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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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纪行李羞恼之下咬破了他的唇，刺痛混杂着血腥味从唇边传来，商牧淮眼底的光更亮了，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趁机侵入她的领地，强行邀她的唇舌与他共舞。

    C市偏北, 天气相比星城干燥不少，一开始纪星李还有些水土不服偶尔流鼻血，不过很快她的身体便习惯了, 过来这些天章炀带着她走街串巷吃遍了美食, 她渐渐也喜欢上了这座陌生城市。

    「我直接，嗨老婆～」

    纪星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恼得不行：“快点放开我，商牧淮你是不是有病？”

    直到氧气稀薄，他才松开了她。

    「素颜也太能打了吧，这不比某些戏子美上千万倍吗？」

    商牧淮盯住老婆那条评论看了几秒钟，点进那人的微博主页，截图后发给公司法务组：“封了他的号。”

    因为上次被网暴，纪星李对出名这件事还有很重的心理阴影，一时间有些紧张。

    “放开我。”纪星李不停地推他，用足了所有的力气。

    可纪星李仿佛人间蒸发，翻遍了整个星城也找不到，国外的航班查来查去也是无果。

    “商总，找到太太了。”

    纪星李不知道的是，饿了太久的困兽，尝了血腥味只会更兴奋。

    “这是在山区拍的纪录片，已经查到太太的工作单位和地址，在C市……”

    法务组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老板意欲何为，有个胆大的要问个由头，商牧淮回了句：“造谣，照片里的是我老婆。”

    此时，商氏大厦。

    纪行李点开一看，全都是商牧淮照片，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

    纪星李瞬间停住了脚步，揉了揉眼睛，她怀疑是最近过度忙碌出现了幻觉。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当初受的那些鞭伤应该早就结痂好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血？

    随着身后的呼喊声，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可还是快不过男人的长腿，很快她就被商牧淮抓住了手腕，不容分说地带进了他怀里。

    纪星李加快了脚步，等她快到宿舍楼下时，却忽然看到楼梯口的扶手倚着一个人。

    他被困在一个梦里。

    男人手指的烟燃到尽头，火星熄灭烟雾飘散，他朝这边看了过来，纪星李撞进那双饱含了无数情绪的眼里。

    希望一次次落空之下，他许久没犯的躁郁症开始发作，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幻觉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重新联系上了几乎要断了联系的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忙碌起来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商氏，夜以继日地工作按时吃药，努力自愈。

    评论全是对纪星李一水的夸赞。

    林特助开车送商牧淮到机场的路上，天色很快阴了下来，不停地下着小雨，等他们到机场时，雨势不住地加大。

    章炀伸过手把视频摊在她面前，是电视台的一个纪录片截取的照片，还是前几天他们采访一个公益组织去山区献爱心的活动，她进脏兮兮的河里将落水小女孩救起来的时候被拍的。

    纪星李靠在门边，心脏不听话地乱跳，许久才平静下来。

    「人美心善，爱了爱了！」

    真的是他！

    C市也是大雨，换做普通航班怕是难以降落甚至有返航的风险，好在林特助定的是川航，正副机长都是开战斗机出身，技术精湛安全降落。

    当温度降下，大梦方醒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他揉着头去了卫生间，然后看到了自己，胡子拉碴，眼眶浮肿，看上去糟糕透了。

    在洗了第十道水之后，纪星李终于放弃，把T恤泡在水里走了出来回了卧室，拿出手机想看个电视剧，平日里安静如鸡的宿舍群突然接二连三地跳出消息。

    她是他的。

    星城的机场修建在比较偏远的郊区，有一段路不太好走，一阵颠簸下，照片的界面被不小心退出，商牧淮的目光被微博下面的评论吸引住。

    “纪星李！”

    一大清早，章炀嘴里叼着个包子，朝着纪星李扬手机。

    紧接着又是下一个画面，女孩将头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戴上小熊围裙在洗菜，她侧脸还有一点点婴儿肥，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落下来轻抚她的脸颊，白净的双手正洗着青菜，她小口吹了几下，可发丝仍是顽固地飘来飘去，商牧淮想过去帮她挽至耳后，可最后一步却不敢上前，怕打破这一幕美好。

    几乎是本能，纪星李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她落脚点是报社提供的员工宿舍, 四十平左右的一居室, 家具齐全坐北朝南, 而且报社就在离宿舍不到十分钟脚程的写字楼, 王主编也应之前的承诺部门任选，纪星李进了自己喜欢的民生部，报社与当地一家名牌大学有定向培养合作, 纪星李复习一个星期高分过了测评获得了读研究生的资格，工作日上班周末上课, 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日子过得十分充足。

    刚一松懈，纪星李就用力踩了他一脚，飞快跑上二楼楼梯回了宿舍，砰地关上门，上锁。

    “她在哪！”商牧淮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气息不稳。

    商牧淮一刻不停去机场，在车上盯着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触感无比真实。

    纪星李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飞快关上窗户，拉好窗帘，隔绝那道炙热的视线。

    回到锦嵘华府后，他又一次犯了高烧，昏迷不醒。

    商牧淮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星李想逃脱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挣扎间雨伞掉落在地上，带着凉意的雨水砸在脸上，男人身上不可忽视的热度隔着湿透的衣服传过来，竟是有点烫。

    纪星李在公司加了一小时的班，可这雨还是没停，甚至还不到七点天空就灰蒙蒙得像夜幕提前降临，她担心雨变更大，赶紧关了电脑拿上伞下楼回宿舍。

    “……”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不像幻觉那样飘渺，而是真切地在和他闹和他吵，看着眼前一张一合混着雨水的红唇，肖想了太久的商牧淮终于忍不住，低头用力地吻了上去。

    “终于找到你了。”

    飞机能否准点起飞成了最大的问题，商牧淮低头一遍又一遍地看手表和天气预报，台风过境很多地方都下起了暴雨，广播里一趟又一趟的飞机晚点停飞的消息，令商牧淮心情无比焦躁，如果钱是万能的，他想不惜一切代价买断今天所有的雨，只要顺顺利利找到纪星李！

    商牧淮？

    心情像是被打翻在浪里的船，此起彼伏难以平静，纪星李给六一准备好狗粮，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完后又吹干头发，动作比平日慢了一倍，可时间还不到九点。

    她的伞还是夏天那把小巧精致的单人太阳伞，外面的雨跟倒豆子一样砸得雨伞砰砰作响，刚走出不远裤腿就湿透了。

    “安排飞机，现在过去。”

    得知纪星李不见的那天，他穿着病号服像个疯子一样找了一下午，纪星李的公寓，曾经上班的地点，喜欢去的商店和奶茶店，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终于接受了纪星李消失的事实。

    一得到消息, 林特助马不停蹄就来汇报，将在网上刚火起来的照片和微博转给了商牧淮。

    梦里面有一棵西红柿树，一只短腿柯基，还有一个黑发及腰的女孩，他下班一回家，女孩就光着脚冲他跑过来，笑容恬静乖巧，可当他伸手想拥抱她的时候，一切就像泡泡一样被戳破飘散在空气中。

    好在暴雨在航班前停下了，商牧淮顺利登机，去往C市。

    梦里的片段像电影的精华剪辑放映，电影的主角全是他印象中的纪星李，乖顺的，美丽的，诱人的，都是他已经触碰不到的。

    纪星李忍不住胡思乱想，可转念一想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T恤上，可那些血迹还是难以洗净。

    灰色T恤上染了很多道血的印记，一放进水里，清水瞬间被染得发黄，血腥味浓重又热烈。

    商牧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人身形高大，白色衬衫扎进裤腰里，黑色西装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大腿，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低垂着头，烟雾缭绕里利落英俊的侧脸若隐若现。

    “小星星，你出名了！”

    他沉默着刮了胡子，洗了一个澡，走出来找到压在沙发下的手机，冲上电后给林特助打电话，吩咐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纪星李，之前错过的他都会一一补回来。

    想起衣服还没洗，她又去洗手间准备洗衣，从脏衣篓里拿出灰色的T恤时却怔住了。

    衣服**地贴在身上，嘴里血腥味还未散去，潮湿的黏腻感令她很不舒服，她将衣物脱下扔进脏衣篓打开热水，闭上眼放空思绪淋浴。

    最近在追查一个拐卖事件，纪星李忙得焦头烂额, 对章炀的起哄并不上心。

    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淋得像一条落水狗。

    照片背景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纪星李正站在一条脏污的小河里，污水漫过她的腰际染黑了她的白色衬衫，她双手举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女孩身上都沾满了黑泥，溅得她脸上也泥星点点，可她洁白的牙齿和明快的笑容美好得惹人心颤。

    纪星李想起之前那匆匆一瞥，这才意识到这些血都是商牧淮身上的，大雨里的血腥味不仅仅是因为她咬破了他的嘴唇，还有他身上传来的。

    商牧淮定定地看着她，染了雨水的眼眸更是黑得发亮，他坚定的声音穿过嘈杂的雨声，清晰地传入纪星李耳中。

    国外的航班和出入境记录他查遍了，可偏偏没想到纪星李就在离星城只要飞两小时的C市。

    “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洗完头发洗完澡出来，忽地一阵大风刮起窗帘，她才记起来今早她打开了窗户，当她倾过身要关窗户时，就看到大雨之中那个熟悉的身影。