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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头是个男人，没进屋内，隔着门帘给谢摇光磕了个头请安。
大概是听杏花说了谢摇光清醒的事，两人心里都有点打怵，生怕她翻旧账。
鱼干不满地蹬了她两下，挣开谢摇光的手，一溜烟跑到了她的肩膀上蹲下。
赵氏当然不敢应这话。
杏花张了张口，似想应下，又听谢摇光提醒她：“前途未卜，若你不愿赌这一场，那这两百两银子，我分你一半。就当是全了奶娘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你自去想办法谋你的前程吧。”
谢摇光满意地点点头。
赵氏说罢，连声唤了丈夫过来，令他先一步回去，把正房给收拾收拾，腾出地方来。
又张罗着要杀只老母鸡炖汤，给二姑娘补身子。
“那边刚送过来。”
谢摇光躺到床上，强行把那只拒绝她亲近的猫抓过来摁住，用力揉搓了几下：“来，乖喵，陪我睡会儿午觉。”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逼得狠了，也不是好事。”谢摇光淡淡道，“我要整治他们，日后有的是办法。”
赵氏赶忙一迭声地找补：“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哪里会有这样的吩咐！想来是我们夫妇愚笨，那个……理会错了夫人的意思……”
“这次，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氏道：“姑娘一个月有二两的月银呢，每逢年后，府里就会派人送来。只是都直接给了庄头的婆娘，我们是半点没见着。”
比如她依稀知道，原身被送到庄子上之后，府里还是每年都会送月银过来，但却不知道月银的具体数目。
谢摇光想了想，也没一口咬定让他们凑够原本的数目，只要了二百两。夫妻两个欢天喜地应下来，又围着了她说了一箩筐的奉承话。
只是后来便被庄头夫妻二人占据了。
谢摇光不以为然地笑笑。
李氏目瞪口呆地替她收拾碗碟，一脸欲言又止，想劝又不敢劝。生怕谢摇光这刚刚恢复了神智，又因为暴饮暴食而吃出个好歹来。
李氏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杏花倒十分机灵，抢道：“咱们府里，国公爷和夫人都向来仁慈，从不轻易打杀奴仆。最多，也就是把这种刁奴远远地卖去矿场罢了！”
“是我该死，姑娘恕罪！往日里，我是被烂泥塞了脑子，冒犯了姑娘，如今再不敢了！”
赵氏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
她收好银子，又有些不忿地道：“姑娘的月银加起来可不止这个数！何必对他们如此宽厚。”
虽说国公夫人不喜欢这个痴傻的二女儿，但好歹是她亲生的闺女，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定不会容许外人如此作贱。
一个时辰后，谢摇光坐在宽敞明亮的厅堂里，就着鲜美无比的鸡汤，美滋滋地连吃了三大碗饭。
她如今初来乍到，手边无人可用。李氏懦弱，担不起事，只这个杏花倒有几分机灵，是以才浪费了一番口舌将她收服。
谢摇光故意晾了她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开口：“空口白牙，就想求我开恩……我可没看到你的诚意在哪里。”
几乎便在猫儿合上眼的同时，东宫之中，常年久病卧床的太子沈渊苏醒了过来。
庄头的婆娘赵氏满脸赔笑地走进屋来，先殷勤地向她见了礼，又奉承道：“今日一早我就听见喜鹊在叫，正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呢。原来竟是姑娘清醒了，这可当是咱们日思夜盼的天大喜事！”
太子积年病弱，生来早产又胎里带毒。从小到大，无数太医为其看诊调养，也未能让太子的身体稍见起色。
杏花听罢，毫不犹豫地朝她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赌咒发誓道：“我愿追随姑娘，从此绝无二心！若不然，令我天打五雷轰，死了也要下地狱油锅，不得安生。”
何况，就算夫人不管，还有国公爷呢。那也是谢摇光的亲爹！
“这、这哪里敢呢！”赵氏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勉强道，“只是……只是夫人吩咐了，说姑娘命格太轻，恐承不住富贵，所以要往糙里养罢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是真怕谢摇光到时候回府去告状。
她道：“我可以既往不咎，继续留你在身边伺候。今后若我回府长住，便让你跟着回府。若我依旧被养在外面，那也不容你推诿逃避。”
赵氏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连忙爬起来：“对对对，我糊涂了！”
尤其是近几个月来，太子的病情愈见严重。每日里，几乎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着的。其他时候都陷入了沉沉昏睡，唤也唤不醒。
“不是，当然不是。”
庄头夫妻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之后，便十分自觉地提出，要将以前替姑娘“保管”着的月银奉还。
与杏花谈过之后，谢摇光也有些累了。她这副身体本来就久病，吃饱之后一阵一阵地犯困，便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
这处庄子上有座青砖大瓦的别院，建得也颇为宽敞齐整，正是谢摇光当初被挪出府后，吴夫人令人修来给她住的。
等待的时间里，谢摇光又向李氏询问了一些原主记忆里没有的细节。
谢摇光也没管她纠结的心绪，把杏花叫进来问：“银子拿到了没有？”
庄头夫妻两个来得很快。
“不后悔！”杏花坚定道。
谢摇光点点头，没伸手去接，只道：“你替我收着。”
“殿下醒了。”
若真是心里念着，岂会任由区区一个庄头欺压亲女？显然那个便宜娘压根就没把原身当回事儿。
室内侍奉的宫
“是。”
“不后悔？”
谢摇光完全不以为意，一脸“成功撸到猫简直美滋滋”的表情，满足地睡觉去了。
杏花浑身一颤，正要说话，却被谢摇光抬手阻住了。
李氏见她不言，还以为她是因为一朝苏醒，得知自己被亲娘嫌弃，放养在外，心里不自在。便搜肠刮肚地试图安慰她：“我听说，府里的姑娘们，一个月的月银也都是二两，和姑娘是一样的。可见夫人虽不愿将姑娘养在跟前，但到底是亲母女，心里还是念着的。”
反正谢摇光以前是个不会告状的傻子，又不得吴夫人喜欢，她夫妻二人作贱起原主来，完全肆无忌惮。
杏花一愣，脸上笑意都减了几分：“姑娘神智已恢复了，又是国公府的嫡女，如今正值花信之年，哪还可能继续放在外面养呢？”
“哎！”杏花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姑娘放心！”
谢摇光点了点头，心里大致有了数。
赵氏一脸讪讪，却见谢摇光又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问奶娘李氏：“咱们府上，对那些欺上瞒下、侵吞主家财物的刁奴，都是怎么处置的？”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再次感谢起了上苍——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感受到“吃饱”是什么滋味了！
宫里一直有传言，说素有“当世医圣”之称的高僧慧明法师，昔年被秘密请入宫内，替太子看诊，亦是束手无策。甚至，慧明曾断言，当今这位太子殿下，难以熬过二十五岁。
谢摇光微微一笑，正色道：“我这个人，向来好说话，只容不得半点儿背叛。你记住了。”
她抬头觑了一眼，见谢摇光眉梢眼角俱是冷意，心知这次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能糊弄过去了，顿时咬牙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谢摇光笑笑，并不与她争论这个，慢悠悠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从前不乐意一辈子待在乡下地方，一心想要离了我身边，这也是常理，我能理解。”
杏花又磕了个头，道：“姑娘放心！”
谢摇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也不叫起，淡淡道：“原来你们竟也盼着我清醒么？我还以为，你们日思夜盼只巴望我早死呢。”
直到这具身体撑到再也塞不进任何一口食物为止。
她侧头打量了杏花几眼，忽然又说：“何况，我如今虽清醒了，府里却未必一定会派人来接我回去。就算派人来接我，也未必会留我长住。说不定，今后还要继续和他们打交道。”
谢摇光挑眉：“是么？”
而太子如今已然及冠了。
她生性机灵，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从谢摇光醒来后的言行里，已经判断出这位二姑娘绝非池中之物。就算回不去府里，今后的前程也绝不会差。
杏花见她问起，立即将一包银子取出来：“我收下的时候就称过了，分量上没错，二百两有余。”
鱼干横了她一眼，嫌弃地用尾巴抽了她一记，灵活地溜到了床上的另一个角落。
“哦？”谢摇光轻轻笑了一声，“所以，让我住破屋、穿陋衣、吃粗粮，连病了都不给请医问药……都是我娘的意思？待回府，我倒要好好问问我娘，再问问我父亲去。”
她一面磕头，一面声泪俱下地道：“只求姑娘开恩！”
谢摇光没让她搀扶，避开她的手，自行起身下地。顺便一把将趴在枕边的猫给抱了起来。
那只猫蹲在床角，警惕地打量她片刻。见谢摇光再无动作，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埋头入睡了。
谢摇光闻言，微微一笑：“这倒不错。”
事实上，国公夫人根本没这样交代过，她只是不喜欢谢摇光，加之贪心作祟罢了。
看他这段时日里频繁发病的凶险模样，能不能当真再活五年，谁也说不好。
她又打叠起了满面的笑意，殷勤备至地来扶谢摇光：“这种腌臜地方，怎配姑娘落脚！姑娘快随我来，先到庄子上的别院安置才是。”
她在末世挣扎求生多年，末世之中人心沦丧，她早就见惯了人性的黑暗面。杏花以前那点小心思，在她看来，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 庄头是个男人，没进屋内，隔着门帘给谢摇光磕了个头请安。
大概是听杏花说了谢摇光清醒的事，两人心里都有点打怵，生怕她翻旧账。
鱼干不满地蹬了她两下，挣开谢摇光的手，一溜烟跑到了她的肩膀上蹲下。
赵氏当然不敢应这话。
杏花张了张口，似想应下，又听谢摇光提醒她：“前途未卜，若你不愿赌这一场，那这两百两银子，我分你一半。就当是全了奶娘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你自去想办法谋你的前程吧。”
谢摇光满意地点点头。
赵氏说罢，连声唤了丈夫过来，令他先一步回去，把正房给收拾收拾，腾出地方来。
又张罗着要杀只老母鸡炖汤，给二姑娘补身子。
“那边刚送过来。”
谢摇光躺到床上，强行把那只拒绝她亲近的猫抓过来摁住，用力揉搓了几下：“来，乖喵，陪我睡会儿午觉。”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逼得狠了，也不是好事。”谢摇光淡淡道，“我要整治他们，日后有的是办法。”
赵氏赶忙一迭声地找补：“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哪里会有这样的吩咐！想来是我们夫妇愚笨，那个……理会错了夫人的意思……”
“这次，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氏道：“姑娘一个月有二两的月银呢，每逢年后，府里就会派人送来。只是都直接给了庄头的婆娘，我们是半点没见着。”
比如她依稀知道，原身被送到庄子上之后，府里还是每年都会送月银过来，但却不知道月银的具体数目。
谢摇光想了想，也没一口咬定让他们凑够原本的数目，只要了二百两。夫妻两个欢天喜地应下来，又围着了她说了一箩筐的奉承话。
只是后来便被庄头夫妻二人占据了。
谢摇光不以为然地笑笑。
李氏目瞪口呆地替她收拾碗碟，一脸欲言又止，想劝又不敢劝。生怕谢摇光这刚刚恢复了神智，又因为暴饮暴食而吃出个好歹来。
李氏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杏花倒十分机灵，抢道：“咱们府里，国公爷和夫人都向来仁慈，从不轻易打杀奴仆。最多，也就是把这种刁奴远远地卖去矿场罢了！”
“是我该死，姑娘恕罪！往日里，我是被烂泥塞了脑子，冒犯了姑娘，如今再不敢了！”
赵氏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
她收好银子，又有些不忿地道：“姑娘的月银加起来可不止这个数！何必对他们如此宽厚。”
虽说国公夫人不喜欢这个痴傻的二女儿，但好歹是她亲生的闺女，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定不会容许外人如此作贱。
一个时辰后，谢摇光坐在宽敞明亮的厅堂里，就着鲜美无比的鸡汤，美滋滋地连吃了三大碗饭。
她如今初来乍到，手边无人可用。李氏懦弱，担不起事，只这个杏花倒有几分机灵，是以才浪费了一番口舌将她收服。
谢摇光故意晾了她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开口：“空口白牙，就想求我开恩……我可没看到你的诚意在哪里。”
几乎便在猫儿合上眼的同时，东宫之中，常年久病卧床的太子沈渊苏醒了过来。
庄头的婆娘赵氏满脸赔笑地走进屋来，先殷勤地向她见了礼，又奉承道：“今日一早我就听见喜鹊在叫，正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呢。原来竟是姑娘清醒了，这可当是咱们日思夜盼的天大喜事！”
太子积年病弱，生来早产又胎里带毒。从小到大，无数太医为其看诊调养，也未能让太子的身体稍见起色。
杏花听罢，毫不犹豫地朝她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赌咒发誓道：“我愿追随姑娘，从此绝无二心！若不然，令我天打五雷轰，死了也要下地狱油锅，不得安生。”
何况，就算夫人不管，还有国公爷呢。那也是谢摇光的亲爹！
“这、这哪里敢呢！”赵氏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勉强道，“只是……只是夫人吩咐了，说姑娘命格太轻，恐承不住富贵，所以要往糙里养罢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是真怕谢摇光到时候回府去告状。
她道：“我可以既往不咎，继续留你在身边伺候。今后若我回府长住，便让你跟着回府。若我依旧被养在外面，那也不容你推诿逃避。”
赵氏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连忙爬起来：“对对对，我糊涂了！”
尤其是近几个月来，太子的病情愈见严重。每日里，几乎只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着的。其他时候都陷入了沉沉昏睡，唤也唤不醒。
“不是，当然不是。”
庄头夫妻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之后，便十分自觉地提出，要将以前替姑娘“保管”着的月银奉还。
与杏花谈过之后，谢摇光也有些累了。她这副身体本来就久病，吃饱之后一阵一阵地犯困，便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
这处庄子上有座青砖大瓦的别院，建得也颇为宽敞齐整，正是谢摇光当初被挪出府后，吴夫人令人修来给她住的。
等待的时间里，谢摇光又向李氏询问了一些原主记忆里没有的细节。
谢摇光也没管她纠结的心绪，把杏花叫进来问：“银子拿到了没有？”
庄头夫妻两个来得很快。
“不后悔！”杏花坚定道。
谢摇光点点头，没伸手去接，只道：“你替我收着。”
“殿下醒了。”
若真是心里念着，岂会任由区区一个庄头欺压亲女？显然那个便宜娘压根就没把原身当回事儿。
室内侍奉的宫
“是。”
“不后悔？”
谢摇光完全不以为意，一脸“成功撸到猫简直美滋滋”的表情，满足地睡觉去了。
杏花浑身一颤，正要说话，却被谢摇光抬手阻住了。
李氏见她不言，还以为她是因为一朝苏醒，得知自己被亲娘嫌弃，放养在外，心里不自在。便搜肠刮肚地试图安慰她：“我听说，府里的姑娘们，一个月的月银也都是二两，和姑娘是一样的。可见夫人虽不愿将姑娘养在跟前，但到底是亲母女，心里还是念着的。”
反正谢摇光以前是个不会告状的傻子，又不得吴夫人喜欢，她夫妻二人作贱起原主来，完全肆无忌惮。
杏花一愣，脸上笑意都减了几分：“姑娘神智已恢复了，又是国公府的嫡女，如今正值花信之年，哪还可能继续放在外面养呢？”
“哎！”杏花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姑娘放心！”
谢摇光点了点头，心里大致有了数。
赵氏一脸讪讪，却见谢摇光又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问奶娘李氏：“咱们府上，对那些欺上瞒下、侵吞主家财物的刁奴，都是怎么处置的？”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再次感谢起了上苍——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感受到“吃饱”是什么滋味了！
宫里一直有传言，说素有“当世医圣”之称的高僧慧明法师，昔年被秘密请入宫内，替太子看诊，亦是束手无策。甚至，慧明曾断言，当今这位太子殿下，难以熬过二十五岁。
谢摇光微微一笑，正色道：“我这个人，向来好说话，只容不得半点儿背叛。你记住了。”
她抬头觑了一眼，见谢摇光眉梢眼角俱是冷意，心知这次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能糊弄过去了，顿时咬牙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谢摇光笑笑，并不与她争论这个，慢悠悠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从前不乐意一辈子待在乡下地方，一心想要离了我身边，这也是常理，我能理解。”
杏花又磕了个头，道：“姑娘放心！”
谢摇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也不叫起，淡淡道：“原来你们竟也盼着我清醒么？我还以为，你们日思夜盼只巴望我早死呢。”
直到这具身体撑到再也塞不进任何一口食物为止。
她侧头打量了杏花几眼，忽然又说：“何况，我如今虽清醒了，府里却未必一定会派人来接我回去。就算派人来接我，也未必会留我长住。说不定，今后还要继续和他们打交道。”
谢摇光挑眉：“是么？”
而太子如今已然及冠了。
她生性机灵，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从谢摇光醒来后的言行里，已经判断出这位二姑娘绝非池中之物。就算回不去府里，今后的前程也绝不会差。
杏花见她问起，立即将一包银子取出来：“我收下的时候就称过了，分量上没错，二百两有余。”
鱼干横了她一眼，嫌弃地用尾巴抽了她一记，灵活地溜到了床上的另一个角落。
“哦？”谢摇光轻轻笑了一声，“所以，让我住破屋、穿陋衣、吃粗粮，连病了都不给请医问药……都是我娘的意思？待回府，我倒要好好问问我娘，再问问我父亲去。”
她一面磕头，一面声泪俱下地道：“只求姑娘开恩！”
谢摇光没让她搀扶，避开她的手，自行起身下地。顺便一把将趴在枕边的猫给抱了起来。
那只猫蹲在床角，警惕地打量她片刻。见谢摇光再无动作，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埋头入睡了。
谢摇光闻言，微微一笑：“这倒不错。”
事实上，国公夫人根本没这样交代过，她只是不喜欢谢摇光，加之贪心作祟罢了。
看他这段时日里频繁发病的凶险模样，能不能当真再活五年，谁也说不好。
她又打叠起了满面的笑意，殷勤备至地来扶谢摇光：“这种腌臜地方，怎配姑娘落脚！姑娘快随我来，先到庄子上的别院安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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