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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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袋闻言死狗似的哼唧了两声，然后就跟着闻见回房间了。
仿佛察觉到什么，她侧头眨眨眼睛，主动打破道：“班长，你……”
孟瑾转来（8）班的第三天下午，一周唯一一次的体育课结束，全校同学都跟捏死的蚊子似的慢腾腾准备回班，孟瑾一个人站在半黄叶子的白杨树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刚刚闻见说的，他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那个女生很早就出国了，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闻见则不出意外地被雪花叫去办公室，劈头盖脸狠狠训了一顿，说他借 孟瑾的笔记，鬼才会信！
不是有句老话说：难得糊涂么？
孟瑾闻言“唔”了一声，随着，她转头看过来；西边的日头还未完全落下，金红的火烧云拉开傍晚的序幕，成群结队的大雁叫唤着往南飞。
不同于昨晚清淡梳理地烟草味，蜜桃柔软的甜香丝丝缕缕进入鼻腔那一瞬，闻见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的心跳。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甚至连嘴都没张。
孟瑾觉着她应该听清了自己的话，于是没再重复，只自顾自地说：“是真的，我俩是邻居，上下楼的那种，他好多时候背不出来课文，都要找我借笔记的。”
孟瑾掐灭手里的烟头，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窗外已经没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她也渐渐来了睡意，临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时隔这么久，她竟还记着，闻见头一回主动来找自己的场景。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孟瑾率先站起来，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笑着点头：“天色不早了，那我先休息了，班长也早点睡，晚安。”
她抿了抿唇，没再敢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默默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随着啪一声清脆，红蓝火光弹出，脑子里的思绪也渐渐跑题，想起了遥远的高中时期。
毕竟他说的是；之前喜欢，又出了国的女生——孟瑾就算再不精明，也该想到是自己。
“还要无辜造你的谣，还是故意不给老师面子？”她说着抬头看来，语气里满是挑衅和咄咄逼人：“我不明白，闻大班长不是一向八面玲珑得很吗？怎么这会儿连个话都说不出来了。”
话题就此中断。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窗外雨声依旧，窸窸窣窣，听不分明。
闻见：“我不是说那个。我只是觉得你竟然喜欢文科，又好不容易转到文科班了，就应该放些精力在学习上，毕竟我们，很快就要高考了。”
“不用，”孟瑾摇头笑笑，话说得明白：“我掏的钱少，我睡客卧就行。”
孟瑾像是自言自语般说。
虽然之前不在一个班，但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小区，所以孟瑾的事他还是有听说一些的，知道她之前是在南方一个小县城，跟着外婆长大的，因为高一那年外婆突然离世，舅舅舅妈也不愿再养她，孟瑾才转学来了安城市一中。
孟瑾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又或者……闻见其实是在暗示什么，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啊，没什么、走吧。”闻见语速飞快地打断她，自顾自往那边走了。
他也站起来，凑近她，直到半米的距离，浅褐色的眼眸微动，面上情绪不显：“好，主卧已经收拾出来了，我带你过去。”
雪花伸手拿粉笔的动作一停，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许是傍晚的落日太过刺眼，孟瑾也看着他，定定与他对视，却没能看清他眼里的情绪，似乎过了很久，她才不置可否地轻笑着点了下头：“班长说得对。”
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自然尊重理解。
时间倒回十年前——安城市第一中学。
接着又是隔壁闻见窸窸窣窣开门出来的动静，“福袋！你能不能安静点，大半夜吵什么呢，再吵小心楼上的邻居阿姨去物业公司举报你！”
雪花抬头看着闻见，话却是答她的，“随你的便。”
呵！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
何况孟瑾高一就是转学生，她成绩不好更是全学校老师都公认的，闻见怎么会去借她的笔记？简直就是天方夜……
闻见看着她被暖光拉长的影子，微卷的烟灰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泛着水光的眼眸微弯，笑意不达眼底。
她眯眼看了他一会，然后把头扭开了：“高考？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雪花的“谭”字还没想完，就见一向不给人面子的闻见轻点了下头，说：“是……”
孟瑾这一问来地突然，却是情理之中，不显突兀的。
从法律层面看，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有权过问他的感情状况。
少年高瘦的身影逆光而站，他的皮肤很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他看着她，眼里似乎藏着什么。
“孟瑾，”闻见说着走过来，站到离她一米的位置，伴着头顶风吹树叶地沙沙声，他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抬眼看过来，说：“你为什么不，不好好学习，还、还要……”
孟瑾缓步跟上，进了房间。
说他背不出课文，还要借别人的笔记，雪花简直要倒立穿高跟鞋来上课了。
因为文科（8）班是安城市一中出了名的重点班，而作为班长的闻见更是每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成绩好的一度让雪花开早会的时候，在校长面前都很有面子。
雪花对此的解释也很官方，美其名曰：让闻见看着她，辅导她好好学习。
成年人的世界多以点到为止，何况把话都说明白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九月的校园依旧燥热，从校门口往高三部去的过道两旁种了好多树，有梧桐树、白杨树、桃树，过道最里还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被风刮得到处都是，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
少女倔犟地冷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没等雪花反应，孟瑾又说：“那老师我现在能去后排了吗？”
说着，扭头看向旁边一脸惊愕的闻见，又弯起眼睛轻轻一笑，“是吧，大班长。”
用耳朵目睹全程的孟瑾：“……”
再次客客气气道了晚安，抬手关灯，房间一片静谧。孟瑾摸黑走回床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有些多，加上她今天还睡了一整天，现在也没什么睡意。
声音自他宽大的背后传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闪躲。
孟瑾闻言一挑眉，倒是没再问。
……
然而闻见了解她，知道对方不是闲来无事打听八卦的性子，也知道孟瑾不在乎他的感情经历，她之所以有这一问，大概是自己的暗示太过明显。
“高考不一定要考出很好的成绩，但作为学生，我们还是应该尊重它，不为别人，只是为了给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自己一个交代。”似乎在心里打了草稿，闻见这回说得相当利索。
闻见略略一停，笑着答她：“或许吧，也或许只是怀念。”
闻见仍旧一脸莫名，其实不光是他，有那么十几秒的光景，他们全班都出奇地安静。
还有唐婉清那边，自从上午打完电话就没了动静，但孟瑾知道，唐婉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对她的控制、说教，可是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再给她打过电话，这……又是为什么？
可是因为父母关系不合，家里时常只有她一个人，也总是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
接着，她便真的在全班同学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随自己的便去了后排，一个女生坐在好几个不学习的男生中间，不跟他们玩，自己也不学习，没事就喜欢拿各种瓶瓶罐罐在手里端详。
因为她们家本来是农村的，后来房子拆迁得了补偿款，孟瑾的父母才在安城买下一套小别墅，但是为了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她爸爸还是早出晚归每天继续跑出租，她妈妈又总有些不清不楚的八卦在小区里传，久而久之，孟瑾一家便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消遣打趣的乐子。
他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客卧方向，经过孟瑾身边，忽然嗅到她身上甜腻的蜜桃香，脚步不自觉停顿，耳尖也见缝插针染上一抹红。
那天正值孟瑾从理科（4）班转去文科（8）班，因为她是刚来的，加上文科成绩也不很好，班主任李雪，外号雪花便果断将她安排到靠近讲台的第一排，旁边是白净高冷的闻见，闻大班长。
闻见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答不出来。
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梦，梦里仍是白天梦到的那位古代女生，女生看到她，明显笑了一下，然后她便捏紧手里的帕子，笑着缓步向她走来。
孟瑾翻来覆去转了好几身，脑子里的思绪也越来越乱，她无意识皱了皱细眉，又转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烦躁地抱着被子蹬了两下腿，明明声音不大，却还是引来外头福袋兴奋地摇尾附和：“旺旺！”
“但是……老师，”孟瑾漫腾腾从肩上扯下书包，然后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闻见，说：“闻大班长的文科成绩又不一定比我好，他怎么辅导我啊？”
] 福袋闻言死狗似的哼唧了两声，然后就跟着闻见回房间了。
仿佛察觉到什么，她侧头眨眨眼睛，主动打破道：“班长，你……”
孟瑾转来（8）班的第三天下午，一周唯一一次的体育课结束，全校同学都跟捏死的蚊子似的慢腾腾准备回班，孟瑾一个人站在半黄叶子的白杨树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刚刚闻见说的，他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那个女生很早就出国了，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闻见则不出意外地被雪花叫去办公室，劈头盖脸狠狠训了一顿，说他借 孟瑾的笔记，鬼才会信！
不是有句老话说：难得糊涂么？
孟瑾闻言“唔”了一声，随着，她转头看过来；西边的日头还未完全落下，金红的火烧云拉开傍晚的序幕，成群结队的大雁叫唤着往南飞。
不同于昨晚清淡梳理地烟草味，蜜桃柔软的甜香丝丝缕缕进入鼻腔那一瞬，闻见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的心跳。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甚至连嘴都没张。
孟瑾觉着她应该听清了自己的话，于是没再重复，只自顾自地说：“是真的，我俩是邻居，上下楼的那种，他好多时候背不出来课文，都要找我借笔记的。”
孟瑾掐灭手里的烟头，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窗外已经没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她也渐渐来了睡意，临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时隔这么久，她竟还记着，闻见头一回主动来找自己的场景。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孟瑾率先站起来，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笑着点头：“天色不早了，那我先休息了，班长也早点睡，晚安。”
她抿了抿唇，没再敢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默默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随着啪一声清脆，红蓝火光弹出，脑子里的思绪也渐渐跑题，想起了遥远的高中时期。
毕竟他说的是；之前喜欢，又出了国的女生——孟瑾就算再不精明，也该想到是自己。
“还要无辜造你的谣，还是故意不给老师面子？”她说着抬头看来，语气里满是挑衅和咄咄逼人：“我不明白，闻大班长不是一向八面玲珑得很吗？怎么这会儿连个话都说不出来了。”
话题就此中断。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窗外雨声依旧，窸窸窣窣，听不分明。
闻见：“我不是说那个。我只是觉得你竟然喜欢文科，又好不容易转到文科班了，就应该放些精力在学习上，毕竟我们，很快就要高考了。”
“不用，”孟瑾摇头笑笑，话说得明白：“我掏的钱少，我睡客卧就行。”
孟瑾像是自言自语般说。
虽然之前不在一个班，但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小区，所以孟瑾的事他还是有听说一些的，知道她之前是在南方一个小县城，跟着外婆长大的，因为高一那年外婆突然离世，舅舅舅妈也不愿再养她，孟瑾才转学来了安城市一中。
孟瑾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又或者……闻见其实是在暗示什么，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啊，没什么、走吧。”闻见语速飞快地打断她，自顾自往那边走了。
他也站起来，凑近她，直到半米的距离，浅褐色的眼眸微动，面上情绪不显：“好，主卧已经收拾出来了，我带你过去。”
雪花伸手拿粉笔的动作一停，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许是傍晚的落日太过刺眼，孟瑾也看着他，定定与他对视，却没能看清他眼里的情绪，似乎过了很久，她才不置可否地轻笑着点了下头：“班长说得对。”
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自然尊重理解。
时间倒回十年前——安城市第一中学。
接着又是隔壁闻见窸窸窣窣开门出来的动静，“福袋！你能不能安静点，大半夜吵什么呢，再吵小心楼上的邻居阿姨去物业公司举报你！”
雪花抬头看着闻见，话却是答她的，“随你的便。”
呵！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
何况孟瑾高一就是转学生，她成绩不好更是全学校老师都公认的，闻见怎么会去借她的笔记？简直就是天方夜……
闻见看着她被暖光拉长的影子，微卷的烟灰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泛着水光的眼眸微弯，笑意不达眼底。
她眯眼看了他一会，然后把头扭开了：“高考？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雪花的“谭”字还没想完，就见一向不给人面子的闻见轻点了下头，说：“是……”
孟瑾这一问来地突然，却是情理之中，不显突兀的。
从法律层面看，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有权过问他的感情状况。
少年高瘦的身影逆光而站，他的皮肤很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他看着她，眼里似乎藏着什么。
“孟瑾，”闻见说着走过来，站到离她一米的位置，伴着头顶风吹树叶地沙沙声，他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抬眼看过来，说：“你为什么不，不好好学习，还、还要……”
孟瑾缓步跟上，进了房间。
说他背不出课文，还要借别人的笔记，雪花简直要倒立穿高跟鞋来上课了。
因为文科（8）班是安城市一中出了名的重点班，而作为班长的闻见更是每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成绩好的一度让雪花开早会的时候，在校长面前都很有面子。
雪花对此的解释也很官方，美其名曰：让闻见看着她，辅导她好好学习。
成年人的世界多以点到为止，何况把话都说明白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九月的校园依旧燥热，从校门口往高三部去的过道两旁种了好多树，有梧桐树、白杨树、桃树，过道最里还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被风刮得到处都是，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
少女倔犟地冷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没等雪花反应，孟瑾又说：“那老师我现在能去后排了吗？”
说着，扭头看向旁边一脸惊愕的闻见，又弯起眼睛轻轻一笑，“是吧，大班长。”
用耳朵目睹全程的孟瑾：“……”
再次客客气气道了晚安，抬手关灯，房间一片静谧。孟瑾摸黑走回床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有些多，加上她今天还睡了一整天，现在也没什么睡意。
声音自他宽大的背后传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闪躲。
孟瑾闻言一挑眉，倒是没再问。
……
然而闻见了解她，知道对方不是闲来无事打听八卦的性子，也知道孟瑾不在乎他的感情经历，她之所以有这一问，大概是自己的暗示太过明显。
“高考不一定要考出很好的成绩，但作为学生，我们还是应该尊重它，不为别人，只是为了给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自己一个交代。”似乎在心里打了草稿，闻见这回说得相当利索。
闻见略略一停，笑着答她：“或许吧，也或许只是怀念。”
闻见仍旧一脸莫名，其实不光是他，有那么十几秒的光景，他们全班都出奇地安静。
还有唐婉清那边，自从上午打完电话就没了动静，但孟瑾知道，唐婉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对她的控制、说教，可是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再给她打过电话，这……又是为什么？
可是因为父母关系不合，家里时常只有她一个人，也总是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
接着，她便真的在全班同学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随自己的便去了后排，一个女生坐在好几个不学习的男生中间，不跟他们玩，自己也不学习，没事就喜欢拿各种瓶瓶罐罐在手里端详。
因为她们家本来是农村的，后来房子拆迁得了补偿款，孟瑾的父母才在安城买下一套小别墅，但是为了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她爸爸还是早出晚归每天继续跑出租，她妈妈又总有些不清不楚的八卦在小区里传，久而久之，孟瑾一家便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消遣打趣的乐子。
他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客卧方向，经过孟瑾身边，忽然嗅到她身上甜腻的蜜桃香，脚步不自觉停顿，耳尖也见缝插针染上一抹红。
那天正值孟瑾从理科（4）班转去文科（8）班，因为她是刚来的，加上文科成绩也不很好，班主任李雪，外号雪花便果断将她安排到靠近讲台的第一排，旁边是白净高冷的闻见，闻大班长。
闻见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答不出来。
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梦，梦里仍是白天梦到的那位古代女生，女生看到她，明显笑了一下，然后她便捏紧手里的帕子，笑着缓步向她走来。
孟瑾翻来覆去转了好几身，脑子里的思绪也越来越乱，她无意识皱了皱细眉，又转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烦躁地抱着被子蹬了两下腿，明明声音不大，却还是引来外头福袋兴奋地摇尾附和：“旺旺！”
“但是……老师，”孟瑾漫腾腾从肩上扯下书包，然后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闻见，说：“闻大班长的文科成绩又不一定比我好，他怎么辅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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