苑的雅致，鹤归居的幽静，面前这座有着“百年世家”之称的裴府，即便是在巍巍京城都是极致富贵巍峨的所在。< 她的目光被匾额上那御题的“右相府”三个字所吸引，仰头看了一会儿，只见大门两侧檐下的灯烛煌煌，将雨丝映出细如针芒的斜痕。
天气阴冷，云杳不仅披着斗篷，就连兜帽都戴上了。一圈雪白镶毛的滚边此时更衬得她一张芙蓉面小巧精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
竹雾介绍道：“这位是大公子院里的刘妈妈。”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亲切的，但听起来有些累，云杳想或许他也会觉得挫败吧，明明在疼爱她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可惜她想要的不止这些。
裴居敬知道她向来是个嘴硬爱面子的小孩，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顾虑还是头一遭。他不由心头一软，又想到这些年生病总将她拘束着，没有什么亲密的玩伴，也没有知心的长辈，所以总是胆怯与人相处。
云杳乖巧点点头，没一会儿又仰起脸问：“那你能不能早些回来？”
来迎她进门的都是府上的仆人，此时就立在门口等着，当着众人的面，云杳不好再多说什么，示意想容过来搀扶上了软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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