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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褚玄毅对他真的很好,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二个月就同居了,四年里褚玄毅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只要他回家必定有热腾腾的饭菜,即使再忙也会收拾家务,连内裤袜子都会帮他手洗。

    不可能!可两人都这么笃定,梁洌又没那么确定了。

    到了一栋老式的单元楼前,满是锈迹的铁门大开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随手打开收音机,想换换车里沉默的气氛。

    乍一看是上吊,可再一看就发现死者被开膛破肚,内脏和血流出来,有的完全掉在地上,有的还悬在半空要掉不掉。

    同事不由地开口,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还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可是死者的动作太自然了,一点停顿都没有,而且轻易得像剖的不是自己的肚子,而是发泡的面团,整个过程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癫狂感,眼见着皮肉被划开,肠子都流出来,还露出了欣慰的笑。

    梁洌连忙过去,把视频倒回开头,死者就出现在镜头里,表情看起来就像普通地拍段视频,调整好角度,走到了客厅中间。

    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别的看起来异常的东西,心想别又是自杀!

    #001

    “梁队!”

    同事显然不信,梁洌的身世全队都知道,从小是孤儿,被一对教授夫妇收养,18岁时养父母突然

    报案的地点在市中心的老城区,虽然交通便利,但房屋老旧,设施也很落后,车都不能直接开进去。

    梁洌连忙假冲水,从厕所出去,迅速带齐装备出现场。

    收音机里的声音刚说两句,突兀地变了一个调,接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

    褚玄毅只回了一个字,声音落下通话就断了,梁洌举着手机眉头一拧,接着不爽地把手机扔到了驾驶台上,沉默地专注开车。

    同事眨了眨眼,这分明是因为不回家吃饭,女朋友生气挂了电话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叹,“我们队队草就这么被人追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姐要伤心。”

    梁洌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巧合而已,可能真的是他太累了,平复下来回道:“没有,最近案子多,今晚上可能也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吃饭。”

    旁边的同事突然叫梁洌,他又吓得神经一颤,回过头看到确实是同事在叫他,才放下了心。

    听筒里的声音明显想骂人,但是忍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先处理完现场,回队里再说。”

    “不是你问什么时候回家?”

    这一周他们队已经接到了三起自杀案,全都诡异血腥到不行,一起腰上拴着铁丝跳楼被硬生生拽成两半,一起生吞了182片美工刀碎片绞烂了内脏,还有一起用铁锤砸烂了自己的脑袋,脑花迸了满地。

    跟在后面的同事也忍不住捂住了嘴,“这也太、血腥了。”

    “老大,你那边怎么样?”

    他没说出来是什么,梁洌转头朝门里看去,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一回梁洌确定不是他的幻觉,向同事瞥过去问:“你怎么了?回什么家?”

    梁洌听到自杀顿了两秒,“我们这边把过程都录下来了,还是自杀。”

    真的是幻觉吗?

    “什么女朋友!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是……我隔壁的大爷!”

    梁洌深深地叹气,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褚玄毅说分手,手机滑到问题下面看网友的回答。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像是怕尸体不能被早点发现,屋里还开着暖气,血腥味里混着难以言说的恶臭直冲鼻腔。

    民警这话回得表情很复杂,他也很想晕倒去医院躺着,勉强镇定地告诉梁洌。

    梁洌也觉得正常人不可能做到,怀疑死者是不是用了什么麻醉药品,不然怎么像一点痛感都没有。

    同事指着死者对面柜子上的手机说:“这个手机在录像。”

    “报案人说死者是租户,在附近商场当营业员,昨天晚上他就闻到了血腥味,以为是做什么大菜,没有多想,但今天味道越来越浓,觉得不对劲就报警了。”

    梁洌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因为这几天忙着案子没怎么睡,听错了——

    他们队长一早带队去了别的现场,叹了口气才回答:“应该又是自杀,这世界简直疯了,我干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短时间,这么多人都用这么可怕的方式自杀的……你那边呢?”

    他连忙朝车里的中控频看去,收音机里的声音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副驾的同事好奇地盯过来,“梁队,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怎么回事?

    【网友1:真的除了doi没有交流?当你是充气的娃娃吧?p都还能聊会天,这不分留着过年?】

    他们在一起除了沉默就是做,而且每次都异于常人的热烈持久,他有些受不了,很想分手。

    梁洌坐在厕所的马桶上刷着手机,问题是他提的,他有一个谈了四年的男朋友,叫褚玄毅,外科天才,温柔男神,帅得一批。

    褚玄毅没听到回答,又问:“现在不方便说话?”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看回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法医组放下来,躺在地上死死瞪着一双眼睛,他看过去正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就仿佛死者瞪的就是他一样。

    “好。”

    怎么可能!梁洌去向后座的另一个同事求证,“小杨,你也听到了吧?”

    他们只能把车停在路口,沿着狭窄的楼巷走进去,巷子里常年见不到阳光,六月的正午走进去也一股阴冷。

    但性格过于冷漠,虽然对他很好,可从来不关心他每天做了什么,是开心还是伤心,哪怕他主动提起来,也总是敷衍地回应过去。

    他仔细注视了同事一眼,同事肯定地回答:“我刚没说话,你是不是太累听错了?”

    房子是老式的住宅,门对着的就是客厅,死者吊在客厅中间的老式吊扇上,脚下还踩着塑料凳,像根柱子一样直直杵在屋中间。

    他把手机交给同事装起来,他的手机突然在兜里响起来,看到是他们队长,摘掉手套接起来。

    网友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梁洌烦躁地放下手机,门外面突然响起喊他的声音。

    “梁队,你在厕所睡着了吗?快出来,又有案子。”

    梁洌回答完又戴上手套继续调查,到结束收队已经快要天黑。

    到这里看起来都还很正常,但下一个画面死者就突然对着什么也没有的电视墙开口说话,说着做出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诡异动作,要梁洌形容,就像是古代壁画里画的火柴小人。

    “……福海路段刚刚发生车祸,现在整个路段拥堵,附近的司机朋——什么时候回家?”

    梁洌正想不通,副驾的同事突然从蔫白菜变成小白杨,直挺挺地转过来对他问:“什么时候回家?”

    可这种程度的伤要没痛感,用的麻醉剂量不可能还能自己行动。

    褚玄毅的声音温和又磁性,仿佛天然带着深情,可听到同样的问题,他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听错了。

    梁洌忙解释,“真的不是女朋友,其实是我、叔叔。”

    “没啊,梁队是你想回家了吧?上个案子起你是不是三天没回去了?”

    民警话还没说完就干呕起来,强压下去向梁洌道歉,“对不起,实在——实在是——”

    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再看过去,死者还是一具硬挺挺的尸体,其他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听到,连就在死者边上的法医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连忙错开视线,却看到死者的嘴动了,发出像是喉管漏风似的声音。

    【如果你有一个谈了四年的男朋友,颜正腰好,他对你也很好,但是性格非常冷淡,你们在一起除了doi,几乎没有别的交流,你会和他分手吗?】

    梁洌打头快步上了三楼,门口的民警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梁队,你们总算来——”

    梁洌让法医痕检进去,转过去问民警,“报案人呢?”

    “受到惊吓晕倒,送医院去了。”

    同事直挺的背突然又蔫回去,比他更莫名其妙地说:“梁队,你刚说什么?”

    而且褚玄毅还是直男被他掰弯的,虽然他觉得直男半个月就弯了有些离谱,可当时褚玄毅确实连男人和男人怎么在一起都不知道,他们第一次接吻上床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梁洌听完戴上口罩和手套进去,屏着呼吸小心避开地上的血水,视线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什么时候回家?”

    梁洌陡然一惊,脑子里立即回想起现场也听到了尸体说了这句话,难道不是的幻觉,还是他又产生了幻觉?

    因为隔得有点远,死者又说得含糊不清,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梁洌肚子倏然一阵幻痛,他没有这样剖过谁的肚子,但想也能想到需要一定的力气,更别说会因为痛完全下不去手。

    死者说完像是得到什么指示,安静地一动不动了片刻,转身径直爬到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下面,把自己的脖子吊上去,拿出刀毫不犹豫捅进肚子,轻易地向下剖开。

    【网友3:即然对你好,说明还是有感情的,建议题主好好沟通一下,冷淡可能是你们沟通不够。】

    “梁洌,什么时候回家?”

    他手机这时响起来,看到是褚玄毅,断开车载模式才接。

    “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网友2:颜正腰好,对你又好,不交流说明没多余的屁事,又能用又能当保姆,还不要你发工资,这种男朋友题主不要给我吧!】

    回队里的路上,梁洌车里搭了两个同事,两人都刚进队里不久,第一次见这种程度的现场,都跟蔫了的白菜一样。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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