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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问问我弟和我弟妹的意见，这是给他们的接风宴。”漓音看向岑雪鸿。
“还有，越翎告诉我，你中的五魈毒需要天女目闪蝶的鳞粉来解。我想这东西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全无踪迹，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细细去找的。”漓音
“别脸红了，几个月前所有人就都知道你和越翎是一对了。”卢阇王子满不在乎地催促道，“弟妹，让我也去白玉台上吃饭吧，等你们正式成亲我会随很多礼的。”
岑雪鸿本以为只是他们几个人聚一聚的一场小宴会，但漓音说，古莩塔家的人离开分野城已久，这一次回归必要操办一番，她都已经安排好了。
“招待不周，各位自便。”越翎道，“闲话就别说了，家里有人不爱听这些。”
“卢阇王子。”漓音对他打了个招呼，面色有些勉强。
漓音摆的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全分野城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甚至奴隶，都可以来享用。自然，拿了请柬的贵族可以进入府邸后院的花园，平民只能在前厅，而奴隶，就只能在三十三级水晶台阶之下，瞻仰古莩塔府邸的牌匾了。
“如果他俩还在的话，想必会更热闹。”漓音也有些微醺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轻轻地笑起来，“真想看看檀梨老师会被天瑰捉弄成什么样。”
“你不需要对不起，该对不起的是我。”漓音摇头，泪珠却像断了弦一般，“虽然他们是故事里的坏人，伤害过越翎和你……但他们也是我的父亲和弟弟。”
“不要谢谢我，就欠着我吧。”越翎站在黯淡星光下的昏暗小径间，直直地望着岑雪鸿，“谢了我还要还我，还了我就两不相欠，多没意思。我们就要相互亏欠，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缠着你了。”
“新修的古莩塔府邸用的几乎都是白玉，可谓是造价不菲啊。怪不得这一修就修了三个月，我们也算是有眼福了。”
落日时分，宾客陆陆续续到场。
岑雪鸿望着这幢仿照着她的家，以白玉搭建的府邸。
岑雪鸿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老古莩塔家主仿佛是在宴会上宣布了她是越翎的未婚妻这一消息。那时候她和越翎为了圣女大典都忙得团团转，他说要去解释，也忘了解释，现在有空了，倒不需要解释了。
“白玉台上的宴会名单里，竟然没有我吗？”一个人站在她们身后说，“我也帮了不少忙呢。”
一百年，一千年，这幢府邸还会在吗？她墓碑上的字迹被磨平了吗？以心血记载的书稿散佚了吗？
“可以啊。”岑雪鸿笑了，“为什么要在屋顶上？”
“永远”，又是多久呢？
岑雪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脸已经先红了。
漓音痛苦地扶额。
得到他们的死讯的时候，漓音远在朝鹿城，背负着分野的荣光，连哭一哭都是不被允许的。现在终于可以大哭一场了，她却还是哭得克制极了。
永远不是一段时间，而是一个瞬间。
漓音面色自若，隐藏得很好。
《七海博物志》
息露把迦珠错认成了息雩，抱着她的胳膊哇哇大哭，迦珠像甩狗皮膏药一样都没能把他甩开。卢阇王子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漓音，被臭骂一顿，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
“你别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越翎说，“和卡罗纳卡兰·檀梨没什么关系，只是我觉得这样衬你。我本来还想像襄武侯府那样，栽些苍筠竹，挖个小池塘的。小池塘是搞了，但是苍筠竹怎么也种不活，没办法。”
越翎一怔，停在了原地。
“就像千水寨他们那样，我们不是也在千水寨的屋顶上种了鸢羽花吗？……”
正是午后，古莩塔府邸的家仆已经陆陆续续为夜晚的宴会准备起来了。岑雪鸿顺着漓音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伫立着一座新的高台，白玉方砖上雕刻的花纹，竟不是古莩塔家的孔雀家纹，而隐约像是一群翱翔的大雁。
“好了好了，”岑雪鸿才搞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道，“你再说一句，就不许去了。”
一百年一千年之后，世间关于他们的一切都会湮灭，只剩下青羽雁，仍然成群结队地飞过七海。
“咳咳。”越翎站在一群宾客身后，清了清嗓，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我觉得不必与以前的襄武侯府完全一样。可以栽些旋紫苑树，养些伊莉丝花，你喜欢什么？”岑雪鸿最后说，“因为这是我们的，新的家。”
“科迪亚图大人这样一说……”
岑雪鸿想起了越翎说过的故事。每一百年，雎神在九韶山上重生，飞到山顶磨一磨祂的喙。当九韶山被磨平的时候，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不用了。”岑雪鸿说。
弟妹？我吗？
在某一个瞬间，感受到爱与恨都极为浓烈，那一个瞬间就是永远了。
“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你放心，到时候让那些宾客在花园里，我、你、迦珠、越翎还有息露，我们到新建的白玉台上喝酒去。”漓音对岑雪鸿说。
“是是是。”各位家主满头大汗。
越翎就拉着岑雪鸿，往白玉高台去。
“你少吃点螃蟹。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点儿粥来？”越翎问。
岑雪鸿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栎人中长相算是普通，穿着却十分华贵。在他身边，息露正疯狂摆手：“不好意思，我把我的上司带来了，因为他非要来。”
“老古莩塔家主和真衍公子的事……”岑雪鸿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伸手拂去她的泪珠，“对不起。”
越翎一边看一边笑着给岑雪鸿拆螃蟹吃，岑雪鸿望着寂寞塔的阴影，斟了两杯酒放在白玉栏杆上，遥遥朝它们敬了一杯。
“她本来就一直不在分野城，隐居着养病。这次息露说他能干好分野城里的活儿，没让她跟着回来操劳。这时节，她大概在中洲的永乐郡。”卢阇王子很迅速地回答了岑雪鸿的问题，仍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说完，她怔怔望着夜幕下的古莩塔府邸中觥筹交错的花园，蓦地落下了两滴泪。
……
“行。”越翎擦了擦手，再三嘱咐岑雪鸿只能吃这些螃蟹，便起身走到漓音旁边，把卢阇王子拎了起来，到角落里谈事去了。
“你已经自由了。”岑雪鸿问她，“之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几位家主看见他来了，纷纷说起了“古莩塔大人别来无恙”“听说您要成亲了恭喜恭喜”之类的废话。眼下越翎在王室那里立了功，是卢阇王子的心腹，又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放火的主，他们都畏他三分，生怕惹到了他哪天醒来就身首异处了。
卢阇王子闭嘴了，表情却十分遗憾。
“好了，你要去就去吧，正好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越翎突然冒出来，接过了岑雪鸿的话茬，“不过，漓音不太想你去，我就在这里把话跟你说明白了——请你吃饭你就吃饭，不要总觊觎我们家的姑娘，知道吗？一天天的，脑袋里除了娶媳妇能装点别的事不？”
“咦，诸位有没有觉得，新修的古莩塔府邸，与从前卡罗纳卡兰·檀梨大人的悬星学院有些相似啊？那悬星学院，也是这样如雪洞一般。”
……
“好呀！”岑雪鸿由衷地为她高兴，“那你就是漓音船主了。”
岑雪鸿看着漓音的脸色，猜测着她的态度，到底想不想让这位卢阇王子去。
想到第一次她就是在瀛海的巨轮上遇到漓音的，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中相呼应。
白玉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分野城。灯火璀璨，炽金宫明亮，坍塌而还在重修的寂 寞塔隐藏在阴影中。
大家随意地在高台上露天席地而坐。他们自己温酒、烤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喝到最后就没大没小，没天没地。
漓音总算得以抽身，坐到岑雪鸿旁边去了。她望见白玉栏杆上的两杯酒，笑了笑，自斟了一杯酒，同那两盏无人的酒杯碰了碰。
越翎瞪着息露，难得的温馨团圆时刻，怎么非要带一个外人来搅局，真想扣他俸禄啊。想到这里越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六重天”的首领了，扣不到息露的俸禄。
“古莩塔·漓音！你怎么能这样！”卢阇王子一看漓音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邀请自己，控诉道，“之前要接你回分野城的时候，我可是从中辛苦协调了老半天呢！不然你以为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岑雪鸿叹了口气：“那……”
岑雪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才快走几步跟上，踌躇地说：“那我想捯饬出一块屋顶，种点儿地什么的……”
“对了，这件事我本来早就要告诉你的，一直忙得忘记了。”漓音擦擦眼睛，“我和迦珠准备负责管理古莩塔家的海上商贸。正好要开几个新的港口，这一块缺口很大，让别人去也不放心。而且，迦珠一直想出去游荡，最适合不过了。”
“没关系，我知道。”岑雪鸿笑了笑，“谢谢你。”
岑雪鸿只好先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怎么没有见到息雩回来呢？”
几个月前？
“我怎么就——”卢阇王子被戳穿了，嘴硬道，“就许你古莩塔·越翎娶媳妇，我就不能娶啦？我告诉你，我的婚事就是国事，分野的王后能随便就让一个人当吗？我是看漓音聪慧过人，剑胆琴心，才想降任于斯人的。而且，我和漓音不能说是毫无感情基础吧，怎么也算是个青梅竹马啊……”
“我明白。”岑雪鸿轻轻拍了拍漓音的背。她哭得悄无声息，岑雪鸿的衣襟却顷刻就湿透了。
越翎这样轻而易举地笃定说出，像是不清楚“永远”的分量，又像是完全明白。
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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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越翎告诉我，你中的五魈毒需要天女目闪蝶的鳞粉来解。我想这东西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全无踪迹，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细细去找的。”漓音
“别脸红了，几个月前所有人就都知道你和越翎是一对了。”卢阇王子满不在乎地催促道，“弟妹，让我也去白玉台上吃饭吧，等你们正式成亲我会随很多礼的。”
岑雪鸿本以为只是他们几个人聚一聚的一场小宴会，但漓音说，古莩塔家的人离开分野城已久，这一次回归必要操办一番，她都已经安排好了。
“招待不周，各位自便。”越翎道，“闲话就别说了，家里有人不爱听这些。”
“卢阇王子。”漓音对他打了个招呼，面色有些勉强。
漓音摆的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全分野城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甚至奴隶，都可以来享用。自然，拿了请柬的贵族可以进入府邸后院的花园，平民只能在前厅，而奴隶，就只能在三十三级水晶台阶之下，瞻仰古莩塔府邸的牌匾了。
“如果他俩还在的话，想必会更热闹。”漓音也有些微醺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轻轻地笑起来，“真想看看檀梨老师会被天瑰捉弄成什么样。”
“你不需要对不起，该对不起的是我。”漓音摇头，泪珠却像断了弦一般，“虽然他们是故事里的坏人，伤害过越翎和你……但他们也是我的父亲和弟弟。”
“不要谢谢我，就欠着我吧。”越翎站在黯淡星光下的昏暗小径间，直直地望着岑雪鸿，“谢了我还要还我，还了我就两不相欠，多没意思。我们就要相互亏欠，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缠着你了。”
“新修的古莩塔府邸用的几乎都是白玉，可谓是造价不菲啊。怪不得这一修就修了三个月，我们也算是有眼福了。”
落日时分，宾客陆陆续续到场。
岑雪鸿望着这幢仿照着她的家，以白玉搭建的府邸。
岑雪鸿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老古莩塔家主仿佛是在宴会上宣布了她是越翎的未婚妻这一消息。那时候她和越翎为了圣女大典都忙得团团转，他说要去解释，也忘了解释，现在有空了，倒不需要解释了。
“白玉台上的宴会名单里，竟然没有我吗？”一个人站在她们身后说，“我也帮了不少忙呢。”
一百年，一千年，这幢府邸还会在吗？她墓碑上的字迹被磨平了吗？以心血记载的书稿散佚了吗？
“可以啊。”岑雪鸿笑了，“为什么要在屋顶上？”
“永远”，又是多久呢？
岑雪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脸已经先红了。
漓音痛苦地扶额。
得到他们的死讯的时候，漓音远在朝鹿城，背负着分野的荣光，连哭一哭都是不被允许的。现在终于可以大哭一场了，她却还是哭得克制极了。
永远不是一段时间，而是一个瞬间。
漓音面色自若，隐藏得很好。
《七海博物志》
息露把迦珠错认成了息雩，抱着她的胳膊哇哇大哭，迦珠像甩狗皮膏药一样都没能把他甩开。卢阇王子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漓音，被臭骂一顿，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
“你别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越翎说，“和卡罗纳卡兰·檀梨没什么关系，只是我觉得这样衬你。我本来还想像襄武侯府那样，栽些苍筠竹，挖个小池塘的。小池塘是搞了，但是苍筠竹怎么也种不活，没办法。”
越翎一怔，停在了原地。
“就像千水寨他们那样，我们不是也在千水寨的屋顶上种了鸢羽花吗？……”
正是午后，古莩塔府邸的家仆已经陆陆续续为夜晚的宴会准备起来了。岑雪鸿顺着漓音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伫立着一座新的高台，白玉方砖上雕刻的花纹，竟不是古莩塔家的孔雀家纹，而隐约像是一群翱翔的大雁。
“好了好了，”岑雪鸿才搞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道，“你再说一句，就不许去了。”
一百年一千年之后，世间关于他们的一切都会湮灭，只剩下青羽雁，仍然成群结队地飞过七海。
“咳咳。”越翎站在一群宾客身后，清了清嗓，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我觉得不必与以前的襄武侯府完全一样。可以栽些旋紫苑树，养些伊莉丝花，你喜欢什么？”岑雪鸿最后说，“因为这是我们的，新的家。”
“科迪亚图大人这样一说……”
岑雪鸿想起了越翎说过的故事。每一百年，雎神在九韶山上重生，飞到山顶磨一磨祂的喙。当九韶山被磨平的时候，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不用了。”岑雪鸿说。
弟妹？我吗？
在某一个瞬间，感受到爱与恨都极为浓烈，那一个瞬间就是永远了。
“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你放心，到时候让那些宾客在花园里，我、你、迦珠、越翎还有息露，我们到新建的白玉台上喝酒去。”漓音对岑雪鸿说。
“是是是。”各位家主满头大汗。
越翎就拉着岑雪鸿，往白玉高台去。
“你少吃点螃蟹。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点儿粥来？”越翎问。
岑雪鸿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栎人中长相算是普通，穿着却十分华贵。在他身边，息露正疯狂摆手：“不好意思，我把我的上司带来了，因为他非要来。”
“老古莩塔家主和真衍公子的事……”岑雪鸿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伸手拂去她的泪珠，“对不起。”
越翎一边看一边笑着给岑雪鸿拆螃蟹吃，岑雪鸿望着寂寞塔的阴影，斟了两杯酒放在白玉栏杆上，遥遥朝它们敬了一杯。
“她本来就一直不在分野城，隐居着养病。这次息露说他能干好分野城里的活儿，没让她跟着回来操劳。这时节，她大概在中洲的永乐郡。”卢阇王子很迅速地回答了岑雪鸿的问题，仍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说完，她怔怔望着夜幕下的古莩塔府邸中觥筹交错的花园，蓦地落下了两滴泪。
……
“行。”越翎擦了擦手，再三嘱咐岑雪鸿只能吃这些螃蟹，便起身走到漓音旁边，把卢阇王子拎了起来，到角落里谈事去了。
“你已经自由了。”岑雪鸿问她，“之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几位家主看见他来了，纷纷说起了“古莩塔大人别来无恙”“听说您要成亲了恭喜恭喜”之类的废话。眼下越翎在王室那里立了功，是卢阇王子的心腹，又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放火的主，他们都畏他三分，生怕惹到了他哪天醒来就身首异处了。
卢阇王子闭嘴了，表情却十分遗憾。
“好了，你要去就去吧，正好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越翎突然冒出来，接过了岑雪鸿的话茬，“不过，漓音不太想你去，我就在这里把话跟你说明白了——请你吃饭你就吃饭，不要总觊觎我们家的姑娘，知道吗？一天天的，脑袋里除了娶媳妇能装点别的事不？”
“咦，诸位有没有觉得，新修的古莩塔府邸，与从前卡罗纳卡兰·檀梨大人的悬星学院有些相似啊？那悬星学院，也是这样如雪洞一般。”
……
“好呀！”岑雪鸿由衷地为她高兴，“那你就是漓音船主了。”
岑雪鸿看着漓音的脸色，猜测着她的态度，到底想不想让这位卢阇王子去。
想到第一次她就是在瀛海的巨轮上遇到漓音的，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中相呼应。
白玉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分野城。灯火璀璨，炽金宫明亮，坍塌而还在重修的寂 寞塔隐藏在阴影中。
大家随意地在高台上露天席地而坐。他们自己温酒、烤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喝到最后就没大没小，没天没地。
漓音总算得以抽身，坐到岑雪鸿旁边去了。她望见白玉栏杆上的两杯酒，笑了笑，自斟了一杯酒，同那两盏无人的酒杯碰了碰。
越翎瞪着息露，难得的温馨团圆时刻，怎么非要带一个外人来搅局，真想扣他俸禄啊。想到这里越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六重天”的首领了，扣不到息露的俸禄。
“古莩塔·漓音！你怎么能这样！”卢阇王子一看漓音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邀请自己，控诉道，“之前要接你回分野城的时候，我可是从中辛苦协调了老半天呢！不然你以为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岑雪鸿叹了口气：“那……”
岑雪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才快走几步跟上，踌躇地说：“那我想捯饬出一块屋顶，种点儿地什么的……”
“对了，这件事我本来早就要告诉你的，一直忙得忘记了。”漓音擦擦眼睛，“我和迦珠准备负责管理古莩塔家的海上商贸。正好要开几个新的港口，这一块缺口很大，让别人去也不放心。而且，迦珠一直想出去游荡，最适合不过了。”
“没关系，我知道。”岑雪鸿笑了笑，“谢谢你。”
岑雪鸿只好先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怎么没有见到息雩回来呢？”
几个月前？
“我怎么就——”卢阇王子被戳穿了，嘴硬道，“就许你古莩塔·越翎娶媳妇，我就不能娶啦？我告诉你，我的婚事就是国事，分野的王后能随便就让一个人当吗？我是看漓音聪慧过人，剑胆琴心，才想降任于斯人的。而且，我和漓音不能说是毫无感情基础吧，怎么也算是个青梅竹马啊……”
“我明白。”岑雪鸿轻轻拍了拍漓音的背。她哭得悄无声息，岑雪鸿的衣襟却顷刻就湿透了。
越翎这样轻而易举地笃定说出，像是不清楚“永远”的分量，又像是完全明白。
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